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論劍大會五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客棧,容回懷裏的祁言也睡着了。
容回上樓把祁言安置好,給他扯過被子蓋上,再放下簾子。
時辰不早,他轉身要跟遇辰告別,“我也先回去了。”
遇辰從袖子裏拿出了一樣東西,是剛剛在首飾攤上看到的羊脂玉簪子,“給你的。”
容回詫異地看着他,“你何時買的?”
“就在你和言兒去買泥人的時候。”
容回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羊脂玉簪子,這簪子的顏色同他的手競有些接近,“既然是你挑中的,你用吧。”
“那你可知我為何挑中它?”遇辰走了過來,握着那羊脂玉簪子在他頭上比了比,“因為我覺着它配你。”
原來他是想給他買的,容回因為他的近距離而有幾分不自在,他微微退了一小步,“多謝遇辰公子。”
“回兒,你方才喚我的名字,這會兒又生疏了,可是這簪子,不合你心意?”
容回忙道:“不是,簪子很好看。”
“那你故意與我疏離,又是何意?”
這人很是在意稱呼,看樣子他不改口,是不罷休了,“是我方才喊錯,并沒有疏離的意思。”
“那你該叫我什麽?”
容回動了動唇,“遇辰。”
“那就對了。”遇辰勾起唇角,握着他放在身側的手,把簪子交到了他手上,“這羊脂白玉純淨無暇,這世上無人比你更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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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回微微動容,他的手很涼,那一只簪子在他手心許久也沒被捂熱,他看着他,一時之間失了心神。過了片刻,他握住了那一支白玉簪,“多謝。”
“下次再見你,你要戴給我看。”
容回一頓,點頭,“好。”
回到了客棧,容回把那玉簪子再拿出來看了看,是一支上好的簪子,想起遇辰送他簪子時說的那些話,他就像是會迷人心魂的妖,把他的三魂六魄都勾了去。
門外有人敲門,容回好久才回過神,開了門,傅冰蘭立馬跑了進來。
容回倒是習慣了這小師妹冒冒失失地跑進自己的寝房,身為師兄他不免又要呵責幾句,“冰蘭,我同你說過,你身為女子,不可随意闖入男子的寝房,你怎麽就是記不住。”
傅冰蘭彎起眼睛笑,“可你是二師兄啊。”
“男女有別,就算我與你是師兄妹也不能逾越。”
傅冰蘭一臉委屈,“從小到大,我都當你親哥哥一般的,難道我來找哥哥也錯了嗎?”
這小姑娘功夫不怎麽長進,嘴巴倒是會說,容回十分頭疼,“我也只是擔心你的清譽。”
“哎呀,二師兄,你就別擔心了,我都不在乎呢。”傅冰蘭過來挽住容回的手臂,“我是有事找你。”
“何事?”
傅冰蘭想起今天在街上看到的那個紫衣男子,“就是那個,救你的那個人,他是什麽來頭?”
容回睨了她一眼,“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傅冰蘭臉上浮起了紅暈,“我就是看他長得好看,問問罷了。”
容回看她這情窦初開的模樣,想來是對遇辰一見鐘情了,若是別人,他倒是不管的,畢竟傅冰蘭今年也十七了,不過對方是遇辰,他就不得不管了。
先不說遇辰已經有一個兒子,據他這些日觀察,遇辰喜歡的應該是男子,并且心裏已經有人了,那個人就是祁言口中的爹爹,與他有九分像。
“冰蘭,他的事你還是少過問。”
“為何?”被容回這麽一說,傅冰蘭反而越發好奇,“二師兄,你最好了,快說說嘛。”
“我只知他已娶妻生子。”
“我知道呀。”傅冰蘭繼續問:“還有呢?比如,他夫人如何?也同他一樣貌美嗎?”
“我也不曾見過。”容回示意了一下門口,“時辰不早,趕緊去歇息,明日還要早起。”
“別啊,還早着呢。”
容回嚴肅道:“不許胡鬧。”
傅冰蘭見容回嚴肅了起來,便無趣地退了出去。
待傅冰蘭出去,容回關上了門,再看桌上的那一支羊脂玉簪子,無聲嘆息,那人還真是個藍顏禍水。
随意在街上一走,就惹來兩朵桃花,只是不知道白天他惹的那朵爛桃花,是個什麽模樣。
——
三年一次的論劍大會如期舉辦,雖說近些日拜那黑翅怪物所賜,各大仙門人心惶惶,但這仙門盛會并未受影響。
論劍大會就在江月樓的校場,校場四周圍了一圈樓臺,各個樓頂上插着一排排各大仙門的旗子,各色旗子迎風飄揚,十分壯觀。
清晨,太陽剛升起,晨曦斜斜照着江月樓的錯落有致的樓宇,衆仙門弟子從大門進了校場,再分多路前去插了自家門派旗子的樓臺。
臨仙臺和武陵山剛好是相鄰的兩座樓臺,韓春岚走了過來,和容回并肩朝樓臺走,“回兄,六年前我在此地輸給了你一次,今日,我可要好好贏你一次。”
“你我比試何須限于今日,你得空來找我,還怕我不奉陪麽。”
韓春岚笑了笑,“那怎能一樣,若要決勝負,這論劍大會才名正言順。”
這論劍大會并不是想跟誰比就跟誰比的,各大仙門根據門下弟子的能力劃分為三個等級,在同一等級的一般是旗鼓相當的,至于跟誰比,還得抽簽。
容回與韓春岚六年前被分在了最低等級,他們剛好一組,容回贏了。這一次同為第一等級,一共八人,要分四組。
容回道:“你我能不能決一勝負,還要看運氣。”
韓春岚道:“我運氣倒是還不錯。”
各大仙門入了座,江月樓樓主薛永河登上了校場的擂臺,拱手道:“論劍大會乃是仙門一大盛事,能連續多年承辦此等盛事,是我江月樓的榮幸!各大仙門相聚于江月樓,薛某若是有怠慢之處,還請各位海涵。”
說完,薛永河放下了手,揚聲道:“我江月樓以劍立足仙門,最多的便是劍,最珍貴的也是劍,所以本次論劍大會,江月樓還是以劍作為頭彩。”
薛永河擡袖示意,兩名江月樓弟子便擡着蓋着紅布的劍架上來,放在了他身後。
薛永河扯下劍架上的紅布,鋒利的劍在晨曦之下閃着寒光,“此劍名為玄冰,乃是我江月樓一等劍師用千年寒鐵耗時一年鑄就,此劍自帶寒氣,鋒利無比,能輕易劈開毛發。今日論劍大會勝出場次最多的仙門,便能取走此劍。”
傅冰蘭朝着岳商亭道:“大師兄,那把玄冰适合你,你這冷冰冰的性子和那把劍實在太像了!”
陶烨聽了後捂着嘴偷笑。
岳商亭繼續冷着臉,仿佛沒聽到,他偏頭看了看坐在自己旁邊的容回,容回正盯着那把劍看,“想要麽?”
容回回過神,朝岳商亭淡淡一笑,“這劍更配大師兄多一些。”
岳商亭道:“先贏回來。”
坐在容回身後的傅冰蘭伸長了脖子,“二師兄,論劍大會最終看的是整個門派勝出的場次,各大門派都有三人,劍只有一把,若是勝了,那劍該歸誰?”
容回瞥了一眼坐在最前面的傅浩然,“自然是聽掌門安排。”
身後的師弟師妹沒見過世面,傅冰蘭問完,陶烨便接着問:“二師兄,那你和大師兄都在第一等,待會抽了簽在同一組,豈不是要自己人打自己人麽?”
容回是個耐心的,對師弟師妹們是有問必答,“自然不會,若是我與大師兄同一組,則要重來。”
“哦哦。”陶烨看向傅冰蘭,“師姐,大師兄和二師兄劍術了得,必定是穩贏的,你可要加把勁,別拖了後腿。”
傅冰蘭還是初次參加論劍大會,被分在了第三等,她道:“放心,我的劍術也不差,必定不會拖後腿。”
信誓旦旦說完,傅冰蘭倒心虛了,早知道平時大師兄督促練劍的時候,她就不偷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