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衣人
虞憐眼底皆是驚恐,她吞了吞口水,緩了緩心神,她看那人持着的匕首刀尖滴着血,可見是剛才經歷過一場極為激烈的打鬥。
平日裏只要她發出一點聲響,步蘭都能極快察覺,如今那人的腳步聲沉重,看來他是給步蘭和虞珩下了迷、魂、藥。
虞憐擡頭,死死地盯着來人,那人身着夜行衣,身長五六寸,臉上帶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對炯炯有神的眸子。
“你是誰?”
那人對虞憐的反應有些意外,他以為虞憐會尖叫,誰知眼前的小姑娘極為鎮靜,而且對他的出現頗為感興趣。
“……”黑衣人心裏雖這樣想,但是并不打算理會虞憐,他方才同人打鬥已經被耗去五六成力氣。
現在若不抓住機會将虞憐殺死,等會那些人一旦追上來,在加上寺廟的和尚衆多,他一個人啊打不過。
黑衣人略略一思索,拿着手中滴血的匕首便朝着虞憐刺去,他的速度極快,不過一瞬,就直逼虞憐的脖頸。
虞憐忍着背後的疼痛翻身躲開,頸間挂着的玉墜子一個不穩便露了出來,硬生生撞上了那人的匕首,發出刺耳的聲音。
那黑衣人突然手中一頓,她看着打在自己匕首上的玉墜子,猛然變了臉色,急忙将匕首收回,一個不小心重重摔在了榻邊,左手磕在他的胳膊肘處,黑衣人疼得手中一軟,匕首應聲而落在榻上。
虞憐見狀急忙将匕首握在自己手裏,指向摔倒在地的黑衣人,她顫着聲音問道:“你是誰?若不離開我就要喊人了!”
黑衣人悶哼了一聲,艱難地爬起身,正要說話,虞憐拿着一旁的茶杯用力拍了下去,她感到眼前一黑,又摔了下去,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虞憐看着人蒼白的臉,這時候才注意到黑衣人的手臂處被利器劃了一道口子,她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才反應過來這是那人流的血。
她看着因失血過多而昏倒在地的黑衣人,生了恻隐之心,虞憐猜想那人不是為了殺她,而是為了避禍。
因為在這寺廟當中若是發生打鬥,必定會被巡寺的和尚發現,從而引起sao動,而且今日太子和宰相獨子都來了這寺廟,戒備肯定極為森嚴。
所以這人一定是和他人發生了沖突,或者孤身一人是被追殺,這才躲進了寺廟當中。
虞憐看出剛才那人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但是那人闖進屋子時,并沒有直接殺了二哥和步蘭,而是用藥迷暈而已。
沖着這個,虞憐也不能趁人昏倒下毒手,而且更為奇怪的是,那個黑衣人好像在意這個玉墜子,這是和母親有關的東西,那人為何看到這墜子會失神?
虞憐略略思考了片刻,一時也想不明白,便扶着旁邊的桌上下了chuang,叫醒了步蘭,步蘭一睜眼就看到自家小姐臉色蒼白站在她面前。
“步蘭……”虞憐剛開口就被步蘭打斷了。
“小姐你醒了!我怎麽沒聽到動靜,奴婢先扶你去它上躺着。”步蘭見自家小姐醒來,開心地自顧自說着話
因着虞憐站在步蘭面前,她沒看到虞憐身後躺着的黑衣人,等她錯過身時猛地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吓得臉都白了。
“小姐,刺……刺客,我馬上叫人!”
“等等……嘶”虞憐急忙拉住失了理智的步蘭,讓她先将虞珩安置在一旁的矮榻上,然後将方才的事悉數告訴步蘭。
步蘭聽完之後一陣後怕,若是那人有備而來,這屋內的三人必死無疑,這般想着,心中越發愧疚。
“這件事先別讓祖母知道,你去找找金瘡藥,替那個人先止血。”虞憐此時扶着步蘭的手躺回了榻上,她此時送了一口氣,背後的痛感越發強烈。
她看着步蘭替那人上藥,只覺得眼前漸漸模糊,等到她清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日淩晨了。
“妹妹,醒了!”虞珩一大清早就醒了,連早膳都沒吃就守在虞憐床邊,昨日虞憐替他擋了一鞭子,虞珩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就越發離不開自家妹妹。
“二哥別怕,不過是皮外傷,我沒事。”虞憐覺得背後傷口的痛感比昨日輕了一些,應該是步蘭昨晚給她上了藥,想到昨晚,她就想起了那個黑衣人。
此時步蘭推開門端着早膳走了進來,一邊服侍兩位主子用膳一邊同虞憐彙報昨日那個黑衣人的情況。
“小姐,那男子的背後也有傷,奴婢不太方便,所以昨晚只給他的胳膊上了藥,這背後的傷口還是要找個男子上藥。”步蘭這般說着不由紅了臉,她畢竟是黃花大閨女,接觸的男子也就府內幾位主子。
虞憐看着耳尖泛紅的步蘭,不由失聲大笑,沉吟了片刻道:“如今我們在寺廟中不方便,此時不能驚動祖母,要不讓二哥幫我們?”
虞珩低着頭吃點心,聽到自家妹妹提起自己,立即沖着虞憐傻笑,拍着胸脯道:“我能幫妹妹!”
“小姐,大小姐那邊一直注意我們的動靜呢,這可怎麽辦?”步蘭擔憂地看向虞憐,她昨晚将黑衣人安置在自己的禪房內,然而兩位小姐的住處離得極近,稍有動靜就會被察覺。
虞憐一聽到虞念輕的名字就有生理性和心理性雙重厭惡,虞念輕刺、激薛岚丹傷害她無所謂,還妄想傷害虞珩,這個虞憐不能忍。
想到這裏,她在步蘭耳邊吩咐了幾句,看得步蘭不可思議的眼神,她拍了拍步蘭的肩膀,淡然帶着人就出了門。
他們前腳剛出門,後腳虞念輕的貼身丫鬟藍黛便從膳房剛回來,藍黛遠遠地看着虞憐幾人偷偷摸摸的模樣,想到了自家小姐的囑咐,急忙跟了上去。
虞憐走在前頭,時不時回頭看,瞥見藍黛跟在後面,默默翻了一個白眼,虞念輕可真是見縫插針,無時無刻都在抓她的錯處。
既然如此,她自然是要如這位好堂姐的願了。
藍黛看着虞憐等人進了步蘭的屋前,東張西望,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測,急忙走到窗戶旁偷看,接着就看到屋內的榻上躺着一個身着黑衣的男人,而虞憐正替那男子寬衣解帶,臉上還帶着滿滿的柔情。
藍黛見狀心中大駭,急忙轉頭往虞念輕的禪房跑去,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
“你說的可是真的?私會外男可是極嚴重的事!”虞念輕驚得下巴都快掉了,心裏對虞憐越發不齒,這忘了太子,轉眼就勾搭上別的男人,可真夠惡心的!
這私會外男若是被老太太知曉,虞憐以後不僅嫁不了太子,估計老太太還會将其革除家譜,畢竟這影響的不僅是鎮國公府的顏面,還有皇家的威嚴。
“小姐,我們該如何做?”
“你先去步蘭的禪房等着,我去找老太太,千萬不要打草驚蛇。”虞念輕眼底浮現惡毒之意,既然虞憐給臉不要臉,那她也沒必要放過她。
這廂的虞念輕心懷鬼胎,那廂的虞憐正教着虞珩給黑衣人解衣服,她前世服侍過臧淩霄,自然對男子穿戴極為了解。
“嗯……住手!”就在此時,本在昏迷中的黑衣人突然睜開了眼,她看着一個陌生的男子正在解自己的衣襟,當下就一巴掌甩了過去。
虞憐只聽得“啪”得一聲,虞珩的臉上就立即浮現了一個清晰的五指紅印,可見打人者下手之狠。
“滾!”還不待虞憐等人反應過來,黑衣人警惕地看着虞憐幾人,裹緊了衣服,就想下榻,不曾想腳下一軟就摔在了地上。
“妹妹,痛。”虞憐見狀方才真正回過神來,看到自家二哥捧着被揍的臉可憐兮兮望着她,模樣極為滑稽。
“你這人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家小姐和恭喜好心救了你,還給你上藥,你上來就打人,有毛病是不是!
鎮國公府的小姐公子你不分青紅皂白打就打,真是好大的膽子!”步蘭心疼地看着自家公子,忍不住橫眉豎眼将那黑衣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黑衣人聞言一頓,那兩位竟然是鎮國公府的主子,他半信半疑地看向虞憐,想起了昨夜的事情,是他為了躲避仇人追殺,受了傷失血過多昏倒在那個女孩的房中,隐約間他還看過那枚玉墜子。
“……多謝。”黑衣人知道自己誤會了虞憐兩兄妹,低着頭甕聲甕氣道了歉。
黑衣人好似又想到了什麽,頓了頓從懷中取出了一條血紅色的手钏遞給了虞憐,啞着嗓音道:“這是賠禮。”
虞憐見狀愣了愣,她看着黑衣人手中的紅色手钏,總覺得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見過,細想時又沒了蹤跡。
她搖了搖頭,拒絕了黑衣人,她并沒有做什麽,而且這手钏看着極為貴重,她可不想貪別人便宜。
那黑衣人見虞憐不接受,當下便下了榻,跪在了虞憐前頭,也不說話,只是直直地看着虞憐。
“你不必如此。”虞憐為難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任由她怎麽拉扯都不起來。
“小姐若是覺得此物輕、賤,我這條命盡管拿去。”黑衣人看着臉色極為嚴肅,仿佛只要虞憐拒絕,他就一頭撞死在虞憐面前。
“既然如此,那你跟着我可好?”虞憐經過對黑衣人的一番細細觀察,發現黑衣人正符合自己對護衛的要求,反正那人也是逃命之徒,還不如跟着她吃香喝辣。
“我……你什麽意思?”黑衣人正想說話,就聽到外頭傳來陣陣腳步聲以及說話聲,他擡頭看向虞憐,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別緊張,這人可不是我請來的。”虞憐看着黑衣人聳了聳肩,勾了勾嘴角,而後朝着步蘭點了點頭,這好戲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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