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自認為出色的外甥丢了大臉, 桂思雨哪好意思再坐下去,直接走了。
茂存西笑着敲敲聞霁月的腦袋,知道是這丫頭使壞了。
聞霁月要是知道他想什麽, 怕是要直呼冤枉!
金佳年丢這個臉, 可和聞霁月關系不大, 聞霁月只是試試對方是不是真的喜歡那本不好看的書。結果一試,連作者名字都沒記住?這還能說很喜歡?
茂存西要回來的事, 聞霁月可不知道。
坑了金佳年的最大原因, 是他自己要秀, 結果功夫不到家。
除了桂思雨惹出來的小意外, 這天的會面還算圓滿。
就是離開的時候, 茂存西跟着一起走,讓聞霁月有些詫異。
回去的路上, 聞霁月坐進了茂存西車裏。
聞霁月問道:“茂爺爺,你是不是剛回滬城?”
前頭沒聽到過茂存西回來的消息,而且對方若是趕得上金家的家宴,自然會趕過去。
在金家家宴吃飯結束的飯後時間到, 神奇地出現,怕是一回到滬城知道她和姐姐們的去了金家,就匆匆地趕到了吧?
茂存西道:“沒變笨嘛。晚上我得蹭個飯,好些時候沒吃到四丫頭的手藝了, 不知道有沒有長進。”
聞霁月道:“我最近也會做一個菜了。”
茂存西老眼瞪大:“哪個菜?我回來第一天,要不……還是別了。”
“哼哼!”聞霁月壞笑,“我偏要做, 讓你們都小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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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存西忍俊不禁地想,等會兒要是真做了,還是得賞臉,不然小丫頭要難過。
聊完這個話題,一老一小在車上叽裏咕嚕地換了外語聊天,茂存西就當考量聞霁月有沒有自覺學習。
可憐前頭的司機,聽得一個腦袋兩個大……
司機心想:怪不得老爺子老愛誇後頭坐的小丫頭,原來兩人是真的都很厲害啊!聽聽那外國的話,說得那叫一個流利,和自己家裏話似的。
茂存西晚上蹭了頓飯,聞霁月最後還是沒成功做自己上回成功了一半的炒青菜。許兔花覺得要招呼客人,不願意讓聞霁月動手。
怕外孫女傷心,許兔花拿外頭的茂存西坐借口:“你茂爺爺得你招呼呢,回頭咱再做啊!”
聞霁月:……
聞霁月轉身走了,走出去兩步突然回頭,把許兔花松了口氣的表情抓個正着,把老太太弄得紅了臉,慎怪地把她趕出了廚房。
聞霁月出了廚房,對着廚房外頭的茂存西和金睿鐘嘆氣:“唉……也不給個表現的機會,落到和你們一樣了。”
金睿鐘笑:“你信不信,我進去不會被外婆趕出來?”
茂存西看着兩個活寶,笑得不行。
沒想到金睿鐘看着茂存西,又來了句:“大爺爺進去,估計和你一個待遇,要被趕出來。”
茂存西清清嗓子,用威嚴的眼神示意:小兔崽子,怎麽說話呢?
晚上用過飯,茂存西才知道,以後不能管金睿鐘叫小兔崽子了,因為他要當爹了。
知道是馮明蘭提醒的,瞞着金家老宅關于孩子的事,茂存西肯定道:“明蘭是不錯的,其實性子也蠻好,夏英不用擔心婆媳問題。”
金睿鐘:不敢講話。
***
去過金家的第二天,聞春花和王愛國趕到了滬城。
金睿鐘去接的,一路送到家門口。
路上王愛國聽聞春花的,都沒怎麽搭理金睿鐘。
讓聞夏英婚前就有了孩子,總不能家裏每個人都一臉積極,得有唱白臉的,才讓紅臉顯得珍貴。
聞春花知道外婆不是能做壞人的性子,就把自己定義成白臉惡大姐。
可瞧着金睿鐘件件事都辦的妥當,還答應回頭在滬城辦完婚禮,立馬去老家辦一個。
等辦完兩邊的婚事,金睿鐘還跟過去S市,幫着操持二妹的生意。
這一件件一樁樁地擺下來,金睿鐘從始至終都主動,還帶着笑臉,王愛國先頂不住了。
王愛國掃一眼駕駛位的金睿鐘,跟聞春花咬耳朵:“我瞅着不錯咧,要不咱不裝兇神惡煞了?我裝不出來了。”
聞春花沒憋住,給丈夫弄笑了,再沒了“兇狠娘家人”的氣場。
金睿鐘瞅着兩人帶了笑,爬杆子就上去了,一口一個大姐、大姐夫,叫得親近。
聞春花和王愛國到了,聞、金兩家出來在外頭吃飯,商量了一下正經辦婚禮的事。
定下流程:拿證、滬城辦婚禮、回聞家村辦婚禮。
拿證這個方便,戶口本都是帶着的。只拿結婚證,聞夏英和金睿鐘的戶口都暫時不動。
聞夏英是戶主,要是換戶口的話,還得移交戶主。
聞夏英想着家裏三妹四妹還沒到十八歲,幺妹更別提,小着呢,外婆那邊戶口還在王家村,不如她自己頂着,等以後妹妹們嫁人的嫁人,回頭再說。
滬城辦婚禮就直接定了日子,通知金家的親戚們,包下酒店辦婚禮。
聞家這邊隔得遠,但該來的都來了,倒是也不差人。
于是兩家人上手忙碌起來。
這年頭還沒那麽多講究,婚禮辦起來方便,小兩口條件好,自去選時髦的婚紗拍照,聞霁月幾個小輩的空閑下來。
茂存西是長輩的長輩,剛忙完工作,這會兒放年假,也正好得閑,想到之前對聞霁月的承諾,一老一少帶着聞家幾個到處吃吃喝喝。
到婚禮當天,聞秋魚、聞冬水、聞霁月三個,每個人都長胖了兩三斤不止。
婚禮上。
金明志做的主持人,他站在個酒店臨時搭起來的臺子上,上臺像是朗誦一首長詩一般述說了金睿鐘和聞夏英的愛情。
男孩是為了照顧病重的老人家的孝順孩子,女孩是住到隔壁的鄰居,抛掉那些沒講出來的不那麽美好的故事,倒是很像個完美又動人的愛情故事了,豔羨了不少在座的年輕男女。
不過老實說來,兩人的相遇确實很不可思議。
一個是滬城的青年,一個是小村落的姑娘,怎麽想都像是兩個不會有交際的人。偏偏就遇見了,還在一起了,足以堪稱是對有緣人。
聞夏英聽到後來,浮現起回憶裏的畫面,看着金睿鐘忍不住紅了眼眶。
金睿鐘本來還在傻笑,瞧見她眼裏一閃而過的水光,緊張地小聲問道:“怎麽了?沒事吧,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聞夏英側過頭,靠在金睿鐘的肩膀,小聲說道:“遇見你真好。”
金睿鐘握緊聞夏英的手,伸手抹掉聞夏英眼尾微濕的痕跡,笑着道:“遇見你也真好。我回頭要給大爺爺送個大紅包,沒有他,我可見不着你了。”
金明志站得高,什麽都看得到,忍不住在上頭往小兩口這處瞥了一眼。
然後衆人的眼睛随着金明志的目光看向小兩口,放出哄堂的笑聲,嬉笑小兩口的親昵。
金家親朋中,不少未婚男女都看見甜蜜的兩人下定決心,回頭自己也要找這麽一個自由戀愛的對象!
許兔花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感動得很,笑着不停地擦眼神。
她看着小兩口,仿佛能看到女兒欣慰的笑容。
等以後到了地下,許兔花想自己也可以告訴女兒,大丫頭和二丫頭都嫁得很好,三丫頭和五丫頭書讀的特別出息,動不動就是第一第二,四丫頭的手藝頂頂好,又把她老太婆吃胖了。
“真好啊。”許兔花低低地嘆了一聲。
聞霁月坐得離許兔花有點遠,她拿出張幹淨的帕子遞給身邊的聞冬水,眼睛看着=向外婆。
聞冬水會意,又悄無聲息把帕子遞給聞秋魚,再由聞秋魚把帕子遞給許兔花。
許兔花接了帕子,笑得更開心了。
她老人家要好好活着,指不定還能看到外孫女們都找到合适的人,再抱抱外孫女們的孩子呢。未來想想都很美好,太讓人期待了。
***
酒飽飯足,遠些的親朋拿了回禮的紅封散去,親近的則是跟着到了新房子——屬于金睿鐘和聞夏英的愛巢。
屋子裏年輕人玩着适度的游戲,非要兩人回答什麽時候見面,什麽拉手這樣的問題,弄得聞夏英臉上紅通通的。
聞霁月看着熱鬧,還找出來一個蘋果,給大家開發了新玩法。
結果玩到一半,住在不遠處的茂存西找。
聽到茂存西找自己,聞霁月就出了屋子。
錯開幾間屋子就是就是茂存西的院子,聞霁月踏進院子裏,發現老頭正在躺在樹底下烤火看星星,頗有一番閑情逸致。
兩張排開的躺椅,中間擺着張小桌子,桌子上的前方放着一個燒炭的小爐子,在寒夜裏提供着熱量。
“過來。”茂存西笑着招手。
聞霁月在他身邊的躺椅上躺下,感受着撲面的冷風,看漫天星河落入眼中,眼睛都有些錯不開。
茂存西感慨道:“這漫天的星子,好久沒看見了。你倒是運氣好。”
聞霁月把雙手墊在腦袋底下,道:“因為今天是個好日子吧!”
茂存西笑笑:“還記得那個傑克拉夫嗎?”
“人家叫金佳年。”
“我就記着傑克拉夫了。”茂存西聲音裏帶着笑意,“說起來這個人還是我給你惹的。”
“怎麽說?”
“這不是老頭沒兒沒女,我那個操心弟弟擔心老頭老了沒人養,想給我過繼一個孫子。我一開始沒在意,給拒了,沒想到還真有人有興趣把孩子送過來。”
茂存西一開始沒察覺,這事還是後來馮明蘭想起來跟他說的。
不過茂存西本身不太喜歡過繼這事,他覺得不免有為了那點子的金銀家財賣孩子的味道。雖然等他死後,人家大概是想着人財兩得,可總是覺得不對味兒。
“麻煩都讓你占了,要不以後這房子給你?離你二姐近。”茂存西看着星星,笑着主動提起把現在住的房子給聞霁月。
他老頭樂意給的,就白送。不樂意的,別想要他的。
聞霁月轉過頭看他,眉頭皺起:“你別這樣說。”
茂存西看着她板起的小臉,哈哈大笑:“這有什麽,人固有一死,我不介意讨論這些。談與不談,它都是存在的。”
聞霁月看着他紅潤的面色,放低了也聽得出中氣很足的聲音,猜測大概是老頭思想太開放、太錢潮,讓她有點跟不上。而且前幾日,闵叔也過來看了,說老頭身體挺好。
思索了一下,聞霁月才道:“我将來大概不會缺錢,所以你想要留東西給我,自己開心,那就留給我嘛。要是想拿這些東西去做別的,也很好,都可以。”
茂存西莞爾。
他心想,一個人不圖你什麽,相處起來真是太舒服了。
茂存西心裏舒暢,坐起身子,對着屋裏照顧自己的人喊道:“圓柏,把我上回剩下的半瓶子好酒拿來。”
話落,他又看向聞霁月:“今晚星光如許,當浮一大白!”
聞霁月搖頭:“闵叔說了,你只能喝一小杯。”
茂存西從善如流:“那就浮一小白嘛,哈啊。”
最後酒來了,味道實在香,聞霁月咕嚕嚕喝了三杯,饞得茂存西直喊“給我留點!給我留點,別喝完了。”
聞霁月有心故意逗老頭,心裏滿意得很。
談那麽長久沉重的話題幹嘛,有空擔心擔心酒被喝完,多有生氣。
***
聞家村。
處于村腳位置的平地,好幾十張桌子擺在空地上,桌子椅子擠得滿滿當當。桌子上已經坐了一半的人,大家熱熱鬧鬧地聊得熱火朝天,氣氛就只比廚房裏落一點熱度。
臨時搭建的廚房棚子裏,好幾處的火都燒得旺旺的,離得近了的人能熱出汗來。
廚師師傅指揮着幫廚的人,中氣十足地喊道:“料我都加好了,該蒸肉喜丸子了!蒸肉喜丸子了!”
廚房裏滿是食物的香氣,一碗碗裝好的準備上鍋蒸的大菜擺放在木板上,看得人直流口水。
相比滬城那場婚事,聞家村這場就熱鬧多了,也更接地氣,大家歡歡喜喜地來吃大餐。
方嬸子是幫廚裏的頭頭,看着菜色裏的各色肉類直道:“這不知道要花多少錢,春花、英子她們也太下本錢了!”
旁邊的嬸子笑:“這是掙到錢了,請大家也吃頓好的。我還記得一開始她們分家出來,一家一戶地找我們定雞仔,一眨眼夏英都要結婚了!”
王新華道:“嘿!那之前睿鐘還幫着兔花去王家村搬東西,我記得就他搬了東西回去,院子裏瞧見夏英眼睛就錯不開了,哈哈!怕是一眼就瞧上了,然後努力追的我們夏英!”
金睿鐘是滬城的青年,說起來村裏大夥還是覺得挺值得吹噓的。
村裏有閨女嫁得好了,回頭別的閨女相看的時候,說一句我們村那個誰誰誰,都嫁到滬城去了,人家也得高看聞家村幾眼。
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這年頭人們的念頭就是這麽樸實。
聽說金睿鐘一眼看中聞夏英,錯不開眼的事,大家都笑了起來,似乎看到了有那麽個傻小子盯着漂亮姑娘看的畫面。
聞秋魚和聞冬水在廚房裏幫着弄冷盤,有點吃不住,小臉紅紅的。
聞霁月被抓了壯丁,臨時騎着自行車往鎮上賣東西去了。
等聞霁月回來,正好趕上開飯。
可憐的主人家,只能看着客人吃。
聞霁月把東西交了,捧着自己咕嚕咕嚕叫的肚子嘆氣。
聞冬水趕緊把幺妹拉到一邊,偷偷給她兩口吃的,給她墊墊肚子。
聞霁月笑着道:“四姐真好。”
聞冬水點點幺妹的鼻子:“再吃點,吃完就看着火,不要碰菜哦。”
聞霁月瞪大眼。
人和人還有沒有點信任了!?
聞冬水看着幺妹瞪大得眼,心裏樂得很,心道怪不得以前二姐喜歡抱着幺妹蹭,幺妹一逗就臉紅炸毛,可不是有趣得很。
聞冬水“欺負”了一下自己幺妹,又找來一份自己做的當地的肉喜丸子,給聞霁月喂了兩個。
吃了這麽兩小碗,聞霁月肚子就舒坦了。
聞霁月也怕自己的廚房殺手能力不小心出事,吃完了就出了廚房。
小灰灰聞到了主人的味道,晃晃悠悠地跑到聞霁月身邊,拿大腦袋蹭着聞霁月。
“嗷嗷!汪!”
小灰灰挺胸擡頭,把自己脖子上的大紅花露出來。想讓主人看看,它小灰灰是今天村裏最有排面的狗。
聞霁月蹲下來,逮住小灰灰一頓撸。
大半年沒見小灰灰,聞霁月也怪想的,畢竟小家夥最親她。
家裏貌似也有別的狗了,要不把小灰灰帶走S市?
撸了一陣小灰灰,聞霁月回神,不遠處熱鬧聲就湧入耳朵裏。
聞霁月還聽得出來徐老太的聲音,對方說起了五毛錢的事,傳出去得氣死某個人。
我方歡天喜地,別處氣死自己。快活。
***
婚禮結束後,在老家待到正月十四,聞霁月一行人回S市。
正月十六開學,路上得花一天,元霄節也只能将就。
聞霁月找晏正平通了通路子,這才成功把小灰灰帶上了火車,輾轉着帶到了S市。
回到S市的住處,已經是十五的中午了。
聞霁月領着小灰灰認了認地方,還給小灰灰找了個合适地方解決狗子的生理衛生。
等忙完了,家裏熱乎乎的元霄好了,一人一碗,暖胃也暖心。
轉頭開學、報名、發課本、排座位、上課,都是學生該有的日常。
不過多了個小灰灰,聞霁月就多了件日常要做的事——遛狗。
小灰灰是山邊上長習慣了的,習慣了撒歡兒跑,日常跑來跑去,活動量很大。
學校裏地方就那麽大,總歸是沒有外頭寬廣,聞霁月每周放假的半天就領着小灰灰出去到處逛逛。
家裏誰要是有空,也跟着一道走走,對S市各處都熟悉起來。
***
又是一個周末。
聞霁月和聞秋魚兩人牽着小灰灰在老城區溜達着,來逛老城區的小吃店。
“聽說那家臭豆腐店很好吃,就是路太繞了。”
聞秋魚看着同學給畫的地圖,已經走得有些頭暈了。
聞霁月也看了,那個地圖太靈魂,她也暈。
聞霁月幹脆道:“要不我們問問人?剛剛好像經過了這個米粉店。這裏的路不是直的,有彎的,還是不同的弧度,按地圖根本對不上號。”
“那行,我們問問得了。”聞秋魚選擇放棄。
問了兩個面善的路人,兩姐妹終于找到了那家傳說巨好吃的臭豆腐店。
“老板娘,來兩碗小的!一份加香菜,一份不加。”
“好咧。兩位稍等。”
老板娘是位看着三十多歲的大姐,動作利索,頭發收拾得齊整被布巾緊緊包裹着,店裏也打掃的光潔亮堂。
老板娘正燒熟臭豆腐,那邊店門口響起一個女孩的聲音:“我回來了。”
然後不等老板娘有什麽反應,那聲音又響起,還帶着不滿:“聞秋魚、聞霁月,你們跑我家的店來幹嘛?滾遠點!”
聞秋魚和聞霁月雙雙回頭。
也是巧了,竟然是楊如花。對方聲音變粗了很多,兩人沒聽出來。
聞秋魚道:“我們給錢了。”
聞霁月道:“早知道是你們家的店,我才不來呢。”
小灰灰蹲着,吐着舌頭:“嗷!嗷!”
楊如花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她紅着眼睛看向自己還在煮臭豆腐的焦大紅,自己的親媽:“這兩個人是把爸爸害進監獄的人,你還給她們煮吃的,煮什麽煮!?”
要不是兩姐妹身邊有條一看就兇神惡煞的大狗,楊如花就要打上去了。
她最恨的人就是聞家兩姐妹,要不是她們,她爸爸就不會進牢,她現在還住在樓房裏,是家裏的小公主,而不是臭豆腐店裏老板娘的女兒,走去哪兒身上都是一股臭豆腐的味道。
焦大紅瞧着臭豆腐好了,把兩碗臭豆腐裝好,手腳利落地澆上湯汁,遞出去:“兩位的臭豆腐,小心燙。”
聞霁月看出了這老板娘面上隐忍的怒氣。不過那怒氣不是沖着自己姐妹兩的,不然也不會提醒兩人小心燙。
焦大紅遞出去東西,這才松開手,轉身一把揪住楊如花的細胳膊:“嚷嚷什麽!?還惦記你那個爸,不如跟他一起去坐牢!
老娘辛辛苦苦掙錢,花那麽多錢讓你上學,你再提你那個禍害那麽多人的爸,就給我跟他過去!”
聞秋魚想走,可一看妹妹一臉的吃瓜标簽,腳下也不想動了。
她也想看老板娘訓女兒呢。
瞧楊如花眼淚汪汪的,多可憐,看着就叫人高興。
上回那些風言風語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傷害?聞秋魚現在想到都還恨楊如花。
楊如花被揪住胳膊,掙紮起來:“我爸沒錯!你還賣東西給她們兩個,狼心狗肺!見錢眼開,一心就知道錢錢錢!”
楊如花只知道爸爸沒進牢裏之前,自己過的是小公主的生活,現在呢?她過的是什麽日子!摳門的焦大紅掙那麽多錢,結果還讓她一毛錢掰成兩半花!
焦大紅氣紅了眼,想到去年丈夫被查出來那些幹過的那些龌龊事,心裏恨不得自己替那些無辜的姑娘捅兩刀。
事情都大白天下了,女兒還顧着那個狗東西,焦大紅可不是氣這個女兒拎不清。
焦大紅聽着那句狼心狗肺,心裏滴血,巴掌沖着楊如花揮了過去。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