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cpter.12

天堂地獄全在心裏，或生天堂或生地獄都在于自己，意識形态的東西由思想決定。

又有這樣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仿佛這樣一次次的重複，便能最終令她的思想臣服。

恭子在半睡半醒間無意識的皺了皺眉，然後睜開眼睛。

暗沉的光線裏，她被冰冷的人緊緊抱在懷裏。說冰冷或許是不确切的，畢竟她的體溫傳到他的身上，在這樣緊密的擁抱與纏繞中，早已分不出誰比誰更冷或是溫暖。

被單下的身體是赤果的，這讓恭子難受的閉了閉眼。她都無法相信自己熬過了這個夜晚，當這魔鬼在她耳邊說出“女人失去第一次之後，血的味道就會改變”，她看到那雙眼睛裏無可轉圜的欲/望，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只是閉上眼睛。

不是不恨的，更不是就此妥協。即使被他進入、被他仿佛親昵的咬破皮膚，又用舔舐消去那些傷口。即使後來疼痛過去，她被他拖進渴望的深淵，跟他說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的斷續詞彙時，她都沒有忘記一件事——

她必須要去那一步之遙的塔樓，進入那個房間，完成此行的目的。

這想法是如此的強烈且篤定，任何的困難都無法阻擋她的執着。并且這與旁人無關，所以即使這些天這個男人幾乎與她形影不離，并且不斷的以神父與教會的态度消磨她的意志，都不會讓她産生真正的動搖。

抱着她的人在這時有了動靜，原本牢固的懷抱緩緩松開。肌膚摩擦時有種異樣的觸感，以至于恭子懷疑自己是否臉紅了。

但這時她聽到對方已經開始穿衣服的聲音，她慶幸的在心裏松了口氣，至少這種羞恥的異樣沒被自己之外的人察覺。

可就在這想法産生的下一刻，她頭上便響起男人殘留着幾分情動的聲音：“恭子，醒了就睜開眼，否則我便侵犯你。”

“……”這實在是有效的恐吓，恭子在聽到某個單詞的瞬間，立刻睜開了眼睛，随後呼吸便被堵住了。

對方輕輕的咬破了她的舌尖，将鮮血在兩人的口中交換着糾纏。腥甜的味道充斥在恭子的嗅覺與味覺中，讓她有種近乎生食的惡心。

強忍着反胃的感覺，等到對方終于放開了她。然後還沒等她吸入一口新鮮空氣，便将唇重新落在了她的頸側。

那裏有他昨晚留下的印記，甚至她身體有很多這樣的東西。但那個無疑是最深的，他在那裏反複的啃咬、舔舐、親吻，卻沒有刺破她柔軟的皮膚。

恭子因這種過分的親昵而戰栗，無論多久都無法适應，于是本能般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吻痕這玩意兒，一遍遍印上去的話，顏色會變得濃烈，”他在她耳邊喘息着說，“我會讓你身上的痕跡一生都無法消失……”

恭子沒有回應，也沒有反駁。在嘗過用力反抗的苦頭後，她已學會了忍耐，以及養精蓄銳。

時間在晝夜颠倒間一天天過去，恭子也漸漸摸透了這城堡的每一個部分。塔側的小窗能看到外面，在那些猙獰攀附的藤蔓空隙中，隐隐可見蔚藍的天。

九層的城堡，每層都有暗門通向別的房間。第九層的大門她嘗試過打開，但除了門上的字跡她找不到任何線索。甚至後來她轉過身，發現Kuon站在下面的樓梯上，好整以暇的擡頭望着她。

她那時感到羞憤，匆匆的轉身跑開，後來卻無法克制的再度折返。

很多次以後，她終于完整的記下了那門上的字，哪怕她并不認識它們。

“想知道？”Kuon伏在她身上平複呼吸，将她汗濕的頭發撥去一邊。

她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他笑了笑，抱住她翻了個身：“那，自己動。”

她其實弄不懂他究竟想要什麽，他的很多行為讓她捉摸不清。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他給了她一本書。

學習一門新的語言是件苦差事，而自學一門新的語言，幾乎是自找苦吃。

當她終于弄懂了那些話的意思，她将自己關在屋子裏很久很久。然後那個下午她兩手空空的出門，毫不遲疑的走向九層的樓梯。

Kuon并不是時刻跟着她，但他每十天都會消失一個下午。今天是這樣一個日子，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再等待下去。

恭子一步步的邁上臺階，腦海裏反反複複的，回憶着她還是那個有着自由與向往的修女時，讀給孩子們的故事。

【他繼續向裏尋去，一切都靜得出奇。終于，他來到最高層的塔樓，來到了那扇緊閉的、唯一的門後。

‘Abandon hope, forever,you who enter.’王子望着這扇門，用手指劃過上面刻着的字跡，第一次念出了聲音。

于是這門發出一聲孤寂的聲響，這漫長的旅途終于走到終點，所有牆壁上的白色火焰同時熄滅。打開的大門中，王子看到一架已經結滿蛛網的紡車，這如同凝固在時間裏的陳舊物品，上面的紡錘早已褪色，卻依然完好。

而在紡車的另一側，房間的盡頭，王子終于看到，他尋找了這麽久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