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願君不負相思意,萬葉千聲皆是情2

*初歇,落瑤終于沉沉昏睡去,臉上不正常的豔紅慢慢褪去,呈現出歡愛過後正常的緋紅。

她本來就長得極美,此刻因為剛剛被他全身疼愛過,渾身粉紅的,還有他剛剛控制不住而留下的紅痕,祁遠有點不自在地閃爍了下眼睛。

落瑤整個人縮在一旁像個剛出生的嬰兒,薄被剛剛遮到她胸前,露出讓人窒息的起伏,渾身散發着致命的誘惑力,祁遠覺得再看下去他又要深陷下去,戀戀不舍地把目光從她臉上收回,穩了穩心緒替她把了個脈,靈力在她周身探了一圈,感覺到毒差不多已經消失殆盡,心裏終于松了一口氣。

幾萬年來,他一直對女人抱着可有可無的态度,今天也是初次嘗試,以前沒有過倒也沒什麽,如今經歷了一次魚水之歡就有點食髓知味,尤其是跟自己心裏的人一起。

這個相思毒果然厲害,剛開始她如貓般嘤咛着向他撒嬌,到後來哭着撓着開始無節制的索求,祁遠剛開始有點擔心她會受不住,後來逐漸控制不住,自發自主一遍遍給她,雖然知道她是無意識的,但心裏依然有一絲淡淡的喜悅。

他有點不可思議,自己居然能對一個人這麽有耐心,他想了很久他對她的感覺,對了,是縱容。

落瑤剛才的意識是含糊的,不知道她醒後會不會記得這些?祁遠想了想,如果她記得,那就幹脆告訴她木已成舟,從此把她鎖在身邊不相離,如果她忘了,那也沒什麽關系,以後他會用行動讓她記起來,彼此身體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權衡之下,天君覺得此刻的心情從未有過的好。

只是高興歸高興,落瑤剛拔去毒,身體有點虛弱,他得找點藥草好好給她補一補。

祁遠看着熟睡的落瑤,勾了勾嘴角,手指捏了個訣,往落瑤身上一拂,替她清理幹淨身體,把雲被替她往上拉了拉,輕輕蓋住裸露的無限春光,又細心地替她掖了掖被角,才披了件外袍走了出去。

祁遠從房內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亮,院子裏織着一顆顆夜明珠,滿院的樹木都籠着一層薄薄的珠光,他從未覺得一顆顆的夜明珠可以如此圓滿。

程譽盡職地守在殿門口,眼觀鼻鼻觀心,低頭極力掩蓋住臉上的不自然。

他跟了祁遠的幾萬年,從來沒遇到過祁遠抱女人回來,昨晚的狀況有點讓他始料不及,想替祁遠做點什麽事情幫幫忙,又發現無從下手,只能在那兒幹着急,還好梵谷提醒他:“這往後可是家常便飯,你要趁早習慣”。

程譽抹着汗點點頭感激梵谷的及時提醒,可是一見到祁遠,還是忍不住不好意思,昨晚他在殿門口守了整整一夜,裏面的動靜斷斷續續,後來他只好閉住聽覺,不讓那些聲音鑽進耳朵亂了心神,他自己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點奇怪,又不是做賊,為什麽要心虛?

祁遠沒留意到程譽此時痛苦的神情,沉聲道:“我出去一趟,落瑤現在身體很虛弱,不要吵醒她。”

程譽好不容易恢複正常的臉色,聽到“虛弱”二字時又騰地鬧了個大紅臉,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頭低到胸口。

“你臉紅什麽?”祁遠發現了他的異樣,随口問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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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譽慌忙說:“沒,沒什麽,我一定吩咐人好好照看着。”他有點招架不住天君的直白,說完頭低得更低。

祁遠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也不再和他多說,一陣風出去了,他要替落瑤尋幾味藥草。

一陣清新的藥香萦繞在鼻間,渾身又酸又痛,輕輕動了下腳,一種撕裂的感覺痛得落瑤皺了皺眉,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泡在一方藥池裏,水上飄着一些奇怪的藥草。

擡頭看到一抹柔和的晨曦,從雲層中穿透出來,再穿過稀薄的霧氣,輕盈地落在水面上。

落瑤揉了揉額角,斷斷續續地回想起昨天的情形。印象中似乎被姬奈擄去妖洞,之後印曦為了救她和轼丹打了起來,再後來,被祁遠帶到耀清宮,然後······然後是祁遠的錦床。

“啊。”落瑤懊惱地輕呼一聲,雙手遮住紅得像喜蛋一樣的臉。

“醒了。”祁遠低低的聲音傳來。

聽見祁遠的聲音,落瑤依然捂着臉,心突突跳得更厲害,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偷偷分開兩個手指,透過指縫裏往外瞧。

藥池旁邊放了兩張榻,中間有一個茶幾,上面煮着一壺開水,祁遠依舊一身白衣勝雪,慵懶地躺在其中一個榻上,眼睛微閉着。

落瑤想問她的衣服是誰脫的,可是又覺得既然兩人都已經坦誠相見,關鍵時刻是祁遠救了她,現在再問這些似乎有些矯情,萬一他說是他親手脫的那該怎麽回答,可是不問的話總覺得心裏堵了什麽東西,正在猶豫問與不問之間,祁遠仿佛閉着眼也能看到她心裏,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用雲被裹了你過來,沒有替你穿,也沒有替你脫。”

被看穿了心思,臉上有點挂不住,落瑤低着頭裝聾作啞不睬他,只聽見祁遠又說:“該看的都看了,你還這麽放不開麽?”

落瑤嘴角抽了抽,臉上燒起來,想找點東西遮住臉,可是四下除了水和藥草,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只好悄悄把頭埋進水裏,不敢再看他。這個不難,落瑤從小識水性,她可以在水裏一天一夜不用出來。

一雙冰涼的手伸過來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撈了上來,祁遠仿佛故意和她過不去,冰冷的話裏帶着點笑意:“昨晚的你可不是這幅樣子。”

落瑤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抹去臉上的水,一收剛才的聾啞狀,紅着臉瞪他道:“我,我那是中了毒才與你······誠然,誠然我是你的天後,你救我無可厚非,可畢竟還沒成親,總歸······”落瑤努力在腦裏找了個詞,“總歸不合禮儀。”

祁遠放開了她的手,挑了挑眉:“禮儀?”

落瑤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理直氣壯地說:“對啊,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禮儀,說是成親前不可以見面的,否則是不吉利的。”

祁遠低頭沉思了一會,道:“這倒是我疏忽了,”落瑤正要舒一口氣,又聽他說道,“回頭讓司空修改掉這些無聊的禮儀。”司空星君是掌管禮儀和祭祀的仙官。

落瑤默然了。

這些藥大概有除痛的效果,泡完藥浴後身上的酸痛緩解了許多,先前因為中毒而軟綿綿的四肢已經恢複力氣,除了雙腳走路有點別扭,似乎沒什麽特別不舒服。回到耀清宮的時候,程譽已經擺了一桌的膳食。

程譽似乎已經料到祁遠和落瑤回來,遠遠候在殿門口,後面站着兩排侍女,粗粗數了數,有二十個。

落瑤下意識駐足頓了頓,祁遠輕聲對她解釋:“耀清宮的內侍不多,平時我的日常起居都是程譽一個人在打理,你住這裏也需要幾個丫鬟,我就讓程譽去西王母那兒點了幾個聰明伶俐的丫鬟,西王母對侍女的要求極高,她那兒的丫鬟都是經過專門訓練的,你且挑一挑。”

落瑤其實想說自己沒有那麽嬌氣,不需要很多人侍候,她在家裏時也就辛辛一個丫鬟,于是她挑了個看着順眼的留了下來,其餘的讓程譽送回西王母那兒,程譽看了祁遠一眼,祁遠點頭默許了,就打發剩下的那些侍女回去了。

落瑤問着小丫鬟:“你叫什麽名字?”

小丫鬟行了個禮,回答道:“娘娘,奴婢叫初一。”

落瑤唔了一聲,邊和祁遠走進殿,邊說道:“你們天上的禮數頗多,我與天君尚未成婚,不用喊我娘娘,叫我公主吧。”

落瑤其實對稱呼持着一種無所謂的态度,只是順道提醒初一,免得外人聽了去,給祁遠落下不合禮儀的話柄。她三步作兩步小跑到桌前,用兩指捏起一塊糯米糕放進嘴裏,真香。

初一看了祁遠一眼,沒有出聲。

祁遠看着對着一桌子菜兩眼放光的落瑤,眼裏透過一些複雜的神色,慢吞吞走到落瑤旁坐下,一邊替她卷起快要拖到盤子裏的袖子,一邊說道:“以後娘娘說什麽你就怎麽做吧,一切聽她的。”話裏卻是一口一個娘娘,仿佛落瑤說的他都沒聽見。

初一這才脆生生地應了一聲,偷偷打量這位公主,果然是一等一的美人兒,難怪天君會為她動心。

自從妖洞回來,落瑤就沒吃過東西,再加上剛泡了個澡,肚子裏已經咕嚕直叫。看到桌上晶瑩剔透的湯包,濃香四溢的芙蓉面,還有清淡可口的小米粥,旁邊還擺了幾道模樣精致的小菜,落瑤胃口大開,拿起筷子狼吞虎咽。

粥裏好像加了點藥膳,喝起來有股淡淡的藥味,不過味道也不錯,落瑤嘴裏含着一大口粥,跟祁遠咕哝:“你也吃啊,這裏的廚子不錯,做得挺好吃的。”說完把面條推到他面前。

祁遠看着她推過來的芙蓉面,淡淡笑了笑:“我不餓。”

落瑤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想也沒想脫口而出:“怎麽會不餓,昨晚你一夜沒······”看到旁邊站着的初一和程譽,頓時閃了舌頭,皺着臉在旁邊嘶氣。

祁遠捏着她的下巴讓她張開嘴,看了看沒什麽不妥,才放開。

程譽臉一紅,對初一示意了下,兩人識趣地退了出去。

祁遠眼裏露出溫柔,雙眸如水:“你若喜歡這裏的飯菜,以後叫他們天天做給你吃。”

落瑤含糊地嗯了一聲。

“瑤瑤,我昨日裏本來是去芙丘國與你父親商量婚禮的事情,結果遇到你出事,既然你在這裏,和你商量也是一樣。過幾天讓程譽和司命選個好日子,我雖然不相信這個,但是老天君說不能給人家落了把柄,日子須選得謹慎。你不在我身邊我不放心,不如先在這裏住下,就去以前住過的芳華殿,如何?”

祁遠看了眼落瑤,想起她方才說的禮儀,又添了一句,“清乾天的禮儀我說了算,你不必介意這些,迎親前一晚再送你回去,你覺得如何?”

想到那相思毒的厲害,落瑤也有點後怕,至于禮儀嘛,整個天界神族不都是他說了算?祁遠的話一針見血解決了她的疑慮,天君不愧為天君,思慮如此缜密周全,落瑤一口答應了他。

祁遠擡手撫了撫她的頭發,泡完澡的頭發還沒來得及幹透,輕輕蹙了下眉,指尖凝氣,用法術把她頭發弄幹,濕噠噠的長發眨眼間仿佛黑緞般柔順飄逸,溫順地貼在背後。

祁遠正想和她說話,低頭瞥見她手上的镯子,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很快又恢複了先前的平靜,祁遠修長的手指輕輕抹去她嘴角的兩粒米飯,微微笑着道:“你慢慢吃着,我先去上早朝,回來再看你。”

落瑤突然覺得有點懵,這還是祁遠第一次在她清醒的時候毫無保留地做出親昵的舉動,娘親常常教導她要禮尚往來,投之以桃報之以李,落瑤咕咚一聲把嘴裏的那口粥先咽下去,抓住祁遠的衣襟讓他湊得更近一些,然後也伸出手指擦了擦祁遠本就幹淨的嘴唇,這才滿意地把他放開。

祁遠的眼裏頓時被濃濃的墨暈染,深不可測。

那廂,梵谷正施施然地走進來,照平常的慣例,來找祁遠一起上早朝。

他一只腳剛邁過門檻,就看到這一幕,直接在門檻上踉跄了一下,看到祁遠和落瑤都同時看着他,讪笑道:“不好意思,我是來找程譽的,你們,你們繼續。”邊說邊退到門口。

落瑤非常肯定,梵谷臉上的表情并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意猶未盡。

時辰不早,祁遠起身走到門口,一瞬間又是一個冷漠出塵的天君,他看了看梵谷,淡淡地說道:“我相信你不是一個八卦的仙。”

落瑤的眼睛在祁遠露出的頭頸裏一處可疑的印記上停留了一下,梵谷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道:“誠然,八卦這個詞,用在我身上不妥。”

程譽拿着祁遠的外袍已經等在門口,他的定力還沒有梵谷好,不敢進去叫祁遠,怕撞見不該撞見的事,心無雜念站在門口,心裏默念着要習慣要習慣,差點站成一尊佛。看到祁遠和梵谷出來時,心裏松了口氣,趕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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