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斯諾克賽
再次踏入一層宴會廳的時候,有很多的目光都轉移到了景澤的身上。
一身純白的西裝,卻并不顯得眼前的這個人暗沉,反而極好地勾勒出他身上純淨,溫和的氣質,讓人見之可親。寬肩窄腰,極為标準的身材,再加上一雙修長筆直的腿,讓将其包裹得極其妥帖的西裝看起來有了一絲禁欲的感覺。
穿純白西裝的很多,但是能夠将這一身穿出幹淨溫和與禁欲高貴同時兼具的人,很少。眼前的人便是這樣,也許是他正處在青年的過渡期,所以随着他的表情變化,即便是同一套衣服也會顯示出不同的氣質。
如今,青年唇角含着恰到好處的笑意,筆直的脊梁和修長的身材,又讓人隐隐不敢靠近。景澤不過180的身高,這件西裝完美地展現了景澤的優點,而忘記了他的身高還差幾公分的缺陷。
景澤的表情沒有任何的僵硬,沒有人能夠看出這是景澤第一次踏足這樣的場合。但是景澤就是那麽自然而然地在期間穿梭,走動,沒有絲毫不适應。
顧叔跟在景澤的背後,越看他越覺得心中的滋味混雜,根本無法形容出來。
游輪一層,二層,三層,四層都是回字形結構,最底層是最大的,然後一層層縮小,如同一個回字形金字塔,第一層人的身份最次,依次遞增,第四層只有那些老爺子。就像是最基本的等級劃分,沒有背景的明星,任憑你如何都不可能到二樓以上。
潛規則的後臺夠大當然也算是背景,可是那也得那個人舍得下面子。
所以一艘游輪,就将內外分得清楚。不過原本家底不同的人,也很難玩到一起。
種種原因便演變成了明珠如今的格局。
第一層的人中有人認出了景澤,已經有人開始猜測景澤是跟随哪一位金主來到明珠了。景澤并不理會,這裏的人,他統統都不認識,也不想去交際認識。
當他踏上通往二層的第一個臺階時,一層的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那麽多的目光猶如實質一般落在景澤的身上,有嘲諷,有驚訝,有嗤笑,也有漠然。
被上百人,還不是普通人,而是各種領域幾乎頂尖的人的威勢壓迫着,景澤卻像是回到自己家一般,閑庭信步地邁開腿,朝二層而去。
在他走過一個拐角之後,一層的人已經看不見他了,但是他還可以看見一層的許多地方。明珠的構造極為巧妙,對于上層來說,下層幾乎沒有秘密。
隐隐像是某一種暗示。
“請問您的身份是什麽,需要查驗。”二層的侍者對景澤詢問道。
Advertisement
“我是景澤,一個歌手。”景澤禮貌地回答了他的問題,聲音清越而明晰,根本聽不出來半點退卻或是畏縮。
侍者用手上的終端檢驗了一次,然後微笑着對景澤說:“以您的身份,不能進入二層。”
“澤少爺。”顧叔有些不贊同的聲音在景澤身後傳出來。
景澤輕輕搖了搖頭。
“我聽說除了身份,還有一種闖樓的方式。”這艘“明珠之舟”一直以來的規矩,也是給人一個通往頂層的機會——闖樓。
“呵,現在明珠的格調也降了,竟然連無名小卒都敢來闖樓?”齊濂這句話說得不虛。但凡能上二樓的人,這些娛樂活動都玩得得心應手,尋常人根本比不過他們。
“人人都有機會,與身份無關。”景澤溫和地回應道。
齊濂的面色更加嘲諷了。
“上一個闖樓成功的人,還是七年前的江楚耀,跟他比起來你算什麽?”旁邊有人附和道。
“我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闖樓人而已。喔,他現在是我的大老板。”景澤覺得自己這算是說了個冷笑話。
顯然二層的人并沒有跟他說笑的意思。
“別和他廢話,趕緊把他趕下去。”齊濂說道。
齊濂斜斜靠在沙發上,渾身像是沒長骨頭,偏偏二層的人隐隐都跟着他走。
“景澤,你選人還是選項目?”
“我選,斯諾克。”
“喬伊,你上。”喬伊已經算是半個職業斯諾克選手了,所以二層看景澤不自量力的人越來越多。
“一局還是三局?”景澤拿起球杆,掂量了一下。那姿勢讓內行人一看就看出來別扭。
“既然來了,當然就讓你心服口服,三局兩勝。”齊濂端着酒,說的話聽起來對景澤很好。
旁邊的人卻都明白,這是齊少想玩久一點,找點樂子。
景澤雖然覺得三局兩勝有些耽誤功夫,但是人家都已經這樣說了,景澤也不會再去反駁,點頭應戰。
“喬伊先生,您先請。”景澤讓喬伊先開球。
“等等,既然要比,不如賭大一點。”齊濂放下酒杯,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
景澤沒有回話,等着他的下文。
“你如果贏了,我可以實現你一個願望,你如果輸了,陪我一個月。”齊濂的臉上盡是挑釁之意。
“這個賭沒有意義,我的願望你實現不了。”景澤仔細思索了一下,然後轉頭對喬伊說道:“開球吧。”
“喬伊,打滿分出來給這小子瞧瞧!”
周圍已經有人開始起哄了,景澤不自覺皺了皺眉。雖然不是職業賽,可是斯諾克是一種很靜态的運動,這麽喧鬧的氣氛讓人不舒服。
“安靜。”齊濂聲音不大,威勢卻足。
喬伊開球,手法很穩,姿勢也很标準。景澤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高手,好像稍微有趣了一些。
不過看他開球的軌跡,紅球并沒有散開,位置不好肯定做不到單杆滿分了。
景澤尋了一個位置坐下,用手細細撫摸着球杆。
喬伊拿了二十二分,眼看球臺上的紅球分布不好,便利用彩球的位置做了一個十分接近球臺底部的斯諾克。
景澤慢慢站起身子,球臺上的情形,自己能打到的紅球十分少,即便勉強打到了,在沒有做成斯諾克的情況下,無異于是送分給喬伊。
所謂斯諾克,就是給對方做局,讓對方打不到球或者打錯球就是自己的機會。一般的斯諾克都會做在貼近球臺邊緣處,這樣擊球面會因為球臺的遮掩而變小,更難控制白球的軌跡,速度和方向。
喬伊做的斯諾克只是微微回彈了幾公分,讓景澤連下杆都需要思索一番。
折線球不是不可以避開這種窘境,畢竟遮住白球的只是底面球臺,左右都可以随意擊球,但是景澤卻不想這樣。
斯諾克玩的不僅是技術,還有心态。既然如此,還是直球更符合景澤的風格。
在球臺底部彎下腰,景澤的左手放在了臺沿,只這一個姿勢,懂的人就明白,景澤也是一個高手。而且他的姿勢中,有着一股說不出的優雅範兒,喬伊的姿勢只是标準,而景澤卻是标準中帶着随性。
喬伊的姿勢就顯得僵硬了。
原本溫和儒雅的人,在擊球的一瞬間,整個人都變得銳利了起來,幾乎是他出手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爆發出一種含蓄的張揚銳利,直直刺入人的心中,讓人挪不開眼。
超遠球!幾乎是對角線的距離,白球完美穿過了色球直擊球臺頂部的那顆紅球。
“砰——”
“砰——”
被碰到的紅球完美入袋,白球因為撞擊朝着紅球堆而去,完美K球。
斯諾克的球臺很大,三米多的長度讓斯諾克球臺上的每一個超遠球都顯得十分驚豔。
距離遠意味着方向,速度甚至摩擦力都要考慮在內,有時候還需要一些運氣。
周圍頓時靜默了下來。即便不會打,大部分人也是看過斯諾克的。即便是職業選手,以超遠球出名的都沒有幾個,打這樣的球需要極度的自信和魄力。
很快,景澤連續打入黑球,再将K開的紅球一個一個打入袋中,每一次都伴随着一個黑球入袋。
分散的紅球打完的那一刻,景澤擡頭看了看喬伊,喬伊嘴唇有些幹。
景澤看出他的緊張,很是好心情地說:“作為切磋,你看看我的斯諾克做的如何。”
景澤這個時候的分數卡在一個很要命的點,他再多幾分就鎖定勝局,而喬伊如果不失誤,也還有機會。
景澤漫不經心的擊打了一下白球,白球擦過一顆紅球之後,幾乎沒有任何軌跡變化地往底部邊緣而去,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在球幾乎停止的瞬間,挨上了底部邊緣,然後白球幾不可見地回彈了一點。
這一點在喬伊看到臺面的時候,讓喬伊陷入了漫長的安靜之中。
太完美了!可能距離就差了幾毫米,不認真看根本看不出來球和邊沿有縫隙。
最難熬的是剛剛人家完美化解了自己的斯諾克,現在輪到自己,卻束手無策。
起碼,喬伊沒有自信打出那麽漂亮的超遠球,那麽剩下的就只能走折線,而走折線本身,就是對景澤的一種認輸。
從側面出手的一瞬間,喬伊就知道自己輸了,雖然擊中紅球,可是卻沒辦法入袋,白白給了景澤大好的局面。
景澤接管球臺的時候,安撫地對喬伊笑了笑,不過娛樂而已,沒必要太認真。
剛剛擺好架勢,背後卻傳來齊濂的聲音:“你這身材不穿衣服一定很漂亮。”
他周圍的人瞬間會意,紛紛起哄:“看那屁股翹的,真……漂亮”
路人:本來想說黃色的話,奈何場合不允許
(蠢作者:本來想寫黃色詞彙,奈何節操不允許)
球臺外面的嘲諷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下流,景澤卻恍若未聞,認認真真地架杆,球杆往前一送“砰——”
紅球入袋!
緊接着“碰……”黑球入袋!臺面上的分值已經不夠喬伊贏下這場比賽。景澤沒有選擇繼續打下去,勝負已定,不必咄咄逼人。
休息的時候周圍的人突然又騷動了起來,只是景澤還不待回頭去看就看見喬伊走了過來,問到:“那杆超遠球,你有幾分把握?”
景澤沒想到他如此耿耿于懷,溫和地笑道:“一成不到,不過是運氣好而已。”
喬伊瞪大了眼前說道:“你膽子真大。”
景澤笑笑:“游戲而已,不必太過認真。”
誰知道旁邊的齊濂卻聽了個清楚明白,冷聲道:“不過是低.賤人生出來的低.賤貨色,也敢在這裏大言不慚。”
景澤的臉色瞬間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游輪篇開幕,在此挖坑無數,待填。
順便,有我最喜歡的兩個配角出場~~這兩位都直戳我的萌點
然而,悲劇是,我完全不想給他倆組CP,滿滿的都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