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能容你

“我不相信！你在說氣話！若你真對我無情，又怎麽會舍不得殺我？若你真對我無情，又怎會由着我欺負傅韶玉？！”

“你想多了，”男人将柳氏的十根手指一根一根剝離開，他望着龍袍上的污濁皺了皺眉頭，繼而冷冰冰的開口。

“朕不殺你，是覺得死對你來說太便宜你了。至于傅韶玉，忘了跟你說，她可沒有死在大火裏，她還活着，你見過，她就是揚州顏華院的花魁，召玉姑娘。”

“不可能！”她明明去廢墟裏檢查過那個燒焦的屍體，身材與傅韶玉一般無二，就算召玉與她長得相像，可她眼下那顆痣呢……

“信不信由你。另外，你瞞着朕給她喂毒藥的事，朕一直知情，朕之所以沒有橫加阻攔，不過是朕在藥裏又加了一味解藥。她雖有痛感，卻不會因此真中了毒，沒了性命。”

“這怎麽可能呢……”柳氏癱坐在了地上。

“朕原本的打算，放了她出去過自己的安生日子，也免得她卷入這場沒有硝煙的紛争。只是天不遂人願，偏偏趙允派了我去揚州，偏偏，朕又遇見了她……”

宋雪辰的眼神暗了暗。

剛到揚州，他就察覺到，有人暗中幾次三番引他去顏華樓，他也是玩兒心起來了，便想着去找找樂子，卻不想，引他入局的竟是她。

他永遠也忘不了，第一次看見召玉在舞臺上搖曳生姿的樣子。

他從前心裏眼裏只有複仇，他知道，兒女私情要不得，只會是他的累贅，從前迎了她入門，不過是受了傅老的囑托，他從不曾正眼瞧過她。

可那日，他像是鬼迷了心竅，偏偏就坐定了，挪不開眼。

召玉那時并不知曉，宋雪辰一直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他亦知道，她是穿腸毒藥，碰不得。

可命運偏偏這樣安排了，他入了她的局，情不自禁霸占了她的身子，從此，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媚眼如絲，都是她抿着唇望向他複雜的神色。

在柳氏帶着施神醫來揚州之前，他甚至曾想着，就這樣與召玉一直在一起，抛卻複仇，抛卻這紅塵中的一切，他也不是不願意的。

可上天總是給他出難題，柳氏出現了，該死的是金蟾才來了一日便尋到了召玉的血液有解毒的功效。

他能怎麽辦？若此時輕舉妄動，他的複仇大業不說，還會牽連無辜的人，除了走一步算一步，他一時間根本想不到兩全的法子。

“宋雪辰，無論你信與不信，我是真的愛上了你，才會遲遲不動手，找各種理由說服趙允收起對你的殺心，你不能如此對我，你明明，明明是愛我的……”

柳氏鼻子一酸，眼淚簌簌而下，“你忘了，我還替你生了羽兒，你莫要說氣話了，我們和好行麽，日後，我一定加倍對你好，我們還會回到從前的，會有孩子……或者，你氣不過，你殺了我我也不恨你，只求你別說些狠心話……”

男人看着她自欺欺人的樣子并不為所動，相反他的眼裏有殺氣一閃而過。

“羽兒？呵，你還有臉提羽兒？你當真以為，朕是剛剛知曉你的身份？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願說實話！”

“一個皇宮裏頂尖的細作能生孩子，你當朕是三歲小孩兒嗎？！還是當趙允腦子不清楚？故意留着禍患？！那個羽兒，朕不知你是從何人手裏買來的，但，對一個孩子下毒手，我也斷斷不能容你！”

“……”柳氏死死地咬住了嘴唇，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是她瘋了，竟還在幻想，他不知她在背後做的這些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