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去哪了】
那天早上,我确實挺累的。本想和他多說幾句話——難得他肯依着我撒嬌,我抱着他不放,一個勁兒的黏糊他,他也不惱——但是,沒多久我就在他懷裏睡着了。
睡了多久我不知道,只知道醒來的時候他不見了,只有我一個人睡在床上。
我往前方拱,可拱到的是一床空被。
我能想到他大概是去衛生間或者別的什麽地方,總之不會瞬移美國,可我就是心慌。
我跳下床找他,腦子裏其實還迷迷糊糊的,不太清醒,“哥……”
我聽到浴室裏有聲音,就奔着那裏去了,推門,“哥……”
林泊宇正要開門出來。
我的手直接越過木門,摸到了他的腰上。心裏一下就踏實了。
“哥,你去哪了,我找不到你。”我抱住他,把頭埋他脖子裏,他的發根是濕的,有一股好聞的薄荷味道。
他顯示是沒料到我會來,匆匆擦了兩下濕漉漉的頭發,才把我抱起來,“你就不讓人省心吧。”
【變臉】
我沒胃口,林泊宇帶着王大炮和李茉麗去吃午飯,我就一個人趴床上看電視。
一個人确實挺無聊的,但我身上沒勁兒,實在不想動,就等着他們吃完給我帶點回來。
大概不到半小時,林泊宇就回來了。王大炮他們也來了。
王大炮一見我就抽風,撲到我身上幹嚎,“兄弟啊,英雄啊,哥們兒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啊,不過人家撈你上來的時候不是說你沒事兒麽,怎麽就站不起來了呢?飯都不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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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一頭豬壓着,當然站不起來,何況豬肘子還頂着我屁股。
“你大爺的!滾蛋!”我使勁推開王大炮,嫌棄地瞪他:“老子怕見着你反胃,就願擱自己屋裏吃。”
“這是你屋麽……”王大炮立刻翻白眼,循着話茬反駁我。
我看他就冒火,抓靠墊扔他:“滾蛋滾蛋!”
李茉麗聽見我的話,倒是笑呵呵的提着袋子過來了,打開飯盒遞給我,“小宇哥給你買的白米粥,熱的呢,快吃吧。”
我沒接,心裏挺煩李茉麗叫林泊宇的時候的那股親熱勁——怎麽就不能和王大炮一樣稱呼他“林哥”呢?
煩!
“我可不吃什麽白米粥,我都這麽慘了,你們就這麽打發我?不吃。”我沒好氣,索性躺倒睡覺。
李茉麗畢竟是女孩子,被我說的有點下不來臺,氣氛一下僵在了那裏。
那話出口之後,其實我就有點後悔了,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
可我剛想起來緩緩氣氛呢,林泊宇就過來了。
“那想吃什麽?你想去哪,咱們就去哪,好不好?”
他的聲音相當溫柔,搞得李茉麗看他看得臉都紅了,王大炮也在一邊兒連連嘆氣,那表情,就像爸爸看着爺爺縱容孫子一樣可嘆又無奈。
可是哥兒們我警覺性高啊,這裏面絕對有問題啊。
我一邊狐疑地盯着林泊宇,一邊從李茉麗手裏要來了粥,二話不說,喝光了。
王大炮和李茉麗還算有眼力價,沒停多一會兒,就打算走了。王大炮說要和李茉麗出去玩玩,讓我好好休息,我特意囑咐了王大炮兩句,讓他別帶着李茉麗瞎跑,別又搞事,害得李茉麗和我一樣慘。
林泊宇站在一旁看着我們說話,一直挺安靜,聽我囑咐王大炮的時候,還看着我微微笑了笑。
可送走了王大炮他倆,轉身,這美人的臉又變了。
【說太多】
看着林泊宇擰眉走過來,我的臉就開始燒——怕的。
果然他一接近,就把手伸向我的臉。
他一觸我就躲開了,可他又把我拽過去,拖我在他腿上,還扒掉了褲子。
我連忙上手捂住,說什麽也不讓他打了。
“我乖了,我不敢了,別打我!”
我真是忍不住哀嚎:難道把人逼哭很好玩很有成就感嗎,為什麽會有人有這癖好,還偏偏被我遇到又看上了呢!
林泊宇抓着我的手腕锢到腰上,另一手在我屁股上按按壓壓,好像是在檢查什麽,但是按完就把我褲子提上了。
“難受嗎?”他問我,眉毛都快擰成團了。
我哭:“疼……”
“那裏沒事。”他探我額頭,又探我鎖骨下方,問:“還有哪兒不舒服?”
我真想告訴他,只要他別這麽板着臉看着我,那我就哪兒都舒服了。可他現在這樣,我真是哪都不能放松,我心裏發顫。
“你別打我,我就沒事兒。”我就勢往他懷裏鑽,“真的疼。哥,我疼……”
大概是我顯得真的挺可憐,林泊宇整個懷抱都軟下來了,抱着我,臉貼着我,他說:“好了,哥哥知道了。”
白天倒是沒什麽,在房間裏吃吃睡睡就過去了,可到了晚上,身上就像燒着了一樣,燒得我快吐火了。
我半睡半醒的,難受卻說不出話來,用手推開林泊宇,又去蹬被子。
然後,就聽到開燈的聲音,穿衣服的聲音,開門、開車……
我的腦袋又暈又沉,但我知道我是被他送去了醫院。
醫院不大,急診室連個像樣的床位都沒有,我坐在冰涼堅硬的塑料椅子上,吊着挂瓶,雖然意識基本清醒了,但怎麽坐怎麽難受,盡管林泊宇已經把車上的靠墊拿來墊着。
“哥,我難受。”我靠着他,想抱他又不敢。畢竟這是在外面,我二十一歲了,林泊宇二十三歲了,難道我還真不知道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會被外人怎麽說嗎?就算我不怕,但總要考慮一下林泊宇的感受。
半夜,連個鬼影都少,急診室沒什麽人,一個小護士和一個禿頭醫生坐在對面,時不時地還打情罵俏兩句。
這下,搞得老子心裏更煩更躁了。
“哥……”我不停叫着林泊宇,覺得能聽到他的聲音也很好,反正他在耳邊哄哄我,又不會被人聽到。
林泊宇大概看得也挺煩的,但也可能是被我叫的挺煩的,半天沒出聲,但一直側頭看着靠在他肩上的我。
我不動,只管念他,等着他說點好聽的話來哄我。畢竟病號最大這個道理,他應該還是懂的。
可我沒想到,他做的比我想的還要多。
“哥哥在呢,別說話了,閉上眼睛。”
他挪了座位,坐到我的位置上,把我抱到了他的懷裏,又緊了緊我身上蓋着的小毯子。
我吃驚地看他,他就親了我的眼睛。
“聽話,寶寶。沒事的,馬上就好了。”
他說的太多了。
說得老子眼睛酸酸的,不想動,想就這麽死了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