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臨近年根兒,又逢大雨連綿,大街小巷的樓館生意接連冷清了幾日,唯獨康寧街上卻嬉鬧聲不絕。走進深處一瞅,竟是歡喜樓不知從哪裏請來了位響擋先生,故事佳妙、吞吐抑揚,聽得座下叫好聲一片。
“上回書說道,寒玄寺妖僧勾結邪佞,殘害了足足九十九個身懷六甲的女子,修煉魔道。太一山掌教攜衆弟子前往除妖僧,可座下那仙童三弟子不慎中招,蓮燈破損,隕落……”
街巷上籠着一層薄霧,雨中緩緩踏來一道披着寬大蓑衣的人影,随北風那麽一刮,襯出一身瘦削單薄的線。若是有心人仔細瞧過去,便能發現這人走得實在古怪,邁一步,喘一口,矮一身,甭說是走路,一個“挪”字兒倒是更為貼切。
那道人影本要邁出步子繼續朝前行去,聽見這頭沸沸揚揚的喧鬧聲,好端端邁出的腿竟是在半空一滞,冷不丁轉了個彎兒,朝歡喜樓這頭走來。
“咳咳……溫二兩清酒……咳咳……再來一碟兒花生米……”乞丐朝小二氣若游絲地吆了一聲,話音未落,又是止不住一陣咳。
他這頭咳得厲害,引得一旁幾人側目斜視,見到又是這個渾身破衣爛布的叫花子,便有人嬉笑着朝他喝道:“老兄又來聽除妖僧的故事啊!”
乞丐也嬉皮笑臉,一屁股蹭坐在他們桌前,毫不客氣地端起某人的酒盅就這飲了一口,還恬不知恥地叫來小二又要了一疊花生米。
這乞丐頭帶破麻大帽,左手撐着臉,麻衣滑出半截細白的手腕,腕骨微突,露出尖瘦的下巴,右臂垂落在身側,軟綿綿地不見動過,未見其面目,卻橫生着股濃厚的病氣與死氣。
被他蹭吃蹭喝的那桌人笑着罵了他一句,拎着乞丐兩條細細的胳膊就把他摔到街上。
恰逢一匹高頭大馬駕來,上面英俊倜傥地坐着位将兵,看到有人被丢出來攔住他的路,抓緊缰繩“籲!”地叫停。
本來這場戲裏馬在俞舒身前是要停下來的,但不知道為何忽然跟發瘋了一樣,猛地用前蹄外翻了一腳,正好踢在俞舒裆下,連馬背上的男主都差點被馬給摔下來。
還好是前蹄掃到的一腳,不是馬後蹄全力的一腳,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但即使是這麽一腳,踢在脆弱的地方也讓人頭皮發麻,痛得無法呼吸。
俞舒臉一下沒了血色,攥緊拳頭,捂着下身,五官緊緊皺着,跪在地上,他扮的乞丐穿了個破破爛爛的褲子,連褲腿兒都沒有,等他稍稍被人扶着往一旁挪了挪,大家才驚恐地發現地上又幾滴紅紅的血。
也不知道是不是男性器官被踢到了。
所有人紛紛吸了口冷氣,導演緊急喊“咔”,讓劇組裏的人趕快叫醫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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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別碰我!”俞舒在外人碰到他要帶他去醫院的時候驀地出聲。
已經絲毫顧不上理智了,那一腳其實沒有踢到他的性器,但是蹬在了下腹的邊緣,現在他覺得小腹有非常強烈的垂墜感,有什麽東西從穴口滲出來,應該是血。
俞舒大腦一片空白,他很有可能懷孕了,但是自己沒發現。
他不能讓任何人把他帶去醫院,要是醫生檢查出來他的性征異于常人,又懷孕的話,他壓根兒無法立足于這個社會。
俞舒腦子裏現在只有韓涿野,疼得有些神志不清地在嘴裏胡亂喊着:“韓涿野呢?!我要韓涿野來!”
“我手機呢?王程把我手機給我,我要給韓涿野打電話!”俞舒痛苦地捂着下體跪倒在地上,憋紅了臉,痛苦地叫着旁邊的助理。
“俞哥,我們先去醫院吧!”王程看到他挪開的地方有血,心都要停了,萬一真要出了個好歹,他不知道要怎麽跟公司交代。
“快點!”俞舒抱着小腹蜷縮着身軀跪在地上,努力把臉避開人群的視線:“我要韓涿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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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趕下一章,先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