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正大光明的套路
大約是為了拟補上次江羚沒有吃到米其林級別外賣的遺憾，寧謙帶着江羚去了恒春亭。
周五的晚上正是客滿的時候，但是恒春亭的老板和寧謙有幾分交情，特地為兩人留了一個較為僻靜的位置。
江羚也沒有跟他客氣，把上次寧謙外賣的幾道菜又點了一遍，算是把先前舊賬一筆勾銷。
然而等到菜一道一道地端上來，江羚這才後悔了，剛剛點菜的時候實在是太意氣用事了，這一桌子的菜，他們兩個人哪裏吃得完啊。
“你，怎麽不攔着我啊，這麽多菜，我們怎麽吃得下啊！”
“吃不下？”寧謙故作驚奇地道，“我還擔心我家小豬幾日沒喂，這些還不夠塞牙縫。”
江羚：“！！！你才是豬！”
“想吃什麽就點吧，”寧謙揉了揉她的頭，“吃不完就打包。”
江羚這才“嗯”了一聲。
現在車裏光線太暗，她還沒有留意，此時兩人面對面坐着，江羚就看到他眼窩微陷，似乎還有點黑眼圈，不禁有些心疼，“融資的事……還順利麽？”
寧謙的手指輕輕地敲在玻璃杯的杯沿上，有些懶散地“嗯”了一聲，繼而眯了眯眼睛，笑着說，“擔心我？”
江羚撇了撇嘴，“就你那個酒量，是挺令人擔心的。”
寧謙淡笑：“你放心，我酒量雖然不好，卻也只醉過一次。”
江羚翻了個白眼，“少來了，高中那次就不說了，上次去手游展會的時候，是誰醉得一塌糊塗，還是我給他擡上樓的。”
“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寧謙唇角的笑容輕淺，卻又有些狡黠，“誰叫某人有色心卻又沒色膽，所以我就只好醉了。”
江羚一怔，繼而臉色“唰”地一下紅了，“原來你，你是在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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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偷吻他的事……他一直都知道！
寧謙被她逗笑了，“以後随時都可以光明正大地親。”說着他隔着桌子，就俯身親了上來。
原本只想淺嘗而止，可是幾日未見，此時唇齒相抵，不禁就挑逗起了更多的貪戀和欲望。
不過總歸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江羚還是很快地就紅着臉推開了他，“不是你說的麽，保持距離。”
寧謙微微一笑，也不再逗她。
飯吃得差不多了，江羚心裏總歸還是有些在意先前看到的那則廣告，便道：“我剛剛看到《收魂師》的廣告了。”
寧謙的反應卻很平淡，“嗯，他們游戲也快上架了。”
江羚見寧謙似乎不在意，忍不住說：“是任一昱做的廣告耶！就是最近很火的那個小鮮肉！”
“一個游戲好不好玩，和哪個明星代言沒有關系，”寧謙道：“我們把《縱橫大陸》做好就行了，玩家又不傻，自然會分得清優劣。”
話是這麽說的，可是以《收魂師》的推廣勢頭來看，勢必會對《縱橫大陸》造成影響的，江羚還想再說些什麽，寧謙卻忽然問：“對了，你在《縱橫大陸》上的大號多少級了？”
江羚愣了一下：“二三十級吧，怎麽了？”
寧謙若有所思，“好低。”
江羚：“喂，我在測試版上都刷了兩百個小時了，我還哪裏有時間在正式版本上練級啊！”
“沒關系，等過兩天我幫你借個號去，”寧謙又問道，“你想要玩哪個角色？”
江羚下意識地答道：“岚姝吧。”畢竟上次她Cos的就是岚姝。
然而擡眸看到寧謙笑得意味深長，又有些羞窘，“我只是覺得岚姝這種奶媽職業比較适合我，我沒有別的意思。”
才不是為了和他搞CP呢！
寧謙拉過她的一只手，放在唇邊吻了吻，“那是當然。”
***
看着屏幕上荒誕而扭曲的圖像，喻安的眼角微微收縮。
游戲距離上架只有不到兩周時間，而圖像生成的算法依舊有漏洞，即使他不願意承認，但從技術層面上來講，《收魂師》就已經輸了《縱橫大陸》一大截。
喻安閉上眼睛，大腦不可控制地回想起了徐靜茵的話。
如果不是為了自尊和寧謙一争高下，如果不是執着于全自動生成……
或許他也可以做出一個很棒的游戲。
嘴中有些苦澀，說不清是不甘還是羞恥，亦或者是……
慚愧。
隐約還記得第一次在Hackthon和寧謙相遇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們還沒有筆挺的西裝，穿着不知什麽活動贈送的免費T恤和牛仔褲。
他們很快結為好友，一起構思算法，研讨難題，為的從不是名與利，而僅僅是探索未知的樂趣，和像孩子完成拼圖一樣的喜悅和成就感。
可是從何時開始，他們不再并肩前行，而是背道而馳，越行越遠。
他開始厭恨寧謙不染凡塵般的清高孤傲，他竭力地想要向寧謙證明，這終究是資本控制的世界。
即使再有才華，拒絕依附資本，也注定會一事無成。
可是現在，一事無成的……卻只有他自己。
喻安嘆了口氣，目光卻忽然瞥到了桌上的一張草圖。
或許也不是沒有拟補的辦法。
只要他可以放下面子，把設計程序改成半自動的話，應該可以填補上算法漏洞。
“可是，喻總監，我們游戲還有不到兩周就要上架了，現在再改設計算法，已經來不及了。”
喻安淡淡道：“那就延期上架。”
“可是喻總監，我們的推廣和營銷計劃已經安排好了，不等再等了啊！”
“所以我們就要把一個殘次品給推上架？”喻安冷笑，“産品不及格，廣告做得再大又有什麽用？”
産品負責人頓時不說話了。
喻安招了招手，“叫各組的總工程師過來開會。”
幾個工程師很快就被叫了過來，喻安在白板上羅列出需要修改的算法內容，剛寫了一半，手機便響了。
喻安看了一眼來電，皺了一下眉，走出了會議室。
“哈啰James。”
電話另一頭James的語氣卻并不客氣，“《收魂師》要延期上架？An，你特麽在搞什麽？”
“兩個星期，”喻安一改往日的吊兒郎當，一字一句認真道：“再多給我兩個星期，我一定會……”
James卻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我并不感興趣你又想玩什麽花樣，《收魂師》不能延期，如果不能做到——”
他冷笑一聲，“那麽An，你也并沒有你想象的那麽重要。”
喻安一怔，電話另一頭已切斷。
他當然知道上架日期一旦推延，會造成多大的金錢損失，但是匆忙推出一個并不成熟的作品，損失的又何止金錢？
這麽淺顯的道理，James不會不懂，但是即便如此，他卻堅持要讓《收魂師》按時上架，而且毫無回旋餘地。
其實一直以來喻安都有些不解，James雖然經常問及《收魂師》的進程，但是有關游戲的內容和質量，卻似乎很少過問。
他本以為或許James對于游戲并不太了解，所以很少關心技術上的問題。
可是從James先前表示出來的态度來看，或許他并不是因為不懂所以不問，而是他根本就不在于《收魂師》是一個怎麽樣的游戲。
——我只希望你不要為了維持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而被人利用還茫然不知，你好自為之吧。
耳邊又回想起徐靜茵所說的話，喻安忽然覺得背脊一陣發涼。
***
接下來的幾日，江羚就被《收魂師》鋪天蓋地的廣告所刷屏。
不僅僅是當紅小生任一昱，還有許多其他人氣明星為《收魂師》站臺，游戲還未等上架，就已經上了幾次熱搜。
各路通稿更是把其吹得天花爛墜，甚至有一些業內知名的媒體人看好《收魂師》代替《縱橫大陸》成為年度最火的新手游。
畢竟謙秋游戲不過是一個新晉草根工作室，而同樣已自動生成為噱頭的《收魂師》，背後的發行公司豌豆青已經業內成熟的公司，又有資本大佬撐腰，一旦上架想必會迅速收割《縱橫大陸》剛剛打下的江山。
然而就在衆人唱衰《縱橫大陸》的時候，《縱橫大陸》的官方微博卻更新了一條新的信息。
#解鎖地圖碎片，參加城池之戰#
千人争霸，一觸即發。
活動期間，玩家登陸游戲，便有機會随機獲取地圖碎片。
集齊十個地圖碎片，就有資格報名參加以東方古城為藍本的限時大型多人副本——城池之戰。
“難怪你一點也不擔心被《收魂師》搶奪人氣，”江羚抿唇笑道：“原來你早就留了一手王牌。”
寧謙微微一笑，“那你呢，想不想玩？”
“你是說千人副本麽？”江羚這才忽然想起，“你上次說要幫我借一個號，難道就是為了這個？”
“嗯，賬號和密碼我遲些微信發給你，”寧謙特地強調，“六十七級的岚姝喲。”
“67級那不是接近滿級了麽！”江羚忍不住道，“級別這麽高，到時候我操作不行的話，應該會被罵吧？”
寧謙輕哼了一聲，“誰敢罵，直接封號。”
江羚：“……”為何有種被黑老大罩着的即視感。
“你這兩天先熟悉一下，”寧謙道：“省得號封得太多，團戰就打不成了。”
江羚：“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