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看着他那副認真嚴肅的神色,不免微豎汗毛,扣起手指往秋水頭上砸去,白眼道,“認真你就完了。”

他輕呼出聲,擡眼瞪我,“別不識好人心!我善意提醒,最好不要對古藝動心。你是仙骨,注定為仙,他有佛根,必定成佛,佛與仙相戀不會有好結果。”

對于秋水的話,我也就左耳進,右耳出,點點頭,漫不經心。

他見我如此也就只能故作老成地嘆了嘆氣,之後又不忘提醒我道,“金鳳發簪的事情你可要放在心上,謹慎為好。”

我“嗯”一聲,之後寥寥說了幾句便告別離去。

一直站在遠處的清源見我朝他走來,立馬匆匆問我情況如何,我将與秋水的對話簡潔說于他聽,他思了思,道,“也不知他說話是否算數。若是你真偷得金鳳發簪将他救出,他卻反悔,不告知安上牛角的方法,怎辦?”

雖然我也不完全确定秋水話的可信度,但還是輕輕拍了拍清源的肩頭,“安撫”他道,“放心,秋水雖為魔界至尊,但其魔品還是信得過的,不會信口雌黃。”

這句話說得我心裏沒底,也不知清源聽後是什麽想法。

走出伏魔山,我突然想及一事,便問清源道,“我現在已經不是一根骨頭了,可你是怎麽認出我來的?”

他憨厚一笑,道,“我每日都會偷偷前去古藝尊者的府上看望你,對于你的容貌變化,自然是曉得的。”

聽他這麽一說,我驚訝張口,見我的神情,清源又憨厚笑道,“這個世界上,哪有不心疼自己女兒的。”

清源的這句話讓我百感交集,有種莫名的喜感,喜感裏還參雜一些感動。

瞧見沒,骨頭我也是有親人滴~

在喜感與感動的交融中,我還是沒有忘記自己肩負的“使命”,告別清源,之後便閉眼集中精神去想古藝的佛府,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身處熟悉的廂房之中。

眼下,我得想辦法讓古藝帶着我去紫薇仙子那裏走一趟。

我走出廂房,在長廊裏正好遇見迎面而來的長風,他端着一個圓盤,圓盤上盛放着一個銀質的精美酒壺,看見我後停下腳步,表情微微有些驚訝,道,“尊座說你去探望小牛王了,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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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道“此事說來話長”,指了指盤中的酒壺,問,“是送去給古藝的?”

長風點點頭,道,“我先将東西給尊座送去,你等我一下,很快就好。”說完便欲離開,我立馬攔下他,笑了笑,道,“我正好有事要去找古藝,還是我替你将酒壺端給他吧。”

說完,也不顧長風是否答應,自行接過了他手中的圓盤,他吱唔了幾句,我就只對他笑,溫和無比,一邊忙着朝向古藝寝宮走去,很快便走到古藝屋前。

很好,一個順利的開頭。

我站在門外深深吸進一氣,又緩緩吐出,調整心态,這才打開木門進入,古藝正端坐在凳子上,胸前的圓桌上擺放着一座空空的花盆,他瞧見我來也并不驚訝,只是對着我微微笑了一笑。

他的這一笑容卻莫名其妙地讓我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我将圓盤放到桌面,端起其上的酒壺,遞給古藝,對着他乖巧地笑了笑,道,“長風剛剛有事,一時走不開,就讓我将這酒壺給你送來。”

說完,笑容不變,常挂嘴角。

他瞧了我一眼,笑得不動聲色,也并不與我說話,接過我手中的酒壺,将壺嘴對準空花盆,傾斜壺身,一些白色的霧氣便從壺嘴潺潺流出,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酒水。

我在他對面坐下,看着空空的花盆很快便被白色的霧氣所注滿,道,“我還以為你是一尊喜好喝酒的大佛,沒想到這酒壺裏面竟然是白霧。”

古藝擡起頭來細細看我一眼,淺談而笑,道,“這不是普通的白霧,是觀音紫竹林裏的雲端之氣,養載花束的好料子。”

“你想養花?”我想到一事,道,“我還沒成仙呢,你就開始着手準備怎麽載養敏敏所化為的那株水仙了?”

他輕輕道,“遲早的事。”

我聞得他的聲音,突然間有種不想成仙的沖動,既不讓敏敏重生,也不讓古藝埋怨我,最好的辦法便是我不升仙。

想了想,其實不升仙也挺好,可以整日呆在佛祖,暖飽思淫欲,與美人長長久久地生活在一起。

對,就這麽辦,以後若是古藝輔助我成仙,那我就暗地裏跟他對着來。

當前的任務就是解決了小牛王的事情。

想到小牛王,我就又開始琢磨應該怎麽将古藝騙到紫薇仙子面前了,不覺便伸出手去撓自己的頭發。

我剛把指尖伸進頭發裏,古藝的聲音便響起了,道,“你這習慣也不知是跟什麽人學的。”

他的眉間有一絲稍稍的嫌棄,但嫌棄裏偏偏又似乎有一味的寵溺。

我突然想起當日在雪族裏的情景,那時我欲撓頭發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再根據流桑的一番話,我大致可以總結出,敏敏也與我一樣有撓頭發的習慣,所以古藝那時才不自覺地把我當作了敏敏。

想着我就覺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揚眉道,“怎麽?就準你那位敏敏撓頭發,就不許姑娘我撓頭發了?”

他似笑非笑,“你來就是想跟我鬥嘴的?”

古藝這麽一說,又提醒我此次前來的目的,便彎了彎眉眼,道,“沒跟你鬥嘴啊,我這不是醋壇子打翻了嘛。”

他無奈看我,“就你最會貧嘴。”

我一笑,道,“姑娘我這叫,當得了閨秀,耍得起流氓。”

說完又故作自然地問他,“當日我還是嬰孩的時候,曾經聽你與天将提過紫薇仙子,你跟她的關系是不是很好?聽說她長得可漂亮了。”

不自覺地移開目光,不再看向他的眼睛,等待回答。

然而古藝卻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也沒再說些什麽。

我見他這等反應,大為不解,又直直地看向他,問到,“哦是什麽意思?你跟她關系倒底怎樣?”

他輕描淡寫,不濃不細,道,“不熱不冷,不熟不生。”

他的回答頓時讓我不知該如何繼續我的下文,思了思,又道,“聽說那紫薇仙子垂涎你的美色,你可知道?”

古藝微微挑眉,“聽說?你聽誰說?”

“長風。”

古藝淺淡道,“可長風從未見過紫薇仙子。”

我開始信口雌黃,“或許是長風聽別人說的。”怕他再尋根究底的,便追問他,“說一說吧,我不告訴別人,如果那紫薇仙子真的垂涎你,你會怎麽辦?”

古藝淺然一笑,前言不搭後語,道,“屏風後面的案幾上有一錦盒,你去看看。”

我不解,“為何?”

他笑得似水似湖,“金鳳發簪,難道你不想要?”

金鳳發簪這四個字一出,我立馬就愣了,愣着起身,走到屏風後面,那裏的案幾上的确擺放着一個長型的黑色雕文錦盒,打開後,盒裏溢出一道金色的光芒,向四處逸散開來,而後消散,等到金光完全斂去,我才看清錦盒裏安然躺放的金簪。

那是一支純金鳳凰樣式的簪子,做工精巧,美姿綽約,看得我不覺伸出手去撫摸它的簪身,蹭蹭貴氣。

一番觀看撫摸後,我小心翼翼地将錦盒關上,又小心翼翼地捧着懷中,這才走出屏風來到古藝跟前,他望着我唇角漾開一抹妖冶,道,“你果然喜歡秋水,不然也不會對這金鳳發簪如此寶貝。”

我望着他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頓時覺得他就和那救世主一樣光輝聖潔,道,“比起這金鳳發簪,我更寶貝你。”

古藝聞言,笑容有瞬間的僵滞,無語看我,道,“我能将你剛才的話稱之為調戲麽?”

我搖搖頭,“當然不能,那是真心話,我對待真愛,從來不做調戲。”

古藝就顯得更加無奈了,便開始趕人了,道,“既然你拿到了金鳳發簪,那還不趕快去救秋水。”

而我卻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沒有一絲要走的意思,在古藝面前,秋水的事姑且可以先放放。

我帶着滿臉的傾慕,問,“美人哥哥,究竟你是怎麽知道我需要這金鳳發簪的?”

他似乎被我灼熱的眼神給慎到了,伸出手将我的頭偏過一個角度,讓我的眼神投放到空氣中,道,“很簡單,我猜的。”

古藝的手抵着我的側臉,讓我無法正過臉來瞧他,唯有望向空氣,道,“那你為何要給我金鳳發簪?你不是一心想要困住秋水的嗎?”

他的語氣沒什麽異常,道,“當初我不知道你喜歡秋水,所以才利用你困在秋水,既然現在知道了,當然得給你一個補償。”

我心裏一暖,我們家美人果然還是古道熱腸的,可是美人,我真的不喜歡秋水,你不要誤會了呀。

未免你臨時變卦,就等我救完秋水之後再鄭重其事地告訴你,我對秋水無意,絕對的。

想着,我便站起身來,匆匆作別,之後便出了古藝的寝宮。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剛知道亡洛給我投了一枚雷,愛死了,我人生的第一顆雷,為了表達俺心中濃烈滴愛意,今晚雙更,20:10左右還有一更,遁走碼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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