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4.
彥北琦看見她往後退縮的舉動後, 便沒再過去, 轉而從手機裏頭翻出一張圖片, 亮到秦以斟面前：“針對于痘痘的話, 這個藥效果還挺不錯的。你也可以試試。”
“可以，我明天去買來試一下。”秦以斟點頭。
秦以斟思緒中逐步摻雜進了絲絲迷惘。
自己現如今的狀态, 究竟算是什麽呢？如同着魔，彥北琦的一舉一動, 都能撥動她的心弦。
但是因為看不穿, 所以她又會想要逃避。
她時常會想, 彥北琦是不是也喜歡自己，就算不喜歡, 應該也存有那麽一點與他人不同的感覺吧。
可事實上, 彥北琦卻又說過她只是把自己當成的朋友。如果她說的是實話，那麽自己，到底要怎樣才能從這個溫柔似夢的陷阱中逃出來呢？
秦以斟聽完, 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兒。
對方的無微不至和體貼，怎麽看都像是在對待情人或伴侶。
她對自己, 真的就只是朋友而已？
這時, 阿绫給她發來了一條消息。
“以斟, 我最近認識了一個同樣喜歡女人的女孩子，她叫顧佳，綽號顧家，人挺不錯的。有車有房有錢，私生活十分規律, 還會畫畫和彈鋼琴，特別有才華，我覺得她可能會對你胃口呢，你要不要和她見個面呀？”
之後，阿绫又講了一些關于顧佳的個人信息，并将顧佳的照片發到了秦以斟手機上。
秦以斟點開一看，只見照片中的女人梳着利落的偏分馬尾發型，穿着一身小西服，盡管打扮十分精明幹練，但是面容中卻透着種親和力。
看了一會兒，秦以斟微微側頭瞄了眼彥北琦，然後清清嗓子：“有人給我介紹對象呢。”
彥北琦聞言，擡頭望向她，臉上看不出是種怎樣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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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半晌，彥北琦捏着手機點點頭，雖然覺得哪裏不是很舒服，也不想笑，但卻還是配合地翹起唇角，“挺好，可以去看看。”
她就這個反應？還挺好……不得不說，秦以斟心裏有點兒小失落。
“是啊，是挺好的。對，就是挺好的。據說她是一個非常暖心的人呢，又多才多藝，非常浪漫，這樣的人，在圈內可以說是非常受歡迎了。我可真走運。”秦以斟将手機擱到一邊，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彥北琦聽到後，沉默了片刻。
她的思維邏輯仿佛在頃刻間就變成了粉末狀，說不清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那，也許你可以……可以試着和她處一下。”彥北琦說完後，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肯定的。這麽厲害這麽漂亮這麽有情調又這麽懂浪漫的人，我怎麽可能放過呢？”秦以斟說完，搖晃着杯子中的水，笑起來。
“挺好的。雖然不是很懂這些，不過，你加油吧。”彥北琦點點頭，拿着手機翻了翻。
聽到這樣的話，秦以斟鼻尖突然有些發酸。
彥北琦真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呢，還鼓勵她，為她加油呢。秦以斟突然覺得，自己之前果然就是一直都在自作多情。
人家根本就，對自己什麽意思都沒有，人家只是在安靜地做一個中央空調罷了，自己還真以為自己有多獨特，人家只是在溫暖自己一個人啊？
之後，秦以斟立馬回道：“我肯定會加油的。畢竟人家這麽好，第一眼就讓人這麽心動的人，真的不多啊。”
“好。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明天還有工作，得回去了。”彥北琦說完，站起身。
“嗯。”秦以斟注視着手機裏的照片，點頭。
彥北琦對着她電了下頭，而後往外走去。
“彥北琦，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你一直對我這樣好的話，就不擔心有一天我真的喜歡上你？如果發生這種事情，怎麽辦？”最後，秦以斟忍不住，放下手機，轉過頭望着她，問出了這個問題。
生氣與忐忑兩種情緒交疊，就如冰火兩重天，秦以斟手心開始出汗。
彥北琦沉默了好一陣子，然後說：“我不是很明白，這種問題有意義麽？”
既然秦以斟對自己并沒有什麽其他的想法，而且看見相片就對那個姑娘心動了，決定去接觸了，那麽，這種問題，到底還具有什麽意義？
怎麽辦……什麽怎麽辦？根本沒有意義的問題，值得讨論怎麽辦麽？
這樣不帶一點溫度的回答，使得秦以斟徹底絕望了，感覺自己像個二傻子一樣。
于是，秦以斟急忙開口：“我剛剛……”
但是，才說出三個字，秦以斟喉間就哽了一下，只覺得有股顫意從胸腔之中蔓延開來，導致呼吸都變得吃力。
最後，她還是綻出一個完美笑容，控制着情緒：“我剛剛只是做的一個假設。我并不喜歡你。至于意義……我只是想說，你總是這樣對誰都好的話，會很容易讓別人産生錯覺的。尤其是在對待本身是彎的那種女孩子時。當然，我不喜歡你，我說的是如果換成別人。”
這種瞎編亂造的解釋，好像，果然很奇葩。
“好，我知道了。”彥北琦聽完，點點頭，原來是因為這個才問的。
“我，就只是那個意思。你不要想歪。”秦以斟說。
“雖然在日常生活中，我沒有那麽多時間精力來辨別與我交往的女性是直還是彎，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提醒，我以後一定會注意。”彥北琦說完這句話後，望向別處，“還有就是，關于你不喜歡我這件事，秦老師是否真的有必要說這麽多次？”
“另外，我之前只是想看看你痘痘嚴重不嚴重而已。但秦老師躲了一下，我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別的什麽。但我還是想說一下，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或者今後，我都不會對你有任何想法。請你放心。”彥北琦收起手機，放入外套口袋中。
這樣一句話，聽在秦以斟心中，覺得就是一條有着倒刺的鞭子，橫七豎八地打在她皮肉之上，帶出鑽心的疼。
“那只是條件反射，只是因為你比我高，所以偶爾會出現一種突然的壓迫感而已。還有，我以後不會說那種話了。”秦以斟注視着地面。
“抱歉。這陣子出差挺累的，所以可能火氣有點旺，語氣不太好，請見諒。”意識到自己情緒有點兒失控後，彥北琦低頭輕聲道了個歉。
生平第一次，彥北琦感覺內心深處就如巨石沉底，實在是糟糕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為什麽事情感到不舒服，就是覺得呼吸都不是很通暢了。
“如果你們成了，以後有個人照顧你也挺好的。祝你成功獲得幸福。”彥北琦說完，轉身往玄關處走去。
秦以斟聽完後，張了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只能說：“謝謝你的祝福。另外，你別道歉，是我太莫名其妙，對不起，別生氣了。還有，助眠儀這次不能忘了，我去給你拿啊，稍等。”
說完，秦以斟就去取出助眠儀，回到這邊，遞向彥北琦。
“你早點睡。”彥北琦将東西接過手後，走到客廳門口處換好鞋子，頭也不回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注視着那扇門，秦以斟突然覺得有點兒冷。明明窗戶全部都是關着的，卻還是陰森森地冷。
秦以斟放下手機，将桌上的碗收到廚房中洗幹淨後，臉上神色越發僵硬。
甩甩手，拿毛巾擦幹後，秦以斟拿起手機走進卧室，就像是失了魂一樣，在裏頭垂頭踱着步子。
很棒，這樣就可以徹底斷了念想，就可以不用再瞎想，不用再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了，簡直美滋滋。
但幾十秒後，秦以斟卻在屋子裏生根了似地站定，不再走來走去。
片刻，她捂住口鼻，擡頭仰望着天花板抽了抽鼻子，眼淚一不小心就掉落了下來。
坐到床邊，秦以斟拿着手機，打開阿绫的聊天對話框，打字：“謝謝，不用了，我不想談戀愛了，打光棍兒挺好的。”
中途有顆淚珠低落到屏幕上，秦以斟吸了下鼻子，輕咳着從床頭抽出一張衛生紙，将屏幕擦拭幹淨。
“哎？好吧，不過顧佳這人還真的挺不錯的呢。我朋友的朋友，我婚禮她也會來呢，到時候你們也可以聊聊，不想談戀愛的話，交個朋友也好啊。畢竟她這人啊，真挺不錯的，雖然可能比咱們大好幾歲，但完全沒有代溝呢，什麽都能聊。”幾分鐘後，阿绫回複了過來。
那些話，秦以斟都沒怎麽看進去。
在那兒坐了好一會兒後，秦以斟突然又打開朋友圈，發洩似地将自己近期發布的狀态逐條清空。
而後，她又在聯系人中找到彥北琦，點開詳細資料，準備點擊删除。
要徹底斷掉念想的話，就應該狠一點。
但是，在指腹碰到屏幕的前一秒，她卻又收回了手指，愣愣地注視着她的頭像。
最後，秦以斟還是什麽都沒做，把手機丢到一邊，抽出紙巾捭了把鼻涕，丢進垃圾桶中，随後就倒頭躺到床上，時不時咳嗽着。
另一邊，彥北琦下樓坐進車中，砰地一聲拉上門後，手扶在方向盤上，靜靜地凝視着前方。
她也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麽會這麽情緒失控，盡管她已經在用力控制，卻還是總冒無名火，導致語氣也不是特別好。
拍打了一下方向盤，彥北琦環顧四周，左手不自覺地撫上右手手臂揉捏着。
她有點不太清楚自己現在是在做什麽，十分茫然。
都這個點兒了，她為什麽還要跑過來？為什麽不直接回家呢，明明那麽累那麽困，回去洗個澡睡一覺多好，為什麽要過來。
她，變成了誰，怎麽這麽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