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是他的寵物嗎? (1)

“嗯。”言裕栖同樣淡淡地應了聲。

“既然回來了, 那就先去洗手,然後過來吃飯。”言楠竣也就是言裕栖的父親,收回了看向言裕栖的視線, 而後重新垂眸看向了手中的報紙,淡淡地道。

“少爺, 我帶您去。”張嫂的聲音,自言裕栖身後傳來。

言裕栖聞言, 微微一愣, 下一刻, 他再次輕「嗯。了一聲後,便跟在張嫂的後面,朝着洗漱間走去。

言裕栖本以為,依照言楠竣一直以來的脾氣,他那敷衍的态度會得到他的訓斥,沒想到,他竟然一點兒都沒生氣。

倒不是說這樣有什麽問題, 只是, 這實在不符合迄今為止自己父親在他心底的印象。

言裕栖跟在張嫂後面,在洗漱間洗完手後, 走了出來。

雖然好幾年沒回來了,但是,沿途走來,家裏的構造和他離開時相比并沒有什麽太大的不同。

待到言裕栖重新來到客廳時,趙文心已經坐在了客廳的餐桌旁,瞧見他來了, 朝着他笑着招手:“快過來坐。”

言楠竣坐在長桌最前方正中央的椅子上, 趙文心則是坐在長桌右側, 也就是言楠竣的右手邊。

“少爺請坐這裏。”張嫂拉開了餐桌左側、也就是言楠竣左手邊、同樣也是趙文心正對面的椅子,對着言裕栖道。

“謝謝。”言裕栖道了一聲謝後,坐了下來。

“今天是個好日子,所以,我把你爸珍藏的好酒拿出來了,小栖你不是最喜歡喝酒的嗎,今天可一定要多喝點。”說話間,趙文心站起了身,作勢要給言裕栖面前的酒杯倒酒。

“不用了,我不喝酒。”言裕栖見此,擡手捂住了酒杯。

趙文心準備倒酒的手,微微一頓,關切地問:“怎麽了?你平常不是最喜歡喝酒的嗎?這可是你爸的珍藏,我記得小時候你經常偷偷的站在酒櫃旁盯着它看呢。”

“我一會兒還得開車。”言裕栖随便找了個理由,末了,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明天還得工作。”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啊,沒關系,你房間我已經給你收拾好了,今晚你就別回去了,明天從這裏直接去上班怎麽樣?”趙文心笑着道。

“不了,今天還有事。”言裕栖拒絕道。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那就等你下次回來,再開一瓶吧。”說話間,趙文心将酒瓶放回了桌上。

言裕栖聞言,用餘光觀察着言楠竣的表情,沒有吭聲。

真是奇怪了,這可是他爸最愛的酒,平常誰都不讓碰,今天他媽媽不僅給開了一瓶,還揚言下次再開一瓶,這都沒反應嗎?

這實在有些奇怪。

難不成是因為多年沒見,所以,他爸的性格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了?

就這樣,帶着滿肚子的疑問,言裕栖在一片和睦的氛圍中,吃着午餐。

餐桌上的菜肴,什麽地三鮮、油焖大蝦、碳烤鱿魚、上湯西藍花等等一些家常菜,都是他愛吃的。

吃飯過程中,客廳廣播裏播放的舒緩音樂,與趙文心輕快的問話聲,言楠竣間接性的問話聲,言裕栖的回答聲,意外的和諧。

這樣和睦的氛圍,言裕栖雖然有些不太習慣,但是,不可否認,他心底還是開心的。

“接下來,開始播報今日的午間新聞。”

言裕栖的耳邊傳來了久違的午間新聞播報的女聲。

午間新聞,一般中午12點會準點播報,也是他的父親言楠竣在家時,每天必聽的新聞。

正因如此,他以前在家時,也會被迫跟着聽。

耳邊傳來的新聞,一如往常一般,都是關于時政的。

要說午間新聞和晚間新聞唯一不同的就是,它經常會在中途插播娛樂新聞,比方說現在:

“現在插播一條娛樂新聞,相信大家已經知道了星際最強SSS級哨兵路逾矠有了專屬向導的事……據知情人士爆料,這位專屬向導目前已經懷孕,想必不久,就會。”

耳邊新聞播報的女聲戛然而止,與此同時,趙文心無奈的聲音,出現在了大廳裏:“現在的新聞都是怎麽了,沒有絲毫憑據的事情,也在亂發。”

言裕栖沒有吭聲,此時此刻,他的大腦正處于一片混亂中。

雖然他早猜到了這件事一定瞞不住,也沒想過刻意隐瞞,可是,他怎麽也沒料到,事情會來得這麽快。

雖然新聞裏只提到了專屬向導,沒有提他的名字,但是,路逾矠只有一個專屬向導,而他的父母,早就已經知道了他是路逾矠的專屬向導。

随着趙文心一陣話落,客廳裏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直到,一個沉沉的男聲,打破了寧靜。

“新聞裏說的,是真的嗎?”言楠竣盯着言裕栖,面無表情地問。

言裕栖聞言,将心底各式各樣的想法抛開後,擡眸望着他,狀似平靜地應了聲:“是。”

言楠竣聞言,眉頭微蹙,置于桌面的手,緩緩握成拳頭,随後又再次展開,盯着言裕栖又問了一遍:“你真的懷孕了?”

“是。”言裕栖應聲。

言楠竣剛剛松開的拳頭,再次緊握,語調也在不知不覺間拔高了很多:“我再問你一遍,這是真的嗎?”

“是,這是真的。”言裕栖正色道。

「砰的一聲,是拳頭敲打桌面發出的巨響。

下一刻,剛剛還完好無損的長方形木桌,頓時出現了一道道裂痕,緊接着,言楠竣夾雜着怒意的聲音,出現在了言裕栖的耳邊。

“你真是讓我失望!”

言裕栖抿了抿唇,沒有吭聲。

一旁的趙文心見此,當即站起了身,走至言裕栖身側,伸手覆上了言裕栖的肩膀,蹙着眉頭對着言楠竣道:“你說話就說話,發那麽大脾氣幹嘛!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這是又想趕他走嗎?”

“讓他走,我沒有這種自甘堕落的兒子!”說話間,言楠竣直接從座位上站起身,一腳踢開了椅子。

“你又這樣!不是說好了,有事情先問清楚的嗎?”趙文心蹙眉道。

“你還要我問他什麽?我已經問過他了,是他自己親口承認他懷孕了!你還要我問他什麽?我以為他這麽多年有些長進了,沒想到,到頭來還是爛泥扶不上牆!”

“你怎麽說話的,好,他是你兒子,他是爛泥,那你這個當父親的就是鋼筋混凝土!”

“你!就是因為你這樣慣着他,他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好好的一個大男人,現在成了什麽樣子!”

“他什麽樣子,不就是懷孕了嗎?他又沒做什麽偷雞摸狗、違背公序良德的事,兩人單身的年輕人還不能在一起了嗎?”

言楠竣:“他覺醒成向導後,我已經不指望他能在前線保衛國家,但是,我把他養這麽大,不是讓他去給別的男的生孩子的!

如果他還認我這個父親,孩子就不能要!那個什麽專屬向導也別做了,從今天起就給我呆在家裏,好好反思,哪兒都不準去!”

趙文心:“他不是你養大的,他是我肚子裏掉下來的肉,而且,這麽多年,我們都沒怎麽管過他,我們倆個都沒有資格給他做決定。”

言楠竣:“你就是這樣,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懷孕的事,還故意幫他瞞着我?”

趙文心:“什麽叫我早知道了?消息是我們一起聽說的,只是你自己一直覺得是假的罷了。”

言楠竣:“所以,你是承認你和他合起來騙我了?”

趙文心:“我除了那兩通當着你面打的電話外,這麽多年來也是第一次和兒子說上話,我什麽時候跟他合起來騙你了!”

言楠竣:“那你為什麽要替這小子說話,你覺得他做的是對的嗎?我已經說了,我現在已經不指望他和哨兵一樣去前線了,但是,我不能接受我的兒子給別的男人生孩子!我這個想法有問題嗎?”

耳邊是父母因為他不斷的争吵聲。

到頭來又變成了這樣。

他果然還是不應該回來。

這般想着間,言裕栖擡手拉開了趙文心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而後站起身,面向言楠竣道:“很抱歉,讓您失望了。感謝您将我養這麽大,不過,我一直就是這樣,以後也不打算改。”

“你,我看你是要氣死我!”言楠竣氣沖沖的道。

“您沒必要為了我生氣,氣壞的是您自己的身體,還有,孩子雖然是個意外,但是,我暫時沒有打掉他的想法。”言裕栖望着言楠竣正色道。

話到這裏,言裕栖側過身微微垂下眸子,對着身側的趙文心道:“媽,對不起,我先回去了。”

說完這話,言裕栖也不等趙文心回應,直接繞開了她,朝着大門的出口走去。

“你看看,孩子就這麽被你氣走了。”

耳邊傳來了趙文心指責言楠竣的聲音。

下一秒,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他的争吵的言裕栖,屏蔽了自己的聽覺。

耳邊恢複安靜後,言裕栖一路快步朝着大門處走去。

“回來再找你算賬!”趙文心瞪了言楠竣一眼,然後快步追了上去。

言楠竣瞧着言裕栖和趙文心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眉頭緊蹙。

直到言裕栖的背影消失在大廳內,言楠竣這才蹙着眉頭坐回了椅子上,抱怨似的捶了下長方形木桌:“沒出息的小子,每次說他兩句就走人,真有本事就讓別人懷孕啊,自己懷孕算什麽本事!”

……

言裕栖一路屏蔽着自己的聽覺,來到了自己的轎車旁,就在他開了車鎖,準備上車時,一只指甲修剪整齊的手按住了他的車門。

言裕栖微微垂眸,随後便看到了一個長相漂亮的中年女子,赫然是他的母親趙文心。

言裕栖看到她的嘴唇動了動。

下一刻,言裕栖解開了自己的聽覺,緊接着,耳邊便傳來了趙文心抱怨的聲音。

“你這孩子,我在後面喊了你這麽多遍,都不理人,真有這麽生氣嗎?氣到我這個媽媽,你以後都不想認了嗎?”

“抱歉,我剛剛走神了,沒聽到。”言裕栖解釋道。

趙文心聞言,無奈的笑了笑:“算了,不說這個了,你接下來有空嗎?能跟媽媽聊聊嗎?”

……

咖啡店二層包廂內——

言裕栖和趙文心面對面坐在沙發上,中間的案幾上擺放着一杯巧克力牛奶和一杯黑咖啡。

“其實你爸,沒有不讓你跟路逾矠在一起。”趙文心轉着手中裝着黑咖啡杯的咖啡盤,擡眸對着言裕栖道。

“我沒跟他在一起。”言裕栖道。

既然決定聊聊,那他就不打算為了賭氣說氣話。

“你都懷孕了,他既然什麽表示都沒有嗎,這小子這麽沒責任心嗎?”趙文心蹙眉。

“不是,那只是意外。”言裕栖搖頭。

“而且,他說了要負責的。”不知出于什麽心态,言裕栖又補充了一句。

“算他有點兒良心。”趙文心聞言,蹙着的眉梢緩緩展了開來,“所以,你們現在是處于暧昧階段?”

言裕栖聞言,微微一愣。

他想要出聲反駁,但是,他發現,趙文心的形容一針見血,簡直完美概括了他一直以來對于兩人狀态間的無法形容的感覺。

眼見着言裕栖沒有吭聲,趙文心也沒有繼續追問:“不管怎樣,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我不會過多幹預你的。”

言裕栖沒有吭聲,等待着趙文心接下來的話。

“言歸正傳,其實這次讓你回家,是你爸的提議。”趙文心望着言裕栖道。

言裕栖聞言,眸中揚起訝異之色:“我以為,是你。”

畢竟,自他分化成向導後,言楠竣就一副處處看他不順眼的樣子。

趙文心搖了搖頭,無奈的笑着道:“你也知道,你爸一直希望你分化成哨兵,他的這個想法,在你離開家之前,都沒有變過。

然而,就在你離家出走後的第一年,你爸就後悔了。他知道分化成哨兵和向導其實并不是你自己能決定的,他想讓你回家,可是,他這人你也知道,大男子主義,他拉不下臉。

所以,自那之後開始,他就一直在偷偷關注你。

本想着等你哪天堅持不下去了,他就順水推舟去把你接回來,誰知道,你一個人在外面工作穩當,日子也過得有模有樣。

漸漸地,他就放心了,覺得這樣讓你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也挺好的。”話到這裏,趙文心用指尖輕輕敲了一下咖啡杯身。

咖啡杯就此發出了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

“本來今天讓你回家吃飯的目的是慶祝你這次第一次順利完成任務,平安回家,誰知道,突然從你口中證實了你懷孕的消息。”趙文心道。

言裕栖望着杯中牛奶裏倒映着的自己的人像,晃動了一下牛奶杯身,人像随之晃動。

就如同他這會兒有些混亂的心。

與此同時,趙文心的聲音,還在繼續:“他一生要強,得知自己滿懷期待的兒子竟然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就算那個人再優秀,他心底還是不能接受。”

言裕栖抿了抿唇,沒有出聲。

“我說這些,不為別的,只是希望你不要生你爸的氣,他的那些話都是氣話,給他一段時間,他會想清楚的。”趙文心緩緩的道。

……

言裕栖坐在即将起飛前往天狼星的飛船上,透過飛船的窗戶,往下看,入眼之處,是各個飛船裏上下飛船的人群。

與此同時,他的耳邊回蕩着趙文心的話。

“如果路逾矠敢對你不好,也不用慣着他,就算你現在懷孕了,也不是只有他這麽一個選擇,不要因為懷了孩子,就委屈自己。”

身側傳來的熟悉男聲,将言裕栖從神游狀态拉了出來。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言裕栖聞言,下意識的轉眸望向了聲音的源頭,在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後,言裕栖微微一愣,訝異的道:“齊培逸,你怎麽在這兒?”他這不是眼花了吧?

“怎麽了,就許你在這兒,就不許我在這兒了?”齊培逸揶揄道,說話間,他直接走至言裕栖身側的座位旁,落了座。

“不是,你是不是來錯了?這可是要去天狼星的飛船。”言裕栖仍舊訝異的道。

“他來沒來錯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坐錯了。”言裕栖話音剛落,又一個男聲,落入了他的耳邊,同樣的熟悉。

就在言裕栖想要擡眸看向說話人的同時,一只大手自上首處往下順勢拉住了坐在他旁邊的齊培逸的胳膊,下一刻,齊培逸整個人就這麽脫離了座椅,被拉向了某人的懷抱。

“親愛的,雖然這樣我也挺喜歡的,但是,下次能不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我這麽突然被拉起來胳膊很痛哎。”齊培逸語帶無奈的對着抱着他的人道。

能讓齊培逸直呼「親愛的三個字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邵玟遠了。

“誰讓你甩開我先上來了不說,還坐在了別人的旁邊,不知道這樣,我會嫉妒嗎?”邵玟遠委屈巴巴的道。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一周沒看到我這弟弟,所以想跟他說說話嘛,別委屈了,乖。”說話間,齊培逸異常親昵的往邵玟遠的懷裏靠了靠。

一旁看着這一幕的言裕栖:“……”

眼下,他也不想知道為什麽他們兩個會在這裏了,他只想求一雙沒看過剛剛那個肉麻的畫面的眼睛。

想到這裏,言裕栖正準備轉過頭,不去看他們,一個驚喜的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耳邊。

“言哥,好久不見。”

言裕栖順着聲音看過去,随後便看到了一臉興奮的看着他的周悅。

“周悅怎麽也在這兒?”言裕栖心道。

言裕栖還未來得及收起驚訝,一個身材高挑,長相漂亮的禦姐型的年輕女子從周悅身後站到了他的眼,跟他打招呼道:“言裕栖向導,我是這次跟你一起出任務的冬雲,上次我們見過一面,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

“你好,冬雲向導,對嗎?”言裕栖禮貌的回應。

這個女生他有印象,是S級向導,之前聽他們九組的組長好像是叫她這麽個名字。

“對。”冬雲聞言,朝他笑了笑:“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言裕栖回以禮貌的微笑。

“既然都記得她了,肯定也記得我吧,畢竟,像我這麽帥的,世間少有,更何況,我們昨天才剛見過。”說話間,一個一頭金發、擁有碧綠色雙眸、混血感十足、很是高大的年輕男子,出現在了言裕栖的視線範圍內。

看着眼前這個笑得一臉風-騷的人,言裕栖收回了嘴邊的微笑,面無表情的道:“不好意思,您哪位?”

言裕栖這邊話音剛落,空氣裏便陷入了短暫沉默。

緊接着,爽朗的笑聲,打破了沉寂:“噗,哈哈哈,哈哈哈。”

言裕栖順着笑聲望去,便看到了趴在邵玟遠肩膀上笑得很是猖狂的齊培逸。

言裕栖:“……”有這麽好笑嗎

這家夥每回的笑點也太低了吧。

“親愛的,淡定淡定。”邵玟遠一邊柔聲安慰一邊拍了拍齊培逸的肩膀,生怕他笑岔氣。

“沒想到,齊醫生是這麽爽朗的一個人啊。”一旁的周悅見此,忍不住道。

之前他的印象裏,齊培逸一直是個戴着金邊金屬眼鏡、書生氣十足,很是溫柔斯文的前輩。

不曾想,這一切,都是他的誤解。

“是我啊,席昱川,我們昨天剛在向導室外見過的。”一旁,已然被衆人忽視的席昱川,一臉難以置信的對着言裕栖道。

言裕栖聞言,收回了看向齊培逸的視線,對着席昱川,面無表情的應了聲:“原來是你啊。”随後對着仍舊站在一旁的周悅道:“這次一共派了多少人去天狼星?”

在看到一個又一個的人後,他要是還不知道,這次任務并不是只有他跟路逾矠,那他就太蠢了。

“以路逾矠哨兵為首,一共七個。”周悅道。

就在周悅回話的同時,一個低沉磁性上位者氣息十足的聲音,落入了衆人的耳邊。

“都回座位吧,要出發了。”這個聲音的主人,赫然是消失了有一會兒的路逾矠。

随着路逾矠一聲話落,剛剛還圍在言裕栖四周的人,直接作鳥獸散。

唯獨席昱川仍舊站在言裕栖身前問:“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言裕栖還未來得及出聲拒絕,一個高大的身影就這麽直接坐在了他身側的椅子上。

“有人了。”言裕栖看了坐在他一旁的路逾矠一眼,而後對着席昱川道。

路逾矠這樣,倒是省得他開口拒絕了,畢竟,比起這個渾身疑點的席昱川,他倒是更願意路逾矠坐在他旁邊。

“沒關系,我坐後面。”席昱川笑着道,而後就這麽離開了。

眼見着席昱川離開了,言裕栖重新坐正了身子,就在他準備側過頭,望向窗外時,一只大手抵在了他的脖頸處,輕輕使力,下一刻,言裕栖的頭便順勢靠在了一個寬闊的肩膀上。

與此同時,言裕栖的耳邊,傳來了低沉溫柔的聲音:“明天下午才能到天狼星,困了就睡會兒。”

“嗯。”言裕栖應了聲,“不過,我現在還不困。”

說話間,言裕栖直接擡起頭,重新坐直了身子,而後側過身靠着窗戶看向了窗外的景色,思緒再次飄搖。

這次的任務,上面派了7個人:6男1女,3位哨兵、3位向導以及1名普通人。

以等級排序分別是,SSS級哨兵路逾矠、SS級哨兵席昱川、S級哨兵邵玟遠、S級向導冬雲、A級向導周悅、B級向導言裕栖、以及随行醫生普通人齊培逸。

這麽完備的小分隊,也不知是路逾矠提議的,還是上面另有別的打算。

……

天狼星——

天狼星距離首都星頗遠,即便乘坐飛船,他們也是直到第二天的下午3點多才抵達天狼星。

這次任務負責接待他們的人叫錢丘,一位30歲出頭的青年男子,是位大校。

在錢丘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目前衆多兵士駐紮的主營地。

和言裕栖事先在視頻資料上了解到的一樣,這處營地不僅人多,且條件比十四星艱苦很多——四周駐紮的兵士,只有受傷的人住在用鋼結構造的房屋裏,大部分人住的都是搭的臨時帳篷。

錢丘在前面一邊領路,一邊向路逾矠介紹此處的局勢,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來到了主休息區外圍。

言裕栖等人,則是三三兩兩的跟在路逾矠身後。

言裕栖對這些局勢,有一茬沒一茬的聽着。

他對他們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也不覺得這些事情,跟他有什麽關系。

他所要做的,從來就只是做好他的本職工作,在必要的時候,替路逾矠完成疏導而已。

就在言裕栖心下思索間,不遠處激動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之前因為異形種的事情,我們已經換了好幾個場地了,這是最後一個符合條件的了,我們劇組這幾百號人已經困在這裏半個月了,不能再拖下去了,您就行個方便,讓我們在這裏拍幾天,拍完我們立馬走人。”

“不是我們不讓你們拍,但是,你們也要知道現在的局勢,此處異形種随時都有可能出現,大家每天戒備就很辛苦了,沒辦法再空出人手來保護你們。”

“我們不需要保護,只需要給我們一個場地就行,我們自己能保護自己的。”

“你們這些個普通人,怎麽保護自己,異形種真來了,你們連逃命的能力都沒有,到時候還是得我們分心照顧你們,現在情況特殊,依我看,你們暫時還是別拍了,拍戲哪有命重要。”

“這部分戲是我們電影裏的高-潮部分,不拍不行啊,而且,我們已經在這裏拖了半個月了,這一劇組吃穿用度都是花銷啊,要是無功而返,我這命怕是也沒了,您就幫幫忙,我們一定加快進度,絕不耽誤你們的時間。”

“沒想到,這裏還有劇組呢?”同樣聽到不遠處兩人說話的內容的周悅,側過頭小聲的對着言裕栖道。

言裕栖聞言,淡淡的朝着争吵的源頭望去,入目所及之處,是一個穿着綠色迷彩服軍裝的年輕男子,以及一個正對着他頻頻彎腰請求的中年男子。

看樣子,那年輕男子就是軍營裏的人,而那個中年男子應該是劇組那邊派過來商談的場務。

不過,言裕栖對這些電視劇什麽的不感興趣,所以,他只是掃了一眼,便興趣缺缺的打算收回視線。

就在言裕栖準備收回視線時,一個擁有一頭黑色短發、穿着黃色小雛菊襯衫,黑色長褲,戴着褐色墨鏡、看似随意散漫的、剛走到兩人身邊的修長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言裕栖停住了視線,眯了眯眼睛。

打扮的這麽随意又沒有穿軍裝,所以,他并不是軍營裏的人。

但是,卻是個隐藏了精神體的S級哨兵。

真是奇怪。

就在言裕栖思索的同時,身側周悅訝異的吸氣聲,傳入了他的耳邊。

“我天,我沒看花眼吧,那人是許辰逸吧。”說話間,周悅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而後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你認識他?”言裕栖聞言,下意識看向周悅出聲問道。

周悅認識的人,難不成确實是軍營裏的哨兵,只是恰巧沒有穿軍裝?

周悅聞言,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看來,确實是軍營裏的哨兵,是我想多了。”言裕栖見此,心道。

然而,言裕栖剛心底下了結論,身側冬雲的聲音,又讓他重新疑惑了起來。

“難怪這幾天星網上沒有他的消息,原來,他在這裏拍戲呢。”冬雲道。

“拍戲?”言裕栖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這個詞。

“對啊,拍戲。”周悅應聲道,與此同時,他的視線始終沒有從不遠處的被他稱呼為許辰逸的年輕男子身上移開,“哥,我想去要個簽名可以嗎?”

“啊,可以要嗎?我也想去要一個。”冬雲附和道,說話的同時,她的視線在言裕栖和正在前方聽錢丘說話的路逾矠身上來回移動。

言裕栖對他們此刻的表情絲毫未覺。

眼下,他總算理清楚了他們話裏的意思:“原來,這人是個明星啊。”

擁有S級能力的哨兵,卻是個明星,而且,看樣子,還是個有些名氣的明星,實在是有些奇怪。

“哥,我們可以去要簽名嗎?”周悅見言裕栖沒有回應,又問了一遍。

“你想去就去。”言裕栖道。

這東西,問他幹嘛?

“真的嗎?那一會兒我去了,要是路先生怪罪下來,你幫我說句話行不行?”周悅聞言,對着言裕栖小聲的道。

言裕栖:“……”他總算明白了,為什麽要問他了。

“不行。”言裕栖拒絕的毫不遲疑,“我們是來出任務的,不是來玩兒的。”末了,言裕栖又補充了一句。

“可你剛剛還說我想去就去。”周悅有些委屈的道。

“那你自己決定。”言裕栖道。

只要別扯上他,他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不過說真的,路逾矠這人,看上去也不像是會管人家要不要簽名的人。

這般想着間,言裕栖擡眸看了看仍舊邁着有序的步伐、一言不發的聽着錢丘介紹局勢的路逾矠的背影,而後收回了視線。

也不知他聽沒聽到他們說話。

大概是聽到了,卻沒聽進去吧,畢竟,這家夥,從來只會專注于自己想要專注的事。

在這點上,他還是挺佩服他的。

言裕栖心道。

就在言裕栖這般想着間,一陣智腦的鈴聲,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耳邊。

下一刻,耳邊傳來了錢丘的聲音。

“抱歉,我先接個電話。”錢丘道,說話間,他停下了步子。

“嗯。”路逾矠應了聲。

“你說什麽,醒了嗎?”錢丘難掩激動的聲音,出現在了衆人的耳邊。

“好好好,我這就請他過去。”錢丘興奮的回應,而後挂斷了電話,收起手機型智腦,對着衆人道:“我有急事,要先離開一會兒,諸位在這裏先等一下,馬上會有另外的人來招呼大家。”

說完這話後,錢丘轉過頭,對着路逾矠恭敬的道:“路逾矠哨兵,方洲轶哨兵剛剛醒了,他說有事情想要跟你單獨商量,希望你現在可以過去。”

“嗯。”路逾矠聞言,淡淡的應了聲,下一刻,他轉過身,走至言裕栖身前,微微擡起手,揉了揉言裕栖的頭發:“我離開一會兒,你乖乖呆在這裏,不要亂跑,知道了嗎?”

言裕栖被路逾矠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一臉懵。

等到他回過神來,想要打掉路逾矠的手時,路逾矠已經收回了手,轉身離開了。

言裕栖看着路逾矠離開的背影,一頭黑線出現在了額間。

這家夥,是摸他的頭摸上瘾了嗎?

他是他的寵物嗎?!

就在言裕栖兀自在心底吐槽時,幾聲調侃的「啧啧。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言裕栖望向了發聲的源頭,随後便看到了笑得一臉暧昧的齊培逸。

“你乖乖呆在這裏,不要亂跑,知道了嗎?”齊培逸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學着路逾矠剛剛的表情,望着言裕栖道。

言裕栖:“……”

“你要是覺得活着沒意思,我可以給你超度。”言裕栖皮笑肉不笑看着齊培逸道。

齊培逸朝着他笑了笑,而後躲在了邵玟遠的身後,探出個頭,看似是在看着言裕栖,實際在跟邵玟遠道:“親愛的,他威脅我,怎麽辦?”

“親愛的,雖然我打不過路逾矠,不過,為了你,死又何妨!”邵玟遠一把抓住了齊培逸抓着他後背衣服的手,豪情壯志的出聲道。

“嗚嗚嗚,我好感動。”說話間,齊培逸眸中閃出兩滴淚光,擡眸看着邵玟遠深情款款的道。

言裕栖:“……”造孽啊!

我要瞎了!

無力吐槽之下,言裕栖直接轉過身,決定無視他們。

也就是這個轉身後,他才發現,周圍已經沒了周悅和冬雲的身影。

“他們兩個去要簽名了。”

身側傳來的席昱川的聲音,解答了言裕栖的疑惑。

言裕栖聞言,掃了一圈四周,果不其然看到了正在笑着要簽名的周悅以及站在他旁邊極力克制臉上喜悅之情的冬雲。

“周悅也就算了,沒想到看上去高冷知性的冬雲向導竟然也喜歡那種,你說,他們兩個一起追那個明星,誰更有希望?”席昱川的聲音,再次落入了言裕栖的耳邊。

言裕栖:“……”

這人不僅自戀,還八卦。

眼見着言裕栖沒有搭理他,席昱川也不生氣,繼續自顧自的道:“這位明星是S級哨兵吧,我猜他會選冬雲向導,畢竟冬雲向導不僅漂亮,還是S級向導,等級也般配。”

言裕栖聞言,抿了抿唇,沒有吭聲。

“不過,對我來說,等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适配度。”席昱川繼續道,說到這裏,他看着言裕栖的眸光暗了暗。

言裕栖根本沒看他:“……”我管你重不重要。

不想再聽席昱川八卦,言裕栖剛想屏蔽聽覺,就看到周悅興奮的揮動着一張紙,朝着他快步跑來。

“哥,我要到簽名了。”周悅拿着簽名紙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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