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六道魔域
混沌一言說要血洗天山,仙門中人得言紛紛前往相助,尤其是在得知玄胤上仙風清揚竟被混沌所擒,長門淨玄心思難定,恐混沌對其不利,更是在收到消息的當日,便已經前往天山,一是為助天山一臂之力,另則是為了那個,據說落在混沌手上的風清揚。
将饕餮的邪煞之氣封于自己掌心,若無一定把握,風清揚斷然不會這麽做,只是他卻沒有想到,才剛離開饕餮的胃馕竟會遇上混沌,連番交手,氣息已是不順,更何論其對手還是兇獸混沌。
風清揚醒來的時候夜色正濃,繁星點綴着夜空,涼涼冷風吹來,卷起他一頭雪絲銀發,發覺此處過于詭異,風清揚渾身一震,卻是翻身而起,琉璃珠一般的眸子,滿是戒備的凝視四周。
過于漆黑的夜,氤氲着淡淡的紅色雲霧,晶瑩透亮的冰竹成排而立,恍如用水堆築起來的房屋波光粼粼,淡淡的銀光白色隐隐照亮着四周,似真如幻,躺在水床上的男人一身白袍,雙眼微閉,雪絲般的長發鋪滿水榻,閃發着耀眼奪目的光澤,聖神而又高尚,平靜的睡顏溫如清風膠如明月,貝扇的睫毛密而且長,輕輕的顫抖之後,眼簾輕啓,露出的卻是那雙宛如琉璃的眸子。
這是什麽地方?
陌生的鏡像,不似人間不似仙門,風清揚神色疑惑,起身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是躺在水榻之上,溫柔的觸感動人心弦,猶如動物那上好的皮毛柔順滑手,擡眸四下觀望,這裏的一切全是以水為住。
身體有些泛虛,有些無力,想必定是之前受混沌所創,可是過于空虛的感覺,好像自身全無半點神力……
“将饕餮的邪煞之氣,封于自身,沒有入魔算你造化”低渾的男音突然從旁傳來,風清揚神色大驚,猛然回首,卻見一身邪佞之氣的混沌,此時踏步從門外進來,看他舉步走到自己身前,風清揚微微蹩眉:“這是何處?”
看他冷豔的容顏不見一絲慌亂,反而更顯鎮定,混沌勾唇輕笑:“三界之外,六道之首”
聞言風清揚劍眉深擰一分:“魔域?”
混沌不言,算是回答,風清揚複問:“為何帶我來此?”殺了他豈不快哉?混沌将他帶來魔域,難道就不怕日後他帶人前來圍剿嗎?
“想帶就帶了”混沌開口,說的那麽理所當然而又霸道,錯步在水榻上坐下,混沌又道:“饕餮的邪煞之氣我已經幫你除了,你現在半點神力全無,最好不要離開這裏”
風清揚狐疑,不敢相信混沌會這麽好心。
像是猜透風清揚心裏所想,混沌在他身後坐下,伸手輕輕勾勒住他背後的發絲:“忘了告訴你,在幫你出去饕餮的邪煞之氣時,我順便将自己的混隌之氣灌入了你的體內,對我,你最好不要妄動,不然我怕你傷我不成反被自傷”
混沌的話,說的風清揚心頭一繃,兀然回首看他,才發現混沌居然坐在自己身後把玩着自己的長發:“你到底想做什麽?”
欲傷人不得傷反被其傷嗎?風清揚淡淡蹩眉,心裏莫名賭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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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擡眸看他,紅如寶石的眸子,閃着刺人的趣味之色,輕笑卻不言答。
因被饕餮的邪煞之氣和混沌所傷,風清揚現在已是神力全失,只有安心留于水屋,靜心調養身體,只不過失了神力的他,現在就如平常凡人一般,須的日常三餐維持體能,斷不能在如從前那樣光靠吸取精華靈氣養身。
将竹籃放到水桌上,混沌轉眸,看向水榻上那盤膝而坐的人:“你現在的身體已不如從前,想要盡快複原還是少不了這些”
風清揚起身下榻,白色長袍及地,擺尾搖曳,輕緩的步子來到水桌前停下,一雙琉璃珠的眸子,淡淡的看了一下桌上的食物,不多言,風清揚伸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将食物放入口中。
混沌看他這優雅的吃像,嘴角微揚:“你不怕我在這裏面下毒,做什麽手腳嗎?”
将食物吞咽入喉,風清揚才淡淡的開口說了一句:“你若想要我死,定不會如此麻煩”
“若我是想要看你入魔呢?”輕柔的聲音帶着幾分玩味,聽的風清揚微微一怔,扭頭看他,混沌卻已是別開了眼。
難道這就是混沌不殺他的原因嗎?
放下筷子,風清揚開口:“我不會入魔”若要入魔,多年前他便已經成魔了,如此難關他都能過,更何論還是現在?
混沌輕笑,不在言語。
六道之首的魔域,外人喜愛稱為魔界,此處集聚的全是仙門追殺多年都無果的大妖大怪,魔域自洪荒時期之後便在無統治者,看似混亂卻并不其然,若仙門中人知曉混沌竟是返回魔,域估計又得擔心他混沌是不是打算舊事重演,引領整個妖魔兩界再次攻陷仙門。
魔域的世界與其他地方都不一樣,此處常年黑夜,永無白日,唯一可以用來判斷時間的,只有“居無”上的石鐘,魔域一日,人界一月,算算時間,混沌留給天山的七日只限已到,是時候該去算算總帳了。
黑色的夜,總有許多閃着熒光的小妖在空中四處飛舞,這一類的小妖又叫寵瑩,是一種全身發光,形态宛如飛蝶,身形卻長的極小,這類小妖天生長與魔域,終身不可離開,如若踏出魔域一步必定死與陽光底下,很美麗的妖物卻也可悲。
風清揚站在水屋閣臺前,看着那在夜空中閃閃發亮的小家夥,心中有些怔愣,一時卻不知如何為好,除妖降魔乃是身為仙門中人畢生之願,那麽對于眼前的這群小妖呢?他也該除絕滅絕嗎?
——我造殺孽?那你們這些天人呢!我饕餮雖然是只兇獸,可我也不過才剛剛成形,你怎麽不說你們這群天人在我剛踏入人界之時,就偷襲暗算于我!!!——
那日饕餮的話,忽而在腦中閃現,風清揚微微垂眸,心底似乎有些不定。
饕餮說得不錯,未犯錯怎能算是戴罪之身?可是……回想着那天玑臺上所顯的警示,風清揚不敢賭,兇獸現世必将為禍仙門,稍有差池,被滅者又何止區區一個長門?
除魔,已不得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