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等人一出去,一直沒有說話的梁雲樊站起來有些不太認同的道:“甲四過于真性情,你不說清楚不怕以後壞事麽?”
“你要相信最能打動人的,無可試探的只有真情。”陸暮可沒那麽好對付,他給不了的東西總要以另一種方式給他。
而甲四有種近乎單純的熱情。
梁雲樊微微皺了眉,可是他也沒有太過反駁,只是補充道:“或許你可以告訴老三,這只是做戲。”
蕭宇琛挑眉笑了,梁雲樊一看就知道對方就是這樣打算的。
“不過以後少提做戲這類的話,”蕭宇琛給自己洗腦,“這就是真的。”
梁雲樊不置可否,換了個話題,“師弟說你剛才生氣了?”
嗯?蕭宇琛反應了一秒,還未說話就聽梁雲樊繼續說道:“我不贊成你這樣。”
“你懂什麽?”
蕭宇琛不耐的繞過人,往書桌後面去。
梁雲樊順着那力道輕巧的讓開,一直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赫然是市場上的話本:“你打算按照這個來?”
“強制的把人留在身邊,留不住心,就先馴服身體,先粗暴再展現深情溫柔?”
梁雲樊展現了他作為一個軍師的素質,很快提取了厚厚一本話本的內涵。
蕭宇琛看的頁碼的折角還在前三分之一處呢。
蕭宇琛伸手将書奪回來:“你現在可是越來越放肆了。”都敢随意翻他的東西了。
“你放在桌子上面的。”梁雲樊解釋道,“但我覺得這樣不靠譜。”
“你有發言權麽?”
“你更沒有,”梁雲樊迎着蕭宇琛挑眉的眼神說道:“你剛才說直接綁了人就好,可我思考了下,我根本打不過師弟。”
蕭宇琛:“……”
他有的時候真的不太理解梁雲樊這種一遇到他師弟就變得感人的智商。
“那你用藥啊,你不是擅長這個麽?”蕭宇琛拿着書随意的坐在了位置上,在梁雲樊沒看到的地方他還有一大波這種類似的書。
梁雲樊的神情有些認真,“這樣只能一時貪歡,是沒法長久的。”頓了頓又補充道:“所以我不贊成你用這種方法。”
蕭宇琛扶額:……真是個人才。
他想說大哥你是不是忘了這是假的,他跟陸暮要什麽長久?
可又覺得開口都費力,他很不理解梁雲樊的感情,喜歡一個人到願意委屈自己的程度,還能眼睜睜的看着人跟別人好。
要是換成自己有這麽一個喜歡的人,蕭宇琛想,他就是打斷人的腿也要把對方留在身邊!
“給你也看看,好好學學。”蕭宇琛站起來,抽了幾本書甩給人,“誰告訴你說我要這麽做的,就算這樣做,也得我對着他能行吧?”
蕭宇琛從小混在軍營,說話時不時總會染點顏色。
梁雲樊:……
“出了軍營你就是三殿下,”
“行了,”蕭宇琛不耐的打斷人,他算什麽三殿下,一個皇家姓都沒有的三殿下?
他也真不稀罕。
“一直忘了問你,你怎麽知道陸暮喜歡男人的?”
剛才開的一個葷笑話讓蕭宇琛突的想起了易落辰,對方跟陸暮到底怎麽回事。
最開始梁雲樊說陸暮喜歡男人的時候蕭宇琛有點驚訝也沒多問,後來易落辰說為了陸暮來的時候蕭宇琛很是理解。
畢竟除了陸暮這個人的影響力,就是他排兵布陣的思想以及手裏握着軍隊的陣法就值得任何人前來。別說一個易落辰,就是身份再高的人也不為過。
“我一好友的消息。”梁雲樊猶豫了會道:“那時雲國國主想給人賜婚,陸暮拒絕時親口說的。”
蕭宇琛默然,他沒有去問梁雲樊這朋友是誰,能夠知道雲國皇室的親密話,又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地位。
本來他們就是一種合作的關系。
他只需要知道至少現在這個階段梁雲樊不會有二心。
“怎麽了?”梁雲樊思考了幾秒,沒找出蕭宇琛突然這樣問的原因。
“就問問。”蕭宇琛停頓了兩秒,還是問了出來:“陸暮跟易落辰之間”
他本想問兩人之間有無什麽傳言,還沒問完就看見梁雲樊眼裏出現了些許的恍然大悟,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
有點扭曲,蕭宇琛做了個評價。
“坊間有很多人說易太子歡喜陸将軍,”梁雲樊停頓了兩秒,“集市上還有許多關于兩人的話本,”說着揚了揚手裏的蕭宇琛剛才扔過來的話本。
“大抵就是這樣的,你要不要看?”
“你看過?”
“嗯,賣得還挺好,”梁雲樊點了點頭,看着蕭宇琛的神色,臉上的那幾分笑變得揶揄。
“還換了很多身份,江湖浪子與青樓小倌,貧窮書生和教書先生,冰山王爺與蛇蠍美人。”
“好看?”蕭宇琛也笑了起來,打斷了滔滔不絕舉例的人。
梁雲樊收斂了神色,很是正經的樣子,“談不上好看不好看,知己知彼,為了了解敵人罷了。”
蕭宇琛不置可否,只是在他沒注意的時候眉頭又皺了起來。
梁雲樊目光從人身上掃過,轉了轉自己手上的扳指:“你當時是怎麽抓到陸暮的?”
這場戰争抓到陸暮,外界很多人都在誇梁雲樊料事如神,果然是名不虛傳的梁公子。
但他根本就沒有參與。
甚至他得到兩軍開戰的消息并不比大多人早。
蕭宇琛眼神直直投過來,其實這個人是慣常笑的,看起來也是俊逸非凡。可當他不笑又只略撩眼皮看人的時候就顯得格外銳利。
“你什麽意思?”
梁雲樊問的當然不是怎麽抓到陸暮的,戰場本就瞬息萬變,也許是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的細節造就了結局。
他提出質疑的,是結局。
“我在思考有沒有這個可能性陸暮是故意的。”梁雲樊也沒有繞關子,直直的跟人對視。
“理由?”
梁雲樊沉默了幾秒,“我想不出。”
他可以找到很多理由,可每一項都不足以成為理由。
陸暮需要什麽能夠讓他搭上生命的代價,去賭不一定能得到的東西。
蕭宇琛垂眸,他拇指跟食指摩挲了下,又勾了點笑意。
“就算是故意的又如何?”蕭宇琛看向窗外的雪,目光悠遠:“沒有什麽是永遠在計劃之內的。”
晚些吃晚飯的時候蕭宇琛如約去了陸暮那裏,去的時候陸暮剛要坐下來,紅茶在人身後墊了個墊子。
“謝謝。”
“公子不必客氣。”紅茶連忙道,轉身看到了蕭宇琛立即道行禮,“殿下。”
蕭宇琛擺手示意人不必多禮,“把我的晚飯拿這邊來。”
紅茶頓了一下,領命下去了。
“要是有什麽想吃的,直接跟她們說就可。”蕭宇琛走過去,看人從剛才的放松變得緊繃了一瞬,有些好笑道:“這麽怕我?”
“你來幹什麽?”
蕭宇琛不顧人的反對硬是在人身旁坐下來:“我說了晚些時候來看你。”
“不需要。”
陸暮挪動着想站起來,但被蕭宇琛一把摟住腰禁锢在身邊,略有點責怪:“你的傷還沒好,不要亂動。”
蕭宇琛湊得近,聲音醇厚加上那摟在腰上的手,陸暮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帶着耳朵又紅了。
“蕭宇琛,你想要什麽可以直接說。”
陸暮态度還是冷硬,不過因為那通紅的耳朵在蕭宇琛看來到有點像口是心非。
紅茶端着東西在門口,察覺到了這微妙的氛圍,有點躊躇當進還是不當進。
蕭宇琛将人喚了進來,并表示不用留在這照顧人。
陸暮今晚還是只能喝粥,蕭宇琛這次學會晾冷一會,送到人嘴邊的時候陸暮抿緊了唇,沉默的拒絕。
“你每天都要跟我這樣來一次麽?”蕭宇琛放下碗,“審時度勢,我認為陸将軍應該學得很好。”
“你要什麽?”陸暮還是掙脫了蕭宇琛摟在腰間的手,這有點大幅度的動作讓他微微皺了眉。
蕭宇琛看人都要跑到地毯外面去了,無奈的嘆口氣:“行了,別挪了,我過去行吧。”
說着移到了對面,變成了兩人相對而坐。
陸暮看着蕭宇琛的行為,感覺有點異樣,他實在沒必要遷就一個俘虜。
他多少還是知道這蕭将軍看着光明磊落其實很一肚子壞水,冷漠又自私。
蕭宇琛重新端起粥,“我說了,我要的是你,你怎麽就不明白呢?”
“吃,”蕭宇琛一點也不顧人抗拒的樣子,勺子在人略顯蒼白的唇上反複輕點。
“快點,不然等會可能要用我喜歡的方式來了。”
他喜歡的喂飯方式?不提也罷。
陸暮只能張開嘴,他連說自己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實在是注定沒結果。
窗外雪還在繼續下,天色漸暗,只能看見隐隐約約的白。
屋裏燃了暖爐,桌邊還燃了兩根蠟燭,暖黃色的光好像磨平了陸暮的銳利,整個人看起來柔和又乖巧。
當最後一口粥喂完的時候蕭宇琛已經不像第一次那般終于完了的感覺,而是一絲遺憾的嘆息。
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平和的幸福了,大部分的時間他都在鬥,都在争,神經幾乎都是繃着的。
突然有點眷戀。
但這也只是一瞬。
有可能是太子那邊的動作讓他壓力有些大,也有可能這安谧過于難得。
蕭宇琛好笑于那瞬間失去雄心壯志只想安于一偶的自己。
“喂我。”
這些思緒也就在一垂眼間,擡眼見陸暮看着自己,蕭宇琛指了指桌前的菜。
陸暮一愣。
蕭宇琛拿起筷子給人塞了過去,指了指盤中的肉:“要這塊。”
喂飯打着的旗號是因為自己手腕有傷,那現在給他喂飯就不受傷了?
陸暮覺得這人有病,但他不說。
于陸暮來說,比起被人喂飯,他更能接受喂的那方——反正阿貓阿狗的他喂得也不少。
蕭宇琛看陸暮真的給他夾了一筷子才還有點驚訝,天知道他下一秒就打算把筷子拿回來自己動手了。
陸暮的手有點抖,盡管他已經很努力在穩着了。
當陸暮準備夾第二筷子的時候被蕭宇琛攔住了,“很疼吧。”
蕭宇琛輕輕的在那包紮着紗布的地方吹了兩下,他一雙眼睛深邃,扮演深情簡直輕而易舉。
陸暮想收回來手,還沒等他用力,對方就輕柔的放下了。
一擡眼,蕭宇琛的笑就撞了進來。
“我只是想教你怎麽對我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