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這真的是荒唐至極了,此話一出各式各樣的聲音就響起。

易落辰環視了一圈這議論聲,臉上是胸有成竹的自信,不急不緩的揚聲道。

“我知道這樣有些不妥當,但是我們願意拿三座城池換,諸位也知道的,有些舊仇一日不報……”

低語聲再度響起,卻大都不是反對的了,三座城池?!

俗話說不能收為己用的再好的将軍不如忠心的士兵。

拿陸暮換三座城池總比留着一個可能會反咬你的人好。

蕭宇琛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他想過易落辰會提出一些要求,但是沒想到會拿出這樣的代價。

這會是願意為一個敵人付的代價麽?

“太子此話當真?”

“自然。”

對話還在繼續,蕭宇琛迎着易落辰看向陸暮的眼神轉過頭:“原來陸将軍的救兵是易太子,真是我小看了你,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逃了麽?”

陸暮還沒明白這話什麽意思,就見蕭宇琛高聲阻止了謝國主慷慨的話:“父皇,這人是不能給易太子了。”

“嗯?此話怎講?”被打斷的謝國主皺着眉。

易落辰也看了過來,只見蕭宇琛露出一個邪氣的笑來,一字一句:“陸将軍,已經是我的人了。”

剛才還熱鬧的大廳陷入一瞬間安靜,很快就爆發出議論聲來,不過下一秒所有人像被定住般。

蕭宇琛扯過人的領子,托住陸暮後腦親了下去。

當着所有人的面,他甚至用舌尖抵開了陸暮的牙關。

寂靜後的嘩然蕭宇琛聽着又好像沒聽見,他好像不是第一次親了,卻是第一次感覺他是在親吻另一個人。

陸将軍人冷,嘴唇卻軟得不像話,鼻尖萦繞着一股淡淡的凜冽的香,蕭宇琛幾乎有些忘了他是在作秀。

直到蕭宇琛被陸暮微喘着推開。

陸暮的眼角耳根都染了紅,頗像帶了粉色的白蓮,聖潔又妖豔。

甚至有人響起了輕微的抽氣之聲,那是驚豔的喟嘆。

“三殿下何必如此犧牲?”易落辰袖子裏的手握緊了,面上還帶着笑。

不過這笑純粹是皮笑肉不笑了,讓人看着都難受。

“易太子從何處看出我犧牲了,本殿下心慕于他,自然是歡喜的,還望太子不要奪人所愛。”

蕭宇琛摸了摸鼻子朗聲道,沒側頭看陸暮,只是一伸手将人摟到自己懷裏。

易落辰笑容消失了,臉色鐵青,不過一會到是又恢複了翩翩的态度,“這是當然,若是兩廂情願本太子必當祝福,可是陸暮怕是不願意吧?”

易落辰的目光落在陸暮身上,應該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陸暮身上。

蕭宇琛的心忽然有了點緊張,他沒側頭看人,手卻移到陸暮後背心輕輕的拍了拍——那是無言的威脅。

如果陸暮要跟易落辰走,那他不介意将人留在這裏。

哪怕是屍體。

在這安靜下,人們就看見那個冷峻的人垂了眸,彎起嘴角,聲音帶了些說不出的意味,好像承了山海般厚重的情誼。

“我自然也是心慕于他的。”

“這,”周圍的大臣都面面相觑,感覺這實在是荒唐得很。

有人站出來,“皇上,臣覺不妥。”

一個人站出來後面跟着的人就多了,從三座城池說到蕭宇琛的婚事,又說到俘虜的身份甚至扯出了陰謀論。

謝國主最開始還沒什麽反應,後來頻頻點頭。

易落辰也趁機說了幾句,隐秘的暗示自己還可以拿出更多的東西,這幾乎是敲下定局了。

蕭宇琛整個過程一直保持安靜,一雙黑眸暗沉沉的,周身的氣息好像要結冰一般。

陸暮不自覺的縮了縮,他內力還沒恢複,這對他存在着某種壓迫,他側頭看見蕭宇琛格外冰冷的神色。

又環視了一圈,這站出來的所有人沒一個不是反對這件事的。

雖然陸暮知道蕭宇琛是在演戲,可至少表面上是足夠的真心實意,但有何用呢。

沒人在乎他的喜歡。

又或者說他們是在乎的,蕭宇琛喜歡的東西都要被奪去。

對他陸暮是假意,那那些曾真心喜歡的呢?

也就這樣被奪走麽?

陸暮低下頭,沒人看見他眼裏似要把人挫骨揚灰的狠厲,那幾乎是有些不像他。

指尖突然觸到溫涼,蕭宇琛側頭,看見陸暮頗有點無辜的樣子,示意了下桌上的茶杯:“口渴。”

大廳不算安靜,但這句話好像傳到了所有人耳裏,視線都迎過來。

兩人都沒有去管這視線,蕭宇琛看着陸暮足足愣了三秒,突的笑了。

他又在計較什麽呢,不是早知道的結果麽,這些人也不值于此。

懶得裝了,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他不介意挑破,蕭宇琛正準備行動,沒想先動起來的卻是謝天齊。

“禀父皇,兒臣覺得三弟既然喜歡,那必然是勝過幾座城池的。”

這一句話落下,先前說話的人臉色都微變。他們中很多人只是想

丞相此時也站出來,“臣附議,蕭将軍戰戰兢兢,這些年立下不少功勞,沒什麽愛好,如今喜歡,到也該遂願。”

這像打開了一個開關,這句話隐約的暗示讓更多的人明白過來。

蕭宇琛這幾年名氣大了些,卻無太多惡行,若是這樣下去勢必會危及太子地位,喜歡上一個男子這不正好?

他們只想到了陸暮這個人,到是忽略了這背後的事。

“而且,”謝天齊等人都說完了,才慢悠悠的道。

“不知道父皇是否還記得□□父曾說過,若是以後有皇家孩兒喜歡男子,締結婚約也未嘗不可。”

在謝國祖上,有一喜歡男子的國主,還曾下旨給男子賜婚過,所以謝國男風雖算不上盛行,但也沒人見怪。

剛才蕭宇琛說喜歡的時候,大家的點也壓根沒落在陸暮是個男的這件事情上。

謝國主雖然年老後荒淫朝政,但本身并不平庸,也明白這之中的利弊,順勢揮了揮手。

“那太子認為該如何是好?”

謝天齊往這邊看了眼,笑了笑:“只能再找他法補償易太子了,至于皇弟,我想賜婚未嘗不可。”

這句話落下,幾人臉色都變了。

國主到是很開心,當場應了聲不錯全都交給太子來處理。

“好了,開心起來,我們繼續!”

歌舞繼續。

蕭宇琛微微皺眉,他不太明白為何之前還跟他争人的謝天齊會出來說話。

他不會真天真的以為一紙婚約就能困住他吧?

何況他本來也沒打算名正言順的登上皇位。

蕭宇琛看着謝天齊看過來的挑釁神色,知道對方這舉動是為了膈應自己,端了杯酒上前,“謝過皇兄。”

謝天齊臉色微僵,敷衍的舉了下酒杯,轉身走了。

蕭宇琛笑了聲,轉身看到了易落辰鐵青的臉,笑咪咪的湊了過去。

等到宴會結束時蕭宇琛整個人已經醉得眼裏沒幾分清明了。

陸暮扶着那個靠在自己身上的人,醉了的人特別沉,好不容易将人弄到馬車上。

蕭宇琛還知道下令讓馬車回府,就又躺在陸暮腿上不動了。

陸暮看着蕭宇琛眉間的褶皺微微愣神,其實這個人是經常笑的,可是他眉間卻又有很深的褶皺。

看了幾秒陸暮沒忍住伸出手,想抹平那褶皺,卻又猶豫的停在空中。

陸暮心裏嘆了口氣,剛想收回卻突然被人握住了手腕。

蕭宇琛一個翻身摟住陸暮的腰将人壓在了身下:“怎麽,真的喜歡我?”

兩人隔得近,氣息幾乎噴在了臉上,陸暮沒有說話。

蕭宇琛望着陸暮的眼神,他有的時候總有一種錯覺,對方對他深情無比,就像現在。

他醉在了一個人的眼神裏。

蕭宇琛伸手理了身下人散亂的頭發,一寸寸的吻了上去。

他輕輕淺淺的咬着人的嘴唇:“問你呢,喜歡我?”

陸暮看着蕭宇琛微合的眼睑,垂着的手猶豫着,最終還是扶上了蕭宇琛的肩膀。

馬車咕嚕嚕的,壓着雪也走得很平穩,裏面的熱氣似乎是越來越濃了。

蕭宇琛的嘴角也微彎起,可還沒擴散便停住了,陸暮放在肩膀上的手将他推離,“你醉了。”

聲音清冷,好像剛才面紅耳赤的人不是他一般。

蕭宇琛冷笑一聲:“陸将軍你這是欲擒故縱呢,還是這是你一貫的作風?誰都可以吻你,嗯?”

陸暮不說話了,又是那樣看着蕭宇琛,但卻明顯帶了點怒意。

蕭宇琛便又笑了:“說說,剛才在大廳為何說喜歡我?”

陸暮拒而不答,推了推人:“起來,能不能停一下我想去買個東西。”

“嗯?你要什麽?”蕭宇琛問,坐起來拉着陸暮的手:“我帶你去。”

陸暮沒動,“我想一個人去。”

“你是覺得我喝了酒就傻了麽,你一個人跑了怎麽辦?”

“我不會跑的,而且我還帶着鐐铐,也跑不到哪去。”陸暮抿了抿嘴,“可以麽?”

蕭宇琛看了陸暮幾秒,他眼裏還有殘存的醉意,突然笑道:“仗着我喝醉好說話?”

他手指在人手腕上摩挲了兩下,“剛才宴會上說的話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反正我當真了。”

蕭宇琛說完湊近人親了一口,然後命令馬車停了,又對還震驚着的陸暮道:“還不走?你時間可不多,一刻半鐘不回來我就要派人來尋了。”

陸暮反應過來,下馬車前又突的回頭小聲道:“我會回來的。”

蕭宇琛不置可否。

馬車停在了官道旁,陸暮下了馬車彙入人群,鐐铐叮叮當當的聲音也聽不真切了。

蕭宇琛聽着聲音遠去,想着他親吻陸暮的時候從人懷裏摸出的易國花紋的布料。

他本來只是猜測。

他還想着也許陸暮不會去。

蕭宇琛捏了捏眉間,似是疲憊至極的閉上了眼。

“甲一,跟上去。”

聲音裹着雪飄落,積雪還有很厚,才停不久的雪又紛紛擾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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