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主他要跳崖啦

懸崖青石縫裏的雪還沒有融化幹淨。風吹過,廣仙衣袂獵獵作響,寒入骨髓。

岑歌本來因為穿越有些昏頭昏腦,冷風一吹,人一下子清醒了。

丹田的靈氣自發運轉驅寒,奈何她目前只是剛築基的小菜鳥,在山巅懸崖的凜冽罡風中依舊瑟瑟發抖。

她深呼一口熱氣,隔着呼出的白霧看向前方持劍傲立、衣袍獵獵的男子,眼神愈加欽佩。

戲無衡這家夥真的不冷嗎?

戲無衡只遠眺着濃雲遠山,頂着寒風,往懸崖邊又走了一步。

他道:“我要跳下去了。”

“你愛跳跳,關我屁事。”

岑歌說着,攏起刮個不停的廣仙袖,從儲物袋裏拿出瓜子磕。

——吃瓜圍觀癡情劍修為愛跳崖現場啦!

瓜子挺香,她一時多磕了幾粒,再擡頭一看,懸崖上已經空蕩無物,再無戲無衡的身影。

岑歌驚奇地感受着再無阻隔的寒風,愣了一秒鐘,又磕兩粒瓜子,戲谑感嘆着:“還真跳了啊。”

岑歌沒有心,甚至期待着有姑娘冒出來一起跳下去。

因為這個戲無衡她見過的,在一本修仙背景的虐戀小說裏。

岑歌對這本小說還有印象。

這本小說是修仙背景的虐戀文,狗血天雷遍布全文,男女主都是作精,個性是花樣作死,日常是雞飛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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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是文中的惡毒女配,癡戀男主不得因此嫉恨女主,折騰了點事,被奮起的女主一劍斬了。

岑歌還是讀者的時候,看這本書看着還是很歡樂的。畢竟男主女主腦子都不好,相性挺合,怪蠢萌的。

穿成惡毒女配後……她還是這麽想的。

岑歌挺佛系,在她看來,不招惹男主惹怒女主就能天下太平,體驗穿書前無法接觸到的修仙界,挺好。

岑歌等了半晌,見懸崖邊一片孤寂,暗道無聊。

迎着風磕瓜子說來也怪傻缺的,想想沒勁,她收拾好自己的瓜子連瓜殼,起身就待走。

可她剛轉身要走,背後就有人叫住她了:“岑歌!”

聲音還挺好聽,是少年特有的淩然英氣。

岑歌回過頭一瞧。

戲無衡禦柔光劍淩空而行,穩又快地朝她飛來,一襲白袍獵獵翻滾。

風雲在這一刻都選擇靜谧。

“你幹嘛急着走啊,是等久了不耐煩了?”戲無衡抱怨着從劍上跳下來,眉眼卻盛滿孩子氣的笑意。

岑歌:情況好像不對……

她眼見着戲無衡從儲物袋裏掏出一朵虎耳草。

尋常的凡草,白底紫邊四瓣,搖曳顫顫。戲無衡笑嘻嘻地遞過來,“頭一次跳崖沒準備好,讓你等久了——喏,金線吊芙蓉,很襯你。你消消氣呗?”

岑歌懵逼接過。

狗血劇情呢?剛剛放這裏的這麽大一盆!

戲無衡又掏出一個寒玉盒,遞給岑歌,“你的師父煉藥要用的千年雪蓮,已經放進去了,你帶給她吧。”

岑歌默默點頭。

現在還沒反應過來的話,她就是蠢蛋了。

看戲無衡風流縱适的态度,書裏的劇情顯然還沒開始。

男女主還沒有相遇,她還沒有成為惡毒女配。他們倆還是朋友。

看來天道是她的親爹。

岑歌心中雀躍,開始構思着完美未來。

抛棄狗血劇情,認真修仙,将來成為一方大能,甚至飛升回家!

岑歌略略發呆,戲無衡就已經伸手在她眼前揮了兩下,無奈又好笑地喚她:“岑歌?岑歌小妹妹?喂——”

“我剛才走了一下神,不好意思啊。”岑歌忙道。

戲無衡笑咧出白牙:“沒關系沒關系,我這麽英俊潇灑,你一下子看呆了也正常。”

岑歌:“……”

戲無衡輕咳了一聲,撇過臉去,“這也怪冷的,走吧。”

走?怎麽走,禦劍飛行嗎?

岑歌剛動心思,腰間的劍就自發飛出,橫在她的腳邊。她循原身的記憶小心站上去。

“你別急啊,”戲無衡笑着抱怨一聲,踩上他流光溢彩的柔光劍,伸出手,“抓好我的袖子,我帶你下去。”

岑歌想笑,戲無衡一邊口花花妹妹來妹妹去,一邊又純情到只能讓人抓袖子,怪有意思的。

原身是築基初期的菜鳥,的确不好獨自禦劍,岑歌也沒客氣,直接像拽公交車拉環一樣拽住戲無衡的袖子。

只聽戲無衡高呼一聲:“飛咯——!”

視野開始往上拉,眼前只剩白茫茫的雲。風雲都裹住她,有如惡獅咆哮。

“啊啊啊啊啊啊啊——”

禦劍這麽痛苦的嗎!還是戲無衡速度太快了?

岑歌狼狽地低下頭,勉力與迎面而來的烈風對抗。

可四周忽然靜谧了。

暖意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寒風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擡頭看,遠山薄雲靜谧如畫。

身前戲無衡的白袍起伏翻滾,回過頭來,沒好氣地瞪她,“你怎麽回事啊,連防護訣都忘記用了?”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束在玉冠上的鬓發被風吹亂,散亂垂在臉側,俊逸薄怒的面龐上平添兩分狼狽,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岑歌呆了一瞬。戲無衡不愧是男主,怪好看的。

從原身記憶裏翻出掐防護訣的要領,岑歌依葫蘆畫瓢掐出一個決來。

體內靈力緩緩流轉,在她身軀旁鍍了一層防護罩。

戲無衡轉怒為喜,之前的薄怒全煙消雲散,“沒問題了,接着走着!”

在極速下與風拉扯形成奇妙聯系,看着遼闊的遠方,且不用感受寒涼。

岑歌有着近乎飙車的愉悅感。

她不由高呼一聲:“好——!”

戲無衡在前頭仰天大笑:“好啊,哈哈哈哈哈!”

岑歌發現,戲無衡人本身就挺瘋的。用褒義詞形容他,就是活潑,超級活潑。如果和他做無關風月的朋友,可以相當愉快。

書裏百轉糾結的作精女主,可能就是如此被光風霁月的戲無衡吸引。

不過這和她又有什麽關系呢?

陽光透過層層烏雲,光芒溫和又明亮。

他們往赤炎峰飛去,片刻後就在正殿前落了地。

岑歌是千山宗赤炎峰的內門弟子,拜峰主岑熾鳳為師。而戲無衡是北寒峰的。這次戲無衡跳崖摘的千年雪蓮,就是原主請他幫忙摘的。

岑歌抱好裝千年雪蓮的寒玉盒子,朝戲無衡道謝,并揮手道別。

戲無衡在陽光下軒然而立,渾身仿佛都鍍了一層金。

他笑意灼然:“後天就是去秘境的日子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怎麽樣?”

“行啊。”

岑歌無所謂,她不是癡戀戲無衡的原身。

戲無衡喜笑顏開,從懷裏掏出一塊尚且餘溫的玉牌,遞給她,“到時候用它聯絡。”

岑歌接過,放入袖中,看着戲無衡笑意中認真的神情,終究也認真點頭:“好。”

誓言已定。戲無衡禦劍離去,仙袂飄飄。

岑歌目送他遠去。

“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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