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illusion24

周炳文還是第一次在施家過夜, 他被半強迫的推進浴室洗漱, 脫了衣服後才發現內褲沒拿。

正要擰開門讓施安湳拿一條給他,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些難為情。但總不能把今天穿過的再穿上, 夏天這麽熱, 已經髒了。

沒辦法, 他只好開了個門縫, 不好意思的對施安湳說:“你能給我一條內褲嗎?”

正在浏覽網頁的施安湳擡頭望去,看見門縫裏伸出一只手,五指向內蜷曲着, 呈半握的姿态, 無力的垂在哪裏, 不知怎麽的, 他突然想起小時候看聊齋,裏面的一些狐媚妖怪就喜歡玩這些伎倆, 來勾引男人。

周炳文等了一小會兒,沒聽見聲響,忍不住透過門縫往外看,偏偏浴室的位置處在拐角, 還有牆壁半擋着,根本看不到卧室中間的情況。他只能再喊了一聲:“施安湳,你在嗎……”

施安湳回過神來,從床上下來:“你等一下。”

“哦……”周炳文光着身體站在磨砂玻璃門後面,聽着外面翻動抽屜的響動還有施安湳的腳步聲。

“給, 新的。”施安湳将疊好的內褲放在他手上,食指指腹抹過他的手腕,壓了壓那裏的一顆痣,紅色的,這是他第一次發現,在腕部的側面,竟然藏着這麽一個小東西,可愛得要命。

偏偏紅痣的主人很快就把手收回去了,還迅速的關上了門。

施安湳站在門口,沒有離開,他的腦子裏全都是剛剛那顆紅痣,像一顆誘人的血珠從皓白的美玉中滲出來,帶着勾人的氣息,讓人禁不住想去舔一舔,吮一吮,讓它變得更加豔紅。

周炳文的手是真的很好看,而且還犯規的長出了一顆紅痣。

施安湳伸出手壓在磨砂玻璃上,思緒在混沌中沉浮,連裏面嘩嘩的水聲都不能幹擾他。身體裏仿佛有一股翻騰洶湧的力量要噴薄出來,兇狠的、暴虐的,不留情的發洩出來。

“呼……”他大大喘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抹掉發際的一層薄汗,重新站直身體,才緩緩轉身回到了床上。

觸摸到筆記本冷硬的外殼,他的思維才堪堪回到了現實。

網頁上豐富多彩的內容對他而言已經失去了吸引力,靠着床頭的靠枕,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色發呆,慢慢的,心情終于平靜下來。

周炳文穿着寬松的睡衣出來的時候先給加裏打了個電話,平時早就休息了的唐樂游這時候卻還沒睡,聽說他今晚上不回來了,在電話裏強烈的表達了他的不滿。周炳文又是好好安慰了一通,對方才不情願的挂了電話。

等他收了手機就看見施安湳在床上發呆,周炳文扯了扯衣領,還是有些不習慣這件睡衣。別看施安湳長得瘦,但是骨架子比他大很多,這睡衣穿在施安湳身上剛剛好,可到了他身上,就大了一個碼,尤其是衣領,他覺得半個胸膛都快露在外面了。

“你在幹什麽?”周炳文走過去,單腳跪在床上,微微俯身看向他腿上放置的筆記本屏幕。

施安湳目光回轉,落在他的臉上,然後是纖長的頸項和明顯的鎖骨,以及白得過分的胸膛。

“咦,這個地方是哪裏,好漂亮。”周炳文指着網頁上的一張照片問他。

施安湳正在看一個博主分享的旅游攻略,裏面貼了很多優美的照片,周炳文指的這個,是在威尼斯拍攝的。

“是威尼斯,我們最後一天可以去看看。”

“哦,好啊。”周炳文為了看得仔細些,腰彎得更下去,手指在觸摸屏上滑動,想看更多的照片。

施安湳垂着眼,他的頸項離得很近,連上面細小的茸毛和沒擦幹的水珠都看得清清楚楚。

日本女人在穿和服的時候,有一個習慣,她們的衣領開得很大,特意向後傾斜拉伸,讓纖細修長的頸項和一小截白皙玉潤的後背完全露出來,日本人稱之為後胸。她們走路和行禮的時候會刻意低下頭,壓下腰,用性感優美的曲線和剔透的皮膚去勾引你的視線。

女人們将全身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唯獨留下這一處空白,讓男人們看了心悸神蕩,不可自拔。

施安湳以前看日本文學的時候,并不能理解這種崎岖怪異的美,現在他懂了。

男人在某些方面,總是相通的。

他無聲的笑了笑,嘴角帶着一絲邪佞的氣息。周炳文的頸項并不像女人那麽纖細柔嫩,他這是屬于小少年的青澀削瘦,像春雨後的新筍,剛剛冒了芽尖,脆嫩的,飽滿的,帶着鮮活的生命旺盛的氣息。

只要稍稍微一用力,就會輕易的被折斷。

施安湳擡起手,拇指和食指的指腹不可抑制的用力摩挲的幾下,終于還是忍不住按上了周炳文的後頸,碾壓起上面渾圓的水珠。

周炳文感覺到他的觸碰,偏頭驚訝的看着他。

施安湳嘴角帶着一絲淡淡的微笑:“看見有水珠,忍不住要給你擦幹淨。”

周炳文恍然:“哦,其實我都感覺不到,不用擦的,它自己等會會幹。”

施安湳無奈的說:“我也知道,可是就在眼皮子底下,強迫症犯了。”

“哈哈……”周炳文被他逗笑了。

“你繼續看,到床上來。”施安湳說着還挪動了位置。

“不用了不用了,就這樣看挺好的,我知道你肯定計劃得很好了,不用我再畫蛇添足,現在也挺晚的了,我去客房睡覺啦。”周炳文說着,跪在床上的那只腳也同時落了地,正準備朝門外走。

“就在我房間睡,不去客房。”施安湳蹙眉,不喜的說。

“額……”周炳文還記得那天在冷飲店他對謝成俊說自己有潔癖,他不知道自己睡姿好不好,晚上會不會打擾到施安湳,而且……睡在一起難免有身體上的觸碰,到時候他會覺得不舒服吧。

“我怕我睡覺打擾到你。”

施安湳睨了他一眼,“上床。”

周炳文對他的霸道深感無力,最終還是在他的強勢下上了床,和他挨在一起看旅游計劃。

“我把行程給你說一遍。”施安湳滑動鼠标。

周炳文上次只匆匆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做得很用心了,現在再仔細的浏覽了一遍,不禁感嘆的說:“你安排得好周到啊,感覺……我看完後都感覺自己去過一趟似的。”

“你看這個……”施安湳點開一張意大利的地圖說:“我計劃的這個路線是這樣的,我們先直飛羅馬,第二天去梵蒂岡,第三天去佛羅倫薩,第四天上午去威尼斯,晚上去米蘭乘飛機回來,這樣剛好的一條線。”

“你都計劃得很好啊,我沒意見的。”周炳文由衷的說,不知道不覺的就朝他靠近。

施安湳聞着他身上同自己一樣的沐浴露香氣,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行吧,既然你沒意見就睡覺吧。”

“嗯,好。”周炳文看他把筆記本關機合上,丢在了櫃子,然後關了燈。

屋子裏一下子暗了很多,剛開始眼睛還有些不适應,昏花一片,漸漸的借着窗外的月光和路燈,又依稀看得清了。

身旁傳來窸窣的聲音,施安湳也躺了下來。

周炳文雙手疊放在肚子上,姿勢規矩,生怕自己會擾到身邊人。

“睡吧,明天要早起。”

“嗯。”聲音特別近,貼着床面而來,這種感覺很新奇,周炳文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心裏的別扭逐漸消失,他的睡眠一直都很好,因為雜念少,倒上床不用五分鐘就能進入睡眠狀态,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裏輕輕的喚了一聲:“周炳文……”

沒有人回答。

施安湳睜開眼,借着月光看着平躺在床上,姿态拘謹的人,緩緩靠了過去,然後起身跪坐在床上。他擡起周炳文的手,尋找着手腕內側的那一顆念念不忘的小痣。

毫無防備的,落在他的眼中。

黑夜中看不清顏色,但這不妨礙他記憶起它鮮豔的色彩,绛紅得像血珠一樣,被瑩白的皮膚稱得剔透如晶石,擾得他心神不寧,無法入睡。

施安湳彎下腰,臉頰貼近夢中人的手背,輕緩的摩挲了片刻,他氣息炙熱,呼吸紊亂,發燙的雙唇終于還是落在了紅痣的所在之處,憑借着記憶,舌尖剛巧能舔舐上那小小的一點。

仿佛哪一點是非常實質性存在的,并不知是一顆不起眼的紅痣,而是最珍貴的寶石,令他愛不釋手,惜疼非常。

胸腔中熱血再次沸騰起來,關押在裏面的野獸在嘶吼咆哮,他為此等強烈的悸動而顫栗,卻只能生生忍住,害怕驚醒了睡夢中的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