第5章 精神污染的套路
次日正好是江羚的調休，江羚習慣了早起上班，洗漱了一下，換了個衣服就下樓去工作室。
推門進去，才發現裏面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看了一眼時間，剛過七點半，江羚打了個哈欠，走到茶水間裏想找點吃的，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米香。
薛明用勺子攪了攪鍋裏粥，看見江羚道：“江羚早啊，我做了綠豆蓮子粥，要不要吃點？”
江羚驚道：“大明哥你一早上就起來熬粥麽，也太能幹了吧！”
“綠豆和蓮子昨晚泡好的，早上煮一下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大熱天的喝了可以消消火，”薛明給江羚盛了碗粥，又從冰箱裏拿出兩個玻璃瓶，“這是我做的鹵蛋和醬瓜，你可以一起吃。”
江羚喝了兩口粥，頓時感動淚流，“大明哥，不，我幹脆叫你媽得了，你的手藝都比得上我媽了！”
薛明笑呵呵道：“你喜歡吃就好，平時我……”
正說着，就見寧謙走了進來，江羚便道：“寧謙，你要不要喝粥？”
“不用了。”寧謙徑直走到了咖啡機前，沖了杯黑咖啡。
江羚繼續推銷：“真的不吃嘛？大明哥做的綠豆蓮子粥，超級好吃哦！”
薛明似乎習以為常：“你不用管他了，老大早上不吃早餐，我們自己吃吧。”
江羚：“……”這人真是長越大毛病越多！
“那小胖和喬唯呢？”
“他們起碼要睡到十一二點吧。”薛明搖頭嘆氣，“哎，你說說現在這些年輕人，早起的不吃飯，吃飯的不早起，每天早上只有我一個人自己做飯自己吃……”
這空巢老人一般的悲涼感是腫麽回事啊！大明哥你也沒比我們大上幾歲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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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羚：“沒事大明哥，我以後早起跟你一起吃早飯！”
薛明立刻來了熱情：“好啊，明早你想吃什麽？蛋餅還是馄饨？或者西式的我也可以做啊！”
江羚：“……”
***
吃過早餐，羅小胖和喬唯果然還沒起來，江羚閑着無聊，便刷了刷微博。
刷着刷着就聽背後傳來了寧謙的聲音，“你既然這麽閑，給我們貢獻一點游戲數據吧。”
“你是說讓我測你們的游戲麽？”江羚一聽玩游戲頓時來了精神，“你們的Demo已經做好了麽？”
寧謙意味深長地一笑：“從游戲功能的角度上來說，算是做好了吧。”
不知為何，江羚被他的笑容搞得有些心裏發毛。
寧謙團隊的新游戲名叫Land of Conquest（縱橫大陸），簡稱LOC，是一個冒險類RPG游戲。玩家扮演一名征服大陸的勇士，通過戰勝每一個關卡的守城怪獸，來獲取統一大陸的鑰匙碎片，并在闖關的過程中解鎖新的勇士，壯大自己的隊伍。
這些羅小胖粗略的跟江羚講過，江羚并不陌生，雙擊了兩下電腦桌面的程序圖标，直接進入了游戲。
兩秒過後——
江羚忍不住慘叫：“啊啊啊我要瞎了！為什麽所有人物的頭像都是神煩狗的表情包啊！”
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金黃色小狗頭，江羚一陣頭皮發麻。
旁邊的薛明無奈地笑了笑，“這不是因為人設還沒畫好麽。”
“你們不是有羅小胖麽，好歹随便畫個草圖也行啊！”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胖子這孩子畫的人設，都是這種的。”薛明從抽屜裏找了一張草圖，上面畫着一排前凸後翹比例誇張的女生人像。
江羚：“……你們不能對一個靠臨摹小黃漫自學成才的半吊子畫師要求太高。”
“老大嫌他畫得太辣眼睛，所以……”
“辣眼睛？大胸妹子有狗頭辣眼睛麽，他到底是品味清奇還是性取向清奇？”
薛明幹笑了兩聲：“老大叫我們沒事多玩玩，用來做游戲AI（人工智能）的數據參考，我們平均每人已經玩了八十個小時了……江羚，你要不要玩玩看？”
江羚強忍着被神煩狗的精神污染帶來的生理不适，“呃，我還是先畫人設吧，人設資料在哪裏，我這就開始畫！”
有了被神煩狗支配的恐懼，江羚畫人設的效率出奇的高，不到晚上就已經畫出了十個勇士的人設草圖。
“大明哥，人物草圖我發給你了，你看看能不能先把神煩狗給替換下來？”
薛明打開圖片一看，啧啧稱贊：“這麽快就畫完了？江羚這真不虧是專業的啊！這構圖比例和人體結構一看就特別協調舒服，人物特點也很明确，又很有設計感……”
喬唯也探過頭來，替薛明總結了一句：“比死胖子畫的好看一百倍。”
羅小胖倒也不以為意：“那當然，我師父可厲害了！”
江羚揉了揉酸痛地手腕：“也真是辛苦你們了，對着一堆狗頭居然還玩了八十個小時……”
羅小胖一頭霧水：“啥？”
“你們游戲的人物頭像不都是神煩狗的表情包麽？”
“哦！”羅小胖這才恍然大悟：“那個是惡搞版的，平時我們都玩簡易版的。”說着打開了游戲界面給江羚看。
果然每個人物都用一個不同的簡易圖标代表。
江羚：“！！！那你們怎麽不早點跟我說啊！”
薛明吞吞吐吐：“呃，我也勸過老大不要這麽不人道，但是……”
寧謙正好路過，很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但是事實證明，有壓力才有動力。”
江羚：“……”壓力你個頭啊！
當天晚上——
很清新的羊肉大丸子：更新啦！《落魄發小求包養——神煩狗的小秘密》在這一期的漫畫裏，男主錢寧在裙子裏穿着神煩狗的小內褲，卻不慎在展會上意外走光。
“看不出來小寧寧居然還有這種嗜好！”
“啊啊！真是太辣眼睛了！
……
呵呵，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江羚深刻的體會到了賺錢的不易。
因為寧謙的團隊裏沒有美術設計師，所以整個游戲的所有美術元素幾乎都要由江羚一個人設計并且完成。
這其中不僅僅包括了角色設計，場景設計，還包括關卡設計，道具設計，地圖設計等等，基本上玩家肉眼可以看見的東西，都要由她來畫出來。
雖然上大學的時候江羚也做過類似的訓練，上班的時候耳濡目染也接觸過不少，但是她哪獨立設計過這麽大規模的游戲啊！
再說了，要想把寧謙在紙上畫着的鬼畫符，變成視覺上美觀，又令他這個挑剔鬼滿意的設計，需要的何止是高超的畫技，更是堅韌的忍耐力和克制力，才能控制住自己分分鐘想扇他巴掌的手啊！
相比之下，平時上班修修圖神馬的，簡直可以說是放松大腦，調節心情。
熬夜趕工近兩個月，各項設計才漸漸趨近成熟，江羚也終于可以松一口氣。
這天晚上，幾個人都分頭忙碌了一整天，精神都有些疲憊了，羅小胖提議打一會星航風暴，衆人一拍即合。
星航風暴是當下國內最熱門的電競游戲之一，江羚上大學的時候經常玩，上班之後因為沒有朋友組隊，玩得反而少了。
自從搬到寧謙這裏來認識了喬唯和薛明這兩個星航風暴的老玩家，幾人便時而一起組團。
只可惜今天羅小胖狀态奇差，害得他們連續輸了三局，喬唯在前面拉怪，看到後面羅小胖實力送人頭，二話不說拎着大砍刀掉頭就去追殺羅小胖，看得對手一臉懵逼。
“啊啊啊又輸了！”見游戲屏幕再度黑了下來，江羚嘆了口氣。
薛明安慰道：“玩游戲嘛，輸贏不重要啦，開心最重要。”
“哎呀都是我不好，師父你別生氣，”羅小胖道：“不過喬唯你幹嘛砍我啊！”
喬唯正在舔酸奶蓋，聽到羅小胖的話，笑嘻嘻道：“因為開心呀。”
衆人：“……”
喬唯又吃了兩口酸奶，忽然道：“話說，下個月就是星暴季中冠軍賽了，好想去看啊。”
江羚這才想起來：“你不說我都忘了，我家本命今年終于打進了季中賽呢！”
薛明：“你是說點心隊麽！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他們打進季中賽！簡直感謝蒼天啊！”
江羚：“大明哥你也是點心家粉啊！”點心隊原名浙江電信，點心與電信同音，所以粉絲都稱之為點心隊。
“是啊，從第一屆職業賽就開始追了啊！哪知道入了粉才發現這就是個坑隊啊！回回無緣決賽啊！”
兩個同道中人四目相對，淚眼汪汪：“這次能打入三大賽事之一真是太不容易了！”
“好想去看現場啊，沒想到他們能打入冠軍賽啊！所以之前沒買季度票，現在冠軍賽的票早就賣光了，現在随便一個外圍票都被黃牛炒成好幾千了，”薛明悔恨地捶胸頓足，“啊怎麽辦，我粉的這個瓜皮隊伍會不會入了決賽太過激動，不知所措發揮失常啊！”
“腫麽辦，好緊張！如果他們萬一的萬一超常發揮，意外奪冠怎麽辦，我不就要錯過他們職業生涯唯一一次手捧星杯的機會了麽？
江羚：“……我說大明哥，你也不用這麽緊張吧！”
“诶，老大不是認識贊助商麽，上次他不還拿回來了好幾張VIP票麽！”羅小胖插了一句，“師父我跟你說，現場看和在家看直播感覺完全不一樣啊！而且VIP包廂有自己的大屏幕，還有全套餐飲服務，還可以去後臺見選手呢！哎呀我也好想去看。”
“還有這種好事？”江羚還從未去現場看過比賽，被他們說得有些心動：“寧謙真的能搞到票？這可是星暴三大賽事之一啊！”
“呃……”
衆人一陣沉默，幾雙眼睛四下掃了一眼。
寧謙不在辦公室。
喬唯眨巴眨巴大眼睛，指了指樓上：“羚姐，不然你上去去問問？”
羅小胖：“師父，就靠你了！”
薛明：“這個關乎我作為點心老粉的人生幸福的艱巨而偉大的任務就拜托給你了！”
江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