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JJVIP
秦南冷寂的眼眸落在張貫身上。
張貫反應也極快, 弓着身體上前, 俯身道:“禀陛下, 她是寧熹宮姚貴人的貼身宮女夢夕。”
被喚作夢夕的宮女,約是十三年紀, 眼睛水靈靈的, 長得很是可愛, 她一心一意系在姚貴人身上,來不及細想闖了陛下書房。
如今方反應過來, 她膽子挺小, 渾身哆嗦不止, 聽到陛下應允, 雙手并腳爬上前,大大行了禮, 哭訴道:
“陛下, 我家娘娘面子薄,醒來之後, 不知誰說起宴會之事,娘娘哭着鬧着要上吊,奴婢們實在沒有辦法了才來禀報陛下的,求陛下救救我家娘娘。”
“如何救?”秦南問得理所當然, 坐直了身子, 手撐在膝蓋上,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甚是悠閑自在。
夢夕被問得一愣, 那絲絲淚光還挂在臉上,看起來楚楚可憐,半晌才閃着淚光,猶豫着當真回答了秦南問題:
“陛、陛、陛下去看看我家娘娘,娘娘興許就、就、就好了。”
秦南挑眉,微抿的唇勾起似有若無的笑,完美筆直的雙腿倏然站起,負手身後,沉穩點頭應允:
“說得甚好,朕也該去看看姚貴人了。”
漆黑的眼眸如冬月裏冷寂的湖水,深沉得不見底,細長眼眸微彎,微微上挑,溢滿溫和的喜悅。
既然燕州已不足為患,也确實不該将她繼續留在身邊,是時候該清理清理了。
宋玉初伸手握住秦南衣角,秀眉微蹙,看這模樣似乎很糾結。
秦南回頭看她,對她忽然主動伸手牽住他感到很意外,雙手抱胸,神情慵懶挪愉:
“怎麽?皇後舍不得朕嗎?”
宋玉初牽着的手又松開了,擰着眉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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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記載中的沒有錯,姚長君在宴會結束面見秦南之後,因犯上的罪名被逐出皇宮。
她明知道結果,卻不知道該不該阻止秦南去見姚長君。
宋玉初的手默默松開,也許這樣會是姚長君最好的結局,就算沒有後續的內容,至少會比李知婳悲慘下場過得潇灑自由。
身份是一把雙刃劍,擁有一切,也禁锢一切。
“若是皇後開口求朕,或許朕可以考慮考慮留下。”秦南彎唇戲谑道。
夢夕眼見陛下都已起身了,卻還如此悠閑與皇後娘娘話聊,絲毫不理睬姚貴人有生命危險,她急得心裏發慌,又不敢開口打斷。
夢夕思索良久,怯弱的聲音伏身哀求:“求陛下救救我家娘娘。”
秦南聞言側眼簾下看她,回首又看着宋玉初,彎身牽起她的手,笑道:
“既然皇後舍不得朕,就随朕一起去罷。”
宋玉初坐着不動,硬拉過去地力道又将秦南扯了回來,颀長高貴威嚴的身軀略顯狼狽虛空幾步,險些整個人倒在宋玉初懷裏。
張貫緊張得随時上前去扶,看那皺頭皺眉的模樣,比他自己摔下來更令人擔憂。
秦南對此甚是不悅,長眉皺起,面色冷得可怕。
宋玉初不覺異樣,仍在思考着,臉色十分凝重,這個世界被改變過,多多少少有飄忽不定的變數,她不知道這個變數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想着,仰頭眨着無辜的眼睛,問道:“主人,姚長君心地不壞,你會放過她嗎?”
燕國滅後,燕君将姚長君當做籌碼獻給秦南作妃子,她在秦宮中也是安分守己,恪守宮規。
如今秦南已經着手清理各國之間的芥蒂,姚長君曾經是燕君身邊的人,不免與燕有着相同的命運。
宋玉初擔憂的是,秦南會毫不顧忌體面将姚長君趕走,如果處理得不好,不僅達不到收集民心目的,反而滋長燕州民衆的悲憤。
她說這話的時候,稍時有松懈,秦南用力一帶,就将她帶到懷裏,低頭看她,目光冷峻:
“皇後說呢。”
“姚長君只是一位弱女子,她與燕國并沒有什麽利益關系,主人将她放出宮就算了,不要傷害她。”宋玉初皺着一張臉,說到底姚長君也沒對做過什麽壞事,總不能就這樣坐視不理。
“皇後有求于朕,難道不該付出一點代價嗎?”秦南微楊的唇含着一絲冰冷的弧度,睨下的眼眸似笑非笑。
“什麽代價?”宋玉初拉開一點距離,仰頭看着秦南。
細長的眼眸有着狡黠的味道,秦南湊到宋玉初耳邊,薄唇輕啓,吐氣如蘭:
“今夜讓朕看看皇後的胎記。”頓了頓,低醇的聲音夾着笑聲,又道:“朕要皇後自己脫。”
宋玉初的臉‘蹭’地紅了,窘迫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兩人閑情雅致的談話,可急壞了殿下二人。
夢夕鬥膽磕頭,秀眉緊蹙,急得就要哭出來:“陛下···”
她也不敢多說話,站在陛下身邊的畢竟是皇後娘娘,且不說昔日皇後娘娘是蕭家的人,如今更是有着梁國公主身份,就算十個姚娘娘也比不上皇後娘娘尊貴,夢夕自然是不敢打斷陛下與皇後娘娘談話,可一想起姚娘娘便是顧不得自身了:
“求陛下去看看我家娘娘罷。”
秦南心情不錯,聞言亦沒有責怪夢夕不知禮數,挑眉邪魅一笑,牽着宋玉初的手,似拗不過她的胡攪蠻纏,妥協的語氣有着淡淡寵溺:
“既然皇後舍不得朕,便一齊走罷。”
宋玉初還想說些什麽,她沒有想到的是,秦南竟然運足功力一把将她扯了過去,整個人撞在秦南剛好轉過身的背上。
大庭廣衆之下,若是公然與秦南對抗,似乎有失體統,宋玉初也知遵守這點分寸,她只好埋頭由着他牽着走。
寧熹宮內。
橫挂在梁上的三尺白绫随着風飄揚,地上散落一地白瓷碎片、古藤木椅,陽光恰好傾瀉進來的暖,熏起安靜檀香的袅袅香煙。
繡着豔紅花瓣的白色外紗就如輕然的雲煙,散在地面,一側跪着一排穿着粉色衣裳的宮女,個個低着頭,傷心得擡袖抹淚。
同樣在哭得傷心欲絕的,還有一位穿着淡藍色紋着豔麗繁花衣裙的女子,她的發髻略有淩亂,金簪步搖歪歪斜斜,精美的妝容已經哭花,淚沾着殷虹的唇色,似流血了一般,真真是哭得梨花帶雨,絲毫沒有華貴儒雅的氣質。
而她身邊的李知婳,像是精心打扮過,一身豔紅的長裙,看得她白皙面容嬌美似花,略施薄粉,頰間的緋紅如嬌羞含笑少女,。
姚長君哭得這般傷心,李知婳在旁邊是顧着整理儀容,邊是漫不經心哄着姚長君:
“好妹妹,不過是脫了幾件衣裳,這下全朝文武都識得你了,可是天大的福氣,有什麽可哭的。”
她說出來的話随意散漫,不想是安慰人,倒像是幸災樂禍般。
姚長君聽完,哭得更是傷心了。
門外夢夕匆匆忙忙跑進來,擔憂望着殿中景象,見娘娘無事才放下心來,跪在地上道:
“娘娘,皇上來了。”
話音剛落,高貴的龍紋靴子先踏進來,颀長高大的身影擋住門口的光。
李知婳看見來者,喜悅之情難掩,幾乎要起身上前去迎接,可另一嬌小的身影也随之踏入,她揚起的笑容尴尬冷凝。
殿中衆人正跪,見兩人不成體統手牽着手,萬不敢多言,慌忙磕頭請安。
姚長君也止住了淚,服服帖帖跪着,若不是她臉上挂着的淚痕,真是看不出她可受了什麽委屈。
秦南皺眉環視一周,簾眼居高臨下冷冷看着姚長君:
“發生何事?”
姚長君強忍的淚又流了下來,委屈地簾着頭,偷偷拭淚,卻是倔強地抿唇不語。
“陛下,妹妹便是為了宴會醉酒脫衣一事,說是丢盡了臉面,不想活了,陛下快勸勸妹妹呀。”李知婳聲音明亮,嬌紅似火的衣裳襯得她嬌小玲珑,胸前半開半敞,誘人妩媚。
秦南視若無睹,淩厲的眸色輕簾:“若是不想活了,又何必鬧出這番動靜。”
他說話的聲音很冷,讓人不由得一顫。
李知婳錯愕得不知所措,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陛下一眼就看破這點小伎倆,雖沒說得明白,也大致不差。
姚長君因為脫衣一事,傷心是真,一度郁郁寡歡,李知婳深知陛下的心思不在她們身上,若是能因此事引起陛下注意,也是福事一件。
她便想出了這主意,讓姚長君假裝尋短見,再派宮女請來陛下,一切便是完美了。
可姚長君哭着哭着,倒是真的哭起來了,哭得傷心欲絕,她勸都勸不住,陛下也如計劃般來了,亦來了不速之客。
她是真不知該如何回答陛下所言。
秦南随行宮女太監搬來錦紋軟塌,尋了幹淨陰涼風水寶地,細心撣去塌上灰塵,秦南才攜着宋玉初入座。
“既然姚貴人這番尋死覓活,不如便随着燕郡王返鄉罷。”
作者有話要說: 十分感謝‘落葉飛花’小天使送上的營養液,你是美麗的^O^
我要開始甜了,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