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獨特待遇的套路
江羚氣得渾身發抖!
這邊的水不過一米多深,甚至都沒不過他胸口,他居然裝溺水還裝得有模有樣,虧得她剛剛那麽擔心,沒想到他居然一直在演戲!
江羚越想越氣,一把将寧謙推開,轉身趟着水就往回走。
卻聽他踩着水追了上來,“你的鞋剛剛踢掉了吧,水底的石頭不平,小心紮到腳。”
江羚氣乎乎地道,“不用你管。”
然而話剛說出口,腳底就踩到了一塊尖石,疼得她忍不住就彎下了腰。
“怎麽了?”寧謙問。
江羚還在生他的氣,也不理他,忍着疼繼續向前走,卻看到寧謙俯下身,“上來吧,我背你。”
腳心大抵被劃破了,隐隐發疼,江羚卻執拗着不想承他的情,“你愛背誰背誰去,我才不用你背。”
“呵,”寧謙輕哼了一聲,“從小到大,除了你,還有誰有這個待遇?”
江羚微微怔了一下。
是啊,從小到大,他似乎……确實只背過她一個人。
小的時候她爬雙杠上摔下來,跌破了膝蓋,抽抽搭搭地一直哭鼻子的時候,就是他把她背了回家。
明明那個時候他也沒比她高出多少,背着她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卻不肯把她放下來。
再長大一些,她跟着他一起翻牆溜出學校去買烤豆皮,結果從牆上跳下來的時候她一不小心扭到了腳,寧謙雖然怪她沒用,卻還是冒着翹課被抓的風險,背着她跑到了醫務室。
再後來上了初中,他越長越高,越長越帥,他成績優異,回回考試都是年級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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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來越耀眼,他成了衆多女生心儀愛慕的對象。
距離在青春期對性別朦朦胧胧的認知間逐漸産生,他們倆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地打打鬧鬧,親密無間。
可是一旦她出了什麽事,他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順便說上兩句風涼話。
比如初二那年的校慶,江羚被分配到了在禮堂的牆上畫壁畫的任務,禮堂的牆面足有四五米高,她踩在講臺上仰着脖子畫了不知多久,回過頭卻發現她放在講臺旁邊用來墊腳的椅子,早已不知什麽時候被人搬走了。
她一個人站在一人多高的講臺上,有些不知所措。
眼看着外面的天都快黑了,江羚索性心一橫,打算就這麽跳下去,就聽到有人說,“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上次腳怎麽崴的不記得了?”
寧謙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江羚趕忙叫他幫忙搬張椅子,他卻瞥了她一眼,“笨小咩,有我在要梯子幹嘛。”
說着他走到了講臺前,微微俯身,江羚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他有些不耐煩地一揮手,“愣着幹嘛,跳下來啊,”
“省得一會你把腿摔斷了,又該哭着要我背你。”
江羚:“……”
再比如高中的時候來千鳥灣春游爬山,山路比意象中地要陡峭,下山的時候,不僅僅是女生,不少男生都大汗淋漓,體力透支。
江羚還記得他們班的文藝委員,全班男生公認的班花,還特意跑到寧謙面前又是揉胳膊又是揉腿的,各種撒嬌發嗲說自己走不動了,想叫寧謙背她。
結果卻被寧謙笑着用一句“男女授受不親,容易被人誤會早戀”給堵了回去。
回過頭來卻看到江羚在給腳後跟上的水泡貼創可貼,寧謙就不由分說地把她給背了起來,氣得班花追上來問,“你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麽!”
寧謙頭也沒回,“嗯,我沒把她當女的。”
江羚:“……”
如此回想起來,那些年把她氣得夠嗆的對話,此時仔細一品,卻似乎又別有一番意味……
雖然寧狐貍嘴巴毒了點,其實一直以來對她還是……蠻好的嘛!
他該不會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歡她了吧?
要不然的話,從小到大追他的女生千千萬,他都只是禮貌的回絕。
唯獨對她,一連“欺負”了十幾年。
心中固然還有那麽一丢丢生氣,但是卻又被更多香香甜甜的粉紅泡泡所填滿,江羚趴在寧謙的背上,嘴角不由自主地偷偷揚起。
正當她想入非非,忽然聽到寧謙問:“我們的船呢?”
江羚這才回過神來,“诶,剛剛我跳下來的時候就在這啊,怎麽就沒了?”
“這邊水流急,可能被沖走了,”寧謙微微一皺眉,“我們順着水流的方向找找看。”
作為一個人肉包袱,江羚自然沒有意見。
然而一連走了十幾分鐘,連皮艇的影子都沒看到,江羚不禁有些慌了,“完了,我的包還在船上啊!如果找不到船,我們豈不是就回不去了?”
說着江羚趕忙拍了拍寧謙的肩,“你帶沒帶手機,我們趕緊打個電話找人來接應吧?”
寧謙從兜裏摸出了裝着手機的防水袋,江羚看了一眼,頓時洩氣了。
袋子裏面的水多得可以養金魚了。
江羚:“……這防水袋防了個啥啊!”
寧謙悠悠道:“要不是某人把我推落水,這個袋子應該還能起點作用。”
江羚:“……”好吧,怪她喽?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啊?”江羚想了想,忍不住問,“我們航程才剛到一半吧?難不成我們得走回去?”
寧謙哼了一聲,“就算我背得動你,很多地方也沒有可以走的路。”
江羚:“……”也是,有些水域太深,有些山石太陡峭,單憑兩條腿根本走不過去啊。
“不然我們還是原地等工作人員吧。”江羚還抱有一絲希望,“沿途不是應該有巡邏的安全員麽?”
“巡邏也多半只會在幾處事故率高的地方巡邏,這裏并不算太險要,附近也沒有監控錄像,要想等工作人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聽到寧謙這麽說江羚更着急了,“那怎麽辦啊!再過一會太陽就快下山了,如果沒有人找到我們,我們該不會就要在山上過夜了吧?”
渾身的衣服因落水而濕了個通透,此時被風一吹,冷得江羚打了個顫,“我們沒有吃的也沒有換洗的衣服,要是真的在山上過夜,那不是要凍死了?”
“那倒不一定,”寧謙淡淡道:“說不定會先被狼吃了呢。”
“寧謙!”江羚氣得擰了一把他,“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吓唬我!”
寧謙忍着痛笑了一聲,“不逗你了,這裏是旅游區,怎麽可能會有狼?”說着他忽然壓低了幾分聲音,“不過……”
江羚被他吓得心裏多少有點發毛,“不過什麽?”
“狐貍倒是有一只。”
江羚:“!!!”
不過被寧謙這麽一調侃,江羚精神倒是放松了不少,畢竟既然寧謙還有心思開玩笑,至少說明他肯定有解決問題的辦法。
果然聽到寧謙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邊往下再走一段,有條路可以上山,那邊山上有些經營“農家樂”的農舍,我們可以試試投宿。”
“那我們快走吧,再過一會就快天黑了,”江羚聽他這說立刻來了精神,“你放我下來吧,我的腳已經不疼了……”
話還沒說完一只腳就被他捏在了手中,他的指腹在她的腳心壞心眼地輕撓了幾下,江羚就已經癢地渾身發顫。
“別,別撓了,寧謙你幹嘛!”江羚笑得有些喘不過來氣,她從小到大最怕癢了。
卻聽寧謙一聲輕笑,“就你這樣,還想光腳爬山。”
***
寧謙所說果然不錯,兩人走了不到半個小時,遠遠就看到一小片農房。
江羚被寧謙背着,多少有些羞于被人看見,趕忙從寧謙背上跳了下來。
兩人走上前去,正想要叩門,門卻忽然開了,一個中年女人抱着一個收衣服的籃子走了出來,擡頭看到江羚和寧謙,警惕地後退了一步,擺了擺手,“我們今天不營業,不收客人,你們趕緊走吧。”
江羚一聽有點急了,“可是我們……”
寧謙卻按住了她,“這位大姐,很不好意思打擾你了,”說着他還微微欠了欠身體,表示禮貌和歉意。
“我們玩漂流的時候船翻了被困在了山上,包丢了手機也進了水,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想來借宿一晚,”
寧謙從錢包裏拿出了幾張濕答答的紙幣,“我知道您說今天不營業一定是有不便之處,但是天就快黑了,我們也不熟悉山路,而且我……”
說着他看了一眼江羚,“我女朋友的腳又受了傷……”
女朋友,女朋友!
寧謙居然說她是他的女朋友!
江羚的耳根子瞬間紅了。
明明……她還沒有答應他呢!心髒卻不争氣地砰砰狂跳。
雖然不願意承認,卻還是忍不住地有些小開心腫麽辦!
“你們要留宿的話,也不是不行。”那女人見寧謙一表人才,态度客氣,說得話也入情入理,猶豫了一會道。
“可是……”那女人看了看寧謙,又看了看江羚,“我們家今天只有一間空房,你們小倆口應該沒關系吧?”
寧謙睨了江羚一眼,“當然。”
江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