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狩獵

春雨連綿,終于有一日放晴,皇帝趁着天氣正好,遍邀諸國宗親到獵場狩獵,為得是讓長公主和帝後看看這些皇子們的本事,也好心中有數。

諸皇子也都到了獵場,皇帝心中多少有借此比較炫耀一番的意思,大周國國力強盛,皇子自然也不是別國能比的。而白修隐只說自己不善騎射,在其他皇子嘲笑的眼神中坐到了觀臺之上,隐于不顯眼的角落裏。

長公主端着架子,依舊是一副倨傲的神情,看到獵場有人馳馬進入,她只擡起眼皮冷冷睨一眼,又将眼睛一翻,看向別處。

“寧安可要看仔細了。”一旁的皇後故意打趣到,“日後你的夫君沒準兒便在那一群人裏呢。”

本來冷着的臉因為這句話露出些許勉強笑意,“母後真會取笑人。”

“什麽取笑不取笑的。我瞧着那玉冠藍衣的男子就很是不錯。”皇後一邊說着,一邊給一旁的內侍使了個眼色。

“回皇後公主的話,那是晟國二皇子秦殿下。”

寧安順着皇後的眼神望過去,那人正疾策駿馬,神采奕奕,對一只兔子緊追不舍,倒有得幾分少年英氣勃發的樣子。

她卻只輕哼一聲,“一只兔子竟也追得這樣久,真是沒用。”

皇後又指了指另一人,“那個紫衣的呢,這才剛不久便打到一只鹿了。”

她又順着看了看,也哼道,“不過一只鹿而已,瞧他臉上一副高興的樣子,一點兒無皇室的沉穩之氣。”

皇後又換了一個人指到“我看那個銀色長袍的也不錯。”

寧安依舊冷笑,一邊挑刺,“滿臉都寫着輕浮,一看便是纨绔子弟。”

如此,皇後都快把獵場上的他國皇子們都指了個遍,長公主也依舊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似乎對他們毫不在意。

皇後還想張羅,卻被一旁的皇帝打斷,“好了皇後,讓寧安自己選吧。”

言此皇後也只能讪讪一笑,“咱們寧安眼光還真是不低呢。”

寧安只是百無聊賴地看着自己的腳下,大大的裙擺下只露出一點點的鞋尖,眉眼中似乎攏上一些愁緒。

讓她遠嫁與這些人,她覺得有些委屈自己。

堂堂大周國的長公主,竟要遠嫁他國,這些人不過空有皇子身份,也配得上她麽。

她骨子裏的驕傲,和白修澤是一樣的。

如此想着,她有随意掃視了獵場一圈,卻發現一個身影潇灑坐于馬上,雖是信馬由缰卻依舊顯得氣宇軒昂,馬兒踏着蹄子漫步獵場之中,他倒顯得悠然自得。

寧安看着他在馬背上輕輕起伏的身影,一時間竟忘了挪開眼睛。

似乎感覺到眼神的注視,宋行安回頭,剛好與寧安的眼神對視,他回以一個禮貌性的微笑,眼神又移向別處。

僅僅是這一瞬間,寧安便不能忘了那雙眼睛,冷靜而銳利,在望向她以後又泛起一點柔和。

即使是驕傲如她,也不能控制在對視的瞬間心跳加速。

她輕輕招手召來內侍,輕聲問道,“那人是誰?”

“回公主的話,那是宋将軍。是來保護諸皇子安全的。”

“奉國将軍宋行安?”寧安所有所思地低下頭,小聲地自言自語,“從前遠遠看着倒不覺得什麽,如今這樣一看,倒是顯得鶴立雞群了。”

恐怕連寧安自己都不知道,說這話的時候,她嘴邊有不自覺的笑意。

一旁閉着眼睛小憩的白修隐突然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随後又閉上,安靜得像是空氣。

皇後一心一意為長公主選婿,帶着些私心悄悄問道旁邊的內侍,“這些人中可有梁國的皇子。”

梁國是諸國中除周國國力最強的,自然得到了皇後的另眼相待。

內侍低聲回答道,“梁國此次來了兩位皇子,一位是三皇子,一位是在周國的質子。”

質子自然不在皇後的考慮範圍之內,便問道,“梁國可曾立了太子?這位三皇子呢?”

“不曾。”內監小聲答道,“聽聞這位三皇子是梁國貴妃所出,炙手可熱。”

且不說梁國還未立太子,寧安嫁過去可能會做皇後,而梁國國力不弱,若是自己人能與梁國聯姻,以後對白修澤登上帝位也是有所幫助的。

“三皇子是哪一位。”

“銀冠白袍的那一位,騎着棕馬。”

皇後的眼神在人群中尋找穿着白衣的三皇子,他手中獵物不多,孤零零的一只兔子,顯得有些寒酸,“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只是騎射差了點。”

這句話本是小聲說與自己聽的,不曾被一旁的皇帝聽了去,哈哈笑道,“論文才武略,誰能比得上我們周國的皇子呢。”

皇後揣着自己的心思,附和道,“為了周國的千秋鼎盛,皇子們哪兒敢不努力呢。”如此才搪塞了過去。

等到夕陽西下,衆人才帶着獵物謝恩散去。

白修隐回到自己宮中,見白梨正坐在院落內安靜地縫着一件小衣服。從前在範國,母後也是如此安靜地為他縫補衣物的,那時候也有這樣溫暖的夕陽,他伏在母親的膝頭,片刻的靜谧時光能讓他忘掉周圍的艱難環境。

“母妃,我回來了。”

白梨擡頭溫柔看他,問道,“公主可選得意中人了。”

他搖搖頭,跑到她面前蹲下,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圓潤鼓起的肚子,“公主似乎不怎麽喜歡那些皇子,我看她倒是有些喜歡宋将軍。”

白梨像是沉默,又像是沉迷于縫制沒有聽到他說的話,總之她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她才一邊縫制衣服一邊淡淡說道,“宋将軍不能娶長公主。”

“母妃的意思是?”白修隐不确定地試探。

白梨擡起頭,嫣然一笑,“母妃是說,宋将軍常年征戰,若是長公主嫁過去,會受委屈的。”

白修隐仿佛有些明白了,無聲地嘆了口氣,“母妃這樣籌謀,是為了什麽呢。”

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對他的母妃說。

白梨這才停下手中的針線,眼睛望着遠方的天,仿佛想要望出這高牆之外的世界,她也嘆了口氣,

“是啊,為了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沒臉更新了

以後日更

不然我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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