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臨近年關，陸浩生公司要處理的事情就更多了，經常忙到腳不沾地，幸好現在出差的事情少了，但是還有數不清的工作要去做，每天和許汐說話的時間都少了，弄得陸浩生挺不高興的，但是沒辦法，他是公司的老板，這些事情總不能撒手不管吧，就是覺得對許汐有些愧疚，只希望早點忙完手上的事情，然後才能和許汐享受二人世界。

許汐倒覺得沒有什麽，他現在也不用上班了，書店老板已經休業了，帶着家人回老家過年了，所以自己也自然不用上班了。就是每天呆在家裏倒是挺無聊的。許汐就是覺得自己幫不上陸浩生什麽忙，每天看到陸浩生那麽辛苦，自己總覺得不是滋味。所以許汐每天在家沒事的時候就學着煲湯，給陸浩生補補身體，畢竟工作壓力那麽大，自己雖然幫不上什麽忙但是幫着打理好家裏的事情應該還是可以的。

也許是現在的生活太美好，美好的讓許汐忘記這個世界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即使他們兩個人相互喜歡，但是喜歡終究是兩個人的事情，但在一起終究不止是兩個人的事情。

許汐沒想到分別會來的這麽快。

“你是。”許汐看着面前的女人，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是陸浩生的家麽。”柳聘婷有些困惑的問道，自己好像記得是這裏啊，怎麽開門的會是一個不認識的人呢。

“是啊，你是。”

“我是他媽媽。”

“阿姨，請進來吧。”許汐邀請柳聘婷進來，有些局促的給她倒了杯茶。

“我是陸浩生的同學，我叫許汐，因為出了一些事情，所以陸浩生答應讓我最近暫住在這裏。”許汐自我介紹，局促的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哦，是這樣啊。”柳聘婷有些奇怪，畢竟陸浩生從小就沒有見過他和誰走的比較近，也沒有把朋友或是同學帶回來家過，自己還是第一回 看到兒子而誰不是因為工作上的關系走的這麽近呢。

“對了，你和我兒子住在一起，有沒有看到他最近和誰走的特別近啊。”柳聘婷問道，畢竟兒子都這麽大了，事業不需要他們關心，但是一直都沒有女朋友的消息。雖然他們每次說都被兒子給堵了回去，但是他們也希望有個孫子可以陪着啊。而且兒子從小就不愛下廚，之前竟然打電話問自己怎麽煮粥，那細致的樣子自己還以為他交了女朋友呢，可是自己打電話問的時候他又說沒有交女朋友，想來想去就是不放心，加上這段時間沒事，就幹脆自己過來看看，但是女孩子沒有看到，反而自己兒子多了一個室友，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啊。

“啊。”許汐擡頭看她，不知道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就是，我兒子最近有沒有交女朋友啊。”

許汐看着她，不管告訴她其實自己和她兒子在一起了，如果她知道了肯定當場就會昏過去吧。

“我不是很清楚。”許汐帶着歉意說到。

柳聘婷雖說有些惋惜，但是很快就釋懷了，她兒子這麽優秀，追他的女生那麽多，只要自己兒子願意，說不定很快就給自己找個兒媳婦回來了。

“小汐，我回來了。”陸浩生笑着說道，他今天特意請了半天假，畢竟這段時間太忙了，都沒有好好的和許汐呆在一起過，但是看到沙發上的那位，頓時覺得不好了。

“媽，你怎麽來了。”陸浩生放下包，困惑的看着他媽，再看看許汐局促的樣子，他們之間，好像有什麽不對啊。

“怎麽，我還不能來了麽。”柳聘婷聽她兒子這個意思，是不歡迎啊。

“怎麽會，我就是覺得下次要是你要來的話提前給我打電話，我好去接你啊。”

“別和我來那套，我還不知道你。”柳聘婷打量着自己優秀的兒子，怎麽就是找不到女朋友呢，眼光那麽高幹嘛啊。

“對了，媽，我爸他沒有來啊。”陸浩生坐到許汐的旁邊，給許汐使了一個顏色，表示都交給我就好。

“你爸有事，對了，小景瞞着他爸媽把房子賣了，這件事和你應該有關系吧。”柳聘婷看着他兒子，從小到大林景就聽話的很，這麽大d事情他絕對不敢一個人做。

“媽，你這麽聰明怎麽不去破案啊，我這不是沒辦法麽。”

“算了，事情都發生了，我也不好說什麽，不過你也要攔着點，畢竟那個的房子你也知道是林景的爸媽買來給林景用作婚房的，就這麽賣了你讓你林叔叔他們怎麽想啊。”

“媽，你還不知道林景的脾氣，表面上看着你們說什麽都聽，要是脾氣倔起來誰的話都不聽。”

“算了，那你們先休息一會，我去給你們做飯。”

“媽，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我怎麽好意思讓你動作做飯呢，待會我們出去吃就行。”陸浩生連忙制止他媽的動作，要是讓他爸知道他媽一過來就給自己當保姆，估計自己回去的日子也就不好過了。

“好吧。”柳聘婷也沒有推辭，她本來以為這次過來能看到自己兒子的女朋友的，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女朋友應該還是沒有出現啊。不過他兒子和他的這個同學怎麽好像有什麽不對，但是哪裏不對自己又說不上來。

陸浩生訂好了飯店，然後準備開車帶着他媽去吃飯。

“要不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許汐對着陸浩生說到，他總覺得對不起陸浩生的父母，把他兒子帶上了這條路。

“怎麽害羞了，沒事，我媽不吃人的。”陸浩生寬慰道，他媽看着脾氣是差了點，但是人是真的很好。

“不是，我就是覺得你們母子去吃飯我一個外人在旁邊多尴尬啊。”

“你不是我愛人麽，算什麽外人啊。”

“不是這樣的。”許汐想解釋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好了，你說我怎麽忍心我們去吃大餐讓你一個人留在家裏吃剩菜呢，放心，萬事有我，實在不行就和我媽攤牌，有什麽事情我兜着就好，你說我是她親兒子，總不會連我這個親兒子都不要吧。”陸浩生看的出來許汐的緊張，所以拉着他的手，畢竟這一關總是要過的，之前自己就打算過年的時候帶着許汐回家，許汐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了，自己又怎麽舍得把他丢下呢，至于回去後的事情，那回去再說了。

許汐說不過陸浩生，只能亦步亦趨的跟在陸浩生的後面，坐在車上的時候柳聘婷還問了一些問題，問他們是怎麽認識的，許汐都一一回答了，就是手心裏全是汗，緊張的不行。

陸浩生選了一家中餐館，這裏的環境氣氛都不錯，一路上都是自己和柳聘婷在說說笑笑，說着一些生活上的事情，許汐就像是一個看客一樣，只有問道他才會回答幾句。

“嘗嘗這個，味道不錯的。”陸浩生挑了一道不錯的菜放到許汐的碗裏，明明對他們來說很自然的事情但是在柳聘婷的眼裏就變得不正常了。柳聘婷最了解自己的兒子，從來沒有見過他對誰親近過，更別說給人挑菜這麽親密的動作了，即使他們是同學，但也不至于到這個地步吧。看着他們之間的舉動，懷疑的種子就這樣埋在裏柳聘婷的心裏。

一頓飯吃得還算滿意，倒是許汐，吃得不多，可能是心虛吧，怕柳聘婷發現他們之間的關系。

“你剛才都沒有吃多少，回去我給你煮點面條吧。”陸浩生對着許汐說到。

“不用了，我吃飽了。”許汐回絕道，剛好這時柳聘婷回頭看他們，許汐一下子就把頭低了下去。

“媽，我已經給你訂好酒店了，現在我就送你過去吧。”陸浩生說到，想着先把他媽送過去讓後在慢慢的和許汐解釋。

“不用了，我看你公寓還有空房間，不用花那個冤枉錢，再說我明天就回去了，太麻煩了也不好。”柳聘婷裝作随意的說到，剛才如果自己沒有看錯的話，他們之間親密的有些過分，完全就不像是正常的朋友之間的關系。

陸浩生還想說些什麽，但是他媽都已經坐上車了，他也只好妥協了，反正就一晚上。

陸浩生安排他媽住之前許汐住的那個房間，房間裏面什麽都是布置好的，直接住就是。

“好了，你回去睡吧，這裏我自己收拾就好。”柳聘婷推着兒子出去，然後坐在床上，想着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怎麽想都覺得不正常，想着不管怎麽樣明天都要弄個清楚。

“怎麽還沒睡啊，在等我。”陸浩生回到自己的房間，因為還有一個房間放着雜物，所以陸浩生就和他媽說今天許汐和自己擠一間房，反正他房間隔音效果不錯，而且自己也是等着他媽把燈關了才進屋的。

“怎麽了，不高興啊，是不是我媽對你說了什麽。”陸浩生從許汐的背後抱住他，聞着許汐身上好聞的味道，懶懶的說到。

“不是，就是覺得有點對不起阿姨，我們這樣，她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的。”許汐轉過身來，低沉着聲音說道。

“沒事的，有我呢，找個合适的機會我就把我們的事情和他們說，要是他們不同意的話我們就私奔，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放開你的，這樣，你放心了吧。”

“鬼才和你私奔呢。”許汐轉過身不理他，但是覺得心裏暖暖的，不安也淡了很多。

“反正我就是賴上你了，你別想甩脫我。”陸浩生撓着許汐身上的癢癢肉，弄着許汐在床上變換着身子躲避陸浩生的進攻。

沒事的，有我呢，這是陸浩生晚上睡覺之前想着的話，只是有時候，一個人的承諾太輕，現實太重，那些承諾就像說過的戲言一樣，早就被風吹散了。

陸浩生本來打算今天不去上班先陪着他媽游玩一天然後再送她回去，只是柳聘婷說用不着他，讓他去上班，自己玩夠了會回去的。加上今天陸浩生有一個重要的會要開，所以就沒有太過堅持，只是讓他媽回去了給他打個電話。

柳聘婷環顧着這個公寓，兒子去上班了，許汐在浴室洗澡，想要證明自己腦海裏想着是不是真實的，現在是最好的機會。柳聘婷直接去陸浩生的卧室，打開陸浩生的衣櫃，看着琳琅滿目的衣服，但是柳聘婷一眼就看出有一大部分衣服絕對不是屬于他兒子的，因為陸浩生從來就不喜歡這樣的風格，自己兒子是什麽樣，自己可以說是最了解的。更重要的是柳聘婷在抽屜裏看到了一張照片，照片上陸浩生和許汐靠的很近，臉上的笑容那麽自然，而且緊緊摟着身邊的人。怎麽看都不像是簡單的朋友關系。

心裏疑惑的種子終于長成了參天大樹，吞噬了柳聘婷的理智。

“阿姨，你吃飯了麽，要不要我給你做點東西。”許汐從浴室出來就看到柳聘婷坐在沙發上，剛才自己起來的時候都沒有看到她，雖然對于她自己始終是緊張的，但是她畢竟是陸浩生的母親，所以基本的禮儀自己還是應該有的。

“呵，吃飯，吃什麽飯，我現在哪還有心情吃飯。”柳聘婷冷笑着，她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是個同性戀，真是可笑。

“阿姨。”許汐也看出來柳聘婷狀态不對，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大。

“坐吧，我們，聊聊。”

許汐雖然覺得不對，但還是坐了下來，只是雙手握在一起，有些洩氣的低着頭。

“你和我兒子不是普通的朋友關系，是吧，你們現在是住在一起了麽，還是說已經确定關系了。”

“阿姨，我。”

“你只要說，是，還是不是。”柳聘婷打斷他，之前還覺得他不錯，現在看着只有滿心的嫌棄。

“是。”許汐低着頭，聲如蚊吶。

“好啊，我沒興趣知道你們是怎麽認識的，也是怎麽在一起的。我只想告訴你，你和我兒子在一起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不可能看我這麽優秀的兒子就這樣毀在你的手上，你憑什麽認為你能和我兒子在一起，你能帶給他什麽，你們甚至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我兒子應該有一個美滿健全的家庭，而不是而你在一起然後被別人指指點點。你有沒有想過，你和我兒子在一起會讓別人怎麽看他，罵他是一個惡心的同性戀，我是不可能看我兒子變成這樣的，所以這個惡人我是做定了，我這麽優秀的兒子應該有一個同樣優秀的女人去照顧他的生活和工作，能夠在他身邊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是你，你知道麽。”

許汐一直低着頭，一言不發，他知道他沒有任何立場去解釋，畢竟她說的都是對的，自己不配。

“孩子，別怪阿姨狠心，你們從一開始就錯了，阿姨只是不忍心看你們繼續錯下去。”

“阿姨，我不怪你，我就是想，要是我爸媽還活着的吧，應該也會像您維護陸浩生一樣維護我吧。”許汐苦笑着說道，是啊，本來一開始就是錯的，自己本來早就該離開的不是麽。

簡單的收拾好東西，本來就沒有多少東西要帶，只是還是會舍不得，舍不得這麽好的人。

拖着行李箱回顧這個公寓，好像他和陸浩生還是那麽之前的樣子，沒有變過。

“孩子，別怪阿姨，你會遇到更好的人的，你和我兒子，走不到一起的。”柳聘婷語重心長的說到。

“阿姨，對不起，還有替我和他說一聲對不起吧。”許汐淡淡說道，就這樣吧，回到最初的原點，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柳聘婷看着許汐走到樓下打着出租離開，她知道許汐是一個好孩子，只是他們這樣是不對的，自己不過是幫他們回到正确的道路上。

“媽，你還沒有回去啊。”陸浩生一回家就看到他媽在廚房裏忙碌，好像在煮着什麽，挺香的。

“我想多呆幾天。”

“對了，許汐呢，他不在麽。”

“他，走了。”柳聘婷放下勺子，淡淡說道。

“走了，什麽意思啊。”

“他。”柳聘婷不知道該怎麽和兒子解釋，一時有些踯躅。

“媽，你都知道了，所以你把他趕走了。”陸浩生冷冷說道，看他媽緊張的樣子，不确定的說到。

“他去哪兒了。”

“兒子，你聽媽說，你們這樣是不對的。”

“說啊，他去哪兒了。”陸浩生對着柳聘婷吼道，知道問不出什麽，回到房間看到許汐的東西都不見了，打他的電話也是關機的狀态，一時之間整個人都要急瘋了。

“兒子，他走了就走了吧。”柳聘婷過來拉他，勸說道。

“滾開。”陸浩生推開她，他不知道許汐能去哪，他沒有親人，甚至沒有落腳的地方，他能去哪兒呢。

急沖沖的沖出去，怕晚了就找不到他了，留下柳聘婷一個人倒在地上，滿臉的眼淚和無奈。

陸浩生走下樓，不知道能去哪，明明這個城市不大，為什麽現在看來卻大的沒有邊境。

你在哪裏，你知道我在找你麽，你出來啊。

陸浩生倒在地上，眼裏看到的沒有許汐的影子，好像他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了。

“叔叔，你怎麽了，怎麽哭了，我把棒棒糖給你，你不要哭好不好。”一個小男孩站在許汐的面前，舉着棒棒糖溫柔的說到。

“我沒有哭，是風大，眼睛裏進沙子了。”許汐擡頭，看到一個小男孩，像是看到了小時候那個小小的自己。

從今以後，終于可以放下你了，也放過我了。

就當我們從沒有認識過吧，不曾相識，就不必相忘。

自此，天涯陌路，各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