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篇一律的嘶吼聲在耳邊響起

妖怪?是誰?我麽?鳳姬不過是一個奴仆,怎會是妖怪呢?鳳姬不過是等待心愛之人,又怎會是妖怪呢?

“呯咚,呯咚..”

誰的心跳聲在不停的響起,誰的呼吸在急促,誰的眼前已然暈眩看不見,又是誰,已經倒在了那人身邊?

閉上眼,是否是黑暗?為何我,是血紅色的世界?

血紅色染指的世界,四處流淌着的血液,我站在中間,我知道我一直在等待,唯有這血紅色的世界,是我争取一切的地方。

蹲下身,雙手不停的打撈,我要找到一個東西,我需要那個物件。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什麽也沒有,雙手上不停沾染的只有血液,我找不到它,找不到。

時間終止,我如以往,找不到那東西,唯有睜開眼,離開這血紅色的世界。

“你醒了?”

溫柔的女聲,我聞到了妖怪的味道。

眼前清晰,是一個女人,濃妝豔抹,身上有着妖氣,亦有着脂粉氣。

雖庸俗,仍是美麗。

“你是?”

“你可喚我琴。”

“琴?”

“我見你倒在那,與死人一起,便拾了回來。”

“是麽?”

喃喃自語,想起了被我殺害的一家人。

“你為何,連孩童都不放過呢?”

琴坐在我身邊,皺着眉,不問為何殺人,不問怎可殺人,只問為何不放過孩童。

我忽地,就笑了。

“只是興起罷了”

“原來如此。”

琴随着我笑開了,接着說道:“願留此地麽?”

我微皺眉,問:“為何收留我?”

“一時興起罷了”

“你是妖。”

“那又如何?你又何嘗不比妖更為可怕?”

琴說完,起了身,想要離去,卻是被我拉住了。

“你這裏..是青樓?”

琴颔首,帶着疑問看我。

“我可不可以..不賣身?”

想必此話,很是可笑吧?會吃人心的非人非妖,竟然在乎名節,但是,多年前的那一晚,如若不是他前來相救,他告訴我注意名節,我又怎會時時刻刻銘記于心?

本是等着被人恥笑,但是琴只是輕聲說道:“嗯,可以。”

我怔愣的擡頭看她,她卻說:“你有心上人,對不對?”

點頭,仍舊怔愣,換來她繼續說道:“為心中之人留有名節,我不會強人所難。”

只因這一詞,這一句話,我便決心留于此地。

雲雨樓,是清雅鎮中的一院風塵,新來一位賣藝不賣身的姑娘,名喚非煥,那便是我。

我站在樓間,看着底下互相擁擠着的男人們。

随便口中唱曲,心中仍是不停冷笑,這些男人,沉迷這容顏,不惜花了大價錢呢。

忽地,腦海中閃現一人,撫上我的眼,說:“鳳姬,你有一雙漂亮的眼目。”

憎恨麽?唱起的曲,卻是帶着濃烈的愛意。

作者有話要說: - -終于還是解決掉了這個第二章,基本沒什麽修改。

☆、為何而活

我不懂得該怎樣寫出自己的故事,我只知道把腦海裏的故事一個字一個字的寫下來,偶爾會被以前的知識所覆蓋,偶爾也會被不知道什麽時候的知識所覆蓋,所以我的言辭,連自己都覺得很奇怪。

寫下來的詞句,連自己,都覺得很不流暢。

但是主人說:“鳳姬,你想要怎樣表達就怎樣表達,想要什麽時候寫就什麽時候寫,你的故事,沒有人強迫你去完結,因為你還活着。”

“主人,你知道鳳姬為何而活嗎?”

“那是只有鳳姬知道的理由。”

主人離去的身影讓我的心突然停頓了一下跳動,那種感覺很不舒服,我明明已經沒有了感覺,卻是漸漸的有了感覺。

這話很矛盾吧?可是也是事實。

我,為什麽而活?

沒有感覺,只有記憶的我,為什麽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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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終于到了一千年的時候,我已經在清雅鎮的雲-雨樓裏當了兩年的歌女了。

我和其他人不同,她們的生活是從夜晚開始,而我只需要在開場唱上幾首曲子便可以休息了,所以我到了兩年後才遇到主人。

琴告訴我,主人是和我差不多時候來的,只是我不經常出門,而主人男扮女裝。

主人的名字叫做襲沐,和我最初知道的名字不一樣,我憎恨的那個人叫做諸葛侵天,所以在見到女裝的主人時,我還自欺欺人的想着那千年的時期還沒到,不可以出現。

後來,雲-雨樓開始有了變故,因為那個龍仙來到了這個全是妖的地方,這便是一切的導火線,我看着,我沒有出現,只做一個旁觀者。

當初主人許我千年後與少爺想念一世,我只需要做到等待便可,其他的,都與我無關。

語嫣死了,也不知道主人經歷了些什麽,我只知道當我引着楚墨滅了雲-雨樓之後,主人來了。

當時的自己為什麽能冷眼看着琴被楚墨一劍刺穿?當時的自己又是用怎樣的心情躲了起來,看着主人的眼淚一滴滴的落下?

我只記得當時的自己清晰的怨恨着,腦子裏不停的環繞着那一段話:他竟然成功了,他竟然成功了...

成功了什麽?成功了失去所有記憶,成功的成為真正純白無暇之人,成功的讓我見到了再也不是諸葛侵天的襲沐。

一直一直看着,主人說:“楚墨,襲沐與你,永世不見。”

那個深情愛戀着他的楚墨,問着明知故問的問題:“下一世,沐兒也不願見我麽?”

“不願。”

只有兩個字,便已讓那剛硬之人失去了所有堅強。

我沒有任何愧疚,即便楚墨與我有了兄妹的情誼又如何,在我的怨恨面前,所有都一文不值。

主人走出了清雅鎮,他就站在街道前發着愣,似乎是不知道該去哪裏。

我走了過去,本來想要欺騙他的,但是又怎麽會瞞得住主人的眼?他那樣的聰明,我又有何能耐欺騙他?但是我還是成功的隐瞞了自己的怨恨,如若是當初的諸葛侵天,想必不會如此輕易過關的。

本來不想透露任何的惡意的,但是主人對我說:“我并未存任何思緒。”

那一句話,我的心已然冰涼,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那樣,就像是一場鬧劇,我不停的說話,而主人只是安靜的看着我:

“對我沒有懼怕?沒有所謂?沒有在乎?沒有思緒?”

“公子不愧為天地無所不能之人,奴婢佩服。”

“公子無需介懷,奴婢不為妖。”

“奴婢名喚鳳姬,如若公子有所困難,可來此喚鳳姬,鳳姬願為公子差遣。”

我逃走了,主人安靜的眼神看着我,我害怕了,所以我說了這句話就逃走了,實際上只是隐了自己的身形,仍舊注視着主人。

主人沒有走動,只是站在那裏發着呆,我看着,突然之間,聽到了他叫了我名字:“鳳姬。”

運用了自己的能力,讓風吹過,現了自己的身形,對他說:“公子喚鳳姬,所為何事?”

不過是想要一件衣服,他就真的叫了我,仍舊把我當成卑微的奴仆吧?即便已經什麽都已經忘記,襲沐,你最終還是那個不可一世之人。

這便是我當時的想法,我記得那樣清楚,只不過是在自己給他看了血色印記之後,他的猖狂給我的印象過于深刻。

似乎就是在那一瞬間意識也跟着崩潰了,我記得當時的自己已經控制不住奪眶的眼淚了,記得當時的自己很痛苦很痛苦,也記得是為了主人真的忘記自己的事的痛苦,可是...我已經不知道那種痛苦到底是什麽感覺了。

當時我就在主人懷裏不停的哭,我記得主人最愛的那人的眼眸和我很像,然後我就在哭泣中決定利用這一點。

“對不起公子,鳳姬失态了。”

重新振作精神以後,我用了半真半假的故事給了主人一個答案:“鳳姬前生是一名婢女,愛戀家中少爺,被夫人知曉,卻是以盜竊之罪欲加害于我,那時,遇到了公子,公子救了鳳姬,允諾完成鳳姬一個願望,然,需鳳姬等待許久方可行。那是超越時間之事,公子以一紙契約延長了鳳姬之命,便是讓鳳姬,成了公子永世之奴。鳳姬已然等待千年,終是等到了公子,然,公子卻是,忘了鳳姬。”

“是何願望?”

“與少爺,相愛一生。”

我看到了主人的驚訝,在我那充滿恨意的目中,他的驚訝就像是諷刺我千年等待的癡傻,可是當時的自己,忍了情緒,撒了謊,讓我的主人看了我的一段記憶,一段已經被我篡改的記憶。

那是被老夫人當成賊的時候,其實那個時候偷東西的是少爺愛戀的那個女人,她為了她的家人偷了少爺家的傳家之寶,說是傳家之寶,也不過是救人性命的丹藥配方,那種配方根本做不出來,可是那個女人還是偷了,她求少爺放過她,然後就是我頂了罪。

回憶中的回憶嗎?其實也不過是比見到主人更久之前的事罷了。

主人見到的是他來救我,問我值不值得的故事,而事實真相卻是:那個對我揮鞭子的人便是他。

他在考驗我,考驗我是否有資格成為他的永世之奴,結果?結果當然是合格的,他放下了鞭子,掐死了老夫人,然後問我:“願不願等待一場可能永世都不會到來的愛情?”

“願。”

我的回答和給主人看到的記憶一樣,只有這一個字,然後主人揮手給了我這一身的法力,還有這永世不能死亡的靈魂。

把最後的結局改了,把自己的血色印記當成了他的賜予物,當時的自己想着:反正有這種血色印記也是因為你,也不算是騙你。

惡毒、憎恨,我記得的自己,當時和這四個字總是纏繞在一起呢。

本來因為自己的欺騙有些得意的自己,遇到了瞬間似乎恢複到前生的主人,他狂傲的要我用着該是奴婢的姿态對他,而不是那樣的不敬。

忍氣吞聲的同時,我幾乎氣得想要殺了主人的,可是我知道,我必須靠他找到少爺的轉世,只有他才能幫我找到少爺。

為了愛,我似乎真的能忍受一切呢?可是為什麽現在的自己,還是為了愛,舍棄了感情呢?

不要再去想理由了,現在的自己已經想不到理由與那些感覺了,這是自己要的結果。

然後呢?然後便是主人說他還有事要先去處理。

我并沒有真的在原地等他,我隐了身在他旁邊再一次當了旁觀者,看着那為他付出着的龍仙和白炙,看着痛苦不堪的紫陽,看着那個給了我好感的貓妖幽垣。

“鳳姬麽?我前世所欠之人罷了,她,不必留于我們的記憶中。”

聽到主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氣瘋了,恨意的增長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隐身法術了,那個時候幽垣的話阻止了我,也讓我對他産生了好感。

“沐兒,無論是何人,既是與我相識之人,我便不會遺忘。那道士顏回不會忘記,龍仙不會忘記,龍仙身邊之人不會忘記,白炙不會忘記,紫陽不會忘記,沐兒,也是永生不忘的。”

不會忘記嗎?有趣的黑貓,無論是怎樣的人你都不會忘記,為什麽呢?

好感中充滿了好奇吧?所以才會輸給了對他的好感,輸了自己的愛情?哈哈,我竟然在給自己的愚蠢找了奇怪的借口,真是無聊呢。

紫陽的病發很突然,但是其實那是我牽引的,紫陽太虛弱了,根本沒有力氣來傷害主人,我讓他的印記發了作,沒有一個人發現我的存在,可是主人真的變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可能是變得無能了吧?所以才真的露出那樣無力的表情。

“沐兒不走,陪在紫陽身邊,哪也不去。”

白炙為了主人受了他那怪異的疼痛,可是主人還是說了這麽殘忍的話,在他心中,如若不是愛的那個人,就什麽都不是吧?

我那時候是羨慕的,羨慕即便沒有法術卻能阻止紫陽的主人,羨慕那樣只愛紫陽的主人。

終是看不過去,我現了形,站在他們面前,叫着主人:“公子。”

主人只是看了我一眼又再去看白炙,那瞬間,我以為那不是我所認識的諸葛侵天,諸葛侵天是不會內疚、不會認為自己欠着別人的。

幽垣的不滿是那麽明顯,主人也是看到了的,而我也是一時沒忍住,在那時候插了嘴:

“公子,請随奴婢回屋,夜已深。”

作者有話要說: 往回憶錄走去= =估計沒看過沐情根本不懂這章的劇情,亂七八糟的。

☆、故事繼續

眼睛突然酸澀得疼痛,我卻不敢擡起手去擦拭,生怕就那麽一下,讓自己錯過了什麽。

可是事實上,我眼前什麽也沒有,我只是呆坐在主人的茶樓裏,天已黑,沒有人走過。

“鳳姬。”

那曾經熟悉的呼喚,曾經只要被喚一聲便開心的自己,已經是曾經了嗎?

“你在幹什麽呢?鳳姬?”

為什麽要現在出現呢?我的少爺,已經屬于古挈兒的少爺。

“鳳姬只是在回憶一些快忘記的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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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遠,他就像是我生命中的一個結,一個總是過于随心所欲的男人。

小時候因為家窮,被賣了給附近有錢人家當奴婢,雖然小,但因為我的眼睛看上去很有靈性,所以被那戶人家安排當了小少爺的貼身婢女,說是婢女,小時候和少爺..嗯,怎麽說呢?更像是朋友一樣,總是玩在一起,也總是被他偏袒着,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大哥哥,然後就那麽不小心的注意着他。

意識到愛上少爺,是14歲那年,少爺需要一個幹淨的處子來解決他想做的事,而我...是最合适的人選。

當時少爺是不願意的,反而是我逼着少爺做了那種事,結果卻是自己發現對少爺已經無法自拔了。

發生了關系以後的少爺對我很好,甚至說要娶我做他的妾,可是當他說出妾的時候,我就拒絕了。

我明白自己的身份,一個婢女,如果哪天得罪了少爺或者老夫人就只有一死的小小婢女,所以不可以想着飛上枝頭變鳳凰,那是不可能的。

因我的自知之明,老夫人允了少爺讓我繼續做他的貼身婢女,只是多了一項暖床的事物罷了。

日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過,直到那位陳家大小姐出現,我的少爺,就再也不是我的少爺了。

陳佳豔,那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自信高雅,有些小任性,但是人很善良,讓她本來任性的缺點變成了可愛的小調皮。

少爺和她...似乎就是天定的緣分,本來不可能見面的,陳家大小姐只不過是陪着自家的長輩走訪,不久便是要走的。而一直以來都不樂意見外人的少爺卻有了興致帶着我去了大廳。

兩人的相遇很簡單,不過是問候,對視,然後卻突兀的思念了。

“鳳姬,你說佳豔現在在做什麽呢?”

本什麽都不知道的我,因着這句話,心都跟着冰涼了。

少爺擡着頭看着天,想着什麽事的模樣,然後也不等我回答,就說着:“那個小調皮,一定又是在作弄誰吧?”

在我不知不覺中,少爺和陳佳豔已經兩情相悅了。

我來不及阻止,也無力阻止。

再後來?我裝着毫不在乎的模樣,看着他們在一起嬉戲,看着他們一起出外游玩,看着少爺從鳳姬鳳姬變成了佳豔佳豔,也看着佳豔小姐的嬌羞與幸福。

猶記得一次他們出外游玩,碰到了一個獨木橋,少爺伸出手,對佳豔小姐深情說着:“佳豔,來,我牽着你。”

“嗯。”

佳豔小姐把手遞給少爺,他們就那樣相握着,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向了對岸,少爺整個心神都在身後的佳豔小姐身上,即便安然到了對岸,也是柔聲安慰着佳豔小姐:“不怕,我在你身邊。”

佳豔小姐就那樣嬌羞的被少爺抱入懷中,勾起的嘴角很是幸福的模樣。

而在另一邊的我,已經被徹底遺忘了。

那一日,我的印象很深刻,或許便是那一日讓我在心裏種了恨,變了心□□?本是可以跪于他們身前祝福他們的自己,卻再也做不到了。

時間流逝,少爺和佳豔小姐無論産生任何誤會都會在對方的愛中被化解,即便曾經争吵,即便不曾見面,甚至有時嚴重到說着再也不要見到對方,但是那樣思念對方的兩人,終是走在了一起。

反觀我自己,又得到了什麽?

我到底做了多少讓佳豔小姐被少爺誤會的事?我已經數不清了,甚至是那一次,本該被我安排是佳豔小姐叫人玷污我的戲碼,也因着諸葛侵天的出現,變成了一場鬧劇。

“鳳姬,無論你自己是否在乎,但你的身體,那是只能給予你心上人的東西。”

我換回了少爺的這句話,只因我的陰謀被揭穿,那也是少爺最後對我說的一句話。崩潰嗎?當時如果不是諸葛侵天,我想我早就自殺了吧?

諸葛侵天,千年前空在世間行走的名字,我很恨他,他讓一切都成了不可能,可是我又必須聽他的,因着他,給了我最後的希望。

成了他的婢女,我看着他做出了我的屍體,少爺在見到我屍體的時候哭了,雖然不是大聲的哭,但是眼淚真的就那麽無聲的掉了,我卻也因着這個原因,而認了,認了不知何時的一生相愛,認了在這一世不再阻礙他們的相愛。

多傻?那個時候的自己有多傻?我已經不知道了,只知自己甘之如饴。

但是時間真的是非常可怕的東西,當我走遍整個大陸,當我再一次走回那個曾經生活的城鎮,見到那個名為楊遠的墓碑,我的恨意與絕望瞬間充滿了我的心,我怎麽可能真的做到不要了這一世的少爺,我愛的,就是那個與我一起成長,笑着叫我鳳姬的少爺。

一切心灰意冷,我不知自己為何而活,為了虛無缥缈的希望?再見到諸葛侵天到底會是何時?那漫長的時間啃噬着我,漸漸的,我開始恨,恨諸葛侵天用飄渺的希望讓我永生,恨他讓我等待。

就那麽湊巧的,我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是只有在血色世界尋到血光劍,把它刺進超越因果之人的心,那麽他的超越因果之力都将是屬于血光劍的主人。而我,想要成為那樣的人。

只要超越了因果,便可超越一切,那麽我便是能得回曾經的少爺,那是我當時的想法。一心恨着,執着着,卻不去細究,為何那麽湊巧就得到了去血色世界的方法。

給自己烙印的時候,是生活了百年後的事了,我根本沒有感覺到疼痛,在出現血色世界時,只是一個勁的笑,一個勁的開心總有一天大仇能得報。

我知道血光劍不會那麽好找,所以我一邊随意生活着一邊尋着,每一次要殺三個人才能進去,烙印疼痛起來就是必須殺人的時刻,如若不殺,便是自噬的痛苦。

千年,我終于等來了諸葛侵天,而他,終于幫我找到了楊遠,已經轉世為一個殺妖人的楊遠。

沒止住自己的驚訝,當他真的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克制不住自己叫了出來:“少爺...”

想要上前的腳步好不容易克制住,卻仍是被聽到了自己的叫喚,楊遠就那樣一步步向我走來,無視主人的問話,只是問我:“為何你喚我少爺時,我會有一份熟悉感?”

“這位公子是多慮了。”

不一樣,那樣的笑容,那樣的模樣雖然一樣,但是我的少爺沒有這份狂傲,沒有那份自大與憤世。

然而,當他要我看向他時,我卻仍是移不開眼。

千年了,我等待了千年,這千年來我也自行尋過少爺,可笑的是,世人那麽多相似,卻終是尋不到我的少爺,然而與主人才一行走來這曾經不知來過多少次的古蕩鎮,卻是見到了。

又如何讓我...不留戀?

“鳳姬,你留下,與花匠一起。”

“花匠如若願意,便替在下好好照顧鳳姬吧。”

主人真的和諸葛侵天很不一樣,他對我似乎就像是信任了一般,幫我找到了轉世,讓我呆在轉世身邊,雖然仍是奴婢,但是卻是完成了他的承諾。

一直目送主人走遠,楊遠才回過神來看向我,他說:“我對你有一種熟悉感,你可願跟我?”

點點頭,我沒有多話,眼前之人,即便已經不是少爺,但是那是少爺的靈魂,曾經我深愛的靈魂。

剛開始的生活很陌生,楊遠對我只是适當的安排妥當便讓我随自己的意願行事,所謂的跟他,不過是他給了我一處住所,我偶爾見見他,和他問候一下,便可有可無。

該如何與他親近,成了我的難題。

我已經一個人了太久,即便當初與瓊雲在一起,也只是尋到了個和我相似的女孩,想要帶着而已的随意,然而又如何才能和楊遠變成熟悉的關系,又如何從他身上找回少爺?這一切我都無從下手。

可是我卻還是在堅持,想着對策,像是習慣一般,仍是去血色世界尋那血光劍。

“鳳姬,你又在發呆了。”

也不知何時起,楊遠和我打招呼從叫着我的名字到了現在這樣的話,我擡頭看向他,寵溺的模樣像極了少爺。

“只是在想事。”

“想什麽事那麽認真?”

低下頭,拿起眼前的茶杯,那已經涼透的茶劃過喉嚨才能讓我不在這片刻的溫柔中沉迷,我已經再也不要愚蠢得無法自拔了:“只是在想,楊公子為什麽那麽讨厭花妖。”

“直接問我便是,這有什麽好想的?”

被人摸了頭發,下意識的想要躲開,楊遠卻已經移開了手,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楊遠看着我,心情很好的模樣:“不過就是死了個友人,那人被花妖所害而已。”

故意輕描淡寫的語氣,我擡頭看向他,四目相對卻又慌亂的移開了眼:“很好的朋友吧?”

“也稱不算好,只是當初一度以為那個花妖不會害他,是我放了那花妖,他死,我也有一半責任吧?”

“這樣...”

“那麽鳳姬呢?”

看着四周的樹木,沒有花的存在,綠色,看久了也會讓人覺得寂寞呢。

“鳳姬?”

“我不是很明白公子想問鳳姬什麽?”

不看他,不要被迷惑,找回這千年的自己,那張臉,只是臉和少爺相似罷了。我只愛少爺,我不要這一世的楊遠,我只要找回我曾經的少爺。

“鳳姬明明知道,卻不願回答麽?”

感嘆的語氣,我有些惱怒了,瞪向楊遠的時候看着他的眼眸,想說的話又沒有出口:“鳳姬留在公子身邊,給公子添了麻煩?”

楊遠仍舊是笑着的模樣,聽了我的話,竟是笑出了聲:“呵呵,你總是坐在那一動不動的,就像是我買回來的雕像,又哪裏算是添了麻煩?”

少爺從不會這麽對我說話,即便最初他的注意力在我身上,也會因着我的一動不動而直接生氣,不會勸我,卻是不會記仇,事後買了甜品來哄我。

“如若....”

突然之間的疼痛讓我有些驚慌,眼前的那個人即便不是少爺我也不願傷害,連忙站起身,話都沒有講完直接用了法術飛去了千裏之外。

楊遠會覺得很驚訝吧?一個莫名其妙的奴婢也會法術。

一邊疼痛一邊這麽感嘆着,湊巧的遇到了三個清華派的人,我挖出他們心髒的時候看到了那許久不見的瓊雲,她真的成了清華派的掌門,那貪婪的模樣有些醜陋卻讓我覺得美麗。

血紅色的世界就在那瞬間籠罩過來,我應對着那和往常不一樣的世界,我知道,這一次血光劍自己想要出現了。

血色的液體漸漸在我手上低落,慢慢的凝聚成一把劍的模樣,我把手伸向它,它卻已消失在我的印記中。

我知道,我成功了,我把血光劍成功喚了出來。

當時覺得是上天在眷顧我,竟然讓我那麽輕易的把諸葛侵天的靈魂從身體裏拽了出來,那麽輕易的讓他入了我的世界。

“公子,你還是落入我手中了。”

主人就那樣看着我,我知道他進了我的記憶,上一次他不知不覺進了我的記憶,讓他看到了一段記憶,我察覺了卻也不阻止。這一次,我要讓他自己看到他對我做過的事。

“你要我恨你的,是你要我這樣恨你的。”

我篡改了記憶,即便每一鞭都是那麽真實,但是諸葛侵天根本沒有要我恨他,他只是許我一個願望,便再也沒有出現過罷了。

可是主人卻笑了,他說:“入懸崖死不了,在你這,我會死麽?”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回憶錄,

☆、留在身邊

“既然快忘記了,幹嘛還要想起來呢?”

楊遠在慢慢的靠近,我卻沒有走開,如若是以前,我定是會馬上轉身離開的。

因為我對他有情,他不愛我,我便不要見他。

可是現在,我已經能冷眼看他和挈兒相依為命,亦能心平氣和的看着他的靠近,更是能冷靜的與之對話。

“主人說想看在我心中屬于他們的故事,所以,我想回憶看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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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似是嘲諷我的态度再一次激怒了我,我揮了主人一巴掌,看着他憤怒的眼神,我很得意。

我召喚出血光劍,說着:“諸葛侵天,我修行千年,便是學了這血光劍之術,聽聞,唯有此劍,能殺了你,毀你靈魂,将你的超越因果之力,轉于我身。”

說罷,聽到了主人的要求,白炙,那個總是被他落下的人,他在臨死前只有愧疚嗎?

恨着的自己似乎已經不懂得什麽叫同情,我擡了手,刺傷了主人的臉頰,我告訴他:“你放心,得了超越因果之力,我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殺了白炙,讓他也去陪陪你。”

殘忍的話語嗎?主人的眼睛中閃現的是很濃烈的內疚,然而我也告訴自己,不可再慢了。

以後的發展完全出乎我的預料,我确實是把血光劍刺入了主人的身體裏,可是自己卻是被血光劍的光芒刺傷,不得不放手後退。

“怎會如此?”

對,怎會如此?我苦修千年,我因着這個法術可以解了自己的恨,無論是怎樣的人我都下得了手,為何我卻得了這樣的結果?

我看着那個自稱血光的血色男子叫着主人空,我看着主人一臉的驚訝,我聽到了他所說的話,一切都是諸葛侵天的設計,從一開始那些所謂的傳言都不過是他的計劃,一開始我的永生都是騙我的,一開始...

氣急攻心,方才知曉失了血光術後的身體已經連一點打擊都承受不了,暈了過去。

當我再一次醒來,我見到了楊遠熟睡的臉,他低着頭坐在我的身側,睡得很熟。

本是想要擡手推醒他,卻是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想要念咒自行治愈,才終是發現,我的那些所謂的法術,根本沒有單純的治愈,只有吸取他人的生命而自行治愈。

“公子。”

既然如此,便真的随了身體,當個廢人吧。

千年,我有了千年的本事,卻仍是連少爺也等不到,連無能的主人都殺不了。

輕聲的呼喚并沒有喚醒身邊的人,似乎很疲累,我擡眼看着他身後,這是他為我安排的房間。

“鳳姬...”

剛認清了環境竟聽到楊遠的呼喚,我疑惑的看向他,他仍是閉着眼的,嘴中卻開始了呢喃:“鳳姬,不要死。”

“不要死?”

我是入了鬼門關了嗎?這樣想着,不禁笑了,超越因果之人的永世之奴,即便背叛亦無法直接去鬼門關走一遭的。

“鳳姬!”

突然一聲大喊,吓了我一跳,楊遠更是已經醒了。

他有些迷糊的看着我,未久,突然意識到我醒了般,伸手摸上我的額頭,似是發現沒有異常了,嘆了口氣的移開了手。

“鳳姬,你終于醒了。”

感嘆的聲音,一點欣喜的模樣也沒有,而是深深的疲憊。

“我昏迷了很久嗎?”

“嗯。”

“多久?”

楊遠沒有回答我,而是牽起我放在被上的右手,握在手中,輕輕摩挲。

“公子!”

“鳳姬,你手上的血印消失了呢。”

答非所問,楊遠把我的右手送到我面前來讓我看。我看着他,這是理所當然的,血印是為了召喚血光劍,既然我這媒介已經起了應有的作用,幹嘛還要有它?

這樣思緒着,我本身的平靜卻是被楊遠後面的那話打破:“我終于幫你化解掉了呢,它差點吞噬了你的靈魂,終于...”

“吞噬?”

“沒事了,現在什麽事也沒有了。”

楊遠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看着我,疲憊的笑容讓我有些不忍,那張和少爺一模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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