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9只啾啾
幾秒鐘後，晏絕收回目光，大步從她身邊走到飲水機前，用旁邊的一次性杯子，接了滿滿的一杯水。
他側頰對着林啾啾，單手托着水杯，将杯口遞到嘴邊，仰頭咕嚕咕嚕将整杯水一次性喝光。
杯子空了之後，他手上一個用力，就把紙杯捏扁，丢到了垃圾桶中。
用手背抿了一下濕潤的嘴唇，晏絕看向她：“我今天都不渴了。”
林啾啾抱着水杯，有點惆悵：“好吧。”不打水，那她就換一種別的報恩方式呗。
預備鈴響起，薛超和季晨等人陸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林啾啾也磨磨蹭蹭地往回走。
她的新同桌叫徐曉彤，是個課上課下都很安靜，存在感有點低的女生。只見她小聲問林啾啾：“用不用我扶着你？”
林啾啾順着聲音看去，沖她笑了一下，甜美可人：“不用，我自己可以。”
徐曉彤臉有點紅，心怦怦直跳，為了不讓林啾啾察覺出端倪來，她把頭低了下來，暗暗嘀咕：笑得這麽好看，誰扛得住啊。
晏絕從飲水機前回來，也要經過這條過道。林啾啾在前面磨蹭，他出奇地沒有催促。
等她坐好後，他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期間徐曉彤捧本書擋着臉，小卻有神的眼睛從林啾啾和晏絕的身上掃了掃，書擋住了她無意識勾起來的嘴角。不愧是俊男美女，連頭發都是一個顏色，同框好般配哦，她覺得自己磕到了一口糖。
上午還有兩節課，林啾啾裝作無意識地回頭看了晏絕幾次，發現他桌上始終只有一支筆。
第三節的課間，她借着練習走路的由頭，在過道上走了兩圈，瞥到他書桌裏面也是空空的。
看來恩人真的是沒有課本，這怎麽上課呀。
午休開始後，徐曉彤主動邀請林啾啾去食堂，正好她也想熟悉熟悉校園裏的環境，便同意了。
因為她腿腳不便，短短一上午過去，就快成為班寵了。有好心的男生自豪奮勇幫她搬輪椅下樓。
林啾啾随徐曉彤離開前，扭頭看向晏絕，關心地問：“你中午吃什麽呀？用不用我給你帶回來？”
晏絕淺淺地皺起眉。先是要給自己接水，後要幫他帶飯，她入戲也太深了吧？
他沒理會她的好心，冷淡地道：“不用。”
薛超剛好走過來，他可沒晏絕那麽不憐香惜玉，笑着同林啾啾說：“新同學你這就不知道了吧，我們絕哥很少吃食堂的東西，都是外送。”
林啾啾回想了一下，前幾天她去晏絕家裏，他吃的也是別人送來的東西。
沒法通過帶飯獻殷勤，林啾啾有些失落地道：“那好吧。”
徐曉彤推着她輪椅離開的時候，她聽薛超興奮地問：“絕哥，今天中午讓季晨去取飯！”
季晨罵他：“你怎麽不去？那麽胖還不多運動運動。”
晏絕坐在窗邊，漠然地等他們争辯出一個結果來。
……
食堂人很多，林啾啾被圍觀了一上午，差不多已經能免疫大家的目光了。
徐曉彤問她：“你有飯卡吧？”
“嗯。”尹老師托其他同學幫她辦好了。
“那你自己去看看想吃什麽，選好了排隊就行，我快點去打個飯，占個座。”
“行，”林啾啾雙眸晶亮，真誠地說，“謝謝你呀。”
徐曉彤感覺自己的心又被撞了一下，跑開的時候，整個人還暈乎乎的。她這人從小到大，最受不了的就是長得漂亮的人對她好，人家和她說句話、笑一下，她能美一天。
在高二三班，其他女生都不敢坐在晏絕前面，見她沒什麽異議，就把她給推了過去。
晏絕兇名遠揚，徐曉彤也是怕他的，可是一看到他那張俊臉，她就什麽都忘了。現在連同桌都是大美人，徐曉彤由衷地感慨，上學真是太好了！
林啾啾觀察了一圈，最後在米飯的窗口排隊。其他人見她小小一只，坐着個輪椅，都好心地問她要不要到自己前面去，被林啾啾笑着拒絕了。
有幾個男生打完飯離開的時候，還一個勁兒地往回看，和自己的同伴說：“看到了嗎！紅發妹子沖我笑了！”
“兄弟們，我感覺我的二次元老婆突破次元壁來找我了。”
林啾啾還不知道她成為人家的夢中情人了，前面的隊伍慢慢縮減，她通過觀察，已經摸清楚了打飯的流程。
等到她的時候，她清脆地同打飯阿姨說：“要一兩米飯，謝謝。”
阿姨不認同地看了她兩眼，嘆了口氣。現在的小姑娘，為了減肥，把身體都餓壞了。
刷卡打好飯，林啾啾一手操控輪椅，一手端着托盤，往徐曉彤已經占好的位置行去。
見她托盤上只有米飯，徐曉彤詫異地問：“你沒打菜嗎？”
“嗯。”筷子林啾啾也用不大利索，還好食堂給勺子。
短短兩句話，徐曉彤腦補了很多。林啾啾是不是家裏太窮了，吃不起飯啊？一中也有不少貧困生，大家不僅不會歧視他們，還會暗暗給他們一些幫助。
長這麽好看，卻是個家境貧寒的小可憐，徐曉彤覺得她的萌點又被戳到了。
心酸地吸了吸鼻子，徐曉彤将自己沒動的菜，給她撥過去一半：“我今天正好不想吃這些東西，好同桌，你幫我吃了吧。”
林啾啾：“……夠了夠了，我也吃不完的。”平常在家，林振羽勸她多吃，就讓她夠頭疼的了，好不容易到了能想吃多少點多少的食堂，同桌怎麽也這麽樂于助啾啊。
徐曉彤見其他人減肥，吃的都是熱量低的雞胸肉或者蔬菜，還沒見誰只吃碳水。所以她在心中已經認定，林啾啾就是吃不起飯，一個勁兒地勸她：“你多吃點兒。”
林啾啾不忍心拒絕她的好意，只好苦澀地笑了笑，朝她道了謝。
徐曉彤在心中暗暗握拳。啾啾美少女以後的午飯，由我來守護！
後來她看到林啾啾的飯卡餘額有五位數的時候，再回想起這一刻，有多尴尬就是後話了。
林啾啾的輪椅和紅發太有标志性，只打了一兩飯的行為，自然也被許多人注意到了。
她和徐曉彤還在用餐的時候，消息就傳回了高二三班。薛超一邊蹭着晏絕的吃的，一邊擺弄手機，嘴巴裏說個不停：“絕哥，咱班新來的那個小仙女，家庭條件好像挺不好的。”
晏絕靜靜地吃着飯，聽了他的話，有些疑惑。林啾啾不是和他住同一個別墅區？那邊雖然不是海城地段最貴的地方，住在那的人，也是有一定經濟實力的。
季晨比晏絕就八卦多了，踢了踢薛超：“為什麽這麽說？”
“有人見到她今天中午在食堂就點了一兩米飯。”
“沒點菜？一兩米飯哪夠吃啊，兩口就沒了。”
“嗯，沒點。”
季晨嘆氣：“真可憐。絕哥，你說是不是？”
晏絕剛好吃完飯，把筷子放下，冷冷地瞥他一眼：“人家可不可憐，關你什麽事。”
季晨：“……”他算是發現了，“同情”這種東西，是不可能在絕哥身上出現的。
薛超見季晨被罵，笑出了雞叫：“哈哈！該！”
季晨使勁兒捶了他兩下：“死胖子，讓你笑！”
兩個人推推嚷嚷半天，話題才重新回到了晏絕身上：“絕哥，你和小仙女到底怎麽回事啊？”
晏絕懶得和他們費口舌，薄唇輕啓：“無可奉告。”
薛超扁扁嘴：“還是不是兄弟了啊，你真不夠意思。”
晏絕：“我是你爹。”
“……”
季晨已經不厚道地哈哈笑起來了。薛超啊薛超，你說你怎麽就沒點自知之明呢。
薛超不敢惹晏絕，季晨他可是不放在眼裏的，轉眼又和他打鬧起來了。
林啾啾剛好是這個時候回到的教室。班上同學不多，晏絕那一塊最熱鬧。
一看到晏絕，她眼睛便是一亮，操控輪椅很快到了最後一排。為了在班上多走路，她把輪椅停在過道最後面，站起來問晏絕：“我可以把輪椅放這嗎？”
晏絕淡淡地道：“随便你。”
“謝謝你，你真好。”林啾啾笑得燦爛。
薛超看得心裏發酸。什麽時候小仙女也能這樣沖他笑一笑啊？
她記挂着晏絕沒有課本的事，道謝完，就回了自己的座位，把她的課本從桌堂中都抱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別看她只有小學水平，字還是會寫很多的，雖然寫得歪歪扭扭，不怎麽好看。
拿着中性筆，她學自己之前見過的那些小學生，規規矩矩地在課本扉頁上寫下“高二三班晏絕”幾個字。
就她寫字的功夫，薛超和季晨又打鬧起來了。林啾啾聽了一耳朵，薛超說“季菜逼，明天該到你去取飯了”。
随着教室人多起來，鬧騰的聲音也更大。晏絕放在口袋中的手機在振動，除了他和林啾啾，誰都沒察覺到。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屏幕，是一串沒有備注的號碼。響了幾聲，他摁下通話鍵，那頭馬上傳來了一個氣憤的中年男聲：“晏絕，我聽你們老師給我打電話，你竟然把你頭發染成紅色的了？你還記不記得，你是個學生？”
晏絕不痛不癢地勾了勾唇：“當然記得。”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的絕哥：她吃多少關老子什麽事
以後的絕哥：求你再吃一口吧，老子給你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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