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史上最年輕太傅
寧安終于被傅邑送回了太傅府,因為被擄走的時候就走的不是正路,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傅邑同樣是在太傅府下人沒發現的情況下将寧安送回府的。
只是寧安在傅邑想要放下他的時候卻不受控制的纏了上去, 忍了一路也快要到他的極限了,心火沒處發,只有貼着傅邑他才能覺得舒服一些, 現在能讓他覺得舒服的人卻要放下他離開,腦子已經有些迷糊的寧安自然不樂意了。
“不準走。”
是不準, 而不是不要。
傅邑看着挂在自己身上不放的少年,眉眼上染上了明顯的情`欲之色, 臉蛋白裏透紅,看上去就像誘人采摘的櫻桃一般,現在他卻還依戀的用臉蛋在他胸膛蹭來蹭去。
傅邑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但他也不想稀裏糊塗的跟喜愛的少年發生關系然後再給他醒來後後悔的機會,所以他伸手捧着寧安的臉, 對準那雙染上薄紅的唇瓣狠狠的吻了過去, 這一吻又是兇狠又是纏綿, 讓寧安舒服的同時腦子裏也閃過一絲清明。
一吻既畢, 寧安感覺自己被平放在了床上, 雙手被壓放在頭頂,壓在他身上的男人聲音低沉的發問,“你知道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麽吧?”
寧安雙腿忍不住蜷了蜷,身體熱得厲害,但對上傅邑直直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雙眼裏仿佛有驚人的火焰在升騰而起,又仿佛什麽都沒有,但寧安确信自己沒看錯。
最重要的是,他感受到了壓在身上的男人的身體變化,直接而又熱情的變化。
耳朵也終于将傅邑問出的這句話反饋到了大腦,他眼神定了定,會發生什麽?
這個時候他卻沒有順着這個問題去想,腦子裏反倒是放電影一樣想起了跟傅邑相識以來的種種,再聯想到離開溫泉莊子時傅邑的告白,以及他自己當晚做的那個香`豔的春`夢,心尖一下就軟了。
眼神不再閃躲的對上傅邑,他心裏竟然升起了點點喜悅來,以及為即将發生的事而起的羞澀之意,但他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他不止應了聲,還主動用雙腿纏在了傅邑身上,眉眼間雖然有着明顯的羞澀,卻努力擡起頭在傅邑唇上親了一口。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傅邑眼裏浮現出明顯的驚喜之色,眸色越發幽暗,但按着寧安手腕的力道卻松了下來,俯下身去,暗啞的聲音在寧安耳邊響起,“我很高興,所以我也會讓你高興的。”
在傅邑這句話落之後,寧安很快就沒有精力去想七想八了,整個大腦一片混沌,只記得又熱又爽,以及身上的人留給的所有感觸。
……
今天早朝大家發現慕太傅和瑞王殿下都沒上朝,但他們的心思還沒在這上面停留多久就被寧國公上禀的事情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寧國公也不過四十餘歲,因為是武将的關系,身材高大,身上還帶着一股極為明顯的悍勇之氣,而現在這位站出來的國公面上卻帶着一絲憂怒交雜之色。
“啓禀皇上,昨夜有歹徒夜襲國公府,臣的兒子被歹人重傷,現在還卧床不起,天子腳下竟有人如此膽大包天,實在讓人憂心,臣懇請皇上恩準,讓臣親自将歹徒抓出來,為臣的兒子讨個公道,也為京城的安危出一份力。”
這番話既表明了對自己兒子被襲擊一事的憤怒擔憂,也表明了他對皇上的衷心,對京城安危的在意,不管于公于私都沒有問題。
衆人心裏明鏡一樣,國公如此憤慨絕對跟世子被傷有關,但昨晚距離國公府近的幾家的确聽到了齊世子的慘叫聲,他們對齊世子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能叫的那麽慘,想必傷的極重。
所以也能理解國公的心情。
對國公的提議很是支持,當然更重要的是,不支持的話,萬一歹人暗中再向他們下手呢,誰知道歹人到底什麽目的?!
“臣附議,天子腳下竟然還有這般膽大妄為之人,一定要抓住嚴懲,以儆效尤。”京兆尹第一個站出來。
出了這種事情,他難辭其咎,現在國公府世子被傷到,國公不找他麻煩反而替他解決麻煩,傻子才不支持。
“臣附議。”
“臣亦附議。”
“……”
在這個問題上還真沒有人唱反調,皇上當即同意了寧國公的請求,同時表示了對齊世子傷勢的關心,并派遣了太醫跟寧國公回府看治齊世子。
等下朝之後,不少跟寧國公關系不錯的官員都來表示關心,而朝堂上的消息也傳到了三皇子耳裏,他的反應有些大,因為他知道昨晚齊世子将慕子文弄回去的特殊情況,結果現在傳來齊世子受了重傷的消息,怎麽想怎麽不對。
三皇子神色有些凝重,忍不住想着這件事會不會跟慕子文有關系,如果真有關系,他到時候也扯不幹淨。
不行,不弄清楚這件事他沒法安心。
他跟齊世子關系本就不錯,知道齊世子受傷前去探望也沒有什麽問題,他還聽說父皇派了太醫一起去國公府替齊世子治傷。
想到這裏,三皇子帶着貼身侍從直接出了宮前往國公府。
他到的時候,太醫正在替齊世子看上,三皇子就看到了齊君逸胸口上那一塊極為明顯的傷口,傷口位置很是靠近心口,一個不小心性命都有可能受到威脅,他心頭當即一跳。
“君逸,你還好吧?”他面上當即露出十足的擔心之态。
其實他想問的更多,但現在明顯時機不合适,只能等沒了外人私下裏再問了。
齊君逸因為受傷出血過多的關系,整個人看上去都很是虛弱,面上更是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慘白之色,雙唇幹燥,都起了死皮,哪還有一點往日的風采。
看着這樣的齊君逸,三皇子心裏還真有些不落忍。
可在齊君逸擡頭看過來的時候,三皇子覺得心頭一寒,總覺得今天的齊君逸給他一種陰冷的感覺,可很快齊君逸就沖他虛弱的笑了笑,“我還好,多謝殿下關心。”
三皇子眼裏還有些疑惑,想着也許是齊君逸受了傷心情不好的緣故,也就沒多想。
反倒是太醫在一邊替齊君逸傷口上了藥,又細細的叮囑了一大通,無非是要多休息不要勞累按時換藥等等,看着伺候齊君逸的下人将這些叮囑都記住之後這才回宮複命。
齊世子雖然受傷嚴重,但好在性命無礙。
等到終于沒了外人的時候,三皇子這才皺着眉頭問道,“君逸,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在府裏受這麽重傷?還有,慕子文人呢?沒被發現吧?”
齊君逸眼簾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殘獰之色,聲音跟他的神色一樣虛弱,“我也不太清楚,昨晚還沒成事就被人襲擊,等我醒來的時候,慕子文也已經不在了。”
三皇子下意識覺得傷了齊君逸的人可能是為了慕子文而來的,不然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慕子文被擄的時候來,怎麽可能這麽巧?
但想着慕子文,他眉頭又皺了起來,憑慕子文的能力,他手下怎麽可能有能夠悄無聲息的探入國公府傷了國公府世子還全身而退的高手?
之前想的是從齊君逸這裏弄清楚情況,現在不止沒弄清楚,反而更加複雜了,三皇子簡直一個頭兩個大,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暴露出來了,不然也不會這麽上心。
現在不止沒得到好處,反而帶來了不小的隐憂,這次真是有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憋悶感。
想着得來的另一個消息,就是慕子文今天沒上朝的情況,三皇子想了想,剛好可以借着探望的消息去太傅府一探究竟。
有了這個想法,他就有些待不下去了。
跟齊君逸寒暄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
等三皇子離開後,齊君逸神色一下子就陰狠了下來,攥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暴露,為了掩蓋自己真正受傷的地方,他不得不自己給自己增添了一個明面上的傷口,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他一定要查出來到底是誰對他下手如此狠辣,等查出來後他一定要讓對方生不如死!
想着這些,他的眼神越發怨毒猙獰,看着不太想個人,反倒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這樣的傷害,更別提他這樣身份貴重又特別心高氣傲的人了。
……
三皇子到了太傅府表明了來意後很快就被人迎了進去,他在前廳也僅僅等了一會兒就等到了人,只是等來的卻不是慕子文,而是——
“見過皇伯,皇伯怎麽會在這裏,子文表哥呢?”三皇子神色一驚,當即行了一個晚輩禮。
哪怕他是皇子,對這位皇伯他也不敢有絲毫放肆。
前陣子聽聞皇伯跟邀慕子文去溫泉莊子游玩,他聽過也只是一笑置之,可現在看到這位皇伯親自出現在太傅府,他心裏突然有些打鼓,難道慕子文很得皇伯的看重?
傅邑直接在首位坐下,神色淡淡道,“免禮,本王聽聞子文身體不舒服特地前來看看他,你來這裏幹什麽?”
三皇子一聽這話心下就後悔不疊,早知道慕子文跟皇伯關系這般好,他何必為了賣齊君逸一個好而對慕子文出手呢,要知道能借助慕子文的關系在皇伯這裏得個好,可比特意交好齊君逸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現在齊君逸那邊沒得到好,這邊又留下了可能被發現的隐患,這要真暴露出來,皇位就真沒他一點份了。
想到這裏,三皇子頓時露出一抹帶着憂色的表情,“我也是聽聞子文表哥身體不好,連今天的早朝都沒上,特地來看看的,皇伯,子文表哥還好嗎?”
沒關系,從現在開始補救應該也不晚。
想到現在還在躺在床上的人,傅邑表情不由柔軟了一些,只是在看向三皇子的時候,那絲柔軟很快就收了回去,神色反而帶上了點點冷意,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對這個侄子可沒多大好感。
“他沒……”剛開了個頭,就看到披着外袍出來的人,傅邑當即止了話頭,上前将跑出來的寧安扶坐下來,眉心微蹙道,“你出來幹什麽?身體不舒服就在房裏躺着,又沒什麽大事需要你來處理。”
寧安面色稍微有點白,看上去就像真的身體不舒服似的,再加上傅邑還要扶着他的姿态,看在三皇子眼裏,頓時就坐實了他身體真的不好的事實。
但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其實狀态還算不錯,面色白也不過是休息的不夠而已,等養足了精神保準一下子就能恢複氣色。
見寧安想起身給自己行禮的時候,三皇子連忙出聲道,“表哥,你身體不好就不用勉強自己,跟我還客氣什麽。”
沒看他這位極難親近的皇伯都這副小心的樣子,他還哪敢受慕子文的禮,真受了恐怕要得皇伯的不喜了,現在他正愁怎麽補救呢,就更不願意在一些小細節上讨人煩了。
不得不說,三皇子看人眼色的本事還是很不錯的。
寧安當即也就不再堅持,坐下的時候身體極為明顯的僵直了一下,然後下意識看向傅邑,對上那雙含笑的眼神時,面上不由浮起一層薄紅,反而讓他的氣色看上去好了許多。
寧安像被電到一樣收回視線,努力将眼神放在三皇子身上,“勞煩三皇子特地走一趟了,我沒什麽大事,就是有些頭暈惡心,精神不是很好,休息一天應該就沒問題了,多謝三皇子挂心,我明天會準時去上書房上課的。”
三皇子當即關心道,“表哥你不用那麽着急,身體不舒服多養幾天沒事的,就算你不在,我們也不會耽擱課業的,還是你的身體要緊。”
寧安點了點頭,神色看上去好似因為三皇子特地來看他而溫和了不少,沒有之前那種距離感了。
将寧安的反應看在眼裏,三皇子心裏頓時又是悔的不行,早知道這位表哥這麽好親近,他之前為什麽又要兵行險招呢?!
現在看來,之前都是他沒找對親近慕子文的方式。
忍受着內心的悔意,他又簡單就寧安的病情多關心了幾句,見他皇伯神色越來越不好看,他也不敢再多磨蹭,直奔主題。
他臉上露出一副狀似恍然的表情,略帶憂慮之色的開口道,“對了表哥,今天你沒上朝,所以你肯定也不知道,昨晚齊世子竟然在國公府受到了襲擊,受了不小的傷,父皇還特地撥了太醫給齊世子治傷,我來你這裏之前已經去齊世子那裏看過了,他傷在胸口,要是再偏近心口的話很可能連命都要丢了,你的太傅府跟國公府也不是特別遠,歹徒連國公府都能摸進去,想必你的太傅府也能來去自如,所以你這段時間要多注意安全,府裏更要加強守衛,以免遇襲。”
之前三皇子的各種關系,寧安除了表情溫和了一些外,就沒有特別的反應了,可聽了他這番話後,臉上頓時露出驚訝的神色,“你說什麽?齊世子受傷了?”
忍着去看傅邑的沖動,他心裏同樣驚訝,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昨晚走之前齊君逸明明沒事啊,除了被擊昏之外,還真沒其他問題,他那時候還有點遺憾目的落空了。
這才一晚上的功夫,齊君逸就受重傷了?
這是哪路英雄看他不順眼對他下手了啊?!
寧安有點小激動,雖然沒能如願閹了齊君逸,但他受了重傷也是一件大好事啊,如果不是三皇子還在這,他指不定就要笑出來了。
三皇子在說完之後就仔細觀察着寧安的表情,發現他的驚訝不似作假之後,對他的懷疑就減少了一些,畢竟最直接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他點了點頭,“是啊,所以我才要提醒表哥你多注意一些安全,寧國公已經向父皇請了旨,要親自調查這件事,想來很快就能出結果了,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寧安擰了擰眉,“竟然有人直接在京城對世子下手,當真是目無王法,我昨晚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睡着了,等醒來之後就覺得有些發暈惡心,頭也疼的厲害,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三皇子暗忖,這樣看來應該是對齊世子下手的人将慕子文送回來的才對,至于她頭暈惡心,喝了加料的茶,也不知道最後是怎麽解決的,說不定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被玩過了也說不定。
這麽一想,三皇子眼裏不由露出了一抹隐晦的同情之色。
“表哥,你身體不舒服我也就不多打擾你了,我這就告辭了。”三皇子目的達到了也就不再多留,再留下去,在傅邑這裏的印象分就要變成負數了。
“三皇子慢走,臣就不多送了,新福,代我送送三皇子。”寧安是真的不想折騰了,昨晚過的有點太激烈,現在還真有些腿軟。
等三皇子一走,氣氛突然就有點微妙了。
三皇子雖然不讨人喜歡,但有個大燈泡在和兩人獨處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寧安一看到傅邑這張臉就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這張臉上浮現的性感`表情,這就導致傅邑還沒說什麽,他自己就默默的臉紅的不行。
“想什麽呢?”臉上貼上了一只大手,寧安一擡眼,連忙搖頭,“沒想什麽……”
“啊不對,我在想齊世子是被誰傷的。”嘴上這麽說,眼神卻滴溜溜的往傅邑臉上瞧,那點懷疑的小心思都不經掩飾的。
傅邑明知道他之前肯定不是在想這個,但對上他轉個不停的眼神還是笑了,挑了挑眉,“他被誰傷了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反正不是我。”
三皇子不是說了麽,齊世子是傷在胸口,他可沒讓人傷齊世子那個位置,就算他讓人動手了,那也不是他自己親自動的手,說傷人的不是他也沒毛病。
現在都沒傳出有關齊世子真正傷在哪,傅邑不用想都能猜出來那露在明面上的所謂傷口是齊君逸自導自演了,他對這些都沒興趣,敢對他的人下手就要承擔該有的後果。
“倒是你,你是不是很讨厭齊君逸?”傅邑湊近寧安,眼神定定的看着他。
寧安立馬就想起昨晚關鍵時刻被傅邑截了胡一事,默默的心虛了,若不是傅大哥插手,現在事情會變成什麽樣還說不準呢!
再加上他們現在的關系已經不一樣了,他真不想騙他,可七七又說不能直接将自己的任務告知任何一個人,不然就是違反規則,他也很為難啊。
想到這裏,他當即神色認真的看着傅邑回道,“嗯,我很讨厭他。”讨厭的不得了,不然也不會想到那麽損的法子對付他了。
這般正面回應讓傅邑一下子就柔和了神色,不等寧安請求傅邑不要問他原因,他就被傅邑攔腰抱了起來,“讨厭就讨厭吧,反正也不是個好東西,不過現在呢,你該好好休息了。”
寧安,“……”
咦?就這麽簡單,什麽都不問了?
七七暗暗吐槽,傻安安,不問是因為那家夥都猜得差不多了,你還以為自己還有馬甲不成,早就被扒光光了好嗎?!
……
幾天過去之後,寧國公也好,齊君逸也好,或是三皇子也罷,一個個臉都被打腫了,他們本來都以為很快就能調查出罪魁禍首,可到最後連根毛都沒摸着。
這臉打的也太疼了。
就連一開始覺得寧國公很快就能解決這件事的大臣們都有些閑言碎語傳出來了,覺得寧國公也太不經事兒了,莫不是以前的能耐都是吹噓出來的不成?
一來二去的,寧國公最近的處境頗有些微妙。
齊君逸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也終于可以慢慢下地了,但很快國公府的人就發現他們的世子爺變了,以前怎麽說也是一個少年英才,能力卓絕不說,脾氣也不算太差,只要沒人招惹他他也不會随便發脾氣。
但現在的世子爺脾氣陰晴不定不說,整個人都透着一股令人懼怕的陰冷之意,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迎來打罵,被打死的下人短短幾天時間就有好幾個。
府裏的下人一時間有些惶惶不安,見到世子爺一個比一個小心,就怕下一個被打死的就是自己。
寧國公以為兒子是受傷沒抓到兇手心情不好,但兒子這樣下去名聲會越來越差,所以把他叫到跟前敲打了兩句,如果是以前,這樣的敲打齊君逸笑笑就過去了,可如今他心思敏感多疑,時時刻刻都在懷疑有人發現他的處境,就連寧國公的敲打聽着在他耳裏都帶着別樣的意味。
這導致他整個人越發暴躁起來。
罪魁禍首找不到,慕子文那裏明顯上也招惹不起,就憑瑞王和慕子文的交情,他要敢胡亂出手對付慕子文,恐怕瑞王能劈了他。
太多的憋屈無法發洩,就連打殺幾個下人都要被教訓,這讓齊君逸心情越發壓抑,在發現三皇子逐漸開始疏遠他,反而巴巴的又開始巴結慕子文,借慕子文的關系想要讨好瑞王的時候,齊君逸的心态一下子就崩了,發洩口瞬間就對準了三皇子。
如果不是三皇子提議将慕子文迷暈送到他床上,他可能根本就不會落到這個下場,憑什麽他這樣了三皇子卻能抽身而出?
出于這個想法,齊君逸開始敵視三皇子,并且暗中跟三皇子作對,打壓他的勢力,就連跟三皇子關系好的都會被針對。
畢竟三皇子還年輕,連一個重要的差事都沒有,除了皇子的身份以外,還真沒什麽能耐。
慕家是他的外家,可慕家真正有本事的現在只剩下慕子文一個,如果慕子文不在意他,他根本就沒有別人可以靠,堂堂皇子,被一個國公府的世子這般欺壓,三皇子怎麽可能不怒?!
可現在的齊君逸就跟個瘋狗一樣,根本沒法正常交流,他也忍不住緊張焦慮起來,擔心齊君逸瘋狂之下将他做過的事捅出去。
到時候兩敗俱傷,根本就不劃算。
而慕子風這裏也是個隐憂,如果不想辦法除了他,他很有可能會成為他的把柄,三皇子絕對無法容忍因為慕子風而牽連到自己。
他必須先下手為強。
……
無論是齊君逸的動靜還是三皇子的動靜,寧安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無他,傅邑給了他一些可用的人手,這些人手都是精心訓練出來的,比莊氏給他的和內務府指派過來的下人不知道要強多少倍。
所以有他們在,寧安想知道什麽都能知道。
而寧安也不會随意調查別人的私事,除了三皇子和齊君逸,只需要盯着他們兩個就行了。
現在齊君逸發瘋,三皇子自顧不暇,慕子柔卻還妄想着嫁給他的傅大哥,寧安靈光一閃,終于想了好辦法。
他将慕子柔的小心思直接跟傅邑說了,他就是這樣,不能說的他沒辦法,但能說的他絕對不會瞞着傅邑。
在傅邑不高興的皺起眉頭的時候,他卻湊到傅邑耳邊,一副說悄悄話的樣子,“我沒想讓你娶慕子柔,你可以在我回去慕府看望我娘的時候來找我,然後親自表明自己不會去娶慕子柔的想法,到時候他們肯定就不敢打你的主意了,我再提議讓慕子柔嫁給三皇子做側妃,你看怎麽樣?”
本來皺着眉的傅邑臉上頓時浮現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慕子柔嫁給三皇子?為什麽?”
寧安讪讪的摸了摸鼻尖,“把這些煩人的都弄到一塊,讓他們自己去玩嘛!”
當然也有慕子柔老是惦記他的傅大哥讓他不高興的緣故,他看得出來三皇子努力親近他的原因,齊君逸不是好東西,三皇子同樣不是,所以将慕子柔那個攪家精嫁過去也能讓三皇子消停消停。
與此同時,他還考慮到了慕子風的問題,在慕子風聽了三皇子的話對他下藥開始,寧安就不會再考慮他的處境了,慕子風暗戀三皇子,三皇子卻反娶了他的雙胞胎妹妹,到時候肯定會很熱鬧。
三皇子肯定要頭疼了。
而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傅邑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将他一只手拿過來放在手心裏把玩,挑了挑眉梢,“本王的王妃只能是你,所以你有沒有想好什麽嫁給本王?”
沒想到話題跳的這麽突然,而且嫁不嫁什麽的,寧安臉色先是一紅,随即又快速變得黯然起來,“我怎麽能嫁給你當王妃呢?沒有男人娶男人的先例,皇上也肯定不會同意我們成婚的!”
他到不糾結于自己處在要嫁人的地位,但就像他說的,這怎麽可能呢,古代人最講究傳宗接代,他傅大哥又是這麽尊貴的身份,皇上絕對不會同意他娶一個男妻的。
傅邑卻神色變都不帶變的,只道,“這是我要解決的問題,你只需要想好什麽嫁給我就行了。”
都在一起了,他絕對不能容忍兩人就這麽沒名沒分下去,等到他的小家夥到了年齡再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去娶妻生子,真到了那一步他都不确定自己會做出什麽行為來。
寧安看着傅邑肯定的神色以及看着他時眼裏的柔色,猶豫了一下,“不然等我十八歲?”
潛意識裏還是覺得十八歲才成年,哪怕現如今在古代,但受現代影響更深,寧安總覺得他現在年齡太小,有點早婚的嫌疑。
傅邑神色一滞,想都不想的反對,“不行,那太久了。”
他簡直一刻都不想等,哪有那個耐心等一兩年的時間!
寧安一張臉頓時皺成一團,眼巴巴的看着傅邑,那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好了。
臉蛋被傅邑捏了一下,“既然你做不了決定,那就交給我了。”
然後這件事就過去了。
……
這天,寧安回了慕府看望莊氏。
對他連說都不說一聲的搬出去,慕迎很有意見,在杜姨娘的耳邊風下,總覺得這個兒子越來越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
可女兒要嫁給瑞王卻還必須仰仗這個孽子,慕迎一開始的舒心和得意全沒了,反而有種自尊心受到了打擊的感覺,一個當父親的既然在兒子面前都立不起來,他還算什麽父親?
所以這次寧安再回府的時候,慕迎得知後第一時間就派人将寧安招了過來,這次他沒在試圖再親子牌,直接板着臉問道,“我讓你幫忙讓你妹妹嫁給瑞王這件事你辦的怎麽樣了?”
一副只要他再推辭就要直接發作的神色。
結果寧安竟然點了點頭,“我跟王爺提過了。”
只是還不等慕迎緩和神色,他就補充道,“只是王爺拒絕了,他并沒有娶妹妹的打算。”
“放肆!”慕迎頓時大怒,“你肯定連說都沒說過,你這個孽子,你自己風光了,怎麽一點都見不得你妹妹好?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正在他噴的唾沫橫飛大發當父親的神威的時候,下人通傳瑞王來了,慕迎的臉色頓時一下子就梗住了,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差點沒把自己給噎着。
人家當朝王爺來訪肯定不能讓王爺等,幾乎在通傳過後沒一會兒瑞王就出現了,看着父子倆之間氣氛不太好的樣子,瑞王眉梢挑了挑,“怎麽,本王來的不是時候嗎?”
“沒有。”寧安當即接話,“微臣只是把王爺并不打算娶妹妹的回複說給父親聽罷了。”
——你看,你說我見不得妹妹好故意不跟王爺說這件事,現在我當着王爺的面把這件事說出來,總該不是騙你了吧?
慕迎聽着寧安的回答差點沒厥過去,這孽子到底會不會說話,這事怎麽能放在明面上說呢,真是要氣死他!
他當即換上一抹讨好的神色來,但臉上的尴尬和窘迫一時間還沒收斂趕緊,這就導致他的臉色很是怪異,正想開口,卻被瑞王搶了先。
傅邑眼神一轉就落到了慕迎身上,臉上的神色有些高冷,“慕大人的心意本王心領了,但本王已經跟子文說過了,沒有娶你女兒的想法,這件事本王就當沒聽到過。”
慕迎挂了個閑職,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但大小也是個官,所以還真擔得起一聲大人,反正只要是當官的都能叫大人,沒差。
被傅邑親口拒絕,慕迎就只能受着,連一絲不滿都不能露出來,當即拱了拱手,“是王爺,下官知道了。”
結果一擡頭就看到被拒絕了的女兒剛好跑了過來,臉上本來的驚喜之色在親耳聽到王爺這番話後凝固在了臉上,眼裏瞬間湧起了淚水,臉上的神色又是羞憤又是難過,不等慕迎開口就提着裙子跑走了,背影都仿佛透着傷心難過。
慕迎這下就更是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