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兩人這頓飯約莫花了半個鐘頭,其中該有二十五分鐘是在喂陸暮吃。
蕭宇琛吃飯很快,拿回筷子後很快就解決完,天色也徹底暗下來。
蕭宇琛沒顧陸暮的反對把人抱上床,“姚時說了,你現在盡量少下床走動。”
“你平日都喜歡做些什麽?”蕭宇琛給人捏了捏被角:“要不要看什麽書,我這裏應該都有。”
陸暮将頭偏開躲過了蕭宇琛順勢上來想給人理頭發的手,一言不發。
蕭宇琛笑了聲,到也沒有堅持,“睡吧,你若無聊要看什麽可以叫我。”
這句話說完後床邊的人就離開了,陸暮是看着床裏面的,只能聽見腳步走動的聲音,點燈的聲音,然後是一些翻書的細碎的聲音,漸漸的就安靜了下來。
一直沒有聽見門開的聲音。
蕭宇琛沒走?
陸暮轉過頭,看見了案桌前坐着的蕭宇琛,應該正在處理什麽東西。
蕭宇琛鼻梁高挺,再加上那皺着的眉,就算被光柔和了依舊不是那麽的好接近。
陸暮收回目光望向窗外,在雲國是不會下雪的,體會不到那種冷到骨子裏的感覺,自然也體會不到那種寒夜裏的溫暖是種什麽樣的感覺。
暖烘烘的,懶洋洋的酥軟傳到四肢百骸,睡意也一點點漫上來。
但思緒又固執的在飄,被俘以來,他還沒有好好的思考過。
等蕭宇琛把該看的看完後一轉頭才發現陸暮頭朝着自己的方向一點一點的困得不行,像是要睡着了。
“困了怎麽不睡?”
蕭宇琛輕輕的拍了下陸暮,示意人躺下去。
陸暮一個激靈,睜大了眼睛看着蕭宇琛,眼神卻有些迷糊,像是還沒反應過來。
有點像個像小動物,蕭宇琛想,突然就笑出聲來。
他扶着人躺下去,陸暮眼裏的迷糊在他這聲笑之後已經徹底散去了,定定的看着他。
蕭宇琛将手蓋在了人眼睛上,感受到睫毛像兩把扇子快速的掃過掌心,“睡吧,沒事。”
“我洗浴完就來陪你。”
這句話落下蕭宇琛沒能看見陸暮的神色,掌心倒是感受到睫毛猛烈的顫動。
嘴角微勾,蕭宇琛沒什麽誠心的安慰自己的獵物:“別害怕,你會習慣的。”
這太像調戲良家婦女的惡霸了。
蕭宇琛的手被猛的打開,陸暮眼裏到不像最開始那般憤怒或是抗拒,而是幽暗的有點看不清情緒。
蕭宇琛也沒有太過于逼問,轉身出去了。
其實平心而論,陸暮已經很平和了。
蕭宇琛摸摸下巴,要是兩人身份對換,他剛才就不是把人手打開了。
而是會一口咬在人手上。
最好能咬下一塊肉來。
蕭宇琛從小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裏,想要的東西沒人能給他,要的都要自己去搶。
但陸暮與他不一樣。
身為雲國的戰神,克己守禮好像已經成為了刻進骨子裏的東西,連憤怒亦或是其他情緒都是被淡化過的。
這會讓他刀槍不入,可是在某種程度上又是一種過于脆弱。
等蕭宇琛回去的時候房間裏的燈已經被滅了,盡管陸暮在努力掩飾,但是蕭宇琛還是聽到了那呼吸的變化——對方還沒有睡着。
畢竟陸暮現在沒有內力,很多時候掩藏起來沒那麽容易。
蕭宇琛點了燈,等看見陸暮躺在了裏面的一半邊的床時又有點想笑。
“在等我?”
等蕭宇琛躺下去的時候,陸暮又向裏面挪,幾乎是要貼着牆壁了。
“跑那麽遠幹什麽,”蕭宇琛伸手将人撈了回來,幾乎是陷進了自己懷裏,“好香,你下午是不是洗過?”
陸暮整個人都僵住了,說話都有點磕巴:“你,”
蕭宇琛低低的笑了兩聲,伸手捏了捏人的耳垂,“我沒想做什麽,就是睡個覺而已。”
陸暮轉開臉,手裏的耳垂也就滑了出去。
蕭宇琛心裏頗為可惜,他想捏人耳垂已經不是一次了,圓潤軟軟的,還有點熱。
“睡吧,”蕭宇琛就着手搭在人腰上的姿勢,“不要妄想動手,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陸暮的身體僵了一瞬,呼吸都頓了。
“還真想啊,”蕭宇琛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湊在人耳邊低低的嘆息了聲。
“比起活不了,你真的想讓我很傷心。”
“你會麽?”
陸暮不說話。
“睡吧。”蕭宇琛輕笑了聲,拍了拍人的脊背。
他滅了蠟燭,房間瞬間陷入黑暗,兩人明顯各懷心事誰也沒有睡着。
過了一陣是蕭宇琛假裝睡着了,他感覺陸暮拿開了自己的手,離得遠了些,目光落在自己臉上。
有輕微的衣物摩挲聲,随即感覺有冰涼的東西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蕭宇琛那瞬間說不清什麽心情,總歸不好,可好像也不是單單有人要他性命的那種不好。
他正準備動手時感覺陸暮把東西撤了回去,很久才動了動,沒過多久就是睡着了的平穩呼吸聲。
蕭宇琛睜開眼,黑暗裏只能看見隐約的輪廓,他不知道那瞬間陸暮想了什麽選擇了放棄。
伸手給陸暮捏了捏被子,蕭宇琛閉上眼睛,他本來還在想陸暮哪裏來的武器,但多日以來的疲累就像海水漫上來,很快竟真的睡了過去。
蕭宇琛睡得有些沉,所以他沒看見在他呼吸平穩後陸暮睜開的眼。
剛才離得遠些的人悄悄的靠近了一點,伸出的手在半空頓了一下又放回,黑暗裏只有一雙眼睛固執的睜着。
溫柔又純粹。
蕭宇琛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被吓了一跳——陸暮幾乎是埋在他頸窩裏,他手還攬着人的腰。
足足愣了三秒,蕭宇琛才緩過神來,他的床上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另一個人了。
也很久沒有睡得這麽沉了。
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蕭宇琛暗自唾棄了下自己,明明昨晚睡的時候還沒有這麽近。
他輕輕擡起手,将陸暮的臉移到枕頭上,起身下了床。
這麽多年蕭宇琛在軍營已經形成了習慣,直到他穿好衣物才發現現在實在是早了些。
外面只能看見朦胧的亮光,還不确定是府裏的燈還是天光。
蕭宇琛正準備往外走,突然又回身看了眼床上的人,陸暮頭發睡得有些散,臉大都陷在被子裏。
突然有種想繼續睡覺的沖動。
昨夜雪應該是停了,但積着的雪還是足以沒過膝蓋,院子養的綠植已經被壓得不成了樣子。
蕭宇琛微微皺眉,問院外站着的人,“雪為什麽沒掃?”
“裏面的陸公子說喜歡雪,便留着了。”府裏的人看蕭宇琛的神色再想之前紅茶傳過來的話也許誇大了,立即補充道。
“屬下馬上讓人來掃。”
這話剛說完,就見蕭宇琛擺擺手,“無妨,他喜歡就留着吧。”
住的院子出去有一個很長的回廊,裏面有些亂七八糟的分叉,主要的兩條路一條向左的通向外廳,向右通向書房等地方。
在那中間,是一個訓練場,不算大,但也不小,幾個人正在那裏鍛煉。
甲四看樣子是被逼着在那練平衡,在初冬的早晨白生生的臉憋得發紅,一雙眼睛看着旁邊的甲三可伶兮兮的求饒。
“三哥,夠了吧,我堅持不住了。”
這個時候到是不叫甲三或者老三了。
甲三依舊面無表情,他一身黑衣立于雪裏,毫不所動:“還有三十分鐘。”
“我保證下次肯定好好練,你看我腿都在抖。”
确實那兩條腿在不住的抖,甲三微微皺了眉,甲四趁勝追擊,“我早上還未吃東西。”
甲三神色微變,終于動了。
喜悅從心裏表現在眼上,甲四正準備在違心的誇一下人,下一秒就垮了臉。
甲三擡手給人擦了汗,平素冷淡的聲音多了些溫柔,“在堅持會。”
甲四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又出離憤怒:“老三你憑什麽管我,我又不靠這個。”
甲四是真的委屈,嘴唇殷紅,好像要哭出來了。
他們幾個人最開始都是同樣的訓練,但後來因為個性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