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8.

彥北琦伸出雙手扶在方向盤上, 一點點地伏下身低下頭去, 腦子就像是炸開了般, 嗡嗡作響。

“一段時間不見, 你這是上哪兒考的駕照呢？”秦以斟轉頭望着她。

“我十九歲就考了。”彥北琦非常天真地以為秦以斟是在說現實生活中的駕照，埋着頭回道。

“十九歲就考了啊？厲害。”秦以斟微微眯起雙眼。

彥北琦怎麽聽都覺得不對勁, 可是不怎麽關注近期網絡新鮮流行語的她，又不太明白這不對勁究竟是出自何處。

真是夠純情的。秦以斟看着她, 忍不住想笑。

“抱歉, 我剛剛只是想說安全帶。”彥北琦直起身, 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回頭看秦以斟, 發現秦以斟嘴角帶有笑意後, 就更加想死了。

“話說回來，你從剛剛在公司一直到現在，都怎麽回事呢？心神不定……整個人完全處于狀況外……”秦以斟問。

準确說, 彥北琦是在說出那句“那就吃你好了”之後，才變成這樣的。

很明顯她是在緊張。可是, 為什麽她會那麽緊張呢, 一般朋友的話, 說出來就說出來了呗，權當閨蜜間的玩笑了。可她之後卻整個人都不好了……

秦以斟擡眼上下打量着彥北琦，所以，彥北琦在說出那話時，有想歪什麽吧？

不然, 以彥北琦的遲鈍木讷而言，她就算說錯話，也不會那麽害羞來着。

所以，在面對自己時，彥北琦果然還是有點不一樣的感覺的吧？雖然，也許可能大概只有一點點，但也是有的吧？

那一瞬間，秦以斟看彥北琦時的眼神，就像是一只盯住了掉隊羔羊的狼，并且緊跟其後，尋找着那只羔羊的弱點。

“沒有，我只是剛剛忙完工作上的那些事情，所以就還沒有來得及回過神來罷了。”彥北琦搖頭。

“很累麽？”秦以斟問。

“一點點。”

“這裏……剛剛撞疼了沒？”說話間，秦以斟伸出手去，撫上了彥北琦的腰。

手軟的手心冷不防貼上身來，彥北琦一僵，而後以整理衣裳為借口稍稍躲了下。

“怎麽了，朋友之間 ，互相關心一下都不可以麽？”秦以斟看見她躲閃的動作，便問出了一句彥北琦曾經說過，類似的話。

“當然……”彥北琦頓了下，“可以。”

對，朋友之間，互相關心，當然是正常的，彥北琦簡直無法反駁。

她的思緒，變得有點兒飄渺，難以掌控。

“或者，莫非你恐同，嫌棄我，不願意和我做朋友？”秦以斟繼續問。

“我沒有那樣想過，秦老師不要這樣覺得。”彥北琦急忙否認。

“好了，走吧，我餓了。”秦以斟收回手，系好安全帶。

彥北琦終于松出一口氣，而後發動了車子。

秦以斟則安靜地望着窗外。只是，她的內心卻像是一面波瀾壯闊的大海般翻轉着。

朋友？好啊，那她就好好地和彥北琦做“朋友”好了。

另一邊，彥北琦又陷入了一種紊亂的狀态中。

事實上，上次和秦以斟發生過争執之後，她就打算再也不靠近秦以斟了。

因為，難受。說不出來為什麽，反正就是難受，同時，身體和心理都像是觸發了自我保護功能一樣。

事實上，昨晚在接到秦以斟消息時，她回複的“有事？”這兩個字，也是刻意冷淡回複的。

可是，在發過去之後，久久沒有得到回應，她就開始焦躁了。開始胡思亂想，所以就打了電話過去。

而令她怎麽也沒想到的是，在聽到秦以斟哭的那一刻，她的自我保護機制，就一點點地被那哭聲給盡數消除了。

感覺前方像是有一個自己向來都是繞着走的火坑，可現如今，她卻在筆直筆直地往那火坑中走去。害怕，但卻停不下來。

雨刷器來回擺動，清掉了一波又一波的雨水，到達那家餐廳時，将近七點。

由于店門前的停車位都被占光了，于是彥北琦只好将車停到了遠一點的地方。

下車時，天上仍然還下着雨。

彥北琦往手心裏哈了口氣，而後就闊步繞到秦以斟這邊來，等她一塊兒去餐廳。

“這個天好冷。主要是還下雨……秦老師，我忘記帶傘了，咱們用跑的跑過去吧。”在秦以斟下車的時候，彥北琦右手握拳放在唇邊，輕聲咳了一下，環顧四周。

細密的雨絲飄落下來，沒入質地精細的外套布料上，更是讓人感覺全身上下都在冒着寒氣。

秦以斟下車後，就從包裏掏出一把傘，得意兮兮地說：“本王有傘，不怕。”

随後，秦以斟就動作灑脫地将傘打開，撐了起來，并擺出個架勢，說：“看你可憐，本王準許你過來躲雨。”

原本還凍得哆嗦的彥北琦，聽到秦以斟那話後，微微一愣，而後便稍稍走近了她：“謝謝。”

但是今天秦以斟沒有穿高跟鞋，要比彥北琦矮出挺大一截，那小破傘舉在她手中，傘骨子和傘布時不時就會蹭到彥北琦的頭。

“你說你沒事兒長這麽大坨做什麽呀……”秦以斟小聲嘀咕着，然後将傘努力舉更高。

也不知道腦子究竟是抽了什麽風，還是說轉不過來，秦以斟在将傘往上舉更高時，莫名其妙地随之往上蹦了一下。

彥北琦轉頭看着她，唇角忽地染上一層笑意：“跳跳虎麽？”

“你平時都看些什麽東西呢，一會兒青蛙一會兒虎的，你家電視是不是只能收看動物世界呀？”秦以斟轉頭半仰着臉問。

“也不是，還能看大風車。”彥北琦順着她話自我調侃。

“我發現你，一腦子動畫片兒。難怪那麽純情。”秦以斟說完，搖頭笑了。

“我也就看過那麽幾部，平時不怎麽看的。這個傘我來撐吧。”彥北琦說話間，伸出手去，将傘從秦以斟手中奪過。

彥北琦拿去後，傘一下子舉高了些，秦以斟只覺得眼前視野都開闊了一點。

“那你平時都看些什麽呢？”秦以斟問。

“基本上，就是邏輯比較強的，還有動作冒險的。”彥北琦認真思考後回答。

“哪國的動作片呢？”秦以斟問。

“就很多，各國都有。”彥北琦回答，但是想了下後，又立馬轉頭望向秦以斟，“我說的是那種動作片，不是那種動作片。”

“那你說的到底是哪種動作片和哪種動作片啊？”秦以斟繼續問。

“就是……就是非常正經的那種打架的動作片。”彥北琦擡手撫了下鼻子。

“不懂，床上打架也是打架啊。”秦以斟雙手背到身後，調侃着。

“秦老師，你別這樣……”彥北琦有點兒方張。

“我哪樣了，嗯？我哪樣了？”秦以斟拿手搭在彥北琦肩膀上，低頭走着。

感覺肩上被她手搭着的那一塊區域，就像在發麻。

“沒有。今天可真冷。”彥北琦轉移話題。

“不是我說啊，你看你穿的這……什麽玩意兒……”聞言，秦以斟手掌又揉了揉并撚了撚彥北琦的衣裳布料。

那樣一揉，彥北琦下意識地想要躲，但是又不敢，怕她生氣，就沒躲。但是，那一整條手臂，卻都像是負上了千斤重，很是僵硬。

“還好吧。”彥北琦注視前方，低聲說。

“哪裏好了？”秦以斟松開她肩頭，吐槽，“老奶奶看見都不想說話。”

“所以你是老奶奶麽？”彥北琦反問。

“你再說一句！再說一句，信不信我弄死你？”秦以斟聽完，立馬握起拳頭，佯裝要揍出她一臉血。

“可以的，看起來很兇，我十分害怕。”彥北琦松出口氣，看看她，又望向路面，點點頭。

“怎麽還是覺得好欠揍的感覺……”秦以斟說話間，收回拳頭，而後推了彥北琦一把。

“這下子更兇了，我真的特別害怕。”彥北琦被推遠後，又握着傘柄，走回秦以斟身邊，低頭笑着。

“我不理你了，拜。”秦以斟說完，眼看到了餐廳門口，于是就哧溜一下，從彥北琦旁邊小跑進了餐廳。

彥北琦看着她背影，垂眸輕笑，而後又總覺得哪裏很怪異。

肩膀上，仿佛還殘留着秦以斟手掌揉動時的感覺。

比較鬧心的是，這個點兒也還是有不少人在排隊。畢竟是周五，又是聖誕節，所以上班族們都逮着這個機會出來嗨了，周圍餐廳幾乎家家爆滿，門口都排着長龍。

彥北琦取到號時，門前等候區恰好有一張凳子空了出來。

于是，彥北琦将號碼紙放入口袋後，轉頭對秦以斟說：“秦老師，去那兒坐一會兒吧。”

秦以斟點點頭，走過去坐下後，又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一半空位，對彥北琦說：“前面有幾十桌要等呢，站着累，你也過來坐吧。我分你一半。”

彥北琦聞言，搖搖頭：“沒關系。”

“怎麽。一邊說把我當成了朋友的，一邊卻又連和我擠着坐一下都嫌棄，你……果然還是不把我當朋友看的，對不對？”秦以斟說完，眉目間帶着股幽怨，慢悠悠地嘆出口氣。

彥北琦聽完，搖頭：“不是，只是怕擠着你。”

“可我不介意啊。”秦以斟笑着。

彥北琦點點頭，随後就走到秦以斟旁邊坐下。

凳子不大不小，但是兩個成年人坐一塊兒的話，始終還是有點兒擠的，挨得也很近。

彥北琦感覺坐在旁邊的秦以斟就像是個貓咪，身子骨不大，但是外套寬松又毛茸茸的，時不時地會蹭到她，感覺很柔軟也很熱乎。

秦以斟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剛剛接觸時的模樣，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種獨特的，迷醉的味道。

“彥北琦，那什麽，我背後有點兒癢。”秦以斟坐着坐着，突然覺得背脊上就像是有螞蟻在窸窸窣窣爬一樣。

可她又不好自己背過手去撓……畢竟那個位置，自己太不好掌控了。

“啊？”

“幫我撓撓。”秦以斟蹙着眉頭咬着唇，仿佛忍得很難受。

“哦……好……”于是，彥北琦便稀裏糊塗地點點頭，半側過身去，伸出手繞到了秦以斟身後。

可是，因為兩個人是坐一塊兒的，然後加上這個動作的話，感覺就像是變相地将秦以斟攬在懷中一樣。

彥北琦手指略微彎曲，而後又打開，舒出一口氣，在她背部按壓了下去。

“是這裏麽？”彥北琦指腹按到她背脊中部，問。

然而，就在那手指按下去的時候，秦以斟只覺得自己的脊背像是被什麽東西電了一下，不禁打了個激靈，上身略微前傾。

随後，秦以斟又捋了下頭發：“不是……上面一點……”

“這裏？”

“再下去一點點……”

“這兒？”

“對，就是那兒……”終于得到解救，秦以斟輕輕舒出一口氣。“啊……舒服……”

秦以斟聲音輕輕的，又嬌滴滴的，那一聲啊，聽得彥北琦全身莫名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再用力點兒……”秦以斟又轉過頭望着她。

但這句“再用力點兒”，卻讓彥北琦思維稍稍又往別處飛躍了一下。

“到我們了。”所幸的是，餐廳在這時叫到了她們取的號，彥北琦這才像是從火場之中得到救贖般。

于是，秦以斟便和彥北琦一前一後走進了餐廳。

因為聖誕節的關系，裏頭也多少布置了點聖誕相關的景，加上客人很多的關系，所以整體看起來格外熱鬧。

在一張雙人桌處坐下後，一個服務員就走到了她們旁邊。

“小姐您好，因為今天是聖誕節，而且是我們店的一周年紀念日，所以今天晚上點餐的客人都有可能被選中為幸運顧客。被選中的食客需要挑戰我們安排的一個任務，挑戰成功的話，就可以獲得100元的抵扣券和一個我們的定制玩偶哦。呱呱跳祝二位用餐愉快，謝謝。”

服務員妹子說完後，将菜單遞到了秦以斟和彥北琦手中，并擡手指了指不遠處那聖誕樹底下放置的一些呱呱跳玩偶。

其實，就是一堆看起來肥得要命的青蛙。

“謝謝。”秦以斟笑着點點頭。

過了會兒後，兩人點好菜，就坐那兒等了。

“要是中了還挺好的，這青蛙挺好看的。”彥北琦望着聖誕樹那邊的青蛙玩偶說。

“嗤……”秦以斟冷哼，嚴重懷疑彥北琦的審美。

然而，當她對着那邊多看幾眼後，卻發現那玩意兒有毒，多看幾眼後，好像就給看順眼了。

甚至，還掏出了手機，打開了相機，對準那邊咔嚓了一下。

“看來我們審美挺一致的。”彥北琦看見後，說。

“錯，我只是想要拍下來，發朋友圈，讓大夥兒評評理。”秦以斟說完，就将照片拉進一個修圖APP中，添加了個濾鏡，而後發到了朋友圈中，配文道，“這個青蛙是不是超醜的？”

幾分鐘後，就陸續有人開始評論了。

“有人評論了，我猜大家的觀點肯定都和我一樣。”秦以斟一邊說，一邊點開了朋友圈上的小紅點。

然而點開之後，她就差點兒吐血了。

虔紫：“一看就是個性格非常酷的青蛙。”

小雅：“我也喜歡，好可愛哦，想揉~”

顧佳：“這年頭，這麽漂亮的青蛙不多見了。”

……

秦以斟覺得，這個世界真瘋狂。她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審美了。

“她們怎麽說？”彥北琦問。

“她們啊……她們說，從來沒見過醜得這麽畫風清奇的公仔。”秦以斟說完後，将手機丢到了一邊兒去。

彥北琦拿着自己手機笑着搖搖頭。

和一個人發完消息後，彥北琦退出聊天界面時，發現朋友圈有個小紅點，于是便點了開來。

點開後 ，秦以斟發的動态躍入眼簾，彥北琦看了看，而後自言自語道：“我還以為你早已經把我屏蔽了。”

“啊？”秦以斟擡頭望向她。

“就是朋友圈，這些天都沒看見你有發過動态，點進去也是空的，所以，我還以為你是把我屏蔽了。”彥北琦說完，目光從屏幕上挪開，投向那個坐在對面的女人身上。

“沒屏蔽你，我怎麽可能做那種幼稚的事情。”話雖然是這樣說，但事實上，秦以斟明明甚至還想過要拉黑她的呢。

“那就好。”彥北琦點點頭。

這時，服務員将菜上到了桌上。

“不過，你沒事兒還跑來翻我朋友圈呀？”秦以斟拿起筷子，夾起一根豆角，又問。

彥北琦聞言，有些啞然。對，她确實去翻了，甚至反複想過，自己是不是已經被她屏蔽了或者删掉了。

畢竟，秦以斟是那麽愛發動态的一個人，突然消失，難免就會讓人想多。

“看來你還挺在乎我的嘛。”秦以斟笑道。

“哈？朋友之間……”

“那不也還是在乎麽，對不對？”秦以斟笑容甜蜜似糖。

彥北琦無言以對。

“怎麽，不在乎呀？”秦以斟微微蹙眉。

“不是……”彥北琦感覺自己就像是鑽進了一個又一個奇怪的套中，最終她閉了下雙眼，“在乎。”

秦以斟聽完，滿意地勾起了唇角。

過了會兒，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服務員就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說：“恭喜二位成為了我們的幸運顧客，請二位用餐完畢後到那邊來接受任務挑戰吧。”

“好。”彥北琦順着服務員指過去的方向看了看，點頭。

于是，吃完飯後，秦以斟和彥北琦結完賬就往那邊去了。

之後，女店員搬來了一個頂端有個洞的小箱子，對秦以斟和彥北琦說：“裏面有好幾種任務，你們抽到哪個就做哪個吧，加油。”

“你去抽吧。反正是你想要青蛙。”秦以斟側頭對彥北琦說。

“那就我來吧。”彥北琦點頭，随後上前一步，伸手從洞口探進去摸索了會兒，然後取出了一張紙條。

“請你抱起你的同伴，轉足二十個圈……”彥北琦看完後，懵了。

“可以嗎，小姐？”女店員抱着小紙箱，甜甜地笑着問。

“我可以換成抱別的東西轉麽？”彥北琦撓了下頭，然後轉身指了指旁邊的一大箱子重物，同女店員商量。

“小姐，不可以哦。”女店員禮貌地笑了笑。

“你是不是抱不起我，所以想換個輕的呢？”秦以斟聽完，望向彥北琦。

“怎麽可能？我力氣在女生中還挺大的，畢竟練過。”彥北琦愣了會兒，反駁。

“那，這樣看來，就是你嫌棄我。哎，算了，走吧，青蛙什麽的，随它去好了。”秦以斟睨了她一眼，而後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然而，彥北琦在聽到嫌棄那兩個字時，就又沒辦法淡定了。

“等一下。”彥北琦快步走過去，拍了下秦以斟肩膀。

“嗯？”然而，秦以斟還沒來得及回頭，就感覺腳下一輕，身體瞬間失重，而後就被人給抱了起來。

反射性地，秦以斟伸出雙臂，勾住了彥北琦脖頸。

彥北琦看見她的臉後，目光落到她瑩潤柔軟的唇上，腳下像是生了根，突然間不知道該做什麽。

秦以斟并不重，而且那身衣服還又軟又暖，抱在懷中，莫名令人感覺像個小白兔。

“小姐，快轉啊，不然等會兒手軟了，就轉不動了。”女店員笑着提醒。

“哦。”彥北琦發着懵點了下頭。

于是，彥北琦便抱着秦以斟開始轉動了起來。

二十圈過去後，她已經有點兒抱不住人了，在轉完最後一圈時，彥北琦和秦以斟兩個人都暈乎乎的。

彥北琦放下秦以斟後，站到一邊扶着櫃臺緩了下神，而後說：“好了，走吧。”

說完話，彥北琦就往店門那邊急沖沖地走。

“青蛙你不要了？”秦以斟撫着額頭沖她喊出一句。

于是快要走到店門口的彥北琦又折回身來，頭也不擡地往聖誕樹那邊走去，拎起一個青蛙玩偶，就再次往店外走去。

秦以斟則也快速跟了出去。

出去後，彥北琦就往左邊兒走了。

于是，秦以斟又喊了一句：“彥北琦，錯了，該走右邊兒。”

于是，彥北琦就又一言不發地拎着公仔的一只腳回過身來，咳了下，目光空洞茫然地往右邊兒走。

秦以斟舒出口氣，抱着手臂慢悠悠地跟着她往前走。現在沒有下雨了，還好，看來，老天爺還是善待她們的。

走着走着，秦以斟瞄見前面地面好像有點兒不對勁，于是快走幾步，急忙出聲：“彥北琦，注意井——”

然而，井蓋兒幾個字還沒說完呢，前方就傳來了“啪”的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