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九州妖靈聯盟論壇

回去時我坐的公交,半路我那不正經師父打來電話:“小林子,你上論壇幫我回一下今年大會的名單。”

顧川一句廢話也沒有,直接把事情吩咐給我,聲音急得很。我明白他在擔心什麽,現在這個時間,他肯定是趁護士不注意偷偷跑出來給我打的電話。

但這活兒我接不了啊,畢竟能收到邀請函的都是各界領主級別的妖物靈物,他們之中我頂多就算個小弟。我盡量言辭委婉地拒絕顧川:“這麽正式的會議,我替你回不太好吧。”

“管他好不好的,我實在是走不開,醫院這幾天網壞了,我手機欠費,你先幫我注意着點兒。再說了,又不是第一次替我幹這事,你哪兒這麽多廢話。”

網壞了,手機欠費,估計又是偷拿的醫生護士的手機,我還想把這任務推回去,他“靠”了聲壓低聲音:“完了完了我在廁所呆的時間太長護士來抓我了,這事兒你給我記着點!大事兒!”

什麽走不開,全是借口。我嘆了口氣,九州妖靈聯盟會議,每三年召開一次,各大領主輪流坐莊,今年輪到王家的兩兄弟。顧川向來讨厭與其他妖物打交道,于是這個艱巨的任務就順理成章落在了他唯一的弟子我頭上。

顧川什麽事兒都往我身上推,也讓圈子裏誤以為這是要把位置傳給我的征兆,各方大佬對我的态度都挺微妙。

除了百羽衣。

這個實際年齡不知道比我大多少倍的傻姑娘從第一次見我起,就以一種堪稱可怕的熱情倒追我,搞得我膽戰心驚。我不明白她一個聲震四海的大佬為什麽會放下架子用近乎低到泥土裏的姿态去追求一個不求上進混吃等死的小透明,你給我說這是愛情?鬼才會信。

我問過顧川,每次他都不耐煩地賞我一個白眼,一副“小姑娘家的屁事我怎麽可能會懂”的樣子打發我。我不是沒談過戀愛,像這樣積極主動的姑娘還從來沒遇見過,再加上各大勢力之間錯綜複雜的關系,說不懷疑她的動機是不可能的。

我有點頭疼,看顧川這個樣子,今年的會他又想讓我替他參加,無論如何,見面都是躲不了的。

論壇是一個人類身份是黑客的貓妖開設的,只有輸入特殊代碼才能進入。回到家我鎖好屋門,登上論壇,置頂的帖子就是今年大會邀請妖物的名單,邀請函應該直接送到顧川手上了,我只要替他在這裏回個帖就成。

死顧川,你說你把號給我,我登上去給你回個帖多好,還非得讓我用自己的號,你知道這樣害的我存在感有多強嗎?暗中狠狠把顧川罵了一頓,我回完貼向上翻了翻名單,除了承辦方王家兄弟外,已經确定參加的有愚人金和祿先生。愚人金上次大會沒有來,而祿先生向來都是讓他的孩子們替他參會,所以這兩位我都不認識。

那位愚人金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不過據說顧川和她關系挺好。我想再仔細研究一下今年的名單,這時手機響了,是老周。

老周是我高中同學,我們倆做了三年同桌,感情鐵得很。高考完他去了南方我留在北方,沒見過幾次面,不過到是天天在同學群裏扯皮,一直聯系着,今天不知道怎麽突然就打電話過來了。

我接通電話剛來得及“喂”一聲,老周那熟悉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老林,在哪兒啊?有空出來喝一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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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我詫異挑眉,笑着回道:“怎麽,來琛市了?”

“對,來出差,今天剛把事兒都弄完。晚上有空嗎,咱哥倆也好久沒見,出來聚一聚。”他嘿嘿一笑,“我請客。”

“哪用的着你啊,我請。”我把手機加在肩膀和耳朵之間,穿上外套:“來這兒出差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忙嘛,這不一閑下來就想着你了。”電話那頭喇叭聲接連不斷,老周的聲音在這嘈雜的環境中并不清晰:“我不知道哪兒的菜好,你趕緊定個地方。”

我拿上摩托車鑰匙看了眼時間,正好是飯點,我報了個自助餐廳的地址:“你先打車去,我馬上到。”

他十分爽快地答應。我趕忙下樓,好幾年沒見面還真有點想他,想當年我們倆結着伴打架鬥毆談戀愛挨熊受罰和老師鬥智鬥勇,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結下了深厚的戰鬥情誼,我追初戀女友的時候也是他幫我出謀劃策。

四月份正午的太陽照得人很舒服,我騎着摩托車拐進巷子裏時老周已經在那裏等着了,他一副西裝革履的精英模樣看得我都沒敢認他。見我過來他招了招手,咧嘴一笑,樣子和當年相比已經不大相同。

我找了個地兒停車,胡亂理了理被狂風吹亂的頭發。老周笑眯眯地過來錘了我胸口一拳,一只胳膊搭上我肩膀,指着路旁一家裝潢精致的門店問:“這家?”

“嗯。”我們進門在前臺交了錢,随便找了張桌子坐下。等待服務員的功夫裏我托着腮幫子把老周仔仔細細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幾年沒見,你這變得我都認不出來了。”

“是嗎。”他笑了笑,眉眼間依舊是當年的爽朗:“沒辦法,現在社會那麽險惡,我這是身不由己呀。不過小林子你倒是沒怎麽變,還是原來那老不正經的樣兒。”

“所以我現在沒混的沒你好啊。”我開了兩瓶酒推給他一瓶。

“得了吧,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分明就是不想好好幹。”老周把西裝脫下來搭在椅背上,卷了卷襯衫的袖口,拉開架子灌了口酒:“以你那聰明勁兒,要是認幹誰能有你厲害?”

“沒動力啊。”我哈哈一笑,轉移話題:“說起來除了現在還在往上讀的那幾位,咱班裏混的最好的應該也就是你了。”

“哪能呀,娅娅混的比我好多了。”

我一愣,挑眉詫異道:“白娅楠?她現在幹什麽?”

“在南陵科技裏當總裁秘書。據說她爸還是那公司的股東。”老周給我碰了碰杯,揀了幾串肉扔進鍋裏,很快就有猩紅的油星在裏面不停翻滾:“你們倆當初厲害啊,前腳剛高考完後腳就分手,這幾年都沒聯系過吧。”

“沒有。”過了這麽多年再提起初戀女友我心裏已經沒什麽感覺了,“當初是她甩的我,她不主動聯系,我怎麽好意思去找她。”

老周笑着搖了搖頭:“你看看你們兩個,都倔的要死。”他往嘴裏塞了塊肉,口齒不清的八卦道:“話說當年你們倆是怎麽分手的?感情好成那樣怎麽說分就分?”

“我記不太清了,好像是考完英語出了學校她就突然給我說分手。”被白娅楠甩掉的那幾天我的确是很崩潰,不過沒過多久我食夢者的能力覺醒,三觀破碎,各種麻煩事接踵而來,每天都活在混亂的自我認知中,沒心思思考為什麽被甩也沒心思耍,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原本應該十分美好的超長假期,直到被顧川收為徒弟。在如此巨大的沖擊下,被甩這件事也便顯得無足輕重,在我腦海裏漸漸淡去了。

老周看出來我不太想談論這事,沒再追問。他咂了口酒,突然嘿嘿笑了起來:“還是我好啊,媳婦兒聰明漂亮又賢惠還從來不嫌棄我……”

“什麽玩意兒?”我一聽差點沒把筷子給扔了:“你什麽時候結婚了?!”

“還沒結還沒結。我要是結婚怎麽可能不叫你。”他趕緊擺手:“不過也快了,雙方家長都催得很緊,我本來想着我們剛工作才沒多久,等穩定後再考慮,就一直拖着。沒想到這個節骨眼,媳婦懷上了,你說我還能怎麽辦。”

“你這防護措施做的不行啊。”我不由得打趣他:“你說,會不會是你爹媽急着抱孫子,故意把你家套套動了手腳吧。”

我也就是随口一說,沒想到老周直接愣住了,随後他意識到什麽一般,咬牙切齒地罵了聲靠。

這反應着實有點出人意料,我目瞪口呆:“怎麽着,還真是?”

他懊惱地嗯了一聲:“給掉坑裏了。”

家長們為了抱孫子還真是費盡心思不擇手段,老周現在應該是沒想把家庭放的那麽重,畢竟工作上的壓力太過巨大。我略一思索,開始安慰他:“也不一定是件壞事,有壓力才有動力,這不是你之前常給我說的嘛。再說,有個孩子多好啊,有牽有挂的,哪像我,一個人在外地野蠻生長。”

老周點點頭,看樣子是沒有那麽介懷了。随後他嘴角一扯,露出不懷好意的詭異笑容,我心裏暗叫不好,果然,像是報複似的,他開始對我混吃等死的行為進行無情抨擊。其內容包括但不限于用我高中時期的光榮學霸史和現在的鹹魚生活對比,還有對我至今單身而且連找對象的心思都沒有的嘲笑。

這小子在外面混了幾年嘴皮子練得挺溜,我被他噴的有點招架不住,只好不停地灌他酒期待着那張嘴早點閉上。

然而在他閉嘴之前,我卻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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