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楚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疏,表情格外的認真,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Alpha是天生的支配者,在很多方面都有着極其強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對一個被他标記過的Omeg滅頂的占有欲與生俱來并且超越一切。

但是他和沈疏一起的時候卻從來沒有感受到過這種情緒的存在,即便是最親密的時候。

“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系麽?”沈疏淡淡地瞥了楚燃一眼,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

像是根本沒有理解楚燃話裏的意思,亦或者是在下意思的逃避話題。

“當然有,我只是想知道你拒絕我的原因。那天晚上你給了我希望然後又推開,還不如一開始就拒絕我。”

楚燃的性格并不是多話的人,剛才那句直白的問題,更是他醞釀了許久想要親自問沈疏的。

只是他不知道沈疏的反應是真的不懂,還是在刻意裝傻。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楚燃将盯着的沈疏的目光收回,語氣不善地說道:“我是不會去找其他的人的就算是有危險我也認了。你離開的時候,記得替我将門關好。”

說完楚燃沒再看沈疏一眼徑自走到卧室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側身躺着,楚燃用手揪緊了被子身體并沒有完全放松下來,他感覺得到沈疏還沒有離開。

他一直對Alpha的信息素極其排斥,只要有Alpha靠的近些,便渾身刺痛。

卻唯獨習慣了沈疏的,他知道自己這種狀态叫做雛鳥情節,因為沈疏是第一個除了媽媽和外祖對他好的人。

十八歲那年,對于楚燃來說是很特別的一年,也是他人生的轉折點。

那時候,林卿嫁到楚家也已經八年了。

和只是醉心藝術,氣質高冷的溫愛不同。林卿一直是柔柔弱弱的,淚眼朦胧,很容易讓人對其産生好感。

Advertisement

就連對溫愛都冷冷淡淡,常年不茍言笑的大哥楚陌笑容也多了許多。

但是對于小時候的楚燃來說,伴随着林卿母子倆來的則是無盡頭的忍讓和被掠奪。

心愛的玩具,親密的朋友,一一都被楚氤搶走了,而且在那個家裏,其他人其樂融融,他就像是一個外人。

在楚氤和林卿的惺惺作态之下,和楚家相識的人幾乎都以為他以欺負楚氤為樂。

他的脾性也在長年累月的積壓之下變得神經質,敏感。

改變了他人生軌跡的事情發生在一個貴族的婚宴上。

婚宴前幾天,正好是楚燃在學校和姜與打架将人打進了醫院,被學校處罰回家又被楚伯棠作為懲罰在屋子裏整整關了一個月。

本來楚伯棠是不同意帶自己去的,生怕自己這個瘋兒子再做出什麽醜事來,給楚家惹來什麽笑話。

但是再堅定的立場在林卿的三言兩語下不到片刻就軟了下來。

林卿長袖善舞,在貴婦人中人緣很好,剛下車就有幾個人圍了上來。

“楚夫人今天真漂亮,帶着這麽帥氣的兒子還要老公,無論走到哪裏都是閃閃發光。”

“不僅漂亮,心地還好,雖說後母難當,但是你看這倆孩子,培養得多好。”

圍着的都是些平時有求于楚家的,死命地奉承着楚家的女主人,不要錢的好聽話一籮筐地往外倒。

偏偏林卿還特別吃着一套,畢竟當初她在溫愛去世不到半年就登堂入室的時候還是遭到了許多非議。

楚燃看了看旁邊乖乖站着楚陌,只覺得厭煩,話都沒說就離開了。

只是還沒等他走遠,後面小聲的議論就傳了過來。似乎是對楚燃不說一聲就離開的不滿。

“繼母本就難當,楚夫人你已經做得夠好了。還是楚陌這孩子聽話,從小就穩重,還知道感恩。”

“沒有沒有,小燃年紀還小,難免任性。”

楚燃聽到了,但是不屑,這些碎嘴的女人愛說什麽就說什麽。

如果不是楚伯棠将自己的關了一個月他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想要出來透氣,他是絕對不會跟着來的。

前面的婚宴很熱鬧,但是楚燃不喜歡出現在人多的地方,然後被衆人指指點點,最後再贊嘆一聲林卿。

貴族家的花園很大,也和僻靜,遠離前面的大廳,楚燃本來趁着人少從花園離開,卻不知道被從哪裏冒出來的端着盤子的侍從灑了一身的紅酒。

“對不起,對不起,我太着急,沒有看到這裏有人。”,侍從忙掏出手帕幫忙擦拭,卻是越幫越忙,最後這件衣服是徹底毀了,根本無法出門見人。

看着侍從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他也不好開口說什麽,最後跟着侍從去了休息室。

将外套脫下交給侍從,楚燃坐到一邊的沙發上等着侍從。

“咔噠……”,侍從沒有等來,休息室被落鎖的聲音卻是清晰可聞。

突然的聲音響起,讓楚燃心中一驚,轉身看去,一個陌生的Alpha站在門後,正雙眼冒光地上下打量着自己。

休息室內裏亮着燈,楚燃很快察覺到對方眼中絲毫不加掩飾的東西,休息室的空氣似乎也随着對方的呼吸變得不正常起來。

楚燃已經成年了,雖然Omega第一次的發/情期還沒到來,但是該知道的東西知道的也差不多了。

“你是誰,你想做什麽?”,楚燃強裝鎮定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地問道,腳步稍微往後挪了挪。

楚燃也上過生理課,知道一個Omega的體力完全沒辦法和Alpha抗衡,更何況還是一個差不多已經沒有理智的Alpha。

休息室裏滿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像是一張網,将自己這只待宰的羔羊包裹其中,無處可逃。

信息素的味道讓楚燃的腦子根本沒辦法冷靜下來,表情變得痛苦起來,身體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一樣,體溫也開始漸漸升高。

那個Alpha在用精神力對自己進行威壓,然後在一步步地靠近自己,呼吸急促。

手腕被對方用一只手抓住舉在頭頂,背部被抵在了休息室的牆上,楚燃試着掙紮了幾下,卻是無事于補。

Omege在Alpha的面前是如此的無力,這是楚燃長大之後第一次感受到深深的絕望。

“果然沒騙我,長得真是不錯。”楚燃聽到的那人說話,呼吸灑在自己的臉上,帶着說不出的油膩。

下巴被人摩挲着,嘴巴裏随即傳來苦澀的味道,楚燃用盡力力氣咬了下去。

那個Alpha的痛叫了一聲将手指收回,卻又發出一聲怪異的低笑,聽得楚燃毛骨悚然,心也跟着狂跳。

看着對方興奮的臉,似乎是自己的反抗讓對方更加興奮,楚燃被一下摔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不知名的信息素味道竄入鼻端,身體随即軟了幾分。但是楚燃知道這不是自己身體的本能反應,而是剛才那人喂到自己嘴裏的東西起了作用。

這個Alpha就是一個變态。

視線變得模糊,腦子也昏昏沉沉起來,雙手被壓在身後無法反抗,渾身酸軟的感覺讓楚燃幾乎喘不過氣來。

“砰……”地一聲,就在對方想要進行下一步的時候,楚然卻感覺到自己身上一輕。那人的身體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在空蕩的房間格外的突兀。

楚燃此時的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致,喘着氣從沙發上下來,用剛才掙紮間摸到的匕首插到了那個人的身上。

“噗……”,溫熱的血噴了楚燃一臉,被仍在地上的人還沒搞清楚剛才是怎麽回事就被突然撲下來的沈疏又捅了一刀。

那個人慘叫着想要起身将楚燃推開,卻心口處一痛,他被人一腳踹暈了過去。

真的是太惡心了,只要一想到剛才被這個人的手在自己身上摸索的感覺,楚燃就恨不得再補上幾刀。

只是被突然闖進來的人阻止了。

将匕首拔出,就已經耗費了現在楚燃很大的體力,垂着頭休息了幾分鐘,扯起沙發上的布擦了擦了臉上溫熱的血跡,楚燃剛要站起來,雙.腿卻是一軟,跌倒在了地上。

又試了幾次之後,仍舊沒站起來,癱坐在地上,楚燃的身軀因為本能顫抖。

身上傳來的感覺,讓楚燃心下荒涼。

剛才的藥效發作加上楚燃本身的情況,幾乎是雙重的痛苦,而且Omega信息素的味道很快就會引得其他人過來。

他幾乎都可以想象得到等會兒自己像是動物一般,被衆人圍觀指點。

更重要的是,現在房間裏還有一個Alpha。

屬于Omega信息素的味道已經不受控制地往外發散,楚燃害怕這個剛剛還救了自己的和剛才的那人一樣化身為野獸,不管不顧地撲上來。

放棄了的楚燃坐在一邊,看着來人将一點一點掰開自己的手指将匕首奪了過去。

此時的他視線已經被渾身酸痛逼出的淚水模糊的根本看不清對方長得什麽樣子,眼睛裏看到的是一片光怪陸離的世界。

身體懸空被抱了起來,一股清冷的信息素味道環繞着他,安撫着他現在躁動的身體和情緒,楚燃也慢慢地将自己緊繃的神身體放松下來。

等他再稍稍微有些意識的時候,已經躺在了一個陌生的房間大床上,被子上若有若無的清冷氣息讓他十分的舒服,忍不住的用被子将自己包了個嚴嚴實實。

只不過片刻之後,身下的感覺提醒着他,他的情動期還沒有過去。

“病人剛成年,自然發/情期的時間還沒到。這次被禁藥和Alpha信息素強制誘導,對于身體來說本身就是極大的損害,而且……”

“而且目前這種情況,抑制劑對于他來說已經不管用了。”

老醫生說完,擡起頭看了眼前高大的Alpha一眼:“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信息素匹配度比較高的Alpha臨時标記一下,先渡過這一關再說。”

朦朦胧胧間,楚燃聽到外面有什麽人在說話,卻又聽不真切,但是知道是和自己身體有關系的。

燥熱再一次來襲,外面說話的聲音是徹底聽不見了。

身後的位置猛然塌陷,将楚燃吓了一跳,回憶也戛然而止。

卧室的門未關,沈疏本來想和楚燃說一聲再走的,只是看到側身躺着的楚燃背影,恍惚間讓他覺得楚燃還是幾年前那個拽着自己的衣角一直在哭的少年。

沈疏比楚燃年長幾歲,很清楚知道自己對楚燃的感情是憐憫,無關其他。

而楚燃對自己的也只是依賴罷了。

他從小就離開帝星,一個人在舉目無親的伽馬星生活,惡劣的條件鍛煉的不僅僅是他的體魄,還有他的性情。

他的感情貧瘠地像是伽馬星的戈壁灘,所有的外在形象都是僞裝給別人看的。

只有面對楚燃的時候,內心湧動出的一點憐憫讓他覺得自己還是一個正常人。

他根本沒有結婚的打算,更不想将楚燃拖進自己不幸的人生裏,他應該有更光明的未來。

只是看着對方可憐兮兮的背影,他忽然又狠不下心将其徹底的從自己的生活中驅逐了。

将楚燃僵硬的身體轉了過來,面對着自己,沈疏戲谑道:“你就這麽喜歡我,想被我标記?”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