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捉蟲)第一個世界 墓色校園

廬島高中?國內有叫這個名字的高中嗎?

褚樂産生這樣的疑惑并不是偶然。

他跟着導師做項目時,曾經統計過國內高中的信息數據,他幾乎可以肯定,注冊在案的高中裏,沒有一所叫‘廬島’。

褚樂覺得,自己今天一天産生的疑惑,已經可以抵得上過去一年了。

只是情況又實在詭異,讓他實在是控制不了他那顆懵逼的心。

學校的圍牆很高,頂部插着一些碎玻璃片,一看便知道是為防止學生逃課設置的。

學校的門,除了外部有一個一米左右的電動伸縮門外,靠裏的部分還有一個頂端有尖刺的鐵藝大門,門上刷着紅漆,中間是挂鎖的地方。

看到鎖,褚樂瞳孔一縮。

這個學校,究竟是多害怕學生跑出去?

只見挂鎖的地方,有一串兩指粗的鎖鏈,若只是如此,倒也沒什麽好吃驚的。

但是,那串鎖鏈,卻從鐵門中間挂鎖的那兩個杆子的頂端,纏到了最底端,末端有一部分甚至被固定在了地面上。

門鎖并沒有挂在被鎖鏈絞住的兩扇門中間,而是順着鎖鏈被固定在了大門與伸縮門之間。

這種挂鎖的方式,明顯是掐斷了校內人撬鎖逃跑的可能性。

只是,如果是一所普通高中,何必以這樣嚴苛的方式來約束學生呢?

褚樂垂眸。

這不太對。

據他所知,國內雖然有一些所謂的‘高考工廠’,但并沒有一所,會在大門‘設計’上花費這麽多心思。

環視一周,褚樂發現,除了他醒來時面對的這所學校,背對的那條荒徑,周邊零星幾棵枯樹外,地面上只剩了些枯草。

空氣炎熱而幹燥,不時有一陣熱風襲來,吹的人口幹舌燥。

枯草并不能完全覆蓋地面,裸露的地皮泛着紅,隐隐約約有一股腐爛的味道傳來,只是又很快被/幹熱的風帶走,了無痕跡。

枯樹上站着烏鴉,血紅的眼睛緊盯來人,似乎稍有動靜便會一擁而上,啄食來人的血肉,作為今夜的餐食。

圍牆上的玻璃片散發寒芒,隐約可見血色,鐵藝大門頂端的尖刺足有三十厘米長,密密匝匝。

如果人躺上去,會怎樣?

褚樂不由得生出這種想法。

三十厘米,位置好的話,足以一擊致命,位置不好,也會造成極深的創口。

如果無人發現,在被刺者條件反射掙紮時,失血過多導致昏迷幾乎是必然的,足夠長的鐵杆甚至能夠确保被刺者不能自己掙紮逃脫。

那麽,再遲一些,失血休克致死,也并非不可能。

大門的紅漆顏色厚重,讓人有些不适,甚至忍不住生出一股生理性的惡心感。

褚樂有些懷疑自己的猜測。

一所普通高中,真的會發生這種事情嗎?不太可能吧?

只是,這所沒有記錄在案的高中,真的普通嗎?

天人交戰後,褚樂靠近了大門,正當他準備翻過伸縮門時,卻忽然一頓。

這門,只有一米高,以這所學校裏面那扇門的狀況,外面會僅僅設置一個簡單的電動伸縮門嗎?

褚樂轉身,從路邊一棵較為低矮的樹上折下一段枯枝,枯枝斷裂,發出‘咔’的一聲響。

褚樂捏着樹枝,靠近伸縮門,仔細查看門的構造。

果然如此。

門的底部,纏繞着密密匝匝的銅線。

褚樂看着邊緣底部只露出一小部分的電纜,用樹枝慢慢将線周的土翻開一些,發現了一個略有三指長,兩指寬的,混凝土砌出的通道,那隐去後段的導線,正是伸向此處。

外部通電的線路。

褚樂臉色黑沉。

這所學校,問題太大了。

且不說內部大門與圍牆,單是這持續供電且位置隐蔽的線路,便讓人極度懷疑大門存在的動機。

褚樂不禁有些發愁,側身靠在門旁的圍牆,直愣愣看着校門對着的小路。

自從認識哥哥,和哥哥在一起後,自己一直被保護着,好久都沒有這麽狼狽過了。

哥哥到底到哪裏了?

一陣幹燥的風吹了過來,讓褚樂的心愈發煩躁。

褚樂低頭看看手表,此時正是下午六點,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甚至不知道接下來還會不會發生些什麽的褚樂:有點絕望。

正懵着不知道該幹些什麽的褚樂,忽然聽到小路遠處傳來了說話聲,中間摻雜着哭泣聲和争吵聲,顯得十分雜亂。

人聲漸近,一群人出現在了褚樂的視線中。

一共十人,有男有女,沒有過老或者過小的人,多為青壯年,大抵有三個小群體:

最大的一個小群體,以一位戴着眼鏡,身形瘦削且面相和善的男青年為首,他神色淡定,身旁站着一位滿臉不耐,雙手環胸的高大男人。

在他們的後面,跟着兩男一女三個人。

女人面色驚恐,有些狼狽,臉上還帶着半幹的淚痕,精致的妝容被淚水糊花。

另外兩個男人,雖然強忍淡定,卻還是能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些許驚魂未定之感。

另一個小團體,則全是女性,一共四人,帶頭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像是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

她的身後跟着的三個女人,狀态倒是和那個由男人領隊的小群體裏的女人有些相像,無一不是滿面愁容。

應該是有一些和他一樣不了解情況的人。

但同時也有對現狀極為适應和了解的人。

褚樂觀察着那群人,得出了這個結論。

雖然說是三個小群體,第三個其實并不能算作群體。

那個男人獨自一人走在最後,身材修長筆挺,面色蒼白,他生的極高,目測一米九左右,雖然高,身材比例卻很協調,他面容精致,面色冷淡,猶如畫中仙人,不染煙塵,不進煙火。

褚樂觀察那群人時,對面那群人也随着靠近的步伐,看到了他。

那位戴眼鏡的男人看到他,神色一緩,想要上前與他打招呼。

卻見那位‘畫中仙’瞬間破功,三步并作兩步,跑到褚樂跟前,嘴角上揚,笑容燦爛。

褚樂一時被那笑容晃了眼。

褚樂:不管多少次,都會被自己愛人的笑臉迷住我可能是沒救了。

“樂樂!”

林覓一臉癡迷地看着眼前的小愛人。幾個小時沒見,自己的小愛人好像又變可愛了呢。

褚樂一掌拍在林覓的後腦勺上,問:“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來多久了?”

林覓摸着後腦勺傻樂。

“我剛剛才來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本來是在店裏等你,你一直沒來,我就想出去看看,一晃神就到這裏了。”

“……算了,你先不要想那麽多,我看那些人中應該有了解情況的,先聽聽他們怎麽說,你別離我太遠。”

褚樂一邊說,一邊摸了摸自家愛人的狗頭。

林覓用腦袋蹭了蹭自家小愛人的掌心,滿足地眯起眼睛,哪還有剛剛的高冷。

褚樂任由自己家的粘人精從身後摟住自己的腰,慢慢思索起當下的情況。

從剛剛的觀察來看,那群人中既然有和他們一樣初次到這裏的人,也有一看就是老手的人,那必然有它的一套規則體系。

“你為什麽非要把那些死的快還只會哭的家夥在身邊!上個世界差點把我拖累死你不知道嗎?”

突如其來的争吵聲,讓周圍人都被驚了一下。

褚樂轉身一看,是那位剛剛滿臉不耐的男人。

他此時正面向領頭那個面相和善的男人,滿臉憤怒。

信息量很大啊。褚樂心想。

右手不自覺摸上靠在自己肩部的腦袋。被摸腦袋的林覓乖乖的一動不動,任人揉搓。

這樣的世界似乎很多,有許多人被送到這裏,源源不斷,新舊交替。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裏似乎很危險,會死人。

那邊的争吵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因為那位領頭人并沒有反駁那個高大男人,只是默默聽他吼。

聽到沒有什麽聲音後,褚樂擡腳走向那位領頭人。

“你好,我叫褚樂,他叫林覓。能告訴我們一些情況嗎?我們剛到這裏,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這裏……很奇怪。”

褚樂皺眉,繼續說到。

“我剛剛發現,這所學校似乎并不是現實中的學校,而且大門外側電動伸縮門的表面是通電的,我們可能不能直接進去。”

“謝謝你願意分享情報,”領頭男人沖他感激一笑,“你好,我叫成許。”

“怎麽說呢...這裏是異生空間,與平行世界有點相似,你知道平行世界吧?”

成許看向褚樂,見褚樂點頭,才繼續說到。

“相似就是不一樣,想必你能理解我的意思,我就不多做贅述了。”

“異生空間的架構要更小,它一般會以一個小區域為中心來構建整個世界,也就是說,這片小區域就是這個世界。所以這裏才這麽荒涼。因為主場不在這裏。”

成許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是異生空間的外來者,莫名其妙被卷入這裏。”

“這個世界,有屬于他自己的一套規則,外來者想要繼續存活,就要拼命在這樣的空間內求生。”

“死了,也就是真的死了。”

“不過如果能在一個世界裏活下去,你就能獲得一個緩沖期。”

“不知道這樣叫對不對,但大家都是這樣叫的,”成許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在緩沖期間你可以通過蟲洞,進入平行世界。”

“這種平行世界是用來放松的,你可以自己選擇進入一些不同的世界來緩解心裏的壓力。”

“當然,不會讓你一直那麽輕松,這些都是需要拿東西來換的。”

“你可以用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去換,除了生命。”

“生命在這裏,是沒有一丁點價值的。在這裏,人命賤如草芥。”

“我和我身邊這位是在異生世界認識的朋友,他叫趙彥北,雖然說話不好聽,其實也還算是個好人,希望你們能多多照顧。”

“你們也不用想太多,能不能活過第一個世界還不一定。”站在旁邊聽完全程的趙彥北,語氣淡淡道。

“這裏新人的死亡率,是真的高。你們運氣好,遇到我們,先排除了一個死亡原因。”

“老人會殺新人?”褚樂心中一緊。

“當然了,成許已經告訴你們了,這裏的人命,賤如草芥。”趙彥北眼中略含惡意。

“況且,誰知道,站在你身邊的同伴,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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