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好意關心

當晚陳皎寧理所當然留宿在了陸靜淑房裏。在學校寄宿過的陸靜淑對這事沒啥特別感覺,但陳皎寧顯然覺得很新奇,一直興奮的叽叽喳喳。

“我睡相可能不大好,嘿嘿,要是碰着你了,你就把我推回來好了。”

陸靜淑囧,這炕并不小,她們倆中間還隔着段距離呢好麽?

好容易都躺下了,丫鬟端着燈出去,陸靜淑覺得酒意上湧,有點昏昏欲睡,可陳皎寧的興奮勁還沒過去,一直在說明天的計劃。

“表姐夫的莊子後頭山上有座小廟,聽表姐夫說,那裏的和尚挺像世外高人,說話很有趣兒,明天他估計要陪着趙王去廟裏,咱們也去吧!”

陸靜淑:“……”她們去幹嘛?也找和尚聊天?

“表姐夫還說,那和尚十分會吃,收了個徒弟,做的素菜一絕,以前他常去蹭飯!”

哦,有好吃的,那倒可以去瞧瞧熱鬧,陸靜淑答應了:“只要娘讓我去。”

陳皎寧一骨碌爬起來,保證道:“放心,我一定說服方姨母。”一頓飯吃過,她就把稱呼改成了方姨母了。

說定此事,陳皎寧心滿意足,很快就睡去。兩人都喝了點酒,這一覺就都睡的很香,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陳皎寧想着今日的計劃,頗有些迫不及待,一吃完早飯就跟方氏商量,将那小廟誇了又誇,說是供奉的地藏王菩薩,去拜一拜,能除病祛邪,極是靈驗的。

方氏正感傷女兒小小年紀就被逼的這般沉靜,不如陳皎寧天真活潑,倒也願意女兒多跟陳皎寧玩,也好感染一些少女的活力,再說她本也篤信佛教,就很爽快的答應了。還讓王嫂子等人跟着去,打算布施一些香油錢。

一聽她答應了,陳皎寧忙拉着陸靜淑去換衣裳。方氏聽丫鬟說今日外面比較冷,也跟過來要陸靜淑多穿一件鬥篷,陸靜淑從善如流,讓丫鬟找出青蓮絨灰鼠鬥篷來穿上,方氏這才滿意,又讓帶好手爐,才放她們出門。

陸靜淑不會騎馬,陳皎寧就與她一起坐了馬車。從方氏的莊子去那地王廟并不遠,只是路上不太好走,她們用了半個時辰才到。

那廟外觀甚是破敗,山門也僅能容一駕馬車通過,下車的時候來迎的小沙彌身上僧袍還打着補丁,與陸靜淑之前去過的兩家寺院,真可謂是天壤之別。

在她打量的功夫,郝家的小厮也迎了過來,正與陳皎寧說起郝羅博和趙王一行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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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與道真大師喝茶說禪。”

陳皎寧點頭示意知道了,回頭跟陸靜淑說:“咱們先去上柱香吧。”

“好。”有方氏的交代,無論如何她們也得先去拜一拜菩薩。

于是一行人跟着小沙彌去正殿先拜了菩薩。陸靜淑拜過菩薩起身,看這正殿一如外面一般破舊,門窗廊柱上的漆都有些斑駁不堪,只有菩薩金身還算閃亮,還真有些猶豫那香油錢要不要給。

不過王嫂子得了方氏的吩咐,早已把香油錢給了知客僧,陸靜淑看見也沒多說,與陳皎寧一同出了正殿。

“他們說禪必定無趣的緊,不如咱們往後面走走吧,你冷不冷?”陳皎寧問。

陸靜淑穿的多,倒沒覺着冷,就點頭:“去走走吧。”叫王嫂子帶兩個人先去落腳休息的禪室等着,自己只帶了巧玲,與陳皎寧一起往大殿後面游覽。

其實大冬天的,這山野小廟并沒什麽風景可賞,只是陸靜淑自穿越以後,一直都被關在宅子裏,偶爾出來也是一大堆人跟着,做什麽都不得自由,這會兒與陳皎寧兩個在廟裏閑逛,便覺得有幾分野趣。

兩人一邊走一邊閑聊,将廟裏幾乎逛了個遍,正覺有些累了,想回去的時候,碰見了柳歆誠。

“怎麽你自己在這?沒與他們一道聽禪?”陳皎寧問道。

柳歆誠答道:“王爺與道真大師在下棋,表哥就拉着我出來了,他一出來就去了廚房……”

陳皎寧嘻嘻笑:“表姐夫就是好這口腹之欲。要不我們也去看看?”

陸靜淑:“……”你自己也是吃貨好麽?

陳皎寧看這兩人都不賞臉,剛想說不去了,又見柳歆誠站在那不走,眼睛似乎偷瞄了幾回陸靜淑,猜想這小子估計還是心裏有愧,想跟陸姑娘道歉,礙于自己在這,面子上下不來,于是開口說道:“那你們在這等我,我去瞧一眼就回來!”說完也不等陸靜淑開口,一溜煙就走了。

“……”陸靜淑跟柳歆誠大眼瞪小眼,略覺尴尬。

柳歆誠也愣了一下,略微猶豫之後,向前走了兩步,示意陸靜淑一起往回走:“天怪冷的,還是回去等吧。”

陸靜淑落後一步跟着,她實在跟這少年沒啥共同語言,所以也沒試圖開口打破這尴尬的安靜氣氛,最後還是柳歆誠先開了口。

“你們什麽時候到莊子上的?”

陸靜淑答:“有十餘天吧。”

柳歆誠又問:“讓你們挪到這裏,是誰的主意?”

“我的主意。”陸靜淑答道,“家裏不适合養病。”

柳歆誠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側頭望着陸靜淑,等她繼續解釋。

陸靜淑卻不願意在外人面前說太多家裏的事,只說:“多謝柳公子關心,其實我和娘都很好,這事你也不要與柳太太說了吧,免得她擔心。”

柳歆誠很意外,仔細看了陸靜淑幾眼,見她一張白如玉的小臉裹在風帽裏,顯得楚楚動人,我見猶憐,偏偏眼神堅定,氣勢沉穩。這個女孩給人的感覺總是這麽矛盾。

他只看着人不說話,陸靜淑以為他又不高興了,不免覺得兩人天生相克,總是話不投機,于是也不想再多說,提步又往前走。

柳歆誠回過神,跟上她問道:“你們平日不與定南方世叔通信麽?我聽爹爹說,現下京裏有缺,方世叔若是有意回來,倒是不難的。”

通信自然是有的,只是方氏習慣了報喜不報憂,陸靜淑嘆氣:“家母總怕耽擱了舅舅的前程,并不肯多言。”

“那你們就打算一直這樣任人欺淩?”柳歆誠忍不住了,自己不能改善地位,又不向外求援,這樣逆來順受的人,他實在是不能理解。

他說的話依舊不好聽,不過陸靜淑聽出了好意,回道:“我會想辦法的,多謝你了。”這一次謝的倒是真心實意。

柳歆誠皺眉:“你想什麽辦法?”

陸靜淑心裏苦笑,這少年怎麽這麽尋根究底啊?正想着怎麽糊弄過去好,前面禪室門打開,趙王與一個胖胖的灰衣僧人一同走了出來。

她松了一口氣,與趙王行禮問好,柳歆誠跟着轉身問好,又說起郝羅博和陳皎寧,就把這個話題沖了過去。

“聽說令堂有恙,如今可好些了?”寒暄過後,趙王問起方氏的病。

他的聲音低沉,帶着成年男子才有的磁性,聽起來十分悅耳,讓陸靜淑莫名就多了些好感。

“已經好了,只是偶感風寒,多謝王爺關心。”

趙王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他神情裏總帶着些憂郁,眼眸裏也黑沉沉的,似是凝結着濃重的情緒,此刻雖露出微笑,那笑意卻很淺,似乎只在唇角昙花一現,連面頰都沒波及,更不用說眼底了。于是這個笑容也就感染了那份憂郁,加重了他身上的疏離感。

道真和尚看場面冷了,就開口邀請:“外面天冷,諸位施主還是進去坐吧。”

衆人客随主便,随着他一同回去禪室,等小沙彌奉上茶來,就都端坐喝茶,誰也不出聲。

陸靜淑此時真是份外想念陳皎寧,有她在多好啊,永遠不用愁冷場!

作為主人的道真和尚不好這樣看着,正想尋個話題來說,外面小沙彌突然進來回報:“陸姑娘,貴府來人尋您,說有急事。”

陸靜淑忙站起來随小沙彌出去,外面等着的小榮看見她,快步跑過來回道:“姑娘,府裏出事了,老太太遣人來接您和太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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