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親了一口的魏寧持續了好一段時間的恍惚,落在徐元嘉眼裏,就是魏寧被天降驚喜給驚傻了。

魏寧是世家子弟,出身勳貴,按理來說,對風月之事應該甚為了解,但在徐元嘉看來,年輕的世子卻出乎他意料的純情。

徐元嘉的唇角微微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但很快又注意到,魏寧愣怔的時間過長了些,面上也只是驚,見不到喜。

徐元嘉悄然翹起的唇角壓了下去,他湊近了一些,看着魏寧清澈眼眸中自己的倒映:“夫君是嫌棄我獎勵給的不夠嗎?”

他現在的吃穿用度,可以說都是魏寧置辦好的,包括他帶來的嫁妝,那也是魏寧為了給他撐場面湊過來的。

用魏寧給他東西作為謝禮,未免太沒有誠意。真正屬于他的東西,便只剩他這個人,故而他選擇主動示好作為獎勵。

但他怎麽覺得,魏寧這态度似乎不大滿意。

魏寧回過神來,便見到徐元嘉那張放大了幾倍的美人臉,即便湊得這麽近,也見不到這張臉上半點瑕疵。

而且因為沒落下上一世的病根,又在榮國公府好生養着,現在的徐元嘉氣色比記憶裏好很多,青春洋溢,美得生動且極富有沖擊力。

魏寧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就是一個突如其來的親吻麽,現在的是少年時期的徐元嘉,又不是心狠手辣的徐左丞。

這麽一想,魏寧頓時半點不慫了,不僅不慫,他還狠狠地唾棄了把剛剛的自己。

他看着徐元嘉眼裏自己的倒影,決定扳回一局:“我覺得不夠。”

在徐元嘉反應過來之前,他低下頭來,趁着對方猝不及防也親了對方一口,而且親得更用力,時間更長。

都親了好幾回了,魏寧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換氣,把人親了個頭暈眼花,雙頰通紅,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也是水光潋滟。

當然了,紅通通的不是羞的,是徐元嘉被親懵了,缺氧給悶的。

成功扳回一成,魏寧總算心情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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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嘉平複着呼吸,瞧見他的得色,便知道這是便宜夫君同他絞勁,興許是方才的親吻沖昏了他的腦袋,他心念一動,手便去扯魏寧的腰帶。

魏寧大驚,趕緊用手拽住徐元嘉的手:“這會還在外頭呢,不要胡來。”

徐元嘉激他:“怎麽,夫君不敢?”

美人如斯,坐懷不亂的話,那就是禽獸不如。

魏寧一只手拽住自個的腰帶,一只手掀開馬車小窗子的簾子往外瞥了一眼,外頭正是鬧市區:“莫要鬧了。”

他問徐元嘉:“元嘉可知,人和禽獸最大的差別在哪?”

不等徐元嘉回答,他接着嚴肅了一張面孔:“區別就在于,禽獸做事全憑本能,人卻懂得克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又是居于鬧市,怎麽能做出此等白日宣淫的事情來!”

徐元嘉幽幽地看他一眼,收回手來。

魏寧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不得不說,剛剛那麽一本正經地訓斥徐元嘉,真的……好爽啊!

上輩子的時候他和徐元嘉之間,那個被怼的一直是他。

誰讓他上一世重武輕文,論口才,遠遠比不上狀元出身、舌燦蓮花的徐元嘉。

莫說自己被捉住了錯處讓人逮着怼,關鍵是那種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情況下,他也怼不贏,每次都是他啞口無聲,被氣得心口疼。

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他教訓徐元嘉了,簡直是一雪前恥,當然了,他是占了徐元嘉還很弱小的便宜,那又怎麽樣,就是爽啊,簡直從身到心的愉悅。

徐元嘉總感覺好像有哪裏不大對勁,魏寧拒絕他也就罷了,畢竟這年輕世子面皮薄,也頗為潔身自好,做不出這種胡鬧的事情也是自然,但也不至于興奮至此:“子規拒絕了我,就這麽高興?”

他雖然見過許多癡男癡女,但對于感情這種東西,其實有幾分琢磨不透,魏寧這樣的,他是頭一回見,但按照常理來說,若是魏寧心悅他,不應當是這樣的反應。

魏寧捉住了徐元嘉那雙羊脂白玉一般細膩的手,他情真意切道:“我只是突然覺得,這一世娶了元嘉,定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徐元嘉對人的惡意極為敏感,他和魏寧對視,竟從對方眼中看不到半點虛假之意。

他本想着虛以委蛇,方才去解魏寧的腰帶,也是一時興起,捉弄和試探的成分居多,但現在看着魏寧灼灼的目光,他一時間覺得那目光太過灼熱,亮得要灼燒自己的眼睛。

徐元嘉到底還是下意識避開了些,他原以為自己這一顆心早就練得鐵石心腸,刀槍不入。

可面對年輕世子滿懷愛意(大霧)的目光,他竟不敢直視。

徐元嘉的避讓落在魏寧的眼裏,就是對方被他的魄力征服,節節敗退,潰不成軍。

他越發覺得當初一時興起把徐元嘉帶回來的自己十分機智。

不過安靜下來之後,他又覺得有幾分空虛。棋逢對手,才能戰個痛快淋漓,贏的愉悅感也更高。

現在碾壓式地欺負徐元嘉這個弱小,雖然也十分令人愉悅,但這并不能長久地為他提供同等質量的快樂。更何況,他留徐元嘉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這個。

馬車在這個時候停下來,車夫在外頭道:“大人,已經到了。”

魏寧在徐元嘉的手背上拍了拍:“地方到了,下去吧。”

夫夫兩個一前一後下了馬車,等腳踏實地地踩在地面上,徐元嘉才擡頭看了眼門面上的牌匾。

“子規不是說去三芳齋,怎麽來了書局?”

魏寧答道:“幫你買些東西。”

徐元嘉如今也算是有錢人了,但并不喜鋪張浪費:“府中的筆墨紙硯還有許多富餘。”

更何況,這小小書局,哪裏能找出比榮國公府更好的筆墨。

魏寧問他:“元嘉可想進士及第,金榜題名?”

朝廷選拔官員的方式很多,齊朝的開國皇帝大力改革科舉制度,寒門舉子想要做官,要麽投遞文章,博得世家大臣舉薦,另一條道路,便是走科舉之道。

當今朝廷,最為重視的便是明經和進士科。進士科更受當今聖上的重視,難度也更高些。

三省六部中,包括魏寧在內,十之八九都是進士出身。

“自然想。”徐元嘉做夢都想出人頭地,把人踩在腳下。

“既然想,那從今日起,我會安排夫子教導元嘉,明年春闱,元嘉莫要負我所望。”

“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徐元嘉能以狀元之名登科,固然有皇帝扶持寒門舉子,分化世家子弟的成算在裏頭,徐元嘉本身的才華也絕對不容小觑。

沒道理條件那麽差,徐元嘉都能自學成才,如今有了名師教導,結果還會比上一世更差。

徐元嘉看他的神色更複雜了,他原以為魏寧是诓他,不曾料想魏寧當初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

他張了張嘴,他其實很擅長說話,完全可以說很多好聽的奉承話,但不知怎麽,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到最後,也只化成一句:“定不負子規殷殷期望。”

得了徐元嘉這麽一句話,魏寧便沒多說什麽了,大手一揮,財大氣粗地說:“看上了什麽,盡管拿,我付錢!”

他話音剛落,徐元嘉還沒來得及接話,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便插了進來:“喲,這不是魏大人麽,怎麽,新婚伊始,不去陪妻子,倒跑出來會野男人了。”

成婚那日,魏寧沒邀請這聲音的主人來,對方也就未曾窺見過徐元嘉容貌。

魏寧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徐元嘉則是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魏寧,分明在詢問:這個沙雕又是誰。

“我和他不熟,不要理他。”

魏寧感覺晦氣,東西也不是很想買了:“元嘉,這裏也沒什麽好東西,我們先回去吧。”

他說到元嘉,那人便知道站在魏寧身邊的正是皇帝賜婚的另一個主角——徐元嘉。

青年俊美的面容頓時青一陣紫一陣的。

徐元嘉點頭,在這種小事上,他幾乎不會對魏寧提出反對意見。

但他們離開的路并不那麽順利,陰陽怪氣的沙雕堵住了書局的小門,一把抓住魏寧的手……準确的說,他想動手,魏寧以靜制動,反過來鉗制住對方,把人輕易撂倒在地。

對方一雙桃花眼倏然浮上一層霧氣,控訴魏寧的語氣也微妙得像怨婦在控訴負心漢:“魏子規!你以前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喜歡男人?!”

魏寧下意識地看向徐元嘉,然後發現對方也在看他。

準确地說,是在看他和另外一個人交握的雙手。

後知後覺的魏寧趕緊松了手,他用眼神真摯地傳遞信息:他真的是清白的!

作者有話要說:  魏寧:只怪自己太優秀

徐元嘉:……你再亂撩會很危險的

本文又名《純情世子俏夫人》《腹黑丞相:愛上傻世子》《世子的艱難愛情》《男人!你的味道竟該死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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