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史上最年輕太傅 (1)

氣炸的慕迎哪裏有臉真去衙門讓人看他的熱鬧,他第一反應就是将慕子文這個兒子叫回來, 讓他去把他那個丢臉的母親帶回來, 那個不守婦道的女人竟然還敢跟他和離, 挑戰他這個一家之主的權威,簡直罪無可赦。

等他找到合适的時機将她休了才是。

只是還沒等到實行這個想法就止住了,他難得聰明了一回, 覺得那個孽子肯定是站在莊氏那邊而不是站在自己這邊,否則莊氏那個女人怎麽有那麽大的膽子?

這麽一想, 慕迎簡直恨不得讓這個兒子回爐重造才好。

但讓他就這麽妥協直接去衙門是不可能的,憋着一口氣, 慕迎直接派了好些個家奴,讓他們去衙門将莊氏抓回來,如果反抗就不用客氣, 哪怕動手也不要緊。

看着家奴出門,他就這麽滿懷怒火的等着莊氏被抓回來, 滿腦子都是莊氏被抓回來後他要怎麽收拾那個讓他丢了大臉的女人。

結果——

“老爺, 老爺……”沒多大一會兒被派出去的家奴就狼狽的回來了, 甚至還有幾個臉上身上都帶着傷。

慕迎大怒, “這是怎麽回事?莊氏呢?”

“老爺, 大少爺也在衙門,我們按照老爺的吩咐想要強行将夫人抓回來,結果被大少爺的人打了一頓,并且讓我們帶話給老爺,讓您馬上去衙門, 而且衙門的人跟在我們後面一起回來了!”

話才剛說完,就有衙門的人進了門。

于是,慕迎想抓莊氏回來不成,反被衙門來人請了過去。

畢竟莊氏主動請求和離,還鬧到了衙門,這件事怎麽說都是要解決的,作為當事人的慕迎不在肯定不行。

慕迎就算再不情願,心裏怒火再盛,他也沒法跟衙門作對,只是在去之前,他吩咐自己手下的人去三皇子府找三皇子,萬一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這個外甥兼女婿的皇子說不定就能幫上忙。

只是等到了衙門,看到被圍的嚴嚴實實的衙門口,慕迎臉皮還是抽了抽,對他這種愛面子又自尊心強的人來說,這種讓外人看笑話的事簡直讓他倍覺恥辱。

所以衙役疏散人群讓他進了衙門正門,看到站在一旁的莊氏時,他臉上的怒火不受控制的就冒了出來,再看向那個坐在一旁的孽子時,他真是恨不得對着這母子倆大耳刮子扇過去。

可衙門外面那麽多圍觀的人,這些他也只能放在心裏想想。

“心怡,有什麽事你不能在家跟我好好說,非要來衙門這裏鬧?鬧成這樣多不好看,跟我回去!”臉上勉強露出一抹笑意,眼裏卻充斥着怒火,這讓慕迎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古怪的扭曲。

而心怡是莊氏的閨名,莊氏之女莊心怡。

只是對他這種‘妥協’的行為,莊氏卻恍若未聞,只是對堂上的師爺點了點頭,“慕迎已經到了,請大人開堂審理吧!”

慕迎心頭一梗,頭一次被莊氏這樣無視。

他眼神又落到坐在一旁的寧安身上,盡了全力才沒讓自己上前直接動手,“子文,你娘胡鬧你也跟着胡鬧?快跟你娘好好說說,我們一家人有什麽事回去解決不好嗎?”

寧安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父親,我尊重母親的決定。”

對莊氏和離他求之不得,現在剛好有這麽好的機會,他是傻子才會放棄呢!

慕迎這次真的控制不住脾氣了,可在他正要發怒的時候,京兆伊卻已經出來了,出來不說,還向寧安行了個禮,直接又把他即将噴發的怒氣噎了回去,差點沒把自己噎到。

京兆伊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對這次主動有女人來找他處理這種夫妻之事他也很是苦惱,畢竟這太罕見了,女人多重名聲,哪怕過得再不好也只能咬碎了牙齒自己忍着,被休棄有時候甚至會讓一個人受不住打擊自殺。

像這樣主動站出來請求跟丈夫和離的,至少他是第一次見。

偏偏這位夫人身份不一般,她兒子是當朝太傅,也是本朝最年輕的太傅,深受皇上信任,也跟瑞王關系極好,不是能随意得罪的人,不然他真的不太想管這種事,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嘛!

現在卻不得不硬着頭皮上了!

跟寧安行過禮後,京兆伊一拍驚堂木,“莊氏,你主動請求跟丈夫和離可有緣由?若是沒有足夠的理由,你這樣的行為可算是有違婦道,到時候本官一定會秉公處理。”

慕迎聞言心頭一松,覺得莊氏或許會自讨苦吃,到時候他不僅不會休棄莊氏,反而會留她在家,不止能讨個好名聲,還能順勢将她貶為妾室,把杜姨娘扶正,到時候不管是誰都說不出個不對來,包括他這個自恃身份不把他看在眼裏的長子。

寧安對此卻毫不擔心。

就連莊氏也神色認真道,“是,大人。”

接着她就開始一件件的把慕迎的黑料往外抖。

從嫁給慕迎起,莊氏就一直恪守本分,更是替他生了慕子文這個嫡子,可慕迎呢,在他懷孕期間在外面養女人,這點對男人來說倒是不算什麽,但錯就錯在他在将杜姨娘接進府之後寵妾滅妻,如果不是有慕家兩老在上面壓着,他肯定早就容不下莊氏這個妻子了。

這不,現在老太太一走,頭七才剛過,他就迫不及待的幫着杜姨娘打壓她這個正妻,如果她做的不好也就罷了,可偏偏這麽多年來她無過反而有功,這樣就讓人寒心了。

同時莊氏還将慕子柔出嫁的嫁妝單子拿了一份出來,以慕子柔庶女的身份,她出嫁的嫁妝是有一定的規定的,如果杜姨娘願意出私房也無所謂,可偏偏大部分嫁妝都是從中饋劃過去的,莊氏管理中饋,這些自然逃不開她的注意。

中饋靠她管不假,可當慕迎強硬起來,不管不顧的時候,莊氏這個主母就難當多了,還要被慕迎呵斥不慈,苛刻庶女。

類似這樣的事情太多,莊氏也不會一件一件的舉例。

只是說完這些,她就拿出了最有分量的一樣東西,是一張紙,紙上寫了她自請下堂一事,這不算什麽,重要的是最下面有老太太的首肯,作為慕迎的母親,老太太是有這樣的權利的。

事情的性質一下子就變了。

一開始大家都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态來圍觀的,但等莊氏說完之後,感性的女人都忍不住對慕迎怒目相視起來,女人更能理解女人,莊氏說的這些聽在一些男人耳裏可能沒什麽大不了的,因為他們後院優有可能也是這樣的,但女人就很能感同身受了。

最重要的是,連慕迎的親生母親都同意兒媳婦跟兒子和離,可見慕迎這個丈夫當的有多失敗了!

慕迎被震傻了,他不相信他母親會這樣對他,将那張紙搶過來仔細看了一遍,母親的字跡他還是能認出來的,正因為認了出來他才更不願意相信,母親為什麽會偏幫一個外人,他才是她的兒子啊!

事實上老太太能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經過了一番掙紮的,她不是不心疼她兒子,只是兒子是什麽樣她也再清楚不過,這麽多年全都是兒媳婦在孝順她,在老太太眼裏,莊氏就等同于她的親生女兒了。

知道自己的身體堅持不了多久,在莊氏滿是愧疚的來找她說這件事的事時,她猶豫掙紮了許久還是同意了。

她不想自己死去兒媳婦還要過這種守活寡的日子,沒錯,就是守活寡,有丈夫相當于沒有,她有這麽厲害的兒子,明明可以過更好的生活,為什麽非要死守在慕府?!

可能人死前心也會變軟,再加上老太太是真心希望莊氏能過的更好,就親自寫了這些東西。

也算是給兒媳婦撐腰,替她做最後一件事。

啪的一聲,驚堂木一拍。

“慕迎,你還有什麽可說的?”京兆伊心裏松了口氣,這件事到這裏就挺好處理了,老太太留下的這短短的幾行字可比之前莊氏說的那些都更有用。

不然,如果慕迎厚着臉皮死不肯和離,莊氏這邊也很難站穩跟腳。

圍觀群衆竊竊私語的議論和不屑的眼神,堂上京兆伊的質問,坐在一旁的長子漫不經心的眼神,以及母親死前留下的東西,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慕迎終于承受不住,直接将手裏的紙張撕碎,大吼道,“和離就和離。”心理素質可見一斑。

吼完,慕迎眼神陰沉的看着莊氏,“你個賤女人,以後也不要後悔,就算你求着我我也不會再讓你回來!”

寧安聞言眉頭一皺,直接起身走到莊氏旁邊看着慕迎,“我母親是有诰命的夫人,你們和離了就不再是夫妻,你這樣對一個诰命夫人口出惡言不太合适吧?”

莊氏的诰命是他成為太傅後替莊氏請的,說起來身份要比慕迎高多了,寧安這麽說也沒問題。

衙門外面有人聞言就起哄道,“是啊是啊,太傅大人說的沒錯,對诰命夫人這般口出惡言,是不太合适,慕大人還是注意一點為好。 ”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慕太傅是向着他母親了,再加上慕迎這人着實也沒什麽值得稱道的地方,這種寵妾滅妻的男人着實讓人不喜,他們也就不用給什麽面子了。

慕迎沉着臉掃了莊氏和寧安一眼,直接就在這跟莊氏辦了和離手續,辦完之後誰都不看,直接就回了府,等回了府之後才大發雷霆,觸手可及的東西能砸的都被他咂的稀巴爛。

“賤婦,孽子,我要你們好看!!!”慕迎氣的臉上青筋都暴了出來,整個人看上去都快燃起來了。

杜姨娘一直關注着這件事的進展,知道莊氏真的跟慕迎和離後,心裏歡喜的不得了,以後她就是慕府的女主人了,又有皇子女婿,還真不用找沾慕子文的光。

心裏喜歸喜,但她還是在第一時間出現在慕迎面前安撫他,并跟他一起大罵莊氏和寧安,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将慕迎安撫下來。

他們這邊一個暴怒一個暗喜,寧安這邊就是真的開心了。

他準備将莊氏直接帶到太傅府去,至于之後還要回慕府拿東西,那只是小事,莊氏既然選擇了和離,自然也不會便宜慕府,屬于她的嫁妝以及他們母子倆應得的東西她都會拿回來。

只是在帶着莊氏出了衙門之後,寧安卻看到了穿着便服的三皇子,在慕迎派去的小厮告訴了三皇子一切之後,三皇子就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私心裏,三皇子自然是不希望慕迎和莊氏和離的,如果兩人和離了,他跟慕子文的關系肯定會受到影響,慕子文的母親因為杜姨娘的關系很慕迎和離了,而他娶了杜姨娘的女兒,慕子文心裏要沒點想法怎麽可能?

他本來娶慕子柔是為了跟慕子文關系更近的,可現在卻發現自己走了一部爛棋,他怎麽能不急?

可惜已經晚了,等到到了的時候,慕迎已經剛好跟莊氏辦好和離手續了,看着扶着莊氏走出衙門的人,三皇子努力勾出一抹笑來,“子文……”

寧安淡淡的掃了三皇子一眼,看不出喜怒的樣子,“我要帶我娘回府,有什麽事下次有時間再說吧!”

說完不給三皇子反應的時間就帶着莊氏離開了。

之前的圍觀人還沒散,見莊氏出來,有的女人反而出聲鼓勵莊氏,表示支持,還表示她有慕太傅這樣一個好兒子,以後肯定會越過越好。

莊氏一一謝過,等上寧安早就命人備好的轎子後才總算把清淨了,她雙手握拳再松開,松開再握緊,想着自己已經跟慕迎沒關系了,以後也不用再待在慕府,她臉上終于緩緩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意來,真好!

轎子被人擡着很快就離開了這裏。

看熱鬧的人群也慢慢散去了,但這件事的熱度卻不減,反而讓不少女人都暗暗佩服莊氏,同時也羨慕莊氏,因為她們也明白,如果不是有慕太傅那樣的兒子撐腰,一個女人也沒法做出這麽大的決定,至少擱在她們身上她們是很難做出來的。

但這不妨礙她們的羨慕。

反觀被留下來的三皇子,看着轎子離開後,他臉上的表情終于還是陰沉了下來,果然,慕子文對他也心有芥蒂了,慕迎那個蠢貨,這麽好的資源都被他浪費至此,簡直不可救藥!

……

“你娘終于按照你的心意和離了,你這下可高興了?”傅邑坐在軟塌上,将寧安抱在懷裏,蹭了蹭他的鼻尖。

寧安笑眯了眼睛,“高興。”

不過不是瑞王這個身份不合适出現在那裏,他當時還真想讓傅大哥也看看慕迎當時的臉色,有火沒地發,一臉憋屈的樣子看着真是讓人心情舒爽。

“那你的事都解決完了,是不是該解決我的事了?”傅邑眯了眯眼睛,臉上帶着點隐晦的期待之色。

“你的事?你有什麽事?”寧安想要坐起身,結果被傅邑用了點力就又趴了回去,這次是直接趴在傅邑肩膀上了。

傅邑直接側頭蹭了蹭他側臉,眉梢一挑,“還能有什麽事?當然是婚事了?還是說你想反悔?”

寧安神色一滞,表情有點別扭,但卻立馬回答,“我沒有要反悔啊!”

“那你就是答應了?”傅邑緊追不舍。

寧安埋頭在傅邑肩膀上蹭了蹭,半晌,甕聲甕氣道,“……嗯。”

傅邑笑了,眉目舒展,笑的溫柔又俊朗,“很好,這件事就交給我了,你不用操心。”

寧安感覺自己臉頰熱熱的,結婚啊,他還是第一次呢,只要想着要跟傅大哥結婚,他不止不排斥,還很期待呢!

等感覺自己臉頰上的熱度褪下去後,他這才從傅邑肩膀上擡起頭來,一本正經的轉移話題道,“最近那個齊世子行事很有問題,暗一說從國公府私下裏擡出來的人更多了,他還經常去小倌館,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雖說是轉移話題,但也是真的擔心,他現在已經知道齊世子那天晚上被暗一廢了的事實,所以也知道齊世子這段時間的變化都跟他變成廢人這一點有關,而這又跟他脫不了關系。

因為他的關系,死在齊世子手裏的人越來越多,可以說是他不殺伯仁伯仁因他而死了,他有些于心不忍。

傅邑順着的長發,問,“那你想怎麽做?”

寧安眼珠子轉了轉,湊到傅邑耳邊嘀嘀咕咕了一陣,嘀咕完後問,“你覺得怎麽樣?”

傅邑饒有興致的看着他,“很不錯的主意。”

有關齊世子的情況,他比寧安知道的更詳細,暗一雖然被他指給了寧安差遣,但同時他也吩咐過暗一,太過污耳朵的情況就不要說給寧安聽,直接來報給他就行。

所以齊世子的行為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還沒廢之前就喜好美少年,廢了之後,自己沒法人道,卻偏愛上了看別人在他面前交`歡,而且還必須是一個壯漢一個美少年。

看着這樣的場景他會更容易激動起來,會幻想自己将美少年壓在身下這樣那樣的場景,心裏激動,身體卻沒法子行事,這就導致他性情越發暴戾,一邊觀看交`歡的場面,一邊用鞭子抽打兩人,看着他們又疼又爽的模樣,他就有一種病态的滿足。

等看夠了,他自己又會用各種手段去玩那些漂亮的少年。

好些個少年就是這樣被他玩死的。

傅邑在知道這種情況後讓暗一動了點手腳,給齊君逸下了點藥,他不是愛給人下藥麽,現在讓他也享受一把被人下藥的待遇。

暗一給齊君逸下的藥也很簡單,也算得上是幫他了,中了藥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人上床,而他則是處于下位的那個,不被人捅就不舒服,暗一下藥只是個引子,卻沒想到齊君逸竟然被人捅上瘾了,除了看人表演之外,也愛上處在下位的感覺。

只是他的身體秘密不能曝光,上過他的人都被他暗中養着,等他厭棄了再殺掉扔到亂葬崗,幹脆又直接。

寧安剛才提議的就是将齊世子不能人道的真相捅出來。

如此一來,齊世子肯定無法再當世子,以後也沒有這麽大的權利,就無法再這般肆無忌憚,沒了世子身份,成了一個不能人道的太監,這樣的懲罰比殺了他更能讓他感到痛苦。

傅邑對寧安提出的意見給予了贊同和支持。

于是,在齊世子再一次跟男人厮混的時候,他派了一支人馬闖了進去,由頭都找好了,有刺客來瑞王府行刺,刺客逃進了這裏,他們要負責搜查。

結果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活春宮。

于是接下來,齊世子喜歡被男人上,還沒了子孫根變成了太監一事就傳的沸沸揚揚,寧國公走在哪都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帶着嘲笑和看好戲的意味,國公府的世子是個沒有子孫根的廢物,這樣的事實足以丢盡國公府的臉面。

寧國公對此氣的幾欲發狂,還以為是什麽人刻意針對他們國公府,但等到将兒子找來對質之後才發現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之後就很簡單了,不管原因為何,國公府的世子都不能讓齊君逸當下去了,寧國公親自請旨撸了兒子世子之位,也間接證明了那些流言的真實性。

消息傳到三皇子耳裏,三皇子的神色一瞬間變得極為古怪,幾乎立馬就聯想起了齊君逸受傷的那次,也想到他真正受傷的位置根本就不是胸口……

等反應過來後,他神色反而變得凝重了起來,難過那段時間齊君逸變得跟個瘋狗一樣,如果換成是他,他肯定比齊君逸還要瘋,但這樣一來,他就有些危險了,齊君逸瘋狂之下如果要拉他下水,他肯定也好過不了。

想到這裏,他危險的眯了眯眼睛,現在齊君逸已經不是世子了,看來他該找個合适的時機除去齊君逸才是,這樣也算一勞永逸了。

皇宮,禦書房。

皇上眯着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人,神色意味不明道,“皇兄,寧國公世子一事有你的手筆吧?”

他不願意跟這個皇兄打馬虎眼,所以希望他能實話實說。

傅邑連猶豫都不帶猶豫的就點了頭,“沒錯。”

不等皇上再問,他直接将來龍去脈都交代了,然後說道,“皇上,我準備迎娶慕子文做我的王妃,請您下一道賜婚聖旨吧!”

皇上,“……”

料想過這位皇兄做過的事肯定不會否認,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原因,竟然跟慕子文有關?

寧國公這幾年心有些大了,敲打敲打還真無所謂,可他皇兄要迎娶當朝太傅,這是個什麽情況?

“皇兄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傅邑看了一眼皇上,有些嫌棄的開口,“年級不大耳朵就不好使了,你這樣不行啊!”

在皇上無語又無奈的時候,他再次說道,“我說請皇上下一道賜婚聖旨,讓我和慕子文成婚,子文也打算辭去身上的官職,免死金牌我也會交還給皇上,到時候我們可能會離開京城去四處游歷。”

正式成婚是一種他對他們彼此關系的看重,哪怕沒有也不影響什麽,但他不想委屈他的小伴侶,既然在一起了,成婚就很有必要。

皇上表情一怔,“你是認真的?”

傅邑又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雖然沒說話,但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皇上,“……”

他其實有很多大道理可以講,但他想了想皇兄的性格還是閉嘴了,父皇都拿皇兄沒辦法,他能幹什麽?

而且皇兄這麽多年了終于願意娶妻了,哪怕這個妻有點特殊,他還是替他高興的。

再者,從私心裏來講,皇兄娶了男妻,又上交了免死金牌,對他來說其實是有利的,當了皇上,這種事就由不得他不考慮,這樣一想,于公于私,皇兄願意娶妻都是好事啊!

所以聖旨很快就下了。

這道聖旨一出,整個京城的人都被震驚了,就連齊君逸的八卦都一下子就這件事壓下去了。

聖旨的大概意思是皇上憂心自家兄長三十幾歲還不成婚,擔心之下前往古業寺請高僧算了一卦,想要算算皇兄的姻緣在何處,最後算出慕太傅是瑞王的命定之人,遂賜婚兩人。

這份聖旨無論從哪裏說來都是漏洞百出,但皇上一言九鼎,他都親自賜婚,其他人哪怕有再多的意見和不解都得憋着。

而且兩人的婚期就定在一個月後,可以說是非常趕了。

但對瑞王府來說這些都不是事,傅邑在有了娶寧安的心思時就已經讓人先準備着了,而且兩個男人成婚也沒那麽麻煩,如果時間再短就有些不好看,傅邑甚至想聖旨下了就直接成婚了。

慕太傅要和瑞王成婚這件事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影響。

其中要數慕迎反應最大。

沒錯,就是慕迎。

慕迎覺得慕子文身為他的兒子卻要嫁給一個男人,簡直恬不知恥,難怪瑞王對他那般不同,原來竟是抱着這樣的想法。

可他根本就沒有反對的資格,這是皇上賜了婚的,他能有什麽辦法?

所以他在家裏對那個要嫁給男人的兒子大罵特罵,罵完了之後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慕子風身上,幸好他還有一個兒子,要不然他慕家這一房就要斷根了啊!

想起慕子風,慕迎頓時就問杜姨娘,啊不對,杜姨娘現在已經是杜夫人了,“子風呢?怎麽這段時間沒見到他?他幹什麽去了?”

現在他可就剩這一個兒子了,說什麽都要看緊點。

杜婉婷聞言眼裏閃過一絲心虛,卻又很快恢複正常,“他去三皇子府看子柔了,很快就回來。”

“他也不小了,該成家立業了,你這個當娘的要多上點心,千萬不能讓他學壞了。”慕迎叮囑道。

杜婉婷連忙,“我會的,老爺。”

千萬不能讓老爺知道子風還跟三皇子攪和在一起,不然到時候就完蛋了,子風也太倔強了,非要三皇子不可,她得趕緊費點心思好好将他掰過來了,這慕府以後都是他的,完全沒必要去倒貼三皇子,先給他找個妻子吧,說不定有了妻子他就會收心了。

而一個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很快就到了寧安和傅邑大婚的這一天。

這一天瑞王府的客人前所未有的多,而且來的還全都是身份貴重的客人,就連皇上都親自到場了,唯一的皇兄要成婚,他這個皇弟怎麽能不來呢?

整個王府一派熱鬧,而等到兩個新郎都出現的時候,氣氛更是達到了頂峰,這場婚禮的兩個當事人都是男人,所以也不存在要蓋蓋頭之類的情況,故而大家都将瑞王和慕子文看的一清二楚。

一高一矮,一個英俊神武,一個清俊精致,明明都是男人,但站在一起竟然出乎意料的和諧,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古怪。

寧安心跳的極快,面上的表情就越淡,但眼裏卻只能看到傅邑一個人了,覺得傅邑今天看上去比任何時候都要更令他心動。

傅邑心情同樣很是歡悅,面上的神色看着都比平時柔和很多。

兩人眼神不離的完成了拜天地的環節。

因為都是男人,寧安也不必去新房等着,反而可以跟傅邑一起在前面跟客人喝酒。

只是酒喝到一半就被意外打斷了。

慕子風形容狼狽的闖入了前廳,直接跪到皇上面前求他做主。

看着突然出現的慕子風,三皇子手裏的酒杯一個沒拿穩都差點掉下去,他表情幾乎凝滞住了。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慕子風已經跪在皇上面前狠磕了三個頭,倒豆子一樣将自己的冤屈訴了出來。

這段時間慕子風過的着實不好,他本來想跟三皇子讨個說法,結果三皇子一直吊着他,明面上安撫他,但卻根本就沒有實際行動。

在他滿心凄苦的時候,慕子柔竟然懷孕了,這徹底壓碎了慕子風的理智,慕子柔為了陷害他,竟然故意摔了一跤,把肚子裏的孩子摔沒了,說是他嫉妒她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三皇子竟然問都不問他就定了他的罪,将他關在柴房,時不時讓人來教訓他,他對三皇子的愛意在一日又一日的折磨下逐漸變成了恨意,但他卻沒法逃出皇子府。

直到今天,三皇子因為要參加瑞王和慕子文的婚禮不在,府裏的人也放松了警惕,他這才找到機會跑了出來。

——至于有人暗中幫他出來這一事實他當然是不知道的。

因為對三皇子的恨,慕子風不止将這些說了出來,更将三皇子當初讓他給慕子文下藥,想将他送給齊君逸玩弄的真相也一并說了出來,說完就跪在一邊又狠狠磕了幾個頭。

剛才的熱鬧已經不翼而飛,所有來客偷偷看看新婚夫夫,再看看上座的皇上,齊齊沉默了。

三皇子萬萬想不到慕子風會做出這樣事來,他急忙上前跪在皇上面前,“父皇,兒臣冤枉啊,求父皇明察秋毫!”

皇上面上看不出喜怒,喊了聲,“來人。”

在侍衛進來後,他沉着臉道,“将三皇子和慕子風帶下去。”

等侍衛聽命将兩人帶下去後,皇上這才起身看向傅邑,“皇兄,打擾了你的喜事朕很抱歉,這件事朕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也會給子文一個交代的。”

說完就當先離開了。

之後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但面上還要繼續恭喜新婚夫夫,可以說是很努力了。

傅邑和寧安對視了一眼,兩人倒是毫不介意,可以說是在掌控之中,接下來該怎麽辦還怎麽辦。

等兩人成婚後沒多久,他們就打算帶着莊氏一起離開京城了,而在離開前,有關三皇子的處置也下來了,真的一點都沒留情。

為了給他們一個交代,皇上詳查了這件事,證明慕子風說的全都屬實,并且還查出來不少三皇子結黨營私的證據,包括三皇子對齊君逸下手的證據,直接将三皇子圈進了,連帶着淑妃也被貶為嫔了。

而在他們離開的時候,皇上更是已經立了二皇子為太子,算是徹底絕了三皇子再蹦跶的心思。

對這個結果,寧安還是挺滿意的,三皇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發展人脈以期登上皇位,現在被圈進,下半輩子就只能在府裏了此殘生,他才十六歲,後半輩子還長着呢,就讓他在懊悔和失意中度過吧!

等京城的人們還在談論這件事的時候,寧安已經和傅邑離開京城了,踏上了前往江南的路途,就像當初想的一樣,讓莊氏在江南落戶,重新成家生子,莊氏才三十幾歲,還年輕着呢!

等安頓好莊氏之後,寧安就跟着傅邑開始大江南北的跑了,甚至還去了邊疆,過了一段軍營生活,得知莊氏再嫁的消息後,他才跟傅邑又回了一趟江南。

莊氏嫁了一個三十多歲只帶着一個老母親的男人,男人面相兇悍,人人都說他命硬還克妻,以至于以前有個未婚妻還沒進門就被他克死了。

但寧安見到這個男人後卻發現他對莊氏很好,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他看着莊氏的眼神一點都不像面向那麽兇悍,反而充滿了柔情,寧安就知道,莊氏這次嫁對人了,他也徹底放心了。

莊氏有了人依靠,寧安跟傅邑再次踏上旅途就更輕松了。

這個朝代很大,大到他們可以有一輩子去探尋,而期間也是回過一次京城的,也看到了京城慕府那些人的下場。

三皇子一輩子也就那樣了,頹廢失落,日日受着煎熬,慕子柔不甘心,竟然私下偷`情,想要另謀出路,最後被打死了,慕子風變得瘋瘋癫癫的,慕府也沒落了,在杜婉婷的掌家之下,家裏的營生一落千丈,在她将慕家敗光之前,其他幾房終于跟他們分了家。

留下慕迎和杜氏兩個人,慕迎對杜氏非打即罵,罵她将府裏敗落成這樣,杜氏對慕迎也不客氣,兩人早已不複往日的恩愛。

看到這些,寧安心裏也沒什麽感觸。

跟莊氏已經又有了一兒一女比起來,這對渣男賤女也算是受到報應了。

等再離開京城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寧安這輩子竟然沒有再意外身亡,他問過七七,七七告訴他是上個世界任務評定S的福利,這讓寧安很是後悔之前的任務世界評定等級太低,不然上個世界也能留到蕭和夫妻倆壽終正寝再離開。

他自己這輩子倒是壽終正寝的,只是死前到底舍不得傅邑。

傅邑是習武之人,有內力護體,雖然比他年齡大,但身體卻比他好得多,在死前,寧安抓着傅邑的手,聲音略微有些發顫的問,“傅大哥……如果有下輩子……你……你還會再來找我麽?”

傅邑面色平靜,看不出絲毫悲痛之意,他摸了摸寧安的腦袋,就跟他還年少時一樣,聲音平靜的回道,“會!”

簡單的一個字卻讓寧安無比安心,在閉上眼睛的時候,他的表情都是滿足而帶着笑意的。

……

系統中轉空間。

“哈哈哈,果然,我們上個世界也是評級也是S呢,安安,你真的摸到訣竅了,也越來越厲害了。”查看到評定結果後七七就高興的喊了出來,就差手舞足蹈了。

寧安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難過,不比之前每個世界的意外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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