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寵成二十一分甜
那是道旁的一個老婦人,面前擺着的兩個籃子,一大清早,路上行人稀少,而她已經擺了個小凳子坐在路邊,一副擺攤的樣子。
何皎皎快走兩步趕了過去,沖着那老婦人笑得特別甜:“窦奶奶,您又出來賣花環了?”
這位叫“窦奶奶”的老婦人是何皎皎自幼就認識的老奶奶,一向心靈巧。她面前的籃子裏,正是她自己工編制的花環,選了最柔韌的柳條細心編制,還簪了幾朵自家栽種的薔薇。這花環不僅此刻看着秀美動人,還經過了特別的工藝制作,可以長期保持柳條和鮮花的生動感,不容易幹枯褪色。
“呀,這不是青塘路上顏繡家的小姑娘嗎?”窦奶奶一看何皎皎,眼睛都笑彎了,顯然對她頗是喜歡,還熱情地從籃子裏拿了一個最好看的花環,遞給她道,“來來來,這個花環給你戴。你這麽漂亮的小姑娘,戴着肯定好看!”
何皎皎道了一聲謝,接過花環戴在自己頭上,轉過頭去沖着剛剛好走過來的羅星緯俏皮道:“你瞧,好不好看?”
羅星緯看着那笑語盈盈的小姑娘,額上秀美的花環下黑密的秀發如瀑布一般直直垂下,發梢落在頸間,襯得那線條柔麗的鎖骨愈發動人。而那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似的,含着俏皮的笑意就那樣望着自己,心尖便像是被那視線給輕輕彈撥了一般,克制不住地顫動。
“好看。”羅星緯只能用這簡單的兩個字,壓住自己心上的千頭萬緒。
《星星的家》拍攝組此刻也跟了上來。跟拍導演面對眼前兩個人的自然交流相當滿意,攝像也扛着攝影,興致勃勃地對着兩個人專注地拍攝着。
聽到羅星緯評價“好看”,何皎皎發自內心地甜甜一笑,很自然地轉向鏡頭,跟鏡頭後過一段時間才會有所回應的觀衆們互動着:“朋友們,我要來幫我們岚裏的這些小風物拉票了!這種編花環,用料都是純天然的哦!我們小時候經常會折柳條自己編着玩,當然沒有窦奶奶這般心靈巧,編的好看了。聽老人們說過,我們岚裏的這種編制花環,已經有很多年的歷史了。來游玩的姑娘,戴上這樣一個花環,走在岚裏的煙水間,真的會有一種穿梭回千年前的感覺呢!”
她這段話說得相當自然,連節目組的跟組導演都忍不住在鏡頭後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內心暗暗誇贊着這個女孩有綜藝感。
羅星緯淺淺笑着,凝望着何皎皎。她這樣一個綜藝新人,第一次這樣直面鏡頭,本來應該緊張到無所适從。但是她的這種表現,實在令人驚喜,也讓羅星緯心裏充盈着自豪與喜悅。
他正那樣凝望着何皎皎時,就看見她低頭在身上摸了摸,像剛剛發現什麽似的,“啊”了一聲。
“怎麽了?”羅星緯不明所以,急忙走上去問。
何皎皎擡起頭,沖他不高興地嘟嘴:“我才發現,我出門走得急,沒帶我随身的那個背包。錢包在那個包裏。”
羅星緯笑着摸出自己的錢夾,抽出一張紅票子,遞給窦奶奶道:“奶奶,花環我幫皎皎買了。”
“哎?”窦奶奶疑惑地打量着他們兩個人,搖了搖頭道,“這花環本來就是奶奶送給這小姑娘的呀?不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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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行。”何皎皎湊上來,從羅星緯的裏拿過票子,拉起窦奶奶的,把錢放進她心裏,堅持道,“奶奶,我們都是大人了,怎麽能拿您的東西呢?”
窦奶奶拗不過,只得笑呵呵地收下錢,慢騰騰翻着自己包錢的藍印花布包,嘴裏嘟囔着:“一個花環十塊錢,我應該給你們找……”
“奶奶,不用找了!”何皎皎笑着說,“我們還得再給您錢呢?”
“哎?”窦奶奶疑惑地擡頭看着她。
何皎皎回過頭,沖羅星緯眨了眨眼,道:“窦奶奶選擇的這個位置不好。這裏雖然離岚裏水鎮劃分的風景區北裏那邊的南門很近了,但是幾乎沒有游人過來。如果只在這裏擺攤的話,窦奶奶的花環肯定賣不掉的。星緯哥哥,要不然我們把奶奶的花環都買了,然後我送去北裏那邊,讓小石頭幫奶奶給花環賣掉。他家的店就在北裏的南門邊上,賣各種特産,生意好的不得了。”
“你這小腦瓜動得可真快。”羅星緯一邊笑着感慨,一邊掏出錢來,顯然是贊同何皎皎的想法。
攝像的鏡頭在羅星緯、何皎皎和窦奶奶之間來回切換,顯然是對于這段“明星熱情幫助老人”的素材非常重視。
窦奶奶年紀大了,對事物的反應不太敏銳,看着這對孩子的舉動,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仍然要推辭。何皎皎當下也不管這邊的牽扯了,提起窦奶奶的兩籃花環,腳步輕快地向着北裏南門跑去。
攝制組這邊,負責跟拍何皎皎的攝像立刻跟了上來,興沖沖地一路跟着何皎皎小跑着。
何皎皎心情很好,還俏皮地拿出一個花環,走上去給攝像大哥戴上,開玩笑道:“好看呢!”
攝像大哥不好意思地在鏡頭外紅了臉,但是作為攝像的他,敏銳地察覺到這段親切有的互動,是值得剪進正片的素材。他忍不住在心裏暗暗感慨,這小姑娘的綜藝感真是天生的啊!
正想着呢,何皎皎又把他頭上的花環摘了下來,但真心實意地說着:“攝像哥哥,這個花環我先拿着,畢竟你扛着器不方便。不過你們來岚裏一趟,帶點小東西回去多好呀!我聽其他工作人員說起過,你家裏有個四五歲的小公主是不是?這個就當是我送給小公主的禮物了。”
攝像大哥慌忙道了謝,怕太多幹擾的聲音被錄下來,也不敢多言,但心裏愈發對何皎皎欣賞起來。
他們這樣走着,此刻已經快到南門了,何皎皎聽見那邊吵吵鬧鬧的,似乎有人起了争執。
她掂着腳尖向那邊張望了一下,哎呀,好像就是小石頭家的店門口。
何皎皎擔心有什麽事,慌忙奔了過去。
剛剛走到店面旁邊,她就看見一個五大粗的壯漢,提着一個岚裏常見的賣水果用的禮盒竹籃,把籃子裏的水果全都倒到旁邊的一個袋子裏,然後把籃子一把丢在商店的櫃臺上,粗着嗓子道:“你這果籃,說是斤的,結果我把果子拿出來,把籃子放在秤上一秤,好家夥,籃子兩斤半啊!”
清晨的岚裏人還不多,但小石頭家的店面位置好,不少住在另一邊的游客清晨錯峰游玩,此刻倒是被這邊争執吸引了過來,漸漸也在聚起一圈看熱鬧的。
看見這種狀況,不明所以的圍觀群衆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夾在人群間的何皎皎,聽着那些議論大多是認定小石頭做了這種坑騙消費者的事,她緊緊皺着眉,心裏卻是各種懷疑。
小石頭是她從小玩到大的童年夥伴,最是樸實的一個了。他們家一直在岚裏開着這個小店,幾代人了,口碑始終很好,很講誠信的那種人。
所以何皎皎不太敢相信這樣的小石頭會用這樣不誠信的段來欺騙消費者。
她看着被那個壯漢質疑的小石頭站在櫃臺後面,一臉不知所措,惶恐地開口說話都結結巴巴的:“對對不起!我、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我們家的籃子都是我爸媽編的,從來沒、沒發生過這種事。”
何皎皎聽到這裏,倒是被提醒了,頓時想了起來。小石頭的爸媽都是工藝者,他們家的籃子基本都是自己編的,質量很好,何皎皎家裏還留有幾年前在他們家賣水果的果籃,至今依然可以使用。
如此一想,何皎皎更加确定了,這是小石頭被這個人碰瓷了。
然而這人顯然是個老,何皎皎在心裏暗暗想着。他一定是看出了小石頭老實憨厚,不善與人争執,特地挑上了他。現在,看着周圍人幾乎都信了他的話,那個壯漢的愈發張狂起來,獰笑着跨出一大步,揪着小石頭的領口,幾乎把瘦小的小石頭從櫃臺後面整個揪了起來,開口威脅道:“今天你要是不賠我1000塊,這事沒法了。”
何皎皎看這狀況,立刻想要去幫小石頭。
這個時候,她卻被拉了拉臂。
何皎皎一回頭,看見攝像大哥把攝影放了下來,沖她搖了搖頭。那意思當然是說,他覺得這個狀況有些危險,不想何皎皎涉險。
何皎皎咬了咬下嘴唇,回頭看了眼小石頭,就看着不善言辭的他幾乎快被那個壯漢逼哭了。
她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扭頭對攝像大哥道:“這個店主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的人品。這件事我得去搞清楚,如果真的是他做了不道德的事,我得讓他跟人家道歉。但如果他被碰瓷了,我必須出面幫他。”
說着,她又想起什麽似的,微微一笑,繼續道:“攝像大哥,你放心。有個人對我說過,女孩子在外,就要學會自保。我有辦法保證自己和小石頭的安全,還讓那個碰瓷的男人灰溜溜地離開。”
說着,她帶着笑,胸有成竹地走了上去。
而在她身後,南門邊,羅星緯正和窦奶奶慢慢向着這邊走着。
窦奶奶耳朵有點背,還沒意識到那邊的動亂,正在笑呵呵地和羅星緯說着:“星緯啊,你說皎皎這個姑娘,這兩年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是不是啊?”
羅星緯點着頭,擡眼去找何皎皎的身影,就看見了那邊的騷亂,和越衆而出的何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