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破曉之時

言澤被他拉着,表情沒做多大變化,問道:“知道什麽了?”

蘇辭拿起手表,一邊看時間一邊回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天晚上十點左右,會有二十多個人起來咬人。”

“嗯?”言澤笑了笑,心下已經了然,卻還是忍不住想問問蘇辭。

“聽剛才那兩人描述,被咬的人的症狀和我同學一模一樣,我猜測,今天晚上,他們也會出現和我同學一樣的表現,感覺就像慢性喪屍病毒一樣。”

言澤垂眸:“嗯。”

“不知道那二十多個人隔離了沒,剛才應該問問的,啧,如果沒隔離就麻煩了......”蘇辭用牙齒咬了咬大拇指,“最關鍵的是,不知道最開始被送進來的那個同學的情況會不會惡化。”

言澤看着蘇辭,神情變得複雜了些,許久,終還是彎了彎唇角。

蘇辭并沒看見言澤的表情,他皺了皺眉,繼續道:“現在差不多九點,我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想想應該怎麽做。”

說着蘇辭忽然擡頭,直視着言澤道:“對了,這種東西絲絲能治療嗎?”

言澤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我可以讓她過來看看。”

“好,我們現在先去我同學病房看看。”

“嗯。”

蘇辭走的很快,言澤與他并肩而行,二人就像黑社會一樣,氣勢力壓全場。

他們到的時候,病房已經被鎖了,外面還有幾個人守着。

蘇辭上前一步,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眨了眨眼問道:“這裏是怎麽回事啊,為什麽外面要挂把鎖啊?”

守門的人看了看他,很官方的回答道:“目前這個病房不能進去,請體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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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辭不依不饒,又眨了眨眼,滿滿純真少年的模樣:“為什麽啊,我的好朋友在裏面,今天說好了來探望一下的。”

面前的人不為所動,伸出手将蘇辭往後推了推:“不好意思,這是規定。”

言澤看着那人推蘇辭的動作,眼神不自覺暗了暗。

蘇辭還想說些什麽,忽地被言澤拉了回去,言澤看着他道:“我們不在這兒看。”

說完言澤就拉着蘇辭出了醫院。

雖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但醫院外面的人依舊有很多,言澤環顧了一下四周,拉着蘇辭去了後門。

蘇辭跟着言澤,不明所以:“我們這是要幹嘛啊?”

言澤沒說話,繼續拉着他走,直到走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言澤才停了下來,他轉過身微微低頭看向蘇辭,随即輕輕張開了雙臂。

蘇辭看着他的動作,微微怔了一下,不确定道:“你這是......讓我抱住你嗎?”

言澤點了點頭。

風輕輕拂過蘇辭的臉,他輕籲一口氣,上前兩步,用自己的雙手環住了言澤的脖子。

言澤的手放到蘇辭的腰上,抱住他,腳尖輕輕點地,一躍而起。

蘇辭将下巴磕到言澤肩上,微微閉上了眼。

......

如果這就是一個單純的擁抱,該有多好。

片刻後,耳邊的風聲變小了些,言澤在蘇辭耳邊輕聲道:“到了,自己看看吧。”

蘇辭睜眼,将頭微微偏過去,看見了緊鎖的病房裏面的情況——

二十多個人擠在一個小小的病房內,用繩子捆着,看起來就像綁架現場一樣。

蘇辭看着面前景象,暗暗松了口氣:“幸好醫院還知道采取些措施。”

言澤輕笑,一邊緩緩下落一邊道:“醫院這邊我讓絲絲斐飛他們過來看了,你不用擔心。”

“嗯,”蘇辭先是點了點頭,随即像是想起了什麽,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對了,我們現在先去我們教室看看,這個東西好像就是從我們那裏傳出去的。”

言澤皺了皺眉,許久,無奈笑了笑:“好。”

自許楠事件之後,言澤和蘇辭第二次在這個時間點到了學校。

這次蘇辭熟練了許多,還沒等言澤開口,就很自覺的把言澤的抱住了。

言澤低頭看埋在自己頸間的毛茸茸的腦袋,暗暗咬了咬唇,伸出雙手将蘇辭抱住,一股氣地飛到了蘇辭教室。

因為蘇辭拿着教室鑰匙,兩人很順利的便進入了教室。

蘇辭本想先進去,卻被言澤攔住了,蘇辭了然,稍微向後退了兩步,跟在了言澤身後。

言澤進去後,過了一分鐘左右他才揮手示意讓蘇辭進來。

“有什麽感覺嗎?”蘇辭看着言澤,環顧了教室一圈,問道。

言澤沒說完,只是嗤笑了一聲,随即伸出手指,朝黑板上甩了一滴血。

血剛剛落到黑板上,黑板裏面立刻發出一陣痛苦的叫聲,不過一會兒,黑板上漸漸有字浮現,看格式,似乎是誰寫的日記。

【9月11日,晴,今天心情非常美麗,終于有人願意跟我說話啦,真的好開心好開心。】

【9月15日,多雲,今天又用了好多錢,唉,有點難過,她們是真的願意跟我做朋友嗎?】

【9月17日,晴,今天真的好熱,因為買水給她們送晚了又被罵了,她們其實......不願意跟我做朋友的吧?】

【10月2日,陰,今天我還是沒能控制住跟她們吵架了,好後悔,明天就去道歉。】

【10月3日,晴,她們竟然找人打我,好想哭,不想活了,這世界上根本沒有人愛我,每個人都嫌棄我,我就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想死想死想死......】

蘇辭看着黑板上的內容皺了皺眉:“這是什麽?”

“找當事人問問不就知道了?”言澤嘴角勾起一抹笑,朝黑板的方向走了兩步,淡淡道,“還不出來?”

話音剛落,黑板就以詭異的弧度扭曲了起來,這樣持續了十幾秒,終于有一個小東西從黑板中跳了出來。

那小東西長的非常奇怪,渾身毛茸茸的,四只耳朵,左右各兩只,看起來就像是變異的兔子一樣。

言澤微微蹲了下去,摸了摸小兔子的毛,輕笑道:“解釋一下?”

小兔子往旁邊跳了跳,努力逃脫了言澤的魔爪,才開口道:“我只是替我主人報仇而已。”

“黑板上的字是你主人寫的日記?”

“沒錯,”小兔子輕哼了一聲,語氣不善,“都是她們先校園暴力我主人,我才對她們下手的,她們該死。”

蘇辭又看了一遍黑板上的日記,皺了皺眉,上前幾步,也學着言澤的姿勢蹲下:“你主人現在怎麽樣了?”

“在家呆着,好幾個星期沒去上學了。”

“哦......”蘇辭垂眸,半晌似又想起來什麽,“是你讓他們出現今天中午那種狀況的?”

小兔子聞言又往旁邊跳了跳:“是又怎麽樣,那時他們應得的。”

“那他們中你這個毒後會咬人嗎?”

“咬人?”小兔子似乎是有點生氣,語氣加重了些,“什麽咬人啊,你可別污蔑我,我只是吓吓他們而已,也沒準備要他們的命。”

蘇辭聽着它的話,嘶了一聲,頗為不解:“那為什麽會出現那種情況呢?”

言澤看着蘇辭,眸光微動,上前兩步将兔子耳朵提了起來。

小兔子立馬開始掙紮,一邊蹬着腿一邊道:“快放開我,放開我!”

“放開你可以啊,”言澤将兔子提起,與自己平視,“把你沒說的都說出來,如果有用的話我會考慮放了你的。”

蘇辭看着言澤,撫了撫額,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見言澤的時候。

那個時候,言澤也是這樣,态度惡劣的不行。不過不能否認的是,這招的确很有效。

那小兔子又蹬了兩下腿,最終放棄了掙紮,認命道:“就是之前這邊不是出了活死人的事件嘛,我那個時候偷吃了一點腐肉。”

言澤聽完猛地将小兔子的耳朵一松,似乎是覺得非常惡心。

小兔子見狀有點生氣,它一邊摸着自己被撞疼的屁股一邊道:“不是你讓我說的嗎,說了還這樣對我!”

言澤垂眸,語氣不加掩飾的嫌棄:“的确是太惡心了。”

蘇辭莫名的覺得眼前的景象有點好笑,他走到言澤和小兔子中間阻止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争,随即低頭對小兔子道:“以後不要再害人了,知道嗎?”

小兔子白了他一眼:“你以為你在感化誰呢。”

“我沒有想感化啊,”蘇辭眨眨眼,伸手将身後的言澤拉到了自己旁邊,“我是想說如果你不珍惜這次機會的話我們就暴力解決的。”

小兔子看着眼前一個一米八,一個接近一米八的大高個,咽了咽口水,切了一聲:“知道了。”

“而且,”蘇辭忽然輕柔笑了,他上前輕輕摸了摸小兔子的頭,“你的主人肯定也是希望你陪在她身邊的。”

蘇辭順了順小兔子的毛,繼續道:“校園暴力的确很可惡,的确讓人無法容忍,可是我剛才看你主人的日記,即使到最後也只是把所有的責任推到自己身上,而沒有想着報複,我想你的主人一定是個溫柔的人吧,這樣的人……”蘇辭頓了會兒,繼續道,“一定會找到真正的好朋友的。”

“那那幾個人呢?”小兔子聲音低低的,聽不出情緒,“難道就讓她們一直好好的過下去嗎!”

“她們……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的,”蘇辭低頭盯着小兔子的耳朵,嘆了口氣,“但這個懲罰不應該是你來施加,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好好陪伴在你的主人身邊。”

小兔子咬了咬牙,狠狠吸了吸鼻子,半晌,終于從窗戶處飛了出去。

蘇辭看着小兔子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

這個世界上不可避免的有很多不公正的事情,可是不管怎麽說,對于那個遭受不公正待遇的人來說,都太殘酷了些。

不知道為什麽,蘇辭有點難受,他拿起黑板擦,正欲擦掉黑板上的字時,一只手忽然輕輕覆在他的頭上。

蘇辭錯愕擡頭,正好對上了言澤的眼睛。

言澤看着他,輕輕笑了:“你真的……成長了很多。”

“哪有,”蘇辭佯裝輕松,伸手輕輕拍掉了言澤的手,一邊擦黑板一邊道,“只是熟能生巧而已,而且有你在身邊,打boss什麽的都太簡單了好嗎?”

言澤拿起另一個黑板擦幫他擦另一邊的黑板,稍稍将眼珠移向蘇辭,輕聲道:“簡單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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