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JJvip
第二日, 宋玉初坐在花園涼亭裏, 看着齊玲珑像個傻子一樣翻牆而入, 白皙的俊臉上,多了一道黑眼圈。
極像是挨揍後留下的痕跡。
宋玉初站在一旁, 看見齊玲珑直線智商, 十分擔憂:
“我都讓你不要去招惹小雪, 你怎麽不聽?”
齊玲珑的眼睛盯着不遠處衆多宮女中,一抹倩麗的身影嬌小玲珑, 瞬間吸引了他全部的視線。
“是不是想斷兩根肋骨才肯罷休?”宋玉初猶豫半響, 出言勸阻。
宋玉初很清楚喬雪的脾氣, 她與齊玲珑好歹一場交情, 怎能看着齊玲珑毅然赴死。
“美人姐姐,你有沒有試過那種感覺, 好像很久之前就認識了一個人。”齊玲珑說得毫不在乎, 他的眼眸未曾離開過那個方向。
“你見過她?”宋玉初不解。
齊玲珑沉思半晌,長眉緊皺, 像是在回憶着,搖搖頭,努着嘴:
“忘記了。”
“……”
宋玉初沉默,此時不知該說什麽。
有人纏着喬雪陰魂不散, 省下不少她對付喬雪的時間, 她應該是開心才對。
可宋玉初又明明知道喬雪不可能對任何人動情,他若繼續追着喬雪不放,真擔心喬雪一手把齊玲珑弄死了。
“你答應我的事, 可做好了?”宋玉初見齊玲珑現在這副沉迷美色的樣子,十分擔心。
“我答應過美人姐姐何事?”齊玲珑滿臉疑問,目光終于回到宋玉初身上。
宋玉初真想一拳将他甩到牆上去,忍住脾氣說道:
“你說幫我想辦法讓陛下離開梁州的。”
聽言,齊玲珑立刻想起來了,傲嬌的俊顏甚是無辜:
“這話是美人姐姐說的,我可沒答應。”
宋玉初一巴掌招呼過去,幸得齊玲珑身手靈敏躲過,後知後覺舒一口氣,撇着嘴斜眼看宋玉初:
“美人姐姐,一定是你将我家小雪教得這般野蠻。”
宋玉初火氣更甚:“你給我過來!”
齊玲珑自然不會傻到這般聽話,反而退開幾步,沉思自言自語:
“小雪一定是随了美人姐姐,才會這般刁蠻粗魯,我得想個辦法讓美人姐姐放了小雪。”
宋玉初氣得毫無感情哈哈大笑兩聲,插着腰怒道:
“明明是她纏着我了,你眼瞎嗎?”
“我家小雪本是溫柔體貼之人,都是随了美人姐姐之後,才對我冷漠的。”齊玲珑說得也十分委屈。
當時那說話輕聲輕語的女子,自從當了美人姐姐婢女之後,便再也不理會他了,這一切莫不是美人姐姐在背後說了他的壞話。
宋玉初像是聽到極好笑的話,狠狠瞪着齊玲珑,勾唇冷笑:
“你是沒見過她一手摧毀一棟房子的時候,指不定你會吓得屁滾尿流。”
“若是小雪真有這能耐,那我真應該娶回家了,父親一定會喜歡的。”齊玲珑眼睛亮了幾分。
“……”
宋玉初本想吓唬吓唬他,結果并不顯著。
“你若将她娶回家,下半生會過得很凄慘的。”
齊玲珑皺眉,神色難得正經起來:“怎會,陛下不也把美人姐姐治得服服帖帖嗎?”
“你……!”
宋玉初瞪大眼睛,正打算好好治理他一番,可齊玲珑也是眼色極快的家夥,早已輕身躍起,逃了。
宋玉初撸起繁瑣的寬大袖子,正要去追時,阿蓮走了進來,福身一禮:
“娘娘,幺娘領事姑姑求見。”
宋玉初一愣,放下衣裳整理一番,忍住被齊玲珑挑起的火爆脾氣,走到石桌旁坐下,擺手:
“宣罷。”
阿蓮領命退下,不多時便見幺娘雙手捧着一幅畫,樂呵呵笑容滿臉走進來。
“參見皇後娘娘。”幺娘急忙行了一禮,迫不及待獻上那副畫,高興得眼睛都笑得彎彎的:
“娘娘,您快看看這幅畫。”
宋玉初看得不解,一幅畫能讓自持體統的幺娘變得這番孩子氣,畫上究竟是何物。
宋玉初接過來,緩緩展開,手忽然停了下來。
畫上躍于紙面的是一位穿着白色素衣的女子,縷縷發絲、金絲步搖畫得栩栩如生,動人的眉眼,溫柔如水的眼眸帶着絲絲笑意,一身白色素衣襯得女子高貴儒雅。
“娘娘您看畫上的女子,是不是與娘娘長得很像?”幺娘開心得連連感嘆:
“這幅畫是當年淑妃娘娘留下的,淑妃娘娘為這幅畫花費了不少心思,直到仙逝時都抱着這幅畫。”
“淑妃娘娘說這幅畫遲早會找到主人的,讓奴婢一直留着。”
幺娘說到淑妃娘娘,忽而面色開始傷感起來,當年娘娘身子不好,為了畫這幅畫枯盡一生,只為了那個不知名字的主人。
宋玉初的手有些微微顫抖,她緊握着那幅畫:
“這畫是淑妃娘娘親手所畫?”
她的內心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畫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宋玉初自己,當年的驚鴻一瞥,淑妃娘娘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态畫下這幅畫?
宋玉初沒有想到,她無心的出現會改變淑妃的結局。
“對呀,淑妃娘娘常說,正是畫上女子救了公主您啊。”幺娘臉上有神往之色。
當年公主昏迷不醒,宮裏的太醫都束手無策,不想在一日之間恢複了清醒,她以為是神在庇護公主,直到後來才聽淑妃娘娘說起那位女子之事。
“她怎會……”
宋玉初默默淡了下來,沒想到那一面會在淑妃的人生裏留下這麽深刻的記憶。
“不過說也奇怪,淑妃娘娘在世時一直将此畫視作珍寶,抱着這幅畫念叨娘娘您,畫上的女子又怎會與娘娘這番相似?”
幺娘想不通緣由,當年大抵是淑妃娘娘太過思念公主,才會将畫上的女子視作公主罷了。
若不是如此,淑妃娘娘又怎會知道公主長大後的模樣?
幺娘嘆了一口氣,如今公主已經平安歸來,可是淑妃娘娘已看不到了。
“大約是她做了一場夢罷。”宋玉初細細将畫卷收好,清明的眼睛看着幺娘:
“多謝您将此事告知我。”
幺娘略有不好意思,撓撓頭:
“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若不是今日整理淑妃娘娘祭品時見到這幅畫,怕是會錯過了。”
“母親的忌辰,我有許多不懂,勞煩幺姑姑多費心了。”宋玉初說得客客氣氣。
“這是奴婢分內的事,娘娘真是折煞奴婢了。”幺娘謙卑福身回禮,面露惶恐之色。
“這次的忌辰,我與姐姐打算請得父親的同意,帶母親回故鄉走一趟,麻煩幺姑姑多做一些安排。”宋玉初淡淡微笑着說道,她的神色溫柔儒雅,有幾分威嚴,也有幾分謙恭。
幺娘高興得險些要跳起來,完全沒有了莊重嚴肅體态,喜極而泣:
“太好了,淑妃娘娘若是知道此事,一定十分開心的,奴婢這就去安排!”
幺娘說完迫不及待就走,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裏,連宋玉初叫也叫不住。
宋玉初無奈搖搖頭,笑容卻漸漸冷淡下來,她又展開那副畫盯着許久,纖白的手指撫着畫上女子微微含笑的臉。
那日,陳淑兒只看了一眼,竟然能分毫不差地将她畫下來,這樣的畫技,簡直比秦南還要厲害幾分。
宋玉初想象着陳淑兒無數次撫摸着這幅畫的場景,心裏頭的不安忽然變得沉寂,她的手停了下來,頓了半晌,自袖子取出了月牙形的半截玉佩。
宋玉眼眸楞楞地看着那塊玉佩,手指感受着纖細雕琢的紋路,撇着嘴喃喃自語:
“就看一眼。”
“只看一眼。”
“什麽都不做,就不會改變什麽。”
宋玉初自說自話,像是在說服着自己,手握着那塊玉佩,忽而用力。
玉佩表面發出淡綠色的光芒,瞬間帶着宋玉初消失在院子中。
無形的空氣如同一只大手,抓住了越牆飛進來的黑色身影,吞噬了明亮聲音下還未說完的話:
“美人姐姐,我想起……”
場景忽然轉變。
宋玉初來到的地方,依然飄着粉紅色的花瓣。
一陣風吹來。
下起了花瓣雨。
月色如銀,透着微微涼意,陰冷的風吹起了宋玉初的衣枚,感受着寂靜無人的涼。
看着眼前的場景,正是宮中種植櫻花樹的地方。
看來十五年前的氣候也與現在一樣不正常,竟然在臘月時分飄起了櫻花雨。
宋玉初環顧四周,空無一人。
方才她似乎是聽到了齊玲珑的聲音,卻不見他的身影,想到此地是十五年前,便也釋然了。
宋玉初踱步開始慢慢走着,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不知內心何時泛起了的心酸與絲絲遺憾。
遠處傳來低低的咳嗽聲,一下子吸引住了宋玉初。
那個方向,正是陳淑兒所居住的寝殿。
此時只有零星幾位宮女侍衛守着,宋玉初身形一閃輕而易舉入了殿內。
月色帶着風清幽的吹拂着白色紗幔,三角香爐細煙袅袅升起,引得殿內燭火搖曳,忽明忽暗,空氣中流傳着寧靜的氣息。
高貴錦紅的床榻上安靜地躺着一位女子,她面容極美,卻是有些蒼白無色,那眼簾像是很是疲憊,虛弱得讓人心疼。
在女子的枕邊,放着一幅畫卷,畫卷微微展開,只見畫上絲絲縷縷的青絲。
宋玉初走了過去,停在床邊,淡淡地看着床上的女子,她的目光停在那幅畫上,輕身彎身撿起。
果然不出所料,這幅畫便是幺娘交于她的那副。
許是細微的聲響驚醒了睡眠淺的陳淑兒,那雙虛弱的睫毛輕輕一顫,緩緩睜開。
宋玉初簾下的眼眸看着她。
兩人四目相對。
一時靜得連呼吸都聽得見,燭火搖曳下,擋住了宋玉初沉靜的半張臉。
“姑娘……”
陳淑兒緩緩擡起手朝着宋玉初伸過來,纖白的手臂顯得無助顫抖。
宋玉初沒有躲開她,反而伸手握住,她沉靜的面容下淡淡的,問道:
“你是如何認得我?”
陳淑兒掙紮着坐起來,慘白的面容微微一笑:“姑娘忘記了,你我曾見過。”
宋玉初停住半晌,艱難開口:“你知道我是誰?”
她仔細分析過,陳淑兒應該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才會畫成畫像放在身邊當做留念,那麽陳淑兒又是怎麽知道她的身份?
“你的長相從未變過。”陳淑兒微微一笑,那雙眼睛溫柔如水,滿滿的寵溺。
宋玉初的內心像是忽然斷電,停頓了半拍,她的眼眸裏只有那位身體孱弱的女子,那位那樣愛着梁知音的女子。
聽說淑妃是在梁知音被拐走之後,郁郁而終的,那個用一生愛着梁知音的女子,至死也未能完成心願。
宋玉初坐了下來,她沒有說話,也算是默認了。
陳淑兒喜極而泣,雙瞳如剪水,笑的時候,晶瑩的淚珠掉了下來,那雙手輕輕将她的手握在懷裏,珍愛得反複輕揉。
“我可以抱抱你嗎?”陳淑兒輕聲道。
宋玉初也握緊了手,點點頭,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就如陳淑兒的心一樣,冷得讓人心寒。
那懷抱裏帶着輕柔的香氣,不自覺讓宋玉初的心安許多。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凄慘悲涼的聲音顫抖着。
柔弱的手安撫着宋玉初的背,緊緊擁在懷裏,像是害怕她随時丢了。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對不起你。”陳淑兒喃喃自語,淚落得洶湧:
“都怪我丢了你,對不起。”
宋玉初靜靜靠在她的懷裏,感受着微涼的溫度,微微笑開,她第一次知道,被人抱在懷裏的滋味這般幸福。
秦南的懷抱帶着濃烈的占有欲,而陳淑兒的懷抱則是有着安定與寵溺。
此刻,她第一次覺得她就是過去的公主梁知音,有父親與母親,有家人寵愛的滋味,竟然是這般美好。
“你不用自責,我很好。”宋玉初安慰着她,停頓半晌,猶豫着叫了一聲:
“母親。”
陳淑兒的眼淚落得更加洶湧,咬着唇泣不成聲,極力忍着咳嗽,痛苦地彎下了身子。
宋玉初察覺不妥,小心翼翼離開她的懷裏,擔憂扶着陳淑兒,皺眉道:
“母親無事罷?”
“無事,我無事。”陳淑兒極力安慰着,臉色卻越來越蒼白,眼簾疲憊不堪,仿佛一眨眼就要做到一樣。
宋玉初慢慢握住了手,想到陳淑兒的忌日就在這幾日,不免揪心地疼,眼前的人明明完好無損在她面前,難道就這樣看着她死去?
片刻。
宋玉初來不及猶豫,展開掌心掃描着陳淑兒的身體,她的手頓住,臉霎時變色。
宋玉初察覺不妥,目光落在放在床邊小桌子的茶碗還剩下未喝完的褐色藥汁,石瓷的碗還留着溫度,想來是剛喝完藥入眠的。
“誰開的藥方?”冰冷的聲音有着惱怒。
陳淑兒又咳了一陣,白色的袖子吐了一灘血,才順下一口氣,娟秀的眉毛緊緊皺着:
“是太醫院許師傅開的,怎麽了?”
宋玉初碾碎了那個碗,褐色的藥汁流淌在纖細的指尖,冰冷的聲音毫無感情:
“這藥裏有毒。”
陳淑兒驚疑睜大杏眼,咳了一聲便又止不住低咳起來。
宋玉初指尖化刀,在左手手指劃了一道口子,鮮血噴湧而出,她将手舉到陳淑兒面前,笑道:
“我的血是解毒的,喝了便沒事了。”
陳淑兒神色複雜,卻是微微後仰了半分,滿臉痛苦之色:
“音兒,我又怎能喝你的血。”
“你不想再見到我嗎?”宋玉初臉色鎮定,手上的血流不止,很快就染紅了掌心,她将手湊到陳淑兒唇邊:
“你不想知道,十五年後我活着怎樣的生活,嫁給怎樣的男子嗎?”
陳淑兒艱難地将視線放到宋玉初血淋淋的手上,急忙扯下白色衣角替她包紮起來,蒼白的唇色堅決緊抿:
“就算再如何,我也不能喝你的血。”
宋玉初見勸不動她,抽出她握着的手,一手擡起陳淑兒的下巴,粗魯的動作引得陳淑兒眉頭緊皺。
宋玉初才怕弄疼了她,放松下力道,手僵在半空:
“我求你了。”
“音兒……”陳淑兒的聲音哽咽。
與此同時,空寂的大殿像是有無形的手伸過來,抓住宋玉初的後衣領用力一扯。
宋玉初極速往後退,雙手借力一掌拍在朱紅柱子,斬斷了那股無形的空氣。
在床榻邊。
一抹身穿粉色宮女服的女子如一縷青煙般出現,回身定定看着稍稍狼狽的宋玉初,她的笑容溫柔不變。
“你讓開!”宋玉初看見來者,怒道。
“我讓開可以,但是你要知道,改變過去的後果。”喬雪的語氣輕松,無奈聳聳肩,她提起繁瑣的裙擺,走路的姿勢像是略有豪放,一步步朝着宋玉初走過來:
“陳淑兒不死,她就會找到梁知音,梁知音會回到梁國,我們主人便遇不到了,而我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梁秦兩國沒有聯姻,因為秦南的心裏一直挂念着那位神秘的女子,這些,都是你想要的嗎?”
宋玉初神情恍惚退了一步。
“你想要見她一面,我不阻止你,但是在你出手改變歷史的時候,主人會終止你的程序。”
喬雪說着,已經走到了宋玉初面前,嘆了一口氣:
“這樣做,值得嗎?”
陳淑兒聽得一只半解,卻也知道此事不對妥,她的身體搖搖欲墜,絕望道:
“姑娘的意思是,我若活着,音兒會死嗎?”
“是我們,都會死。”喬雪特意強調了一句。
“你住嘴!”宋玉初沉下臉色,陰沉得猶如冷窖的寒冰。
“我住嘴可不是解決的辦法。”喬雪一手拍在宋玉初的肩膀:
“随我走罷。”
宋玉初掙脫了她的掌控,咬着牙冷道:“那又如何?”
“你真讓人頭疼,現在不是你撒嬌的時候。”喬雪手扶額,像是面對着任性難纏的孩子,雙手抱胸:
“再不快點怕要來不及了,你不僅改變了她過去,還改變了我的過去。”
“我不會跟你走的。”宋玉初甩手轉身走回床榻旁。
“音兒……”陳淑兒的聲音凄婉動人,微微笑着如燦爛的陽光。
“我臨死前能見你一面已是知足,就算不是這位姑娘,我亦不會喝你的血。”
“不行,你必須活着。”宋玉初神色堅定,解開了那被血染紅的白布:
“我必須救你。”
“你願意喚我一聲娘,我此生已了無牽挂,為娘什麽都沒有給過你。”陳淑兒流着淚,顫抖着的手珍惜地撫着那副畫:
“原諒為娘什麽事都無法為你做,在我死後,會交代婢女将此畫交于你,這是為娘唯一能留給你的東西了。”
宋玉初站着一動不動,眼神空洞無神,她懂得這一切的後果,才會如此憤恨不平,為什麽主人可以改變她的人生,她卻無法救一個人。
“跟我走罷。”喬雪嘆息的聲音響起,她看着這樣的宋玉初,同樣覺得可惜:
“你看到的都是過去,不要因為過去的事情,放棄了現在,不管你為了誰,都不應該插手此事。”
“人類的生命稍瞬即逝,你救了她也過不久,又何必做這些掙紮。”
喬雪雙手抱胸:“當前最主要的還是找到齊玲珑,你将他帶到十五年前了。”
宋玉初這才回首看她,複雜的神色裏慢慢冷了下來。
“最重要的是,齊玲珑現在遇到了十五年前的我。”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手一抖,無奈只能兩章合一替換╭(╯ε╰)╮
祝高考的朋友們快樂,雖然看文的都不是高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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