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磁性的聲音低低的帶着滿滿的憐惜,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人,卻沒有攻擊性,倒像是溫潤的水。
陸暮猶豫了兩秒,“明白無故的笑怕是會吓着人。”
撲哧!
蕭宇琛好像聽到了一腔熱情被一大盆水撲滅的聲音,握着人的手腕用上了狠勁,“你是不是故意的?”
陸暮移開眼換了個話題,“你過來幹什麽?”他想抽回手,卻沒抽得動,不由重新看過去。
蕭宇琛像是等着人看過去般,嘴角勾起一抹笑,順勢将人壓在搭衣服的木架上,手指撫上人的下巴。
“擔心凍着你。”
這幾個字說得很慢,蕭宇琛的目光從陸暮的桃花眼滑到挺直的鼻,在落到紅潤的唇。
最後一個字落下時,他親了上去。
從剛才看到陸暮的第一眼他就想這麽幹了。
其實陸暮的唇色大多數時候是淺淡的,甚至算得上蒼白,當染上顏色時整張臉好像帶得整張臉都從冰冷變成了妖冶。
蕭宇琛在那一刻,甚至有點惱怒那熱氣騰騰的水,那緋色應該只能由他來點上。
“怎麽會凍着我?”陸暮往後退了退,氣息輕吐。
蕭宇琛極為不滿意,他追着吻上去,“他們給的我冷水。”
陸暮還未回過神,就被蕭宇琛猛的摟進了懷裏,聲音暗啞的響在耳邊:“這個時候別想那些了,感受到什麽?”
蕭宇琛說着還挺了挺腰,陸暮一愣,蕭宇琛親吻落在人的臉頰,低低的笑,“我們是不是應該先解決下,”
暧昧低啞帶着試探誘惑的話還沒說完,蕭宇琛突然被猛力往後一推撞在了牆上,陸暮随之覆了過來。
烏黑的長發沒有紮,垂下來好像為兩人隔出了一片空間,陸暮向來無欲無求的眼裏折射出懾人的光。
“你對我有欲/望?”
他像先前蕭宇琛那般,手指沿着人的眉骨移動,一字一句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啞,兩人間的溫度卻是越來越高。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陸暮指尖停在了蕭宇琛小腹的位置,他半擡着眼皮看人,眼睛裏波光流轉帶着極大的侵略性。
蕭宇琛幾乎感受到了靈魂顫栗的感覺,兩人在那瞬間擁吻在一起。
陸暮第一次這麽強勢,像要把對方揉進懷裏或者說把自己融進他的血肉裏。
寒風起,兩人衣衫獵獵,黑白翻飛,發絲也交纏在一起。
“嗯?”安靜的空間裏發了個低低的鼻音,蕭宇琛看着自己被制住的手,“只管撩不管解決啊?”
陸暮氣息也很亂,他拽着蕭宇琛的手往外拉,整理好自己散亂的衣服站到了風口。
“現在不适合。”
蕭宇琛靠着牆看着站在窗前的陸暮,摸了摸被咬破的嘴唇,“怎麽不适合,沒有比這适合的了。”
陸暮側頭看他,“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蕭宇琛沖人伸出手,“過來。”
陸暮垂下眼神看了眼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我不冷。”邊說着又在蕭宇琛的眼神裏往旁邊走了兩步。
蕭宇琛直起身子,看了眼尚有餘溫的水,笑了聲,“這是什麽把戲。”
此時神志回了幾分才開始覺得怪異,從剛才山匪的态度到現在的水的差別。
“不會有哪個認識你吧?”
陸暮抿唇,迎着蕭宇琛似笑非笑的眼神,沒有說話。
雖然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但蕭宇琛有所懷疑也是應當,畢竟這實在過于蹊跷。
“還是看上你了?”蕭宇琛皺着眉,“暮暮,你可得穩住。”
暮暮?陸暮擡眼,無聲的逼問。
蕭宇琛卻無自覺,兀自思考了一秒道,“我要不洗了回去?”
這雖是個問句,卻沒有一點詢問的意思,下一秒蕭宇琛已經在解衣服了。
陸暮攔住人,蕭宇琛笑起來,“你還不好意思?”
“不,換桶水。”
蕭宇琛還在詫異,就見陸暮走出裏間,直接打開門讓外面守着的人換一桶熱水順便再拿一身衣服。
不管對方什麽目的,反正都這樣了,該享受還是得享受。蕭宇琛明白了陸暮的想法,而且只要對方不是傻子,肯定知道他跑過來了。
這場抓捕莫名其妙的變得随意了起來。
不過最後蕭宇琛還是回自己房間裏待着了,那被他拆下的窗棂以及一桶冷水早已經不見了,桌上放着熱騰騰的飯菜。
蕭宇琛忽然有些看不明白了。
到底打的什麽主意,難道現在知道他的身份了?
…………
陸暮安靜的坐着,目光落在随手找的一本閑書上,也不管對面坐着的人。
安靜良久,最終還是李少開了口,“不知怎麽稱呼合适?”
陸暮擡眼,放下書,“蕭暮。”
李少點頭,在心裏念叨了一句這個名字,眉清目秀的臉上是溫和的笑容沒有一點攻擊性。
“蕭兄年歲幾何?”
陸暮看着這自稱為李少的人,他不記得曾見過這號人,也不太明白這詢問裏面淡淡的寒暄氣息從何而來。
見人不回答,李少微微一笑,倒也不顯得尴尬,自顧自說道:“我想你也曾聽過我們的名頭,這次是為了給小姐找夫君,你們到時候可得聽話一點。”
“要是成了的話,吃香喝辣不差你們的。”
這李少看着孱弱,身上的書卷氣息濃厚,可說着這種話也不顯違和,反而有種江湖浪子的豪爽在裏面。
或者說,濃濃的土匪氣息。
陸暮做了個總結。
“吃香喝辣?”陸暮眼神環視了一圈,“就你們這條件如何吃香喝辣,還不夠我日常開銷的。”
李少眉頭一皺,再次看了眼人,笑了聲:“有的時候錢不在外顯,一個商戶頂破天了也只有那麽一點。”
陸暮斂眉,他這下确定對方根本沒發現蕭宇琛所謂的印章。
“你見過榕樹麽?”李少眉眼彎彎。
這問題簡直像白癡一樣,謝國到處都是榕樹,可陸暮原本的漫不經心卻驟然收起。
他頓了兩秒,“見過,紅色的。”
李少一愣,目光微變,看着陸暮指尖輕點:“看過雪貂麽?”
“沒有,未曾見雪。”李少話音落下,在窗外皚皚白雪的映襯下單膝下跪,輕聲卻又鄭重道:“十三參見,”話音在此頓了頓,“陸将軍。”
陸暮擺手示意人坐下,他其實有點意外。
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用上這暗號,這是屬于他師父的人網。
很多國家都安插了人,有的死了,有的活了下來。
活下來的有人不作為,有人叛變,也有人如這般,守着一個暗號等着出力。
“你為何在這裏?”
李少重新坐下來,正經了不少,
“我十四歲來的謝國,本來應該是去考取功名入朝,不過進京路上被山匪掠了來,後來又覺得這也是一筆力量,就待在了這裏。”
“自從聽到将軍被抓,就一直想着如何救你,後來一直作亂希望能吸引蕭宇琛來。”李少說道這笑了一下,帶着點說不出的寂寥。
“我以為,我這一生,再也不能聽聞這幾句話了。”
有的時候,這邊的身份太過真實,他都快忘了自己是誰了。
他們這些棋子,自從出來後就斷了聯系,身上只背負着出發時的一個使命,也許一輩子也用不上就這樣活下去。
陸暮無言的拍了拍人的肩膀,“你妹妹還記挂着你。”
能願意幹這種事的,大都是不得已為之,有所牽挂有所需求。
當時沈良粥全權交給陸暮時也給過他一個本子,上面記錄了所有派出去人的名字以及他們牽挂的東西。
李少紅了眼眶,小半生的漂浮得到了安慰,“她還好麽?”
“我被俘前剛成親,夫家很好。”陸暮想起成親宴席上他遠遠看見的一眼,平凡得很熱鬧。
他當時替人記着,到也沒想到真能遇到人。
李少深吸一口氣穩住了情緒,“我知道蕭宇琛不好對付,才一直裝傻,但将軍放心,既然他主動送上門來,我定取他性命送将軍回國。”
他都已經想好要怎麽做了。
陸暮擡眼,“你要做什麽?”
李少被這突然的低氣壓吓住,一時間沒有說話。
“不用。”陸暮知道自己失态,“我是故意而為之,你不用管我。”
“倒是這個寨子引來了蕭宇琛,可能保不住了。”
李少先是一愣,繼而聽見後面的話眼裏又閃過糾結痛苦。
“當到這個地步對寨子有感情了吧。”
李少猛的擡頭,說話卻還是沉靜的,好像下了決定,“将軍我沒有二心。”
陸暮嘆了口氣,“我是想說,也許你可以勸勸宋圓,跟在蕭宇琛手下總比當山匪好。”
李少一愣,他其實心裏有這麽想過,因為最開始宋圓并沒有想去對抗謝國的心,有地位後就安靜了兩年。
近來一直挑事也是因為他……
“這樣就是壯大謝國,我,”也就是一秒游移,李少還是表明了決心。
他被人承諾的事情絲毫未差,那他許下的諾言也該不變,至于後面辜負的人,讓他來世再償吧。
“我只有安排,你好好過你的就可。”陸暮想了想加了句,“蕭宇琛的命得留着,有用。”
李少點頭應下。
“那小姐怎麽回事?”陸暮突的想起來。
“那是宋圓的義妹,心上人死在了戰場,精神有些不好,當初約定好這個時候成親就非要成,只好到處找人。”
李少說這有些為難,“現在這,”
陸暮知道人在想什麽,“無妨,你不用管,正常進行吧。”
可等晚上見到那小姐是陸暮後悔自己說過的話了。
那小姐明眸皓齒,一身紅裙紅襖,直直的盯着蕭宇琛。
那宋當家終于出現,有些粗犷的帥氣,聲音渾厚,“這是我義妹,單名一個‘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