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深夜。

溫瓊仍舊昏迷着,整個人躺在病床上一點生氣都沒有,讓人看了心疼。

雪白的病房裏燈光已經被調節到合适的光亮,楚燃皺着眉看着病床上的人,他知道溫瓊并沒有睡着。

視線落到溫瓊泛白幹裂的嘴唇,楚燃起身倒了杯熱水放在一邊,小聲地勸說:“溫瓊,你嘴唇都出血了,還是先喝點水吧,別讓我擔心。”

聽到最後一句話,溫瓊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動作了幾下似乎是想要坐起來。

楚燃見狀,将枕頭墊在了床頭,又攙着溫瓊讓他靠在了床上,趕緊将被子蓋上省得溫瓊着涼。

他沒照顧過懷孕的人,總覺得溫瓊現在像是一個易碎品,因此動作格外的小心翼翼。

将楚燃遞過來的杯子握在手裏,溫瓊擡頭看了一眼楚燃緊張的神情笑道:“我沒事,看把你吓得。”

但是在楚燃看來,溫瓊的那笑容簡直就是硬擠出來的,簡直比哭還要難看。

楚燃将身後的椅子又拉的靠近了些,然後坐下來,雙眼緊盯着溫瓊:“孩子的父親是誰,你可以告訴我嗎?”

在楚燃看來,懷孕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楚燃不想看着自己的好友獨自受煎熬,而那個負心人卻可以逍遙自在。

“我……我不能說。”

兩人相識幾年,從來都是無話不談,但是這次溫瓊卻是躲避開了楚燃的目光,說話的聲音盡管極力壓制着仍有些顫抖。

說完後又緊抓住楚燃的手,懇求道:“小燃,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你這段時間陪陪我好不好?”

溫瓊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愛人的身份,他從小就沒什麽遠大的抱負,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平平淡淡的和愛人還有親人相守過完一生就很滿足了。

但是幾天前發生的事情完全将他的所有規劃化作了一場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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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溫瓊現在的樣子,楚燃的眼睛有些酸澀,沒再追問下去,拍了拍溫瓊的手安撫道:“你別害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着你的。”

溫瓊的精神不太好,醒來沒多久就又睡過去了,楚燃不放心叫來了醫生确認溫瓊只是睡着了之後,才放人離開。

楚燃在病房裏又坐了一會兒後,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病房,站在走廊裏偷偷給沈疏發了個消息。

本來他想讓沈疏幫自己查查溫瓊的那個Alpha是誰,但是後來想了想溫瓊恐怕是有什麽難言之隐才不告訴自己的,于是将那一行字删除掉,重新發了個晚安過去。

現在已經是深夜,沈疏的消息卻幾乎是秒回的:“終于等到你想起我了”,語氣有點小委屈。

楚燃看到這條回信感覺自己原本因為擔心溫瓊而忐忑的心定了下來。

不知沈疏沈疏的身上有什麽魔力,總是能讓自己心安。

兩人簡短的聊了幾句之後,楚燃便被沈疏催促着休息去了。

看着楚燃的頭像黯淡下去,沈疏坐在書桌前看着眼前一堆文件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

本想着回來後籌備一下和楚燃的婚禮,但是貌似兩人的時間總是不合拍。

自己剛回到帝星,軍部的軍務要處理,上次老金之所以将這件事披露出來也是斷尾求生。這造成的民衆情緒也需要穩定,再加上王後那邊的勢力仍舊在蠢蠢欲動,短期內似乎并沒有什麽合适的時間。

楚燃也沒有多餘的精力放在這上面,現在又出了這件事,楚燃關心朋友,肯定沒什麽心思再考慮自己的事情。

婚禮的籌備時間問題讓沈疏這段時間去軍部的時候總是冷着一張臉,下面的人都瑟瑟發抖,生怕這從伽馬星回來的上司新官上任三把火,率先拿自己開刀。

楚燃則是幾乎沒回過家,一直守在溫瓊的身邊,生怕自己一錯眼,溫瓊就出了什麽事情。

好在這段時間溫瓊乖得很,并沒有做什麽很奇怪的事情,楚燃就明白了那天溫瓊說的做手術只是一時的氣話,他還是舍不得的。

只是溫瓊依舊沒什麽精神,要不是一睡一整天半夜醒來抱着自己哭,要不的就是一整晚幹睜着眼不睡覺。

楚燃為了照顧溫瓊一直待在醫院裏,自然也是和沈疏兩人聚少離多,只能深夜的時候通過終端聊兩句。

溫瓊不想除了楚燃以外的人知道自己懷孕這件事,楚燃自然也沒對沈疏多說什麽,只是說溫瓊病了需要自己在醫院裏照顧。

事情的轉機的幾天後的晚上,楚燃正坐在床前替溫瓊削着蘋果,病房的門被敲響了。

楚燃有些詫異,溫瓊說他懷孕這件事目前連自己的家人也沒告訴,而且醫生和護士也剛剛查房離開。

這時候會是誰過來?

将沒削好的蘋果放到一旁的盤子裏,楚燃走過打開病房門,門前站着兩個人。

那個金發的男人見到病房門被打開,又與裏面看過來的溫瓊對上了眼神,當即想要進來,只是被楚燃給擋住了,楚燃語氣不善:“你想做什麽?溫瓊不想見你。”

這個金發的Alpha楚燃是認識的,畢竟曾經楚伯棠還想要讓自己嫁給他,讓他吃驚的是溫瓊的Alpha居然會是這個人。

當今王後的弟弟,現任的史密斯家族的家主格登,不可否認楚燃并不喜歡這人。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跟這人一起來的居然是沈疏。

溫瓊早在看見來人的時候便躺了下去,只留了一個背影,雙肩控制不住的顫抖,悶着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小燃,你讓他出去,我不想見他”。

話音剛落,緊接着一記痛苦的叫聲,楚燃扭過頭就見溫瓊整個人的身體都蜷縮起來。

這個症狀楚燃見到過,醫生也再三囑咐過溫瓊現在的情況不适合情緒太過激動。

此時楚燃也顧不上擋着那人,快步走到病床前摁響鈴聲等待着醫生到來。

等他轉過身想要去安撫溫瓊的時候,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高大的男人雙膝跪在病床前緊緊的抓着溫瓊的手。

溫瓊太疼了,嘴裏細細碎碎的喊着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名字來緩解疼痛,頭發濕成一片,落在臉頰處的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

格登看着眼前人因為自己變成這樣,心裏滿是愧疚:“我在,我在這裏”。

只是溫瓊已經疼得腦子像是要炸裂一般,根本分辨不清眼前跟自己說話的是誰。

醫生來的很快,對于病房裏突然多了兩人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大手一揮讓跟着來的護士将包括楚燃在內的三人都趕了出去。

這醫院是溫瓊自己選擇的,病房也是自己預約的,私密性很好,而且還有一間外室。

被趕出來的三人整整齊齊的站在外室,對于将好友害到如此地步的罪魁禍首楚燃自是離得遠遠的,在外人面前也不避嫌,自覺和沈疏站在了一起。

內室的門并未關緊,香甜的奶油味從裏面溢出來,比上次在餐廳的時候還要濃郁的多。

楚燃看向沈疏,另外一個Omega的信息素味道讓自己的Alpha聞到,不管怎麽說都是件很尴尬的事情。

正欲開口想要沈疏先出去,卻見沈疏将手腕的袖子捋上去一截,露出一個銀白色的的手環朝着他晃了晃,是信息素阻隔手環。

信息素手環是市場上早就研發出的醫療産品,原本是通過調節發情期的Omega的信息素參數以達到保護Omega的目的。

後來随着社會發展,手環也在更新疊代,現在只要調整一些參數作為Alpha也可佩戴,只是會佩戴的Alpha很少。

楚燃看了湊近看了一眼那手環之後,便又将目光放到了溫瓊所在的病房那邊。

過了大概十五分鐘,醫生和護士才從裏面出來,楚燃還未開口,守在門口的格登便想要進去看溫瓊,被兩個女護士給攔住了:“病人正處于發情期,除了家屬,別人不能進去。”

兩個護士看向格登的目光不是很友好,畢竟一個Alpha擅自闖入一個正處于發情期的Omega病房內實在是太危險了。

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情,他們醫院可付不起這個責任。

格登氣急:“我就是他的Alpha,現在可以進了嗎?”

楚燃見醫生和護士都看向自己這邊,無奈的點了點頭,護士這才放行。

醫生走到楚燃身邊說了一下溫瓊現在的情況:“病人剛才發情期到來,我們已經注射了特殊藥劑穩定了情況。只是現在病人懷有身孕,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有Alpha陪在身邊比較好一點。”

楚燃點了點頭說知道後,醫生這才離開,這也是楚燃剛才點頭讓格登進去的原因。

已經永久标記過的AO,Alpha的信息素的安撫對于處于發情期的Omega來說比所有的藥物都要有效,那影響是來自于靈魂深處的,不可磨滅。

楚燃進去看了一眼溫瓊後便被沈疏拉出來了。

兩人許久未見,楚燃這段時間又時刻擔心着害怕溫瓊會做什麽傻事,神經也一直緊繃着。

直到現在看見沈疏才真正的放松下來,緊緊抱住了對方:“你怎麽來了,還和那個人在一起。”

楚燃今晚接收到信息量實在是太多了。

格登的名聲和自己相比不遑多讓,雖然說有些雙标,但是楚燃很懷疑對方的人品和真心,畢竟現在受苦的是自己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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