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寵成五分甜
這個何皎皎心好痛。送上門的好機會，只能幹看着。
她剛準備打字拒絕，小笑忽然開口問她：“皎皎，你明天去《芷霜夫人》這部戲的通告嗎？我、我想去。張姐也同意了。”
“這不是很好嗎？”何皎皎笑着望向她。
“可是我有點害怕”小笑用可憐兮兮地眼神望着她，“我第一次要進這種大制作的劇組，我、我怕我怯場跟什麽似的”
何皎皎本來想說，你只是個群衆演員，怯什麽場啊？
但是她望着小笑那可憐巴巴的模樣，說不出來這話。小笑只是個剛剛成年的小姑娘，她這種心态，何皎皎很能體會。自己已經答應了來陪她，這個時候要甩開她，确實是非常不厚道了。
何皎皎皺着眉，當下決定，為朋友兩肋插刀，幹了！
“張姐也給我發消息了，我明天和你一起去。”何皎皎笑着道，然後低頭給張姐回消息：多謝張姐這麽照顧我！我保證好好完成通告！
“太棒啦！”一聽到何皎皎同意了，小笑立刻跳了起來，一把撲住何皎皎，抱着她的脖子，興奮地又跳又笑，“我知道《芷霜夫人》是超級大牌的制作了！你說咱們能不能一片而紅啊！”
“夢想還是要有的”何皎皎點了點頭，肯定道。
但是現實也是骨感的。第二天淩晨四點，何皎皎和小笑就跟着張姐一起進場了，在化好妝後，她們等待了一整個早上，終于上場拍了三分鐘的一場戲。然後這一個通告就完成了。
“好苦啊”小笑換掉宮女服的時候，跟何皎皎抱怨着，“以為拍戲很好玩很享受來着，沒想到一整個早上都站在太陽底下等着，還不敢坐下來，就怕弄髒這身衣服”
何皎皎沒說話，只是擡手抹了抹自己頭上的汗。她有心理準備，對這種待遇倒是可以平靜接受。
“發盒飯了！”忽然有人高聲叫道，周圍一群人立刻如餓狼一般撲了出去。
“啊！我還沒換好衣服！”小笑着急道，“盒飯搶不到怎麽辦！”
“別急，我已經全部整理好了，我去幫你把盒飯拿來。”何皎皎笑着安慰她，出門去拿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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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環影影視基地摸爬滾打過一段時間的人，對于劇組的什麽東西都興趣缺缺，唯獨對放飯這件事永遠保持着高漲的熱情。
何皎皎來得有點晚，就只能奮力從烏泱泱的人群裏殺出一條血路，被擠得周圍誰是誰都看不清，只認得人群中央那裝着盒飯的兩個大盒子。
所以哪怕餘光裏似乎掃到了熟悉的身影，何皎皎一時也沒當回事。
當她掂着好不容易搶到的兩盒盒飯回來時，卻詫異地發現，她出門時随手帶上的更衣室的門，此刻微微開着一條縫。
是小笑已經換完衣服了嗎？何皎皎疑惑地走上前去，剛準備開口叫小笑，忽然聽見門縫裏傳來一個猥瑣的男聲：“小姑娘，我跟你講，現在我們缺一個飾演重要角色身邊固定大宮女的女演員，而我是《芷霜夫人》劇組的副導演。所以你知道了吧，我一句話，你就可以不當群演，而是成為有不少鏡頭和臺詞的角色了”
“導、導演，我、我還是個純新人，這種角色我我演不好。”小笑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透着巨大的懼意。
“沒關系。我會好好指導你的。只要你抓住機會，明白嗎？”那個副導演刻意把“指導”兩個字加了重音。
門外的何皎皎立刻明白了。她剛來環影這第一天，就真正見識到了這個圈子裏最肮髒的事情——潛規則。
禽獸！何皎皎一把推開門，一派狀況外的天真模樣，大聲叫道：“小笑，我把盒飯拿來了，快來吃，一會兒涼——”
話音說了一半，她像是剛剛看見那個副導演把小笑逼到角落裏的情景似的，一臉自然的呆：“小笑，這是誰呀？你朋友嗎？”
“不、不是！”看見何皎皎，小笑立刻如同找到了依靠一般，在角落裏大聲沖何皎皎說着，還試圖從那個男人的掌控中逃出來。
那個副導演被突然進來的何皎皎吸引走了注意力，一時不察，倒真的讓小笑掙脫出來。
小笑三兩步就蹿到何皎皎身後，雙手緊緊扒着她的手臂。何皎皎從她的顫抖中仿佛能夠感受到小笑內心的恐懼感。
她悄悄背過手，捏了捏小笑的手掌來安撫她。
但其實，何皎皎自己心裏也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懼意。
這是她人生第一次面對這種境況，她完全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麽，但是她知道，她不能看着自己的朋友被人欺負。
瞬時的驚詫與慌張之後，那個威迫小笑的副導演看清了進門來的這個小姑娘，表情漸漸鎮定下來，甚至浮現出更加猥瑣的一抹氣息。
他開口的聲音，也透着一種濃濃的低速感：“呦，今天我豔福不淺啊！剛剛那個小妹妹，也就占個年輕的光，倒是你這個小丫頭，出落得這麽标致，只當個群衆演員不是太可惜了嗎？讓哥哥幫你走上星途吧哈哈哈！”
呸！也不看看你那滿臉的褶子，還好意思自稱“哥哥”。何皎皎在心裏毫不留情地唾了這人一臉唾沫，但是現在這個狀況，她不能在面子上和這人撕破臉。
淺淺一笑，何皎皎鎮定有禮道：“副導，我們是跟着張姐來的，這通告也是張姐帶我們跑的。要是不跟她打聲招呼，不合适。”
她這麽說，是想找機會先離開這個房間，再跑進人多的地方，這個副導想暗中做什麽事，自然不敢聲張，何皎皎和小笑也會暫時安全。
然而，搬出了張姐，卻對這個猥瑣男一點影響也沒有。他咧着嘴，露出煙熏的黃牙，笑道：“沒事，不管是哪個群頭，她手底下還能缺人了？倒是我們劇組人員緊缺，她得緊着我們的需求啊！”
邊說，他邊一步一步靠近，雙手舉着，似乎随時能撲上來把兩個女孩抓住似的。
沒別的辦法了何皎皎想着，必須先帶着小笑跑出去。
她握着小笑的手微微用了點力，随時準備着拔腿就跑。
卻在這時，她們身後的門忽然開了，一個聲音急急道：“哎？還有兩個女孩在啊！你們有空沒？羅星緯老師那邊想排練一下之後的一場戲，需要兩個宮女角色來配合，你們方便的話跟我去一趟？”
何皎皎聞言立刻轉身，就看見那個穿着大方得體的青年男子，伸手把更衣室的門大開着，姿态倒是很自然，像是偶然路過就看見她們兩個人似的。
但何皎皎想這種可能性幾近于無。因為這個人是跟着羅星緯多年的助理，付鴻淼。
“這不是付小哥嗎？吃飯的時間，您還不休息啊？羅老師也是，都已經是影帝了，還這麽用功，吃飯時間都不忘排戲。”那個男人自然也是認得這位影帝身邊的得力助手，立刻換了一張嘴臉殷勤道。
付鴻淼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算是和他打過招呼了。然後眼神直接落在何皎皎身上，又開口催促道：“還有什麽事不能現在過去嗎？”
“啊！沒問題！我們現在就去！”何皎皎心領神會，一把拉起小笑，頭也不回地跑出門去。
終于從那個男人的魔爪下逃了出來，何皎皎感覺自己胸口揣着的那顆不安分的心髒，此刻猶有餘悸。
“這邊。”付鴻淼在身後提點她們。
“小兔子”被剛剛的事态吓到的小笑，不安地扯了扯何皎皎，不敢信任付鴻淼。
“沒事。”何皎皎回頭，沖她安撫地笑了笑，然後扭頭盯着付鴻淼的背影，語氣裏不自覺就帶着一種驕傲，“他是絕對值得信賴的。”
因為，他代表的那個人，是何皎皎在這個世界上最相信的人。
她拉着小笑，跟着付鴻淼在片場邊低調地繞行，不多一會兒，就看見了那輛熟悉的保姆車停在那裏。
付鴻淼停在車前，四下張望了一下，拉開車門，示意何皎皎她們兩個人趕快上去。
何皎皎剛一上車，就看見拿着劇本的羅星緯聞聲擡頭。兩個人四目相對，羅星緯眼神裏浮起一抹擔憂，立時就關切問道：“沒事吧？”
“必須沒事。”何皎皎也是真的放松下來，都有閑心傲嬌了。
羅星緯看着她的眼神裏含了一絲無奈寵縱的笑。
正在這時，小笑上了車，看見羅星緯，當下忍不住就低呼出聲：“真的是羅影帝！”
羅星緯的目光向着小笑看去，有些疑惑地問：“這位姑娘怎麽了？”
何皎皎聽見他問了，立刻氣鼓鼓道：“別提了！你們這劇組裏那個副導演居心不良！”
羅星緯微微擰起眉頭，眼神掃向付鴻淼，詢問道：“怎麽回事？”
“确實是那個副導演居心不良。”付鴻淼據實回答，“幸好我因為羅哥您的囑托，正好過去了，這才聽見那樁事。我當下就借了您的名頭，先把兩個女孩帶出來再說。”
“鴻淼你做事一向妥當。”羅星緯點了點頭，非常滿意的模樣。
随後他看向臉色還有些發白的小笑，溫言寬慰道：“小姑娘，別怕，在我這裏沒人敢難為你。不過，你年紀看上去很小，出門在外，一定要有自我保護意識。”
說着，他又遞了個眼神給付鴻淼，随後又道：“正是吃飯的時間，我估計你們還沒顧上吃飯呢。這樣，鴻淼，你先帶這位小姑娘去吃飯。”
小笑經歷了這件事，對羅星緯那是相當信賴，立刻點了點頭，無比感激道：“謝謝羅影帝！”
付鴻淼走了來，把她帶走，關上車門。
車裏，只剩下羅星緯和何皎皎兩個人。
這個時候，羅星緯忽然微微展開雙臂，沖着何皎皎，語氣裏帶着一分惱一分無奈和九十八分的寵溺，低聲道：“來我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