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一整個上午都是那麽的無聊透頂無聊透頂聊透頂透頂頂……兩節物理課上得我是靈魂出竅（我的确很困，除了學渣的技能設定，還有涼爽催睡的空調這一外部因素），緊接着又是全宇宙超級無敵變态的數學課！別說打個十分鐘的盹兒了，就是靠在椅背上偷睡或者跟朋友私聊幾句都不行，數學老師一整節課都在叫人上去做題目。
唯一兩個因為上課讨論足球聲音過大而被老師揪出來的倒黴蛋，就是Frame，和……我了。
呵！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這一切都是死Frame挑起的，是他揚言今晚的比賽他家阿森納必定戰勝利物浦隊，踢得他們蛋蛋碎盡，這讓我怎麽能忍得下去！我大利物浦的榮耀之光必須由我們這樣的死忠粉來守護，豈是爾等小輩可以污蔑的！
“兩位同學，怎麽樣，這道題要怎麽解？”望了一眼白板（注：人家泰國是環保國家，用白板黑筆代替黑板粉筆），我倆頓時絕望了。Frame搖了搖頭，當然，我也搖了搖頭。天啊…智障遇智障，兩眼淚汪汪啊。這種情況下就只能尋求幫助了。
當我們左顧右盼，做（抄）着考題的時候，坐在一旁的S已經嗅到了SOS的味道。他在紙頭上寫好答案，粘在鞋底上，然後翹起高高的二郎腿方便我們看到。高，實在是高，我情不自禁為他豎了個大拇指。但是，跟你臉那麽大的紙你字寫大點會死啊！？
“怎麽了，怎麽都沒響動了，剛才說話的力氣哪去了？”數學老師淩厲的語氣吓得我立刻掉汗。我朝右邊挪了挪，以便更加清楚地看到紙頭上的內容。卧槽，什麽鳥東西，怎麽還有指數函數幂函數這種奇葩東西…
“五……五分之二的立方除以二加……嗯…………加………”五還是八啊！？正當我聚精會神運功提煉紙頭上的信息之時，S突然一下恢複正常坐姿！你特麽到底要不要幫我，還是想耍我！我揮起拳頭警告他快點亮出答案來，但是這個欠扁的家夥瞪大雙目，好像在示意我‘快看，世界第八大奇跡’。
“某Fuse、某Frame、某S！出去給我做三十個俯卧撐！！”（注：老師叫他們仨的大名。）
這也能被發現！！！
體罰完畢，我們仨氣喘籲籲地回到座位上。萬幸接下來的課不上了，老師有要緊事必須先去處理下，但臨走前布置了一堆作業讓我們明早交（我選擇死亡，謝謝。）讓我們安靜地坐到中午再自行下課。
安靜？呵呵，我們這些未經馴化的野男孩們怎麽可能乖乖照做，有聚在一起掰手腕的（Bank那小子帶的頭），有忙着挪動黑板打算在上面下國際跳棋的，有拿出ipod、iphone玩游戲看綜藝的，那些女孩紙們（你們懂的那種）還公然打開facebook邊看帥哥邊不停發出□□聲。絕大多數人嘻哈打鬧着下樓踢球去了，這個時間段操場正好沒人。
我啊，剛想拿出心愛的蘋果5來聽歌，忽然意識到剛才已經被Tar拿走了。他打破了我在上周創下的游戲記錄，所以拿了我的手機去跟朋友們炫耀去了。欸，算了，懶得去讨…可是我該做什麽呢，那就趴下接着補物理課那會兒的覺吧，空調也打得正好，再适合睡覺不過了。
啪！！！
“卧槽！耳朵要聾了！！”我跳了起來對着Lookmo那張賤笑的嘴臉破口大罵，他手裏拿着一把橙色瓦楞紙折成的扇子。居然用這玩意拍我！很響的好不好！
“聾你妹啊聾。”還沒完，他居然又用這兇器拍我的頭。
“我要睡覺，你一邊玩去！”我都這麽說了，他還放肆地在我旁邊坐下，把Frame擠到了一邊。額，你煩不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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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急的，連個玩笑都開不得了。語文做好了沒，上周五發的卷子，快給我抄下。”我記憶閃現一下，周五的時候已經拿了Vit的卷子抄過了（這種級別的小事還輪不到爺親自動手，哇哈哈）。我從書包裏抽出卷子遞給了阿mo。
“給，我抄Vit的時候已經簡化了很多。”
“幹得漂亮！我就喜歡撿短的抄。”這讨厭的家夥接過我的卷子，對我咧着嘴大笑，心情很好的樣子，“欸…上周六Tee那家夥打電話過來，問我要你的號碼。”一聽這個名字，我原本打算繼續趴倒睡大覺的念頭立馬煙消雲散。
“怪不得。”所以他才有了我的號碼……
Tee的那張臉浮現在我腦海裏，我莫名冒出一股火氣。我是真不想弄成這個樣子的，可他又不肯跟我說話，甚至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今天早上輪到我們打掃指導課教室，擦地的時候發現拖把不見了，我這個倒黴的值日組組長（話說我咋就莫名其妙成了組長了！原組長沒來上課這倒黴差事就落我身上了！）只好拉下老臉去其他教室借。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各個班級都在殷勤地搞衛生，不約而同地都在拖地，我根本借不到拖把。于是就來到13班，Tee他們的教室。
Tee正坐在教室後面抖着腿聽着歌，我大叫他的名字，叫得喉嚨差點破掉，他始終對我不理不睬，只是讓別人給我拿來了拖把！你看看他，什麽德行！
“欸，那天晚上他送你回家了沒有？我喝醉了沒法送你。”槽！原來你才是這一切的幕後元兇！！我瞪大雙目，盯着那張還在期待着回答的臉。
老天啊！請允許我踢死他！
“槽Fuse！你想踢死我啊！混蛋！”
“都是因為你不送我，那晚我才……”擦，差點說漏嘴…但還是激起了阿mo的興趣。他斜視着看我，好像察覺出什麽異樣的地方…在這種問題上，他總是這麽靈敏。
“那晚你幹什麽了，有疑點…快快招來！”
“沒……沒什麽。”我支支吾吾地回答，把目光投向別處，”他…不知道我家在哪兒而已。“
“嗷，那你怎麽回的家，還是說，你在Tee家過夜了？”欸咦，你要不要這麽一針見血啊！
“………………嗯，睡、睡他家了。”我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就怕他接下來還會問出什麽更深入的問題。萬幸，他似乎并沒有往其他方面想。
“噢，我聽說他家超有錢，房子超級大，我也好想上他家住幾晚哦，好舒服的樣子。”呵呵呵，要去你自己去，我是這輩子都不想再去那種鬼地方了。一想就疼，唉喲！（我的後面哇）“…Tee還真是夠朋友，早上在食堂吃早飯的時候，他還讓我好好照顧你。他說你被Jean的事情傷得很深，哭得稀裏嘩啦的。還說別太悲傷，對胃不好，以後會影響反應能力的，太專業了，我可聽不懂！不過我看你挺正常的呀，就是氣色不太好，沒精打采的。有什麽特效藥可以讓你快速止痛的。”
聽完這些話，我沉默了……“他真這樣說？”
他居然這麽在乎我…現在想來，Tee才是我最好的止疼藥。我這麽失魂落魄好像并不是因為Jean，反倒是被Tee陰陽怪氣的反常行為弄得頭昏腦脹的。就是因為這個人，在我的醉酒和沖動的催化下，做出了錯誤的事情。但也是這個人，在我最孤立無助的時候給予我安慰和鼓勵。後來還跟我鬧別扭不理我，你也好歹給我個理由啊…現在又告訴我你擔心我，特麽到底幾個意思啊槽？
Tee這家夥到底怎麽回事？
我覺得有必要讓他明白我的心意。
我要努力找回他對我的微笑。
但到了下午，計劃有變！因為我必須先處理一件十萬火情的重大事件！
那就是Book（班長大人）剛剛宣布的生物學家庭作業的驚天噩耗！下面請看詳細報道：根據情報員Boss的消息，原本于這周五才上交的作業卻在Book口中變成明天上交。于是雙方各執己見，相争不下。遂在衆人商讨下，命二人前往辦公室一探究竟。二十分鐘過後，前方小戰士便帶回了這條驚天大噩耗。你特麽幹脆搞死我算了！！盡管下午還有三四節課要上，但是我們已經火力全開一刻都不敢懈怠地趕起了生物作業。因為大家都很清楚這個生物老師的習性（學得其所），說一不二特別準時，明天若是不準時上交一半學分被他扣光光！
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沒有做完……我已經拿了Vit的作業狂抄不停，可還沒等我抄完，化學作業又從天而降！！！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哇，怎麽所有的事情都擠到今天！這個本子上的問答題序號也忘了标（我哪知道哪裏是哪裏啊，我又沒有跟你們一起做！）。上交的文檔全部亂碼，心急火燎的阿mo、S、Vit不得不打快車回家重新排版，放文件的U盤居然也給忘在家裏了（這撥人真是暴打幾頓都不為過，上交文件的時候怎麽都不檢查清楚的！）但我沒有資格去指責抱怨他們任何一個人，因為我啥事都沒做。只不過搜了幾條信息，然後轉發給阿mo而已…
我和Frame于是不得不在學校裏等他們，一邊狼狽地趕着作業。快晚上八點了，蚊子越來越多，趕都趕不走。但是我們也得忍住，因為今天必須交作業。老師下了命令，明天一早六點半，他必須要在桌子上看到我們的作業。老師啊，您還不如讓我們叫雞起床啊！我們倆就在11號樓走廊下趕着作業，這個點所有大樓都已經熄燈了。
我剛剛偷聽Frame打電話，大意是說：他老媽讓他去Payatai接他妹妹下補習班，他爸爸有事要晚點下班，很遲才能回家…………欸，其實Frame從一開始就參與了這項工作，他大可不必陪着我這個啥也沒幹的人在這裏受委屈…
“你先回去吧，他們也快來了。”我拍拍他的肩膀，露出很坦然的微笑，盡管內心是一百個不願意放他回去……
“這麽晚了，你一個人能等嗎？”他對着我擠眉弄眼，怕兮兮地看着我。什麽人啊，這麽瞧不起我（好吧，我長得的确不讓人放心）。
“能啊！我Fuse大俠自有神靈庇護，沒什麽好怕的！哈哈哈。”我假裝沒心沒肺地大笑，卻聽到他陰森森地回笑聲……呃，裝神弄鬼，我很慌好不好。
“OK，那我先去接妹妹，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學校門口等。這裏蚊子太特麽多了。”嗯，好主意。我點點頭，然後收拾收拾兩本筆記本，放進了書包裏。
我們穿過幾幢大樓，來到校門口。從沒在學校待到這麽晚，才知道還有幾十個小孩在操場上踢球。體育館那邊也不時傳來陣陣吶喊聲，看來打球的也大有人在。這幫人真有活力，到底怎麽辦到的…
和Frame告別沒多久，我就撞見Vit夾着黃色作業本神色匆匆地趕來。我斜着脖子，有點詫異他竟然沒和其他人一起來。
“阿mo和S去哪了？”
“在家裏打dota，媽蛋，我打輸了，只好來送東西。”卧槽你們這幫家夥！！背着我開戰也就算了，還欺負我們家Vit，讓他可憐兮兮一個人過來找我。
“給，拿去。”亂碼的那份文件就這樣突然塞進了我的手裏，“接下來就靠你了，我約了女盆友，就先走一步啦，保重！”槽槽槽槽槽槽！！想不到你是這樣的Vit！話音剛落，他就逃得無影無蹤，我張着嘴巴髒話都來不及飙出口。
我頂着一張撲克臉，眨巴着眼，兩分鐘後幡然醒悟過來，啊槽槽槽槽槽！！所以我要一個人孤零零地去辦公室交作業了嗎！！？去那種浸着嬰兒屍體、各種人體模型還有器官的地方！遠遠望一望那幢大樓就令人毛骨悚然！黑壓壓的一片，只有一層薄薄的月光和零星的光點。我握着手裏的文件，心裏發顫，感到特別的孤立無援。
好吧，就讓我當一回超級英雄，完成人類最後的偉大事業吧！
速戰速決，早死早超生。
想到這裏，我便一頭紮進學校裏。經過圖書館，實驗樓就出現在視線裏。我不敢坐電梯，覺得視覺沖擊太強烈了，像極了鬼片現場，于是從一旁的樓梯上去。辦公室在四樓，一個人都沒有，安靜得可怕。我推開門，走了進去，把作業本放在第一排桌子上。
耶斯！！！！！！Missionpleted！簡直小菜一碟！我得意洋洋地從辦公室退了出來。哼哼哼，也沒什麽可怕的，只不過暗了點。和白天也沒什麽兩樣啊！
噔…噔…噔…
哇擦，什麽聲音！我迅速收起笑容，心想不會是鬼的腳步聲吧？但是随後又聽不見了。
噔…噔…噔…
又來！這怎麽還越走越近了呢！我感覺到冷汗從我兩額流淌而下，我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快步走下樓梯。別自己吓自己了，也有可能跟電影裏演的那樣，是保潔人員拿着掃把在逗學生玩兒呢。可是都這個點了，誰會沒事跑來這裏證明自己是個白癡啊！嗚，好恐怖啊（剛才我說小菜一碟的時候，哪個讀者在偷笑的！等我活着離開這裏我要封了你的ID）。尾随的腳步聲加重了，我由快走變成了飛步。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會留到這麽晚了，嗚嗚，求求您放這個小男孩平安回家吧，求求各路神明，保佑這個可憐的小男孩，求求你們了…
終于到了一樓，我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想要沖到校門口那家光明的7-11便利店去。然後，世界再一次抛棄了我，當我……發現玻璃門被關死之後。為什麽連這麽小的一扇門都要用鑰匙殘忍地鎖住！這裏可是男校啊喂！槽，我該怎麽辦！這裏面還有人嗎！我砰砰地敲着玻璃門，希望能把外面那把大鎖掙脫。可是它依舊紋絲不動！
噔…噔…噔…該死的腳步聲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不依不饒地向我漸漸靠近。我絕望地癱倒在地，抱緊自己的雙膝，縮着脖子閉着眼睛，在心中默念經文（我哪裏懂什麽經文啊），嗚嗚嗚，想不到我Fuse今日竟會命喪于此。我的大腦飛速運轉，分析着這起群鬼謀殺案：首先，肯定是由鬼Boss B1發號施令，下樓關了門；next，由鬼B2執行分屍計劃，把我的身子和頭拿去泡着；那我的四肢是不是會被拿去人體構造室存放着！？如果真是那樣，我的鬼魂肯定會飄蕩在這座大樓裏。欸，好像也蠻好玩的，那樣我沒事還能跑出來吓吓人。但……還是不要啦，我還是想回家，我想擁抱我的父母，想吃老爸買的炸雞爪，想睡在自己柔軟的大床上直到老媽來叫我才起床……哇哇，我要哭惹。
噔…噔…噔…腳步越來越近，直到我感覺它停在了我的背後。此刻，我只能感受到自己跳動的心髒。哇…別傷害我，別傷害我…嗚嗚……
“欸，同學，你坐在這裏幹嘛？嗷，門關了嗎？”
熟悉的聲音令我耳朵一亮，我猛地擡起頭看這個新來的同志。
“我靠Tee！！！！”哦咦，從來沒有像此刻見到你這麽令人興奮過，我立馬從地上跳了起來，把他當作最後的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抱住。
“咳咳咳…Fuse嗎？你在這裏幹嘛？咳咳，先放開我，我沒法呼吸了，咳咳…”我這才松開手，你說這小子他也不吱聲，活生生地被我當作了鬼！我從頭到腳把Tee打量了一遍，他襯衣外露，汗流浃背，胸口的肌肉若隐若現。
“我來交作業，你呢？怎麽出了這麽多汗？”
“我也是來交作業的，剛和朋友踢完球。門怎麽就關了呢，我上來的時候它還開着啊。”
“廢話，門不開着你怎麽會上得去。哈哈哈，唉喲！”你這個混蛋！皮癢啊，竟然連爺的腦瓜子也敢拍！我們各自在心裏思揣，誰也不願意開口說話。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麽出去吧。我看着Tee憂心忡忡的樣子，但似乎比想象的安靜。
“欸，你帶了手機嗎？我的放在外面的書包裏。但我記得保安室電話，可以讓他們送鑰匙過來。”
我恍惚地點點頭，從褲袋了掏出手機。說的也是，這不有辦法了嘛，還害得我敲了這麽久的玻璃，手都疼了…但我忽然一想，今天我的手機被他們拿着玩了一天。
可能…………
“沒電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