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禦瓊秘事·其三 月下

涉及角色:蘇琊、沈墨軻、褚聿

時間:寧貞十八年,蘇沈二人試劍大會。蘇沈兩人虛歲十八,褚聿未知

內容:試劍大會中間插曲。迷弟墨軻怒刷存在感。

沈墨軻支撐到蘇琊和上門之後,就再也支撐不住。他花着最後的一分力氣将自己甩到了床上。

“褚聿這只老狐貍真是,先前還不覺得。現在體會一下,才發現你還真沒有錯說他。”沈墨軻見到蘇琊布下了結界之後,才放聲說道。

“我何時說過師尊像狐貍的話。你別胡說。”蘇琊氣道。

蘇琊有自己的劍,沈墨軻還沒有。卻邪雖然是褚聿借來給他用的劍,但總歸還不是他的,用起來更是費勁。不像蘇琊還有力氣布結界,沈墨軻擡擡手指都要用吃奶的勁兒。

沈墨軻撇了撇嘴,“他先前那樣耍你們不是狐貍是什麽。”

不待蘇琊争辯,沈墨軻望着走向床邊的蘇琊,哀嚎道:“他怎麽這麽狠心,靈力都被他掏空了。”

蘇琊不置可否,他看着仰面朝天的沈墨軻,也不想同他争論了,卻又忍不住搖了搖頭,道:“你怎麽連鞋都不脫。”

“累啊。”沈墨軻伸手将走過床邊的蘇琊拉了過來,蘇琊沒有料到他會這麽做,兩人一起栽倒在了床上。

沈墨軻拖着調子道:“你不累麽。”

“當然累。”蘇琊掙紮着要脫開沈墨軻攬住他的手,“但是也不能這樣不加洗漱的就躺床上。”

“累就先躺着呗。”沈墨軻翻了個身,面對着蘇琊,另一只手也環了上來,腳架在了蘇琊身上,将自己變成了一把大鎖,“我們先在這個床上歇會兒,等有力氣洗漱完了再去那張床上躺着。”

試劍大會不像伏魔大會,時間只有三日,且每個門派只有掌教與兩名弟子與會而已。所以弟子的住宿是安排在一起的。房內有兩張床。

兩人此時已經般高,蘇琊掙了兩下掙不開也就不掙了。原本蘇琊以為自己不動,沈墨軻就會松開,但是沒想到沈墨軻竟然就維持着這個姿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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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熱的氣息均勻的落在自己的脖頸上。蘇琊笑罵了兩句打算将沈墨軻推開。但他也沒有想到自己也就維持着推着沈墨軻胳膊的姿勢進入了夢鄉。

(以上正文使用過,以下外傳)

日光由稀薄的金變為溫暖的紅而後又被淺淺的灰替代,最後落在地上的光輝變為了閃亮的銀。

結界內唯有二人,安和、寧靜,莫不靜好。

“醒了?”

靈臺不過剛剛清明,蘇琊就聽到沈墨軻在耳旁這麽說道。其實對于修仙者來說睡眠并無多大作用,體內運轉的靈氣才是他們行動力之根本。

少華派位于東州江夏淩月谷內,是天下數一數二的靈氣豐沛之地。即使對于靈氣幾近耗空的蘇沈兩人恢複起來也不消多時。不過幾個時辰,體內的靈氣便恢複了一半。

“什麽時辰了。”

其實沈墨軻也是才醒,他只不過移動了一下胳膊就感覺到身旁人的呼吸一滞。

聽到蘇琊的回應後,沈墨軻将視線投向了窗外。月已過中天,看不清楚月亮所處的位置,但如水的月光越過窗棂流了下來,在地面上潺潺流過。

“不知道。至少寅時。”沈墨軻從床上翻了下來,一路小跑到窗邊,往外看了一眼,肯定的說道,“寅時左右。”

“哦。”蘇琊也從床上起來了,動手理了理床鋪,邊問,“接下來有什麽打算麽。”

“覺應當睡不下了。”沈墨軻又一溜煙跑到了床鋪的另一側,也動手一起整理起了床鋪,偏頭望向蘇琊,“不如出去轉轉?”

“有什麽好轉的。”蘇琊對于沈墨軻這顯然是一時興起的提議表示無奈。

沈墨軻的确是偶然起興,但是他在瞧見了蘇琊被月光勾勒出的側臉卻是堅定了要在淩月谷內游上一游的想法。

少華所處的淩月谷被喻做凡修界第一景致。俗話常言“美景配美人”。像蘇琊這樣的美人,難道不正應去賞玩景色天下第一的淩月谷麽?

然而蘇琊顯然不是會因那樣的理由就動身出行的人,但是若是自己要去的話……

“不如去見見傳說中的瓊玉池?”沈墨軻拽起蘇琊的手就往外跑,“好歹和禦瓊山派的名字沒差多少,不去一次枉為禦瓊山弟子啊。”

“剛來就打算闖別派聖地,真不愧是沈墨軻。”蘇琊笑罵道,但他沒有做出任何拒絕的舉動,而是手上又捏起了一個訣,在沈墨軻恰才做的隐身結界外又加了一層。

淩月谷,瓊玉池。

因其池水無論寒暑終年冰涼,且其色宛若碧玉固得此名。

據傳由于瓊玉池處于淩月谷靈氣最最豐沛之地,所以若能在瓊玉池內浸泡一定時日能夠洗去髓內雜質,滌去心靈污穢,濯淨靈魂,凝練金丹。

但唯有少華長老掌教、派內優秀子弟以及取得少華掌教認可的榮譽長老才有此資格能夠進入瓊玉池內。

沈墨軻自然是聽說過這個說法的,但對這聽起來甚是浮誇的說辭很是嗤之以鼻。

若是瓊玉池真如傳聞中說的那麽厲害,那麽如今天下第一的門派應當叫做少華。

然而當他和蘇琊悄無聲息的破了幾個迷陣,終于到達瓊玉池後,沈墨軻覺得自己先前說的話有些偏頗,還是應當客觀些,派內景色天下第一的确實是東州少華。

禦瓊山脈自然也好看,但卻因為山脈連綿而少了一分水的柔軟。瓊玉池卻将水與山,柔與剛糅合的恰到好處。

瓊玉池面積不大,将池外設了禁制的石子路算上的話也不過半畝。

如今因無人拜訪,所以設在瓊玉池邊上的宮燈尚未點亮。但是在瓊玉之上的月亮卻格外的大且明亮。

月光在毫無波瀾的瓊玉池上鋪開,那池面竟像是一塊巨大且無暇的白玉。

“真好看。”沈墨軻感嘆道,而後他看向了和自己一樣坐在樹枝上眺望此景的蘇琊。

蘇琊黑色的發有幾縷落在了肩上,淡色的瞳仿佛與月光同輝,側臉像是由工匠精心雕琢的玉人。

沈墨軻又由衷的贊嘆了一句,“真真是美不勝收。”

看了這麽多年還是未看夠。

但是兩人卻暫時沒有打算在池中泡上一泡,倒不是他們害怕東州江夏少華派因他們擅闖聖地把他們給驅逐出境。

而是湖邊設的禁制着實是有些多,若是硬闖過去身上難免會添點傷,但是若是解開禁制再進去時間卻有些促狹。

“你說如果我做個障眼法,讓禁制将我看成是只鳥,然後禦劍到池中央,直接跳進去行不行。”沈墨軻突發奇想,邊說還邊給蘇琊比劃。

“理論可行,但最好不要。”有人這麽回答道,但那聲音卻并不是蘇琊。

然縱使那聲音兩人十分熟悉,也讓蘇沈二人背後一涼,因為他們可以确定他們來的時候瓊玉池附近沒人!

結丹者已經能耳聽八方、眼觀六路,察常人之所不察。但是從如今的近況來看,要是元嬰修為者想要不被你發現,他也還是能在絲毫不驚動你的情況下接近你的周身。

那人顯然是已經聽了許久,在兩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

若是換個人,這樣的情況夠蘇沈二人死上千次萬次。然而沈墨軻和蘇琊倒不是為這個而感到恐懼,樹下的人不會取他們的性命,但是有可能讓他們生不如死。

是的,能單憑一語就讓蘇沈兩人背後冷汗直冒的人只有一個——在樹下的是褚聿。

兩人連忙從樹上落了下來,朝褚聿行禮。

“落下去若是身上沒有少華特制的玉牌還是會驚動守衛。我可不想替你們倆收拾爛攤子。”

聽到褚聿這樣說道,兩個小輩的心反而落了下來。褚聿會這麽說,說明他們兩個在這的事情對于褚聿來說還算不上什麽爛攤子。

“不過,既然有幸遇見了,那麽就一起吃點點心吧?”褚聿迎着兩個小輩驚訝的眼神揚了揚手中的食盒。

“随我來。”

瓊玉池旁的亭子自然也有下禁制,但是有褚聿在前面開路,他們三人非常随便的就走進了亭中。

褚聿攜帶的食盒十分的精致小巧,共有兩層。褚聿打開了第一層,将裏面的點心拿了出來。

褚聿擺手,做了邀請的姿勢:“原本是有些酒的,但已經讓我給喝完了。你們兩就湊合着吃吧。”

點心只有一盤,盤內落着三枚散發着濃郁茶香的翠玉團子。

褚聿将盤子推向兩人,邊說道,“東州江夏雖不是翠玉團子的起源地,但卻是最為好吃、最令人回味無窮的。你們兩人第一次沒有吃到,那麽這第二次沒有疑慮了便來嘗嘗看吧。”

沈墨軻還是第一次聽到褚聿說那麽多無關緊要的話。

然而沈墨軻卻無從細想今天的褚聿究竟是怎麽了,屬于翠玉團子的清甜茶香不斷的竄入鼻尖,有着這樣美食的挑逗沈墨軻根本無暇顧他。

沈墨軻以前在中州的時候是非常喜歡吃這樣的點心的,但是後來還是漸漸的少了。

只因禦瓊山上的飲食多是清湯寡水,在結丹之後更多是辟谷。若是猝不及防的吃這種甜點固然還是會覺得好吃,但是瘾卻會被勾起來,在不短的一段時間裏再換回以前的清湯寡水未免會有些痛苦。

但是褚聿拿出的這翠玉團子無論是賣相還是氣味都十分的誘人,青色的面皮軟糯的仿佛被舌尖輕碰就會被戳破。

“我不客氣了,多謝掌教。”沈墨軻最終還是沒有敵過甜食的誘惑,行了禮之後,用筷子夾起一枚團子放入口中。

“多謝師尊。”蘇琊也捉起了筷子。

蘇琊和沈墨軻一樣将整個團子直接含入口中。那翠玉團子的皮嘗起來果真和看起來一般輕薄。含于其內的用東州江夏甜茶與豆子混煮的醬只是被舌尖一頂便一下子都流了出來。芬芳、甜美、唇齒留香。

但是對于蘇琊來說,這個味道還是有些膩了,并沒有在他身旁的人讓他覺得舒心。

蘇琊的視線落到了沈墨軻身上,沈墨軻喜甜食蘇琊是知道的。

此時此刻,明明坐的姿勢望的角度明明是一樣的,蘇琊卻覺得沈墨軻的眼睛此時此刻正發着光。

圓滾滾的、亮晶晶的。讓人想給他顆糖。

“還要麽。”褚聿顯然也發現了沈墨軻的眼神,“我的給你罷。”看到沈墨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褚聿又說了句,“不必客氣,我不喜甜的。”

看到沈墨軻欣喜的眼神,蘇琊的心理竟然莫名騰起來了不太歡喜的濁氣。

這情緒來的十分突然,連蘇琊自己都想不太明白為何他不願意看到沈墨軻吃這翠玉團子。明明見到沈墨軻能夠食自己喜歡的東西,自己應當是高興的不是麽?

但是不知為何,當這糕點不是自己送給沈墨軻的,沈墨軻還吃的如此開心蘇琊就非常非常的不高興。

這樣欣喜的得到滿足的表情,這樣的沈墨軻……只能我一人看……

然而還等不及蘇琊自己将這個情緒消化掉,他就覺得全身泛起了一陣戰栗,那是因為他聽到了褚聿開口說話了。

雖然褚聿的語氣、內容甚至表情都十分溫和,但是蘇琊卻有危險即将來臨的感覺。

“那麽東西說完了,差不多該說正事了。”褚聿笑,“墨軻,将手伸出來。”褚聿從懷裏拿出了什麽,朝沈墨軻道。

不知沈墨軻是知道自己無法避過,還是因為被翠玉團子喂傻了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蘇琊眼中快要實體化的“別沖動,快醒醒”六字。

褚聿握住了沈墨軻的手,往他的手腕上綁了些什麽東西。

沈墨軻定睛一看,那是一條由草葉混編的手環,褐色。

即使以沈墨軻千葉識百草的功力也看不出這草經過什麽處理,但是沈墨軻知道蘇琊也有一條。

“第二日的比試,勝算幾成。”褚聿問。

“十成。”沈墨軻自信答。

“很好,其他門派弟子修為最高不過築基後期,應當有這份自信。”褚聿說着,但他的手并沒有從沈墨軻的手腕上拿下來,他繼續道,“然而此次切磋的機會難得,不能草草的浪費了。”

從褚聿的話裏沈墨軻似乎意識到什麽,但是沈墨軻已經沒有辦法抽出自己的手,褚聿反握住他的手腕,笑着說:“在比試結束前,只能使用靈力暴擊三次。”

褚聿每說一個字手環上的色彩便亮上一分,沈墨軻的臉色也同時的黑上一分。

“蘇琊。”不待褚聿招呼,蘇琊已經将自己的手放到了褚聿面前。

褚聿微笑,笑意明媚的讓人無法直視:“乖。”

是個死玻璃心,請多多擔待。 目前一人樂微博@燕山亭與北鶴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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