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公安局的人還記得奚窈和三只貓崽, 之前奚窈來辦戶口的時候, 他們對三只毛發柔順發滑的肥嘟嘟可愛貓崽就很喜歡, 如今知道這麽可愛的貓崽竟然有人狠得下心動手去傷害, 還是用摔的方式，都很氣憤。
盡管這年代還沒有監控，奚窈也不能把小蜜蜂錄到的畫面給他們看, 但是公安自有自己一套審訊辦法。
加上女攝影師也不是多有腦子的人，迫不得已進了公安局心裏發慌，被公安審訊到，哪怕竭力想把責任推卸掉，甚至想從公安這裏尋親安穩，覺得自己不是故意的沒做錯，是不小心的，但是公安還是從她颠三倒四七零八落的話語中拼出了事情的大概真相，心裏對這樣一個能對還沒化形的幼崽下手的人感到十分唾棄。
即便女攝影師事先真沒想到又如何？即便她只是一時沖動失手又如何，對孩子下手，這是不争的事實！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閨女, 還是已經嫁了人，生了她娶了她公安都覺得很倒黴。
事情已經有了定論，奚窈又執意要告, 不管是故意殺人罪還是虐童罪，哪個能成立她就告哪個，女攝影師就暫時給關進公安局這邊的小黑屋。
不過公安私下告訴奚窈，因為孩子并沒有實際受到多大傷害, 現在法律不是特別健全，除了奚窈以外又沒有別的證人，要告贏還是很難的。
奚窈不介意，能關幾天是幾天，反正她就是要替孩子出這個口氣，不然女攝影師還真當她是軟柿子，竟敢這樣對她的孩子。
也好教她做人，這世上又不是人人皆你媽，你一句不小心不是故意還得笑着把你原諒包容是吧？
還別說，女攝影師她媽還真這麽以為。
在女攝影師關進小黑屋沒多久，記者通知的女攝影師她媽也匆匆忙忙趕到了，進門來就喊冤枉，說她的閨女絕對不會犯法做壞事，是好孩子，公安一定要秉公執法相信她閨女雲雲。
因為記者在電話裏說的并不詳細，只說女攝影師傷害了別人的孩子現在在公安局，所以女攝影師她媽才在進門就喊冤。
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她男人也被她拽了過來，不同于她只會喊冤枉，她男人倒是上來就是笑臉，伸手遞煙給公安，“公安同志您好，我是蔣志建，縣印刷廠的主任，蔣明蘭是我閨女，她是在青霞日報做事，為老百姓發聲的，不會做出什麽違法犯法的事，這事是不是哪裏有誤會了呢？”
公安同志推開了蔣志建遞煙的手，聽到他說的話情緒沒什麽波動，“沒有誤會，蔣明蘭同志親口承認她摔了兩個還沒化形的幼崽，犯了故意傷人罪和虐待兒童罪，都簽字蓋章了，有疑問你們可以上訴。”
“還有，受害者現在正在醫院檢查，檢查産生的一切費用也要你們負責。”
于是，蔣志建在了解完事情後，見了蔣明蘭一面，之後又與後面趕來的蔣小姑，也就是蔣明蘭嘴裏的姑姑彙面，說明情況之後，一行人便打算出發去醫院找奚窈。
這件事情其實只要奚窈這邊松了口，蔣明蘭就沒有什麽事情了。
蔣母的看不起農村人和沖動無腦跟蔣明蘭幾乎如出一轍，兩人一看就是母女，甚至她更加瞧不起奚窈，知道奚窈是村婦後，還是沒了男人的小寡婦，哪怕奚窈穿的幹幹淨淨整整潔潔，氣質不像土包子，也從心裏，不，是從眼裏就表現出對奚窈的輕蔑。
她信了蔣明蘭為了淡化責任而說的奚窈告她只是為了訛錢這樣的謊話，也不顧蔣志建和蔣小姑來之前提醒她态度要好點的事了，打聽到奚窈所在的病房，進去看到奚窈長着一張漂亮的臉，當場就發作了。
“就是你誣告我女兒把我女兒送進公安局吧？我告訴你別跟我來這套，我不怕事，我女兒有沒有做我是清楚的，她壓根就不會做壞事，肯定是被你給蒙騙了。”
“想要錢可以，但那不是因為我女兒做錯事，而是看在你個年輕的小寡婦要帶三個孩子也不容易的份上，拿了錢就離我們遠遠地，別出來丢人現眼。”
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奚窈是什麽乞丐垃圾。
蔣小姑想拉都拉不住，就讓蔣母把話都說完了。
真的是腦殼疼，當年果然不應該為了渡過難關就娶了這個的嫂子，丢人是不說，還把蔣家下一代教成那樣子，蔣明蘭的智商就是讓她給拉低的！
蔣小姑狠狠瞪了蔣母一眼，壓低聲音，“想讓明蘭出來就閉嘴！”
蔣母有些不服，但蔣小姑在蔣家地位還是很高的，蔣母只好不情不願扭過頭不說話。
蔣小姑上前對奚窈道歉，“抱歉啊，是奚窈同志吧？我是明蘭她小姑，這是我嫂子，她就是聽到明蘭進了公安局着急上火才口不擇言的，在這我跟你道個歉啊，想必你也可以了解，這為人父母的，遇到自己孩子的事，總是難以保持理智。”
奚窈讓兩只崽崽乖乖躺着，臉上也沒什麽生氣神色，聽到蔣小姑的話，這才如夢初醒似的，“啊？你的意思是她剛剛在跟我說話啊？不好意思我以為是哪只從糞坑裏剛出來的狗在這嚎叫呢，都在想這醫院怎麽這麽不講究，什麽髒的臭的都放進來。”
這個世界是有狗這種動物存在的，而且出乎奚窈意料，貓獸人并不排斥狗，村支書家就養了一只看門的狗，有次奚窈就看見它從糞坑出來，嘴上沾着米田共。
這年代小縣城還完全沒有寵物狗的概念，提到狗，大家都知道她是什麽習性，從糞坑出來，這就是說蔣母吃了米田共，所以才滿口噴糞。
蔣母腦子不太好，沒有完全Get到奚窈的罵點，聽到奚窈罵她是狗就又要炸起來，還是被蔣小姑給按下。
其實蔣小姑臉色也不太好，盡管她是瞧不起蔣母，但這也是自家人，她知道奚窈在罵什麽，心裏高興不起來。
壓抑着不滿，嘴角帶笑扯開話題，“奚窈同志我知道你心裏不高興，這事我們道歉，不過明蘭她不是故意的，也是被抓傷了一時害怕才松了手，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會給奚窈同志賠罪的。
還有我哥已經去給這兩孩子繳費了，看着兩孩子沒什麽大事吧？不過你放心，無論花費多少我們都會出，也會給營養費，這是我們的誠意，我們是真誠道歉并想解決問題的，奚窈同志有什麽困難可以提，只要給我們明蘭一個改正的機會就好。
明蘭年紀也不大，剛出來工作，在崗位上一直是兢兢業業，常常和我說要照顧農村女性，為女性發聲，她是個心腸不壞的孩子，奚窈同志就給她一次認錯的機會吧。”
蔣小姑不愧是文化人，一張嘴能說會道，若是今天站在這裏的真是無知村婦，還真能被她說通。
可是，奚窈經歷過前世的人，又怎麽聽不懂蔣小姑這話裏話外包庇女攝影師蔣明蘭的意思，怎麽聽不到她藏在溫和有禮表面下的強硬與高高在上。
覺得比她有錢有背景有文化就篤定她會松口答應？
呵。
“這位蔣同志，我覺得你有句話說的很對。”
“嗯？”
“這為人父母的，遇到自己孩子的事，總是難以保持理智。”
蔣小姑臉上浮起笑，她就知道......
“所以，我失了理智要告蔣明蘭，哪怕她爹她媽她小姑都來找我威逼利誘我，甚至事後會對我報複，我還是堅持要告，恐怕蔣女士，也是可以理解我這為人父母的心情的吧？”
奚窈定定地看着蔣小姑，臉上笑容溫婉，人畜無害，而漂亮潋滟的桃花眼，此時卻平靜如深井。
蔣小姑笑容瞬間消失。
***
“她小姑，咱就這樣走了？那個賤女人不就是想要多點錢嗎？咱給她就是，蘭蘭可不能在公安局裏待啊，哪怕只待一晚上，傳出去她都別想嫁人了。”
醫院外面，蔣母說的很是焦心。
蔣志建不想跟蔣母這沒腦子的說話，直接對蔣小姑道，“我問過醫生，那兩小孩子沒大礙，小的那個就是腿出血了，沒骨折，內髒也沒出血，這樣的話，控告明蘭的罪名，就有的操控。”
“明蘭也說了，當時她不小心動手的時候在場除了那村婦沒有別的人看見，沒人證，事情就更簡單，既然那村婦不肯私下了結，我們也不用再找她，這事走別的路子。”
說到這蔣志建還有點氣，蔣明蘭明知道當時場上除了她跟那村婦，沒有外人看見，這還傻傻在公安面前承認，還簽字了，那腦子蔣志建都要懷疑不是自己的種。
平時看着還挺精明，遇到事就跟傻的似的，還好只是個女兒，要是兒子也這樣，蔣志建那是付出代價都得再找人生一個聰明的。
蔣小姑認可蔣志建的話，不過，這人還是要現在撈，蔣母有句話說的很對，蔣明蘭不能待在局子裏，哪怕是一晚上，他們蔣家就能丢盡臉面，還會帶累她在婆家那邊的名聲。
“我去找望亭，他有關系，請他幫忙把明蘭先弄出來，其他事情我們明天再處理。”
“好。”
“對了，醫院驗傷報告拿了嗎？那女的不像是一般的村婦，可能不大好對付，我們得謹慎點。”
“拿了，放心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啦！這章講的就是評論區某個小仙女說的，“打的老了來的小的”，其中鄭望亭就是前面說過的那個男配，然後男配都快登場了，男主還離得遠嗎？
——厲岩滿腹怨念：我已經是透明的了，連男配都要比我先出場！
——還有，特別感謝“別鬧”小仙女的50瓶營養液，這是本書第一次一次性收到這麽多啊，感謝！大家晚安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