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沈明臻醒來的時候, 黃昏的光線已經穩穩的攏住了他。
——又睡着了?
他驚悚着一個鯉魚翻身下榻,發現折绛正熟睡在床上。
完蛋了。
睡覺又被抓住了。
但可能是被抓住的時候太多,又可能是這次折绛沒有當場抓住他——他醒的比她早, 沈明臻便不知道為什麽, 突然生出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理, 眼珠子溜了溜,輕手輕腳的往床邊走去, 然後癡癡笑起來:她長的真好看。
睡覺也很好看啊。
看了一會, 他又輕輕的回榻上躺下, 擡頭望房梁:以後其實下午的時候可以從書房來裏間一趟, 绛绛的作息十分規律, 這時候一般在睡覺,那以後是不是每天都能這樣看一會兒了?
想着想着, 突然剛剛做的夢就想起了。
沈明臻咻的一下睜大了眼睛:在夢裏,他好像抱着绛绛求親親!
啊,難為情極了!
于是等折绛醒來,就見他欲語還休, 期期艾艾,羞羞答答的站在那裏,像個被調戲的小娘子。
折绛一下子就明白他心裏想什麽了,忍住要抽搐的眼角, 很想問一句:你夢裏調戲的是我,你害羞個什麽勁?
她淡淡的問:“晚上我吃鍋子,你要一塊嗎?”
沈明臻連忙點頭:“吃的吃的。”
折绛就叫董媽媽:“奶娘, 今天吃雙鍋,一鍋不辣,一鍋我吃,你再給他加點豆腐,絲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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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媽媽笑盈盈的應了,不用折绛說她都準備好,不過從折绛嘴裏聽到這話,她就特別開心:“‘懂,懂,都是二少爺愛吃的嘛。”
她還特意看了眼沈明臻,果然二少爺的臉上染上微微紅熏,董媽媽放心的下去了。
但沈明臻的紅臉卻是因為另外一個詞彙:豆腐。
他努力回想:夢裏到底吃到绛绛的豆腐沒有呢?
哎,不能想,一想就要流鼻血了。
這一臉遺憾又期待的心思看的折绛無語了一陣,作為他夢裏的另外一個主人公,她不得不開口打擾他的浮想聯翩:“你想什麽呢!去淨手準備吃飯。”
沈明臻沒聽到最後一句,呆呆的答前面一句的話:“想夢呢。”
他說完反應過來,立刻緊閉雙唇,在折绛要轉身去外間之時,突然猶豫的問道:“绛绛,你讀書多,有沒有聖人說過,夢裏的事情會成真這事啊?”
折绛:“.…………”
你想啥呢!
她好笑開口:“說倒是說過。”
沈明臻精神一震,聚精會神,恨不得湊到她跟前去。
折绛笑眯眯的,“你問這個,是你要解夢?”
沈明臻立刻心虛的道:“不是不是,是………我的一個朋友。”
為了顯得真實,他又道:“是林五!你不認識他。”
他為自己的機智得意了一小下,然後決定以後一定要攔着兩人相識,免得自己漏了陷。
折绛就道:“白天做的夢還是晚上做的夢啊?”
沈明臻肚子裏就繞開了:果然是聖人,解析的還真詳細,做個夢還牽扯到白天還是晚上,不過人的出生因為八字不同也各異嗎?
這也解釋的通了。
他還由此聯想出更多的細節:既然聖人是有曰夢的,那是不是說的更詳細就解的越準呢?
他偷偷看了看折绛,索性一鼓作氣道:“白天做的夢,下午吧?具體時間我得去再問問。”
然後說:“哎,林五喜歡一個姑娘!還不知羞,癞□□想吃天鵝肉,夢裏都夢見跟姑娘………有肢體接觸!都摸小手了!”
他這話說的似模似樣,義憤填膺,還故意模糊了時辰,只說是下午,更用了反問句,沈明臻自覺沒有漏洞,稍許有些自得。
然後便忐忑的道:“绛绛,你說,這夢會成真嗎?”
折绛一言斷定:“不會。”
沈明臻瞬間慌起來,忙問:“為什麽啊?”
折绛冷笑一聲:“白日的夢——白日夢,還有什麽可成真的。”
她果斷轉身出門,不想看沈明臻心碎的臉。
哎,真是,嫁了個什麽人啊。
沈明臻這種,在古代真的少見吧?
不,萬年難遇。
可就是這樣的人,讓你對他狠心都狠不起來。
比如說,等董媽媽上了鍋子,沈明臻還窩在被子裏不肯吃飯時,她一個人在那吃時,就有些不太歡快,最後嘆了一口氣,喊道:“你還不吃啊?”
被子裏探出一個腦袋,然後磨磨蹭蹭的爬起來,最後不知道想通了什麽,一溜煙過來,“吃,我吃的。”
折绛:“.…………”
她好奇問:“你剛剛還不高興,怎麽突然就開心了?”
沈明臻端着碗,十分認真的道:“我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折绛:“什麽道理?”
沈明臻帶着點小自豪,做賊似的看了眼折绛,最後用眼神示意折绛看豆腐:“這煮熟的豆腐,還能跑了麽?”
他說完後嘿嘿一笑,依舊賊兮兮的:“都下鍋了昂——”
折绛:“.…………”
這個蠢貨!
***
四月十七,是大夏朝祭祀祖先的日子,莫氏在四月十三這天一早上就在跟管事的說買紙紮的事情。
“公爹說今年簡單的祭祀就好了,所以十七的時候,咱們就簡單的全家吃個飯,燒點紙錢。”,莫氏有些愁,“但是越簡單,這簡單的一部分就要做好,做的漂亮,因為別人一看就知道你用沒用心。”
折绛來的時候,她正在看管事的買的樣品,“現在真是越來越多花樣了,前幾年紙紮還只有馬,我每年祭祖,都要找人定制筆墨紙硯,後來別說筆墨紙硯,連丫鬟仆人都出來了。”
折绛好奇的看了一個人型的紙紮,畫的應該是個仆人,這是要燒下去伺候祖先的。
雲州也有類似的祭祀品,不過可能京都過的普遍比雲州精致,就連捎給死人的東西都好一點,京都燒這些紙紮,雲州就只燒火紙。
火紙就是紙錢,折绛在雲州生活了十多年,就沒見過新花樣出來。
莫氏選了全套的紙紮,還讓人依照國公府現在的一些器具花樣子畫,這個也沒什麽忌諱,大夏朝重孝道,給長輩就是要用最好的。
——沒道理後輩穿金戴銀,先輩還只用剛發家的時候那套吧?
大嫂嫂做事情風風火火的,選好了紙紮,又跟廚房的婆子們核對當日裏要做的菜,要跟莊子上的管事核對收成,等忙完了,換了件衣裳就喊門房備馬車。
“要死了,又耽誤時間了。”,莫氏今兒個要帶折绛去買首飾,“事情總是忙不完的,哎,我今天還特意讓她們早過來了。”
折绛就道:“咱們也不急着回去,都約好了的,去早去晚沒關系。”
莫氏就道:“遠的很,在楊柳巷子呢,這會兒京都路上堵的很,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到呢。”
楊柳巷啊——
折绛就想起了秦家人。
她覺得大嫂嫂應該知道秦家大姑奶奶秦婉君的事情,但是見她沒說出來,折绛也不好問,更何況楊柳巷那裏确實有幾家好的首飾鋪子,她就轉而緩緩道:“那也要不了多久,帶着目的去挑的,往往比漫無目的的選,快多了。”
大嫂嫂聞言看她一眼,笑起來,“你說的對。”
待到了首飾鋪子,她果然有目标的去選:金的銀的,珍珠翡翠!
她拿了兩幅金光燦燦的頭面給折绛,“你試試這個,哎喲,這個戴你頭上真好看。”
然後拿着耳墜子在折绛耳朵上比劃的時候才發現她沒耳洞,大嫂嫂有些驚訝:“怎麽還沒打耳洞啊?”
折绛就道:“雲州女兒家,大多沒這個習慣。”
大嫂嫂疑惑:“是有什麽習俗嗎?”
折绛一邊拿着頭釵往頭上戴 ,一邊道:“雲州常年戰火紛紛,誰也不知道哪個時候大金人就打來了,所以父母都不喜歡給女兒打耳洞,就想着危急時刻将女兒家女扮男裝,少一個破綻就多一個機會。”
莫氏聽完沉默了一瞬才嘆道:“我們歲月安平,實乃有人負重前行啊。”
折绛覺得大嫂嫂也是個心思通透之人,竟然能說的出這種話。
她選好了兩套頭面,大嫂嫂讓掌櫃的包上,道:“哎,可憐天下父母親,當年我嫁來京都的時候,正是四王奪位的時候——”
她小聲的道:“我娘就将我的嫁妝頭面換成了金的銀的小物件,覺得萬一有個什麽意外,我帶着這些東西在身上,總歸有個地方當銀子,要是沒有意外,金銀也是可以傳家的,還可以化了重新造新的。”
折绛就知道她這一來就選金銀翡翠的緣由了,然後道:“這就是老人家的智慧了。”
兩人買完了首飾,大嫂嫂就準備帶着折绛去吃京都的老字號烤鴨。
“是我吃過最好的,咱們待會包點回去,也給他們嘗嘗。”
折绛嗯了一聲,看着馬車就難受,這會兒路上的人跟馬車更多了,她發愁道:“離這兒多遠啊?”
大嫂嫂就道:“也沒多遠?不是喝了治暈車的藥才出來的嗎?這會子就頂不住了?”,她捏捏她的手,擔憂道,“那直接叫小厮去買吧,咱們先回家。”
然後叫董媽媽:“你去拿你們家少夫人的辣醬來頂頂,哎,你這毛病,也怪不得你不出門。”
折绛就找到了知心人一般,“是吧,每次出門可難受了。”
這是她宅在家裏最拿得出且真實的理由了。
然後就見董媽媽在朝她使眼色,折绛好奇看過去,依着莫氏的手就緊了緊。
——前面走來的,不就是秦家那位夫人和瘦巴巴的秦家小七麽。
作者有話要說: 秦家大小姐也是個好女孩,大家不要着急,我回家還要寫下一章,還沒下班~所以就斷在這裏了,下一章在淩晨12點左右,今天我買了咖啡,一定睡不着!
然後,給小夥伴們推薦一個小可愛的新文,有興趣的小夥伴可以去看看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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