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疼】

他沒有給我答複,來或是不來,一只手摩挲着我的肩背,一只手慢慢滑下。

略涼的溫度貼到滾燙的皮膚上,使我不由得在他懷裏打了個顫。

他問我是不是打疼了,我“嗯”了一聲,很輕。他又問我恨不恨他,我沒說話。

“恨不恨哥哥,嗯?”他停下輕撫,讓我們之間徹底安靜,問了第二遍。

他顯得非常有耐心,即使我始終一言不發,他也沒有逼迫什麽,只是安靜地等待着——一個他本就知道答案的答案。

我眼眶發脹,忍了又忍,當我覺得快要忍不住的一刻就忽然抱緊他,臉貼着他的下巴,狠狠咬住他的脖子。

随着我深陷的牙齒,那平日裏驕傲的曲線此時也低了下來。我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我想,它們一定是柔順的,因為他的懷抱是那樣溫柔。

他不躲避,我就咬得更狠,直到眼淚滑進自己嘴裏,澀澀的味道,讓我松了口。

“寶,你弄疼哥哥了,知不知道?”

他語氣微沉,像是嘆息一般,又似是責怪的,在我屁股上拍拍,放佛平常我不聽話時,來自他的微小的警告。

【逃】

那天之後,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林泊宇。

據他說,他是被學校公派出差調研,而這一行程,早在半個月之前就開始籌備了,雖然我從來沒聽他提起過。

距離會淡化人的情感,但那是長期分開的結果,是一個從瘋狂想念到逐漸麻木進而最終淡忘的過程。

而我對于林泊宇的,除了瘋狂想念就是瘋狂想念,必須加上“瘋狂”這兩個字,因為那遠不止是手裏正常做着事、心裏默默惦着一個人那般簡單。

我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在那段他再一次離開的日子裏,我無比清醒地肯定了自己的內心:過去,現在,未來,我不能沒有他。

沒有追去找他,我想,他也需要時間和距離去看清一些問題。

他是徘徊而猶豫的,我一直知道。

如果說我有什麽不滿,那就是他讓我等的時候太長了一些。

沒有電話,沒有信息,甚至連封電子郵件都沒有。

後來,林泊宇說,他想試試沒有我的世界是什麽樣的。我說,是什麽樣的?

他把我的眼睛捂住,鼻子捏住,又用嘴巴堵住了我的嘴巴。

我眼前一片黑暗,無法呼吸。

【歸】

他離開的那段日子,北京下了幾場雨,院子裏的玉蘭花已經謝了。

林奶奶身體稍好一些就回到了老宅裏,她說樓房不接地氣,住不慣。

我那陣的課業也不算很忙,更是無心做事,除了必要的上課報道,時不時地就往老宅跑,陪老太太吃飯、喂貓、想他。

他每天都會往家裏打電話,有時也會通過網絡視頻和林奶奶說說話——我幫忙調好,但絕不會出現在鏡頭裏。

電話我也不會接,其實他也從沒主動找過我,都是老太太撺掇着我倆說話,但我們都沒聽話,誰也沒有順了老太太的意。

有時,老太太會故意在我面前大聲講電話,“銘銘很乖啊,你自己問他不就好喽”、“銘銘說你那裏下雨了,你有沒有帶厚衣服啊”,說的時候還沖我擠眉弄眼,特別可愛,也讓我覺得有些心酸。

老太太問我,是不是林泊宇又欺負我了。我說,沒有,是我把他氣跑了。老太太就笑,把我摟過去,說“等那臭小子回來,奶奶幫你揍他”。我嘻嘻笑着連說“好”,趕緊把臉埋在老太太膝上,不想讓眼淚流下來的樣子被她看到。

就像三個月之後再次見到林泊宇時一樣,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逃。

那天,他就那樣突然地拖着行李出現在門外。林奶奶在午睡,我在喂貓,院子裏除了我之外再沒別人。

我突然覺得這院子好大,大到我不知道該躲在哪裏才能不被他發現,又覺得這院子好小,他兩三步就能靠得我如此之近。

我懷抱着貓,貓沖着他喵喵叫,躍躍欲試像是要撲他,他笑着摸摸貓的耳朵,把貓從我手裏拿了出去,放到了地上。

一下子,我兩手空空,連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放,渾身上下都緊繃起來。

“大——大白想你了。”我連嘴角都是僵硬的,扯不開。

他的唇很軟,不等我反應就貼了上來,“寶寶……寶寶。”

他緊緊擁我在他懷裏,舍不得留一絲間隙似的,用盡可能的親昵訴說着心裏熾熱的思念,放佛那個離開又歸來的人是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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