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男主們想上島

岑歌沒有問他原因,只靜靜微笑,等他自己說。

她自己無所謂去不去秘境。只要不攔着蕭婳和戲無衡的虐戀之路,不鬼迷心竅去搶嶺南的本命靈劍,只做尋常地在秘境旅行,和師兄弟作伴,基本不會有危險。

但嶺南既然說不去秘境,也一定有說辭。

她的淡定從容似乎安撫到了嶺南,他也的确給了說法:“秘境和聚靈陣,可以修煉了。”

方舟有聚靈陣,可以吸納秘境溢出的充沛靈氣,他們不用進入秘境,在方舟上修煉就好,還安全。

但是……

“還有其他的原因嗎?”岑歌問着,純然猜測着,“黑氣給你的感覺不好?”

“嗯,”嶺南點頭,看向她的漆黑瞳孔裏折射着澄藍天光,清澈又凝注,“如臨深淵。”

深淵嗎……

岑歌擡手按了按太陽穴,令自己冷靜下來。

她不是不信嶺南的話,相反的,她就是相信,才要權衡。

她知道自己問心無愧,也知道戲無衡就是活潑過頭,習慣随手撩人。

所以戲無衡邀請她一起闖秘境時,她沒有拒絕。

秘境本身對她這個外來戶也有很大的吸引力。

但嶺南的話和萦繞不散的黑氣提醒了她。

她對蕭婳身上的系統,認知只在原書中的女主角度,近乎一無所知。系統立場善惡,她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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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感情這種東西,說不好的。

蕭婳可能嫉妒,嫉妒滋生怨恨,怨恨釀造殺意,殺意——

岑歌呼吸一窒,剎那間大腦一片空白。

她……感受到了殺氣。

澎湃到近乎凝為實體的殺氣。

……原來死亡真正降臨在頭頂上時,傻大膽如她,也還是會害怕的。

她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天道很好心地和她說“無可奉告,不必多慮”。

所以她如果在這裏死了,還真未必能回到現實。

她僵硬地扭過頭,看向殺氣的來源。

……呃?

“大師兄?”

岑歌揉揉眼,懷疑自己看錯了。

素來溫和的大師兄,居然也有散發殺氣的一天。

大師兄一襲橙紅的衣袍,站在已經空曠無人的深棕色甲板上,眼神不善地盯着她身旁還拽着她袖子的嶺南。

四周有微風拂過,大師兄旁側的視線盡頭有蘭峰主在和別人聊天,聊到盡興處,齊齊仰頭長笑。

但她聽不見聲音,也感受不到風。大師兄的衣袍也垂着,一絲晃動也無。

大師兄沒有理岑歌,只盯着嶺南,磨着牙,從牙縫出迸出一句話:“嶺南!你說你要去秘境的!”

嶺南沉默。

“松手!”大師兄喝道。

嶺南垂下的眉眼沒有洩露任何情緒,只默默松開拽着岑歌袖子的手。

“說理由!”大師兄瞪他。

“……我忽然又不想去了。”

“那麽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你說了最爛的一個!”

大師兄怒其不争。

嶺南側過頭去,岑歌只能看見他抿成一條線的嘴唇。

“你不去随你,但岑歌得去,”大師兄說,“她需要機緣,你不能耽誤她。”

嶺南低下頭,嘴唇顫抖蠕動着,“知道了……”

大師兄長舒一口悶氣,不對自己的便宜師弟再抱有期待,只招手喚岑歌:“來吧,無衡小兄弟還在等你呢。”

說到戲無衡,他原還帶着怒的眉眼轉瞬只剩下笑意,“他在下面跳腳呢,說你人怎麽不見了,是不是被嶺南扣住了。”

想着俊俏公子哥跳腳的畫面,岑歌也不免笑了一聲。

但是,那蠢蠢欲動的黑氣,蕭婳的系統,終究讓人猶豫……

嶺南忽道:“我也去,和岑歌一起去。”

大師兄怒極反笑,“你又想去了?”

岑歌眼見着嶺南回過頭,偏了偏頭,朝她笑道:“你終歸是要去秘境裏的,對吧?”

岑歌略一思索——

大師兄在這盯着,還說她需要秘境裏的機緣。

戲無衡在方舟下等她。

嶺南也是在這個秘境尋到的本命靈劍。

——相比之下,在嶺南陪同下,有更高概率躲開的“劇情殺”,以及未必會牽扯到自己的黑氣,就顯得微不足道。

于是,岑歌點了下頭,說了經典的一句話:“來都來了,進去看看吧。”

嶺南眨了眨眼,終究也釋然一笑。

走過空曠的甲板,從跳板走下方舟的時候,岑歌接收到大師兄哀怨的眼神。

……很像是無奈于女兒遇人不淑跳火坑的老父親。

火鶴秘境,乍一聽以為秘境裏會有火聚成的仙鶴,将整個秘境化為烈火澆成的赤地。

岑歌看着眼前一片汪洋大海,還有伫立于地平線盡頭的綠色小島,陷入了沉思。

海風徐徐吹來,海浪平靜起伏,在沙灘上留下深深淺淺的印記。陽光很好,顯得海面波光粼粼,有碎鑽萬千。

戲無衡擡手遮着太陽,一看岑歌的神色,笑着解釋道:“秘境出沒沒有規律,取名也很困難,于是設置金木水火土風雷在前,山木花草數十種于後,和天幹地支一樣做名字用。鶴的後面是莺。”

岑歌融會貫通,舉一反三:“那下一個秘境,名字就是火莺秘境了?”

戲無衡“噗嗤”一聲笑,多情的桃花眼裏蓄滿了愉悅:“你真信了?”

在旁邊聽的一個劍修忍俊不禁,挑破戲無衡的謊言:“說是火鶴秘境,只是因為秘境是在火鶴出現的,火鶴只是個地名。”

戲無衡還在笑:“你太可愛了吧……”

被耍了。

岑歌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她看着戲無衡笑容滿面、近乎要捧腹大笑的樣子,雖然不理解笑點,但還是跟着抿嘴笑笑。無傷大雅,他開心就好。

閑話已畢,一群人站在空蕩蕩的沙灘上,商讨着怎麽去海中綠島。

他們的背後是由靈氣阻隔而成的邊界,影綽迷蒙,令人心畏。在秘境沒有關閉的時候,走過邊界能回到現實,關閉之後,就會變做一層膈膜,無法通過。

青溪峰的雜修,已經有兩三個人從儲物袋開始掏東西,分給峰門的子弟,介紹着:“這是制作飛船的材料,拼一拼,坐船過去。”

又朝大家吆喝,“要坐船過去的可以來這裏買船票了!千山宗友情價一人五個靈石,其他宗門的道友一人二十!座位有限,先到先得!!”

當場做起了生意。

也有岑歌眼熟的赤炎峰丹修弟子,從儲物袋掏出丹藥,廣告詞都準備好了:“飛魚丸,有如飛魚一般在海裏自由馳騁!一粒十個靈石!”

北寒峰兩袖清風的劍修,齊刷刷拿出劍,他們準備禦劍飛去。

這一塊沙灘人來人往,已經有別的門派的弟子到達秘境,直接坐地上修煉是不可能的。

岑歌沒有猶豫,直截解下劍讓其懸空,踩上劍僞裝自己是個小劍修,坐等戲無衡當車頭。

戲無衡卻看向沉默已久的嶺南:“你要怎麽過去?”

嶺南沉默了兩秒。

戲無衡心頭泛起不祥的預感,試探着問:“是坐船?”

嶺南搖頭。

“吃飛魚丸?”

嶺南搖頭:“我的靈石都拿去修煉的。”

戲無衡的目光驚異且欽佩,還有兩分不可思議。這讓他的眼角開始抽搐。

“你身上畢竟有黑氣在,”嶺南卻淡定立下斷語,“所以我們一起坐船,靈石你付。”

戲無衡:他怎麽能這麽理直氣壯???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你是最全秘境最靓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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