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美人如斯
“聽什麽？”曲穎搶過另外一只耳機，和秋雅貓在咖啡廳外聽了起來。
秋雅小聲說，“不知道，不過我總覺得那個叫司水的女孩很奇怪，今天她落水的時候突然晴天霹靂，海水像煮開了一樣冒着水泡，可我把她救上來就沒有了。剛才洗澡的時候我還遇到了鬼壓床，有什麽東西在我身上摸來摸去，像是水流，又不是水流，總之很奇怪。”
“還有那個杜一溪，我跟他握手的時候發現他的手很軟，像沒骨頭一樣，你沒發現嗎？”
“沒有啊，人家那是養尊處優的少爺手，你是見不得人家皮膚比你好吧？還晴天霹靂，你不會想說司水是渡劫失敗的妖怪吧？哎，這個想法不錯，我記一下，下次寫劇本的時候剛好可以用上。”
曲穎不愧是編劇出身，還真拿出手機備忘錄記了起來。
秋雅搖了搖頭，耳機裏陸續傳來司水和杜一溪的對話。
“司水，回去了。”
“不，我要去找我媽媽。”司水堅持。
“媽媽？她什麽時候變成你媽媽了？”
對啊，曲穎也好奇，看了秋雅一眼，被秋雅瞪了回去。
杜一溪：“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秋雅不是你能搞得定的。你還是趁早想想別的辦法，不然……小心小命不保。”
小命不保？秋雅和司水對視一眼，聽得雲裏霧裏的，還想聽得更多，突然耳機“嗡”地一聲，響了很久，才聽司水說：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總之洛神我演定了，同樣的話送給你，別白費力氣，小心小命不保。”司水放狠話時聲音仍是那麽的令人酥軟入骨，只是柔中帶着點剛。
洛神？司水的目的只是為了出演洛神？
秋雅摘下耳機，她大舅的公司是要翻拍大女主劇《洛神賦》，司水又是叫她媽媽，又是出賣色相的，就是為了出演《洛神賦》？
“這也太拼了點兒。”秋雅完全不能理解。
曲穎：“你手上握着頂級資源，帶着當紅明星，當然不會明白娛樂圈底層演員的苦，很多演員跑一輩子龍套，可能連句像樣的臺詞都沒有，你們呢，不是大女主不演，人設不讨喜不演，臺詞不喜歡不演，自帶編劇現場改臺詞，把劇本改得媽都不認，腕兒大咯。”
“曲穎，對不起。”秋雅抱歉地看着曲穎，“上次那事是我不對。”
“不怪你，那個人的脾氣我又不是不知道。”曲穎鄙視地看了秋雅一眼，“你說的怪事就是這個？你都金牌經紀人了，人家小演員想爬你床混個角色怎麽了，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不說了，走，陪我去酒吧。”
“又去酒吧？你不是才去過嗎？”秋雅一聽到酒吧就想跑。
秋雅和曲穎從高中起就是同學，她從不知道曲穎還有到處釣帥哥這愛好。
秋雅記得曲穎學生時代很乖的，作文寫得特別好，每次都當成範文來念，高中畢業後順利考上戲文專業，大學四年都在寫劇本，連戀愛都沒談過。
不知道曲穎最近到底經歷了什麽，突然放飛自我，玩得特別瘋，這次“歐律諾墨號”環球旅行也是曲穎拉她來的，說是陪秋雅散心，其實就是為了邂逅各國帥哥。
這種事情吧，秋雅不好說，她比較保守，別人怎麽約她不管，別強迫她認同這種價值觀就行。
“我還要再釣一個帥哥，那個杜一溪被你放走了，你不得賠我一個？”曲穎抱住秋雅的胳膊，讨好說，“走啦，帶你去見見世面，別見到漂亮的小明星就懷疑人家是妖怪！”
“喂喂，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秋雅用手抓住門把，借口說手機還落在咖啡廳裏，要回去拿。
“先去酒吧，回來再拿手機……”
“不行，我剛買的手機，全智能語音操作的。”
“好~先拿手機，真是受不了你。”
盡管秋雅拼死拒絕，還是被曲穎拖到酒吧點了一杯度數較低的紅粉佳人。
“歐律諾墨號”游輪是一艘載客量6000人的巨型豪華游輪，船上各種設施應有盡有，客房、餐廳、酒吧、劇場、游戲廳、健身房，甚至還有圖書館、露天泳池、籃球場和賭場。
“歐律諾墨號”環游世界一圈大約需要80天，沿途停靠42個着名的港口城市，游輪在海上航行的時候，大家就只能在船上的娛樂場所消磨時間，所以雖然才晚上八點，酒吧裏已經有不少人了。
“你看那種目光到處徘徊，仿佛在看風景，或者欣賞什麽的，肯定是在尋找獵物；那種若無其事坐在那擺造型想事情的，則比較自信，等着人來約，娘man娘man的那種你基本不用考慮，八成是gay……”
曲穎滔滔不絕的對各路帥哥評頭論足，秋雅毫無興趣，無聊得刷手機，上網查司水的消息。
秋雅還是覺得司水有問題，又說不出哪裏有問題。
司水網上的資料和杜一溪說的都對得上，可能司水剛出道沒半年，又沒什麽名氣，秋雅才不知道。問了業內的朋友，杜一溪确實有在幫司水争取洛神這個角色。
難道弄錯了？司水的目的就這麽簡單？
“唉，你幫我看看我左邊是不是有個男的在看我？是不是？好帥啊，是我喜歡的類型。”曲穎用胳膊肘捅了捅秋雅，秋雅的思路被打斷，幫她瞥了一眼，曲穎喜歡的類型還真是多年來始終如一，專注陰柔系的花美男十五年。
“是，你自己玩吧，我真的要走了。”
“現在就走？太早了吧，我跟你說，這裏也有漂亮小姐姐的，你看……”
“沒興趣。”秋雅站起來，突聽人群中傳出一片熱烈的叫好聲，酒吧主唱拿起話筒，情緒亢奮如婚禮主持人，扯着嗓子大喊，“親愛的各位朋友，今晚的威亞秀，開始——”
“yoo——”人們的情緒像被點燃的炸藥一樣，吵得秋雅耳朵疼，曲穎也跟着大聲尖叫，“先別走，今晚有威亞秀！”
“什麽？”
“威亞秀，就是吊着威亞、配合音樂和燈光在空中跳舞的威亞秀。你想想，一群盤靓條順的帥哥美女吊在威亞上跳脫衣舞是什麽場景，哇，飛來飛去，忽遠忽近，你可以随意地扯他們的衣服，向他們扔錢，扔得越多，就越有可能約到他們……”
脫、脫衣舞？秋雅目瞪口呆，感覺自己仿佛來到泰國人妖秀，不，可能比人妖秀還要瘋狂。
她真的要走了，秋雅有潔癖，實在受不了這裏的氣氛。
“等一下，你看，司水！”
秋雅應聲回頭，只見漆黑的酒吧上空射出一束淺藍的光束，一條薄如蟬翼的水袖輕盈甩出，如水波般妙曼，如煙霧般纏綿，随後，兩個身姿婀娜的少女踩着光束飛來。
“今天給大家表演的是來自東方舞蹈團的威亞秀《洛神出水》……”
如潮水般洶湧起伏的吶喊聲平靜下來，酒吧上空靜悄悄的，司水身着一身繡着銀色雲邊紋飾的素白長裙，緩緩出現在衆人面前，衣衫如水，長發如瀑……
歌聲悠揚高遠，震撼人心，秋雅卻什麽都聽不見了，只看見司水和身後五個舞蹈演員穿着仙氣飄飄的長裙在空中起舞。
各色燈光将她們的水袖照射出不同的顏色，現代科技的光影效果配上東方古典的服飾文化，竟然給人超脫時光和文化鴻溝的美。
“很有心了，不但知道色|誘，還知道适當的展示才華……”曲穎也安靜下來，“我真覺得你可以考慮下她，要長相有長相，要才華有才華，還有點小心機，比你以前那位上道多了。”
秋雅沉默不語，是挺有心的，專門排了場仙氣十足的威亞秀，還是《洛神出水》，既展示她的才華，又不那麽表露她的野心，很聰明……
“嘩——”安靜地人群中突然有人朝空中甩了一把美金，悠揚飄逸的音樂跟着切換成熱辣火熱的rap，人們跟着沸騰起來。
“Hi girl，I need you……”酒吧主唱見有人開始扔錢，配合地唱起露骨火辣的歌詞。
司水身上的威亞被放得很低時有人跳起來扯了一把司水的袖子，秋雅心裏一緊，好在司水靈活地一閃，改變方向，朝秋雅這邊飛了過來。
妙曼舒展的水袖如雲般朝秋雅甩過來，層層展開，水袖背後，美人含笑，秋雅一個出神，薄薄的水袖從她面前掃過，有點朦胧，有點醉。
“喂，她看上你了。”旁邊有人朝秋雅大喊。
“啊？”秋雅晃了下神，司水又一次從她旁邊飛過，有人趁機抓住司水的衣角，被司水一個漂亮的踢腿，掙開了。
“你再不跟她走，她可就屬于別人了。”曲穎打趣說，“難得她那麽有心，美人難負，你還糾結什麽？”
“不是，我，她……啊——”秋雅輕呼一聲，司水再次飛到她身旁，一把抱住她，旋轉着向高處飛去。
司水她、她竟然抱了……我？
秋雅的心怦怦直跳，她很少和人這麽親近過，兩人竟然靠得這麽近，體溫透過薄薄一層衣料，傳遞過來，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不時觸碰，好奇妙的感覺……
秋雅都要呆了。
酒吧後臺，司水一放下秋雅，就興奮地求誇獎，“媽媽我跳的怎麽樣，好看嗎？”
“好、好看。”秋雅語無倫次。
“真的嗎？太愛你了，杜一溪果然沒騙我，你喜歡這樣。”司水的語氣天真得像個孩子，尤其她還有點娃娃音，聽起來特別惹人憐愛。
可是一想到司水做的這些只是為了出演《洛神賦》，秋雅就莫名有點難過，仿佛被人欺騙了一樣，不過混娛樂圈的，能有多少真實的感情呢？
“咳咳。”秋雅假裝咳了咳，推開懷裏的人，“司水，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可以直說，如果能幫得到你，我會幫，幫不到，你還是盡早找別人吧。”
“我不需要幫忙啊。”司水一臉無辜，模樣很是不解。
呵，演技不錯，秋雅差點就信了，憑這演技，不需要潛|規|則，早晚也能混出來的，不是麽？
“真的？那我先走了。”
“嗯……”司水歪着腦袋想了想，眼珠一轉，湊到秋雅面前，“那我能親一下你嗎？”
秋雅：“？？？”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亦、星羽千野、州官要點燈、你有本事挖坑有本事填啊!!!三位寶寶的地雷，挨個抱起來轉圈圈，mu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