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警察局的事情結束,唐決和林晚歌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林晚歌被一連串的事故折騰得精疲力盡,進了家門就癱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唐決進家,看一眼沙發上葛優癱的林晚歌,推一推鏡框,找出醫療箱,坐在林晚歌身邊。

林晚歌躺得好好的,忽然身邊多了個唐決,而且還坐得特別近。孤男寡男,林晚歌心髒一抖,一下子坐直身體。

唐決翻拿出雙氧水:“脫衣服。”

林晚歌不解:“……啊……”

唐決看向林晚歌的脖子。

在酒吧裏那個人高馬大的男孩拽着林晚歌的衣服推搡的時候,把林晚歌的脖子抓破了一點皮,林晚歌沒感覺疼,不過唐決一直看在眼裏。

林晚歌被唐決鑽研的目光看得不太自在,不由自主縮脖子。

“扣子解開,擦藥水。”

唐決伸手去碰他的脖子,林晚歌下意識摸一下,往後一讓,微窘迫:“哦,原來破皮了,哈哈。”

唐決把棉簽沾上藥水,命令:“解扣子。”

林晚歌捂着脖子,沒動。唐決看他沒有反應,親自上陣,熟練地解林晚歌的紐扣。林晚歌一個激靈,趕緊用手擋:“不……不了,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開玩笑,人生頭一回被別人脫衣服,林晚歌緊張得大腦一片空白。

唐決微微挑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好整以暇等林晚歌自食其力。

林晚歌慢吞吞解開紐扣,期間幾乎要被唐決激光一樣的目光盯出窟窿來。

做不到,在唐決面前寬衣解帶,太羞恥。要是以前,他或許還沒什麽,可不久前他剛剛答應了唐決要試着“交往”,之前在警察局唐決甚至稱他為“男朋友”,所以現在他跟唐決之間很“微妙 ”,微妙而尴尬。林晚歌感覺自己的臉頰開始升溫,面子要緊,林晚歌費勁最後一絲智商,找了一個理由逃跑:“我……我先去洗個澡,洗完以後自己擦藥……”

林晚歌拔腿就要逃。

“等等。”唐決叫住他。

林晚歌停下腳步,忽然感覺到身後唐決在靠近,林晚歌一震,僵硬地扭轉脖子,不敢看唐決:“……嗯”

唐決就靠在他身後,微微前傾,呼吸纏繞在他耳邊,似乎本來想說點什麽重要的事情,但是頓了兩秒,把手放進口袋,只是推一推眼鏡架,轉了話頭:“今天也累了,好好泡個澡。”

“嗯……嗯……我……我先進去了。”林晚歌落荒而逃。

唐決看林晚歌羞赧窘迫的背影,鏡片閃過一絲陰光,拿出口袋裏的藥水,若有所思。

林晚歌躲進浴室,回顧了剛剛的一幕,甩甩腦袋,放水泡澡。

放好水,林晚歌躺在浴缸裏,終于全身心放松,開始閉目養神。他現在還對兩人之間未來的相處方式無所适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走一步看一步……

走一步……

走……

“咔噠”,浴室的門忽然響了,林晚歌猛地睜眼,遽然一震,慌忙拽過浴巾擋住自己。

他明明有反鎖門的啊……

唐決走了進來,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拿着藥水瓶子,摘了眼鏡,少了幾分嚴肅,多了幾分慵懶。

林晚歌把浴巾沉在水裏,裹住自己,結結巴巴:“怎……怎麽了”

唐決舉起一只手裏的藥水瓶子:“你沒拿這個。”

“哦……放下就好,謝謝。”林晚歌心裏奔過十萬匹小馬。

唐決放下藥水,卻順勢坐在了浴缸邊沿。放下了另一只手裏的東西——一支紅酒和一只酒杯。

林晚歌看唐決不走反留,瞬間心跳加速:“還有什麽事嗎?”

唐決自斟一杯酒,示意:“你能答應和我交往,我很開心。”

林晚歌抱膝縮在浴缸角落,無語。

唐決搖晃酒杯,低頭悠閑自得觀察酒的成色:“今天本來是希望和你有一個浪漫的約會,給我們的第一次留下一個好回憶,沒想到會搞砸。我很想彌補你。”

林晚歌連連搖頭:“沒關系……”

現在不是談彌補不彌補的時候。

唐決喝一口酒,歪頭端詳林晚歌。

林晚歌可憐兮兮縮在浴缸裏,全身粉紅。看來這個男孩還是太拘謹了。

唐決眯起眼,所謂不破不立,如果他一直心慈手軟,這個男孩絕不可能主動适應他們的關系,那他們兩個只會這麽一直不尴不尬地止步不前。

“我們既然已經是戀人,當然要适當制造一些浪漫經營我們的感情。你不覺得現在我們的氣氛就很好嗎”唐決問。

林晚歌幾乎哭出來。氣氛好就代表氣氛很暧昧,他們兩個,一個在浴缸裏泡澡,一個陪在身邊喝酒,看上去就是熱戀情侶之間的小情趣。可是他緊張得都起雞皮疙瘩了。

唐決将酒杯遞給林晚歌:“要喝一口嗎?”

林晚歌一顫,連連擺手:“不不不……不用了……我……唔!”

唐決按住他的後腦勺,把嘴裏的紅酒渡給他。

林晚歌大腦當機,被迫吞咽,一大口酒半喝半灑進了肚子,林晚歌忍不住咳嗽。

林晚歌赤身坐在浴缸裏,咳嗽得全身發紅,嘴角有一縷酒漬,很……引人遐想。唐決把酒杯裏的酒喝完,靠近林晚歌,低音在他耳邊說話:“身為你的男朋友,我很希望能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

林晚歌腦子一暈,支支吾吾:“我……那個……我……”

他沾酒就倒,猝不及防被唐決喂了酒,很害怕接下來自己會做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拽了濕漉漉的浴巾要裹上逃走。

“等等。”唐決一只手按在林晚歌肩膀,制止他。

肩膀上的手似乎很燙,林晚歌腳一滑腿一軟,又跌坐回浴缸裏。

唐決又貼上他的嘴唇,一口酒喂過來。林晚歌咕嘟咕嘟咽下去,大腦漸漸開始暈眩,不知道是因為酒勁上來了還是大腦缺氧。

唐決扶住他的後頸,把唇貼在他耳廓上,用與平時完全不同的的氣音呢喃:“當然,我也希望,你能邀我共浴。”

林晚歌心如擂鼓,喘不上氣,酒意上湧,身子一軟,歪在唐決懷裏,将昏不昏。唐決摟着他,眼睛裏閃過老謀深算的光。

林晚歌一杯倒,喝多了會不省人事,就這樣兩口,不多不少,讓他昏昏沉沉又不至于挺屍,柔軟乖巧好辦事,正正好。

唐決解動作利落地脫了自己的衣服,跨進浴缸,扶着林晚歌的後脖頸,把他輕輕按在浴缸內壁上,直勾勾盯着他。

這種壓迫感,讓腦子混沌的林晚歌迷迷糊糊回憶起來曾經的一個春夢。唐決也是這樣壓迫着他,緊逼着他,好像,還說了一句什麽話。

什麽話來着?

林晚歌回憶。

“晚歌”唐決蠱惑一般都嗓音。

“嗯”林晚歌擡頭,陷進唐決的眼神裏,忽然想起了夢裏唐決魅惑人心的那句話——“叫老公”。

叫……

林晚歌想開口說什麽,但是腦子糊糊塗塗,什麽也說不出來,只能雙眼迷夢,毫無作用地顫動嘴唇。

唐決不容拒絕地深吻,林晚歌窒息目眩,欲拒還迎。

唐決的手滑過他的胸膛,指尖從鎖骨描酥酥地摹到心口,到小腹,到雙腿,再到……。

唐決的手指仿佛通了電,所到之處又燙又麻,刺激得林晚歌全身顫抖。唐決往下含住林晚歌的喉結,舔過鎖骨,舌尖跟随剛剛的路線一路掃蕩,缱绻得快要了林晚歌的命。

身體裏有什麽在發酵,呼之欲出,林晚歌無所适從。唐決的手指适時刺進林晚歌的身體,林晚歌張開嘴,無聲地低吟了一下,手指聚攏,又放開。

微疼,有些擠,有些難受。林晚歌輕輕睜開眼睛,迷蒙,想推拒。

唐決看準時機把腰胯壓過來,林晚歌瞬間喊出來,手指迅速扣緊浴缸邊沿。

唐決把林晚歌摟在懷裏,手在他的背上游走,從蝴蝶骨,到腰窩,再到尾椎,輕車熟路刺激他。林晚歌感覺自己升騰在九霄之上,浮浮沉沉,耳邊是唐決粗重的呼吸,身上像是包裹了一團火,越燒越烈。

漂萍一樣的感覺讓林晚歌沒有安全感,于是他緊緊摟住唐決的脖子尋求支撐。

唐決因為林晚歌小鳥依人的舉動心情大好,慢慢小心翼翼起來,溫柔的吻輕輕落在林晚歌的眼角、臉頰、唇邊,把林晚歌化成了一灘水,融進了浴缸。

溫柔一絲一絲積攢,溫度一點一點升高,熱情一寸一寸膨脹,最後宇宙大爆炸。林晚歌上氣不接下氣,兩眼發黑。

唐決把唇貼在他的耳廓,用看似平平靜靜,其實暗流湧動的語調,說出了一句淡如水,又甜如蜜的話:“我希望,你陪我走一輩子。”

我要你,不是今天,不是明天,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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