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能動手別逼逼
封飛羽醒過來的時候,不是在她以為的後山,而是在自己住的地方,花千骨和輕水已經去上課了,她在桌子上看到了傳信用的紙青蛙。
看着就像輕水那小姑娘的傑作,很可愛。
房間裏沒了糖寶的氣息,應該也是陪着花千骨去上課了,貌似今天一天的理論課,比起之乎者也好不了多少。
五行課業,對于花千骨來講其實是比較吃力的,比起實|操|來,她理論上的只是已經落下了許多,只能靠死記硬背了。
要封飛羽來說,花千骨學不學是她自己的事情,而且以後到底如何也未可知,弄這麽多幺蛾子幹嘛
偏偏花千骨自己極為上心,她也不好再說什麽。
在房間坐了許久,恢複精神了之後,封飛羽才從房間裏走出去。
"起來了"剛走出去,就聽見一聲調侃。
她聞聲看過去,竟然是銷|魂殿的笙簫默。
"還行吧,儒尊怎麽來學生的地方了"封飛羽對他也沒有什麽意見,不過是見他過來學生住的地方,有些意外。
笙簫默手裏拿着玉簫,就遙遙與她說話。
"是不喜歡上課"他無意地問道。
封飛羽似是而非地說:"教的不錯,不太适合我。"
笙簫默也跟着點頭:"确實,我觀你面相,好像比初見的時候要好上許多。"
"借你吉言!"封飛羽一腳踏空禦風在半空中,對笙簫默道:"我去上課了,告辭。"
笙簫默也不留她,沖她揮了揮手。
封飛羽這人,他從剛見面就覺得十分有趣,即使兩個師兄明裏暗裏都覺得她十分危險,但是讓他來看,不過就是個小姑娘,為人處世稍微直白了一些,倒也是個不作假的性子,值得欣賞。
這邊笙蕭默在婉轉想着對封飛羽的印象,那邊被想着的主人公已經十分大張旗鼓地從正在上課的課堂正門走了進去。
上課的正好是火夕,儒尊笙蕭默的弟子之一,性格火爆愛捉弄人。
封飛羽進去的時候,火夕正好丢了一團火焰出來,直直朝着花千骨和輕水的方向過去,又因為她的出現,群衆都在看她,一時間除了封飛羽和火夕,沒人反應過來一團火飛走了。
封飛羽連眼神都懶得給他,身未動手擡起,一顆水球打了過去,先是緊跟着火球,然後奮起直追上前,堪堪在花千骨和輕水的面前幾寸距離追了上去。
水火相撞,蒸汽升騰!
“嘩——”
“哇——”
蒸汽的聲音和同學們的嘩然聲一同響起,一雙雙眼睛看着蒸汽,飛濺的一些水珠落在身上或者臉上都不覺得熱。
封飛羽縱身移動到輕水和花千骨的面前,長留山衣服的罩衫如同袍袖,她輕輕一揮,濃郁的蒸汽已經散去。
花千骨就見到自己面前又是火、又是水,然後是蒸汽,最後變成蒸汽中背對着自己挺拔而立的封飛羽。
她想着:爹爹也不過如此了吧?飛羽真的好……好厲害啊……
“你是……”火夕完全沒有認識道自己是否犯了錯,剛剛封飛羽一連串的動作令他覺得驚訝,随後他定睛一看,終于是想起來,恍然道:“你是師父說的那個姑娘,封飛羽!”
“道歉。”封飛羽懶得理他,只要一想到剛剛如果她反應不及的話,花千骨恐怕現在已經滿身是火!
雖然他沒有用多大的火力,長留的衣服又比較結實,但是被火團燃燒在身上的感覺也并不好!何況,一看火球飛的方向就是直直奔向花千骨的面門,這一團火過來,不毀容也得脫層皮!
封飛羽只覺得自己心中戾氣翻湧,手上已經不自覺地化出一團暗紅色的火焰,緩緩從身側擡起手,她本來俊秀的面容映襯得妖冶無雙。
她見火夕像是沒聽懂,冷冷地又開口重複了一次:“我說,道歉!”
火夕看着她手裏的那團火焰,心裏也有點兒害怕,看起來就跟自己剛剛丢過去的不是一個檔次。
可是他又有些不服氣,擡起頭辯解道:“喂,我只不過是開個玩笑!而且我那火球根本傷不到她,不過就是燒一下衣服而已。”
封飛羽冷哼一聲:“我這個也‘不過是燒一下衣服而已’,你也試試?”
她把手裏暗紅色的火球往前送了兩寸。
“飛羽,不用了,我不是沒事嗎?”花千骨在後面看了個全程,在輕水的拉扯下,連忙去封飛羽身後勸解她。
封飛羽想也沒想道:“那是有我,我剛剛沒有來的話,誰救你?!”
花千骨:“……”
好像有點道理的亞子。
輕水在旁邊弱弱地繼續:“飛羽,畢竟我們也沒有受傷,你不要為了我們跟火夕師兄起沖突了,鬧大了不好。”
她這樣勸也沒什麽錯,然而她勸的人錯了。
封飛羽從來都是秉承着‘能動手就不說話’的宗旨,如今能聽她和花千骨一個接一個地勸說,也全是看在花千骨的面子上。
真的論起來,三尊來了她也不帶怵的。
不過就是一死而已,眨眼之間她又會是一條好漢!
有了花千骨和輕水的插嘴,火夕也腰杆硬了起來,又對封飛羽道:“你還是長留的學生就不要對師尊不敬!我不知道你有多厲害,但這裏是長留,我方才也是在上課,身為師尊我自己有分寸把握!”
他看起來很氣定神閑的模樣,話說得頭頭是道,拆開揉碎了聽也聽不出來過分的地方,就是态度神色上令人不舒服,仿佛這裏是你的地方別人就毫無辦法了似的。
封飛羽閉了閉眼,決定執行自己的道理。
衆人只見到她右手微動,反手将手裏的火球推了出去,直直飛向了講臺前的火夕方向,而飛行的過程中火球的熱量與力量絲毫不減,反而還有種越來越強的氣勢!
火夕吓了一跳,根本來不及往旁邊躲,只能凝氣打算硬生生抵抗!
他已經做好了傷筋動骨、半死不活的準備,并且在心裏打好了遺書的腹稿,打算如果還剩一口氣見到師父的話,就把腹稿念給他聽,也算是留個痕跡在這個人世間。
封飛羽這不按套路出牌的節奏,令他在這一刻意識到有些人不是自己能欺負的。
封飛羽就是一個。
他原本扔火球過去花千骨那裏就是為了逗弄她,反正她能力不好、學習還慢,他覺得這樣不止自己能得到樂趣,也能促進花千骨的應變能力,所以扔過去的東西也控制了力道和其中的火系法術。
沒想到封飛羽這個新人,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他奮力抵抗,結界與火系屏障一起護着他,卻也沒能令他堅持多久,不到兩息的功夫,他就已經腿肚子打顫,幾乎就要站不穩。
封飛羽就站在原地,癸班的學生都已經目瞪狗呆,完全不知道怎麽事情發生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并且覺得自己今天上課的時候是不是入座的姿勢不太對,今天竟然能見到這麽‘宏大’的場面。
花千骨和輕水已經急得不行,眼看着那團暗紅色的火球就要穿透火夕的結界——
“長留山不容你撒野!”
空中突然出現一道聲音,晨鐘暮鼓一般震了進來,癸班的學生紛紛捂住耳朵有些承受不住。封飛羽則是微微蹙了蹙眉,轉頭向門外頭看過去。
就見到三尊前後排着隊一樣進來,世尊摩嚴一臉憤慨、尊上白子畫則是去解決火夕和火球、儒尊一張臉上竟然是絲毫沒有生氣,一根長簫抵在光潔的下巴上,笑得像是一只狐貍,眼裏精光閃爍。
火夕一得到解放,連忙對着白子畫施禮:“多謝尊上相救!”
白子畫只是冷冷地點了點頭。
摩嚴看着站在花千骨她們面前的封飛羽,吹胡子瞪眼地指着她怒氣沖沖道:“好你個封飛羽啊!真當我們長留沒人了嗎?!修仙課堂上,豈能容得你動手傷人!”
封飛羽氣定神閑:“哦。”
摩嚴:“……”
笙蕭默低頭悶笑了一聲,得到了摩嚴的一記兇狠瞪眼之後,連忙憋住了自己的笑意。
劍拔弩張的氣氛,立刻又因此崩潰。
摩嚴簡直氣得不行,但是封飛羽那一聲回應,他又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在辯論這種事情上,他向來嘴皮子不利索!
“不說了?”封飛羽顯得有些失望,還以為這次能多說幾句,沒想到又是如此輕松。
她看了下已經得救的火夕,還有滿臉冰霜的白子畫,最後她心血來潮還去觀察了一下身邊的花千骨如何,然後就見到她一臉羞愧地低下了頭,仿佛犯錯的是她自己,因此沒有臉去看白子畫。
封飛羽:“……”想罵人。
“沒話說了是吧?那我說。”封飛羽被花千骨的态度弄得一魂升天、二魂出竅,語氣有些兇地對着三尊開口說:“長留山好歹也是名門,教習五行之術的師尊就這麽拿學生的生命開玩笑嗎?既然這樣,還不如讓他們在家裏來的安全。如果三尊想跟我說什麽‘小打小鬧’,又或者想要辯解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趁早給我憋回去!花千骨的學習能力就算跟不上,也不是這麽讓你們來逗弄戲耍的理由!”
她冷哼:“以後所有課程我都會跟着上,若是還有人欺她弱小,今天就不是你尊上可以打散的火系法術了。”
三尊被她一連串的話打得閉口不言,別說摩嚴了,就是一向冷心冷情的白子畫,也不免有些因為她最後的狠話而蹙眉,心中有些意難平的感受。
花千骨閉着眼拉了拉封飛羽的衣服:“飛羽,不要說了,本來沒有多大的事情。”
她覺得有些丢臉,不知為何還有些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