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天後和心理學家35

江凡只好随她決定自己的事情,田孟可開始靠着白牆發呆。透過未合上的房門縫裏面望去,那位年輕的女士正在房間裏面書寫着什麽,只不過用的是毛筆。

“你母親會用毛筆寫字?”江凡的表情有些詫異,“似乎沒聽你說起過。”

這個年代日常使用毛筆書寫的人不是很多,大部分人還是用的鋼筆或者水筆。毛筆除非是書法比賽要用。

“母親确實只用毛筆,不會用其他的筆。”田孟可對她解釋道,“我過去見她帶過學生畫水墨畫,的确很漂亮。相比起來,用鉛筆畫給父親的畫就顯得很普通了。”

“挺可惜的。”江凡自言自語地說道。

……

田母雖然看上去很好,但其實并不好,田孟可現在十分後悔,當時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去找她的。只不過是自己沒能出現在她的房間裏而已。

就見着田母書寫完畢後,将紙放在旁邊,緊接着又起身撥打了電話。

“對了,你看到過那張紙上的內容嗎?”江凡提示道,“我覺得她應該把那東西交給誰了,你能想起來嗎?”

“沒有見到過,那很重要嗎?”

“如果你認為有必要找下去的話,可以試試挖掘出來。”江凡回頭看着她,“她出去過嗎,家裏來過什麽人嗎?”

有一瞬間也行。

田孟可努力去回憶前一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但好像只有沙拉和保姆來接她是印象最深刻的。不過母親認識的人很少,信件也不像是給父親的。

江凡回頭看了一眼門的位置。

當時她房間的位置還在一樓的鐵門旁邊,不管是有人出來還是進去,應該都會發出一些什麽聲音才對。

“看着那裏,能想起來一點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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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照着江凡的話去做了。

“我當時從這出來……”她小聲念叨了一句,“我看到她當時準備出去,但我沒管。我應該是去洗手或者去幹別的什麽事情了。”

對了,田母的手上當時拿着一個木頭盒子。

“走。”

她搶在田母離開之前把江凡帶到二樓的小閣樓上去,閣樓高度只有兩米,剛好只夠一個人把手觸碰到天花板上。

但是閣樓有個很大的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全景。

田母這個時候突然出門,應該有什麽急事。田孟可站到閣樓上方觀察,發現母親見的人正是她家的保姆。

木頭盒子被轉交給了保姆,也就是從那天之後,她再也沒見過保姆。

“她大多數時間她都是聽母親的,除了母親讓她離開這件事。……不過我不知道那天母親跟她說了什麽,她才這麽做的。”田孟可轉身對江凡說道,“阿姨還說一直說想看着我長大來着。”

“尋死之前把信給一個外人,這個說不通。”江凡想了想說道,“我覺得等你醒來之後,可以找個機會去見她一面。”

……

不管怎麽說都将近二十年過去了,田孟可甚至不清楚這個人還在不在。

“算了,下去吧。”

她低頭就往回走,下樓的時候路過自己的房間,女孩已經躺在床上睡着了,不過她暫時還不會知道發生什麽事情。

第二天早上出門上幼兒園的時候,是她最後一次看見母親。

“江凡,你知道第二天早上發生了什麽嗎?”她把手放進口袋裏,“她做了早餐給我吃來着,我本來應該和她一起坐下來的,但是我覺得時間不夠,拿上早餐就直接走了。”

而且是連招呼都沒打一聲。

江凡沒說話,但第二天發生的事情确實如她所說的那樣。難怪她長大以後會自責,不止是因為這一天貪玩了而已。

“你過去雖然不會表示,但我知道你從來都很喜歡她。”

“我确實。”田孟可點頭回答,“我後來想着,如果我能拿出只有一分鐘的時間出來找她的話,她或許就不會尋死了。”

“也許你找她也沒用。”

“我并不希望看到那些場景。”田孟可咽了口水,“按照你說的,我見到了事情的另一面。貌似死亡對她來說很平淡。”

……

江凡依然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或許,有時間的話我會和父親談一下他當時到底怎麽對待母親的。”

“好,到時間了。”

……

江凡的話有點讓人不明所以,她漸漸感到身邊有什麽人在極力在搖動着她,是介于這個夢之外的。她感覺自己極力要站起來,可是睜開眼睛又有點困難。

“冷靜點……”

這是她最後聽到江凡說的話。

她深呼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

耳邊有些弱弱的聲音,她努力地把眼睛睜開來,映入眼前的是一張臉龐。她身體輕輕一顫,陳醫生嘗試讓她變得安靜了些。

這是心理研究所。

“你多睡了十分鐘。”她小聲地說道,“我們本來不應該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田孟可扭頭看了江凡一眼,她還在熟睡着。身上的毯子快要掉在地上,她起身後把毯子搭在江凡的身上,然後對陳安說道:“謝謝。”

研究所的後門有個陽臺,田孟可走過去抓住了欄杆。一陣風吹過來很舒服,她很久沒覺得這麽平靜過了。

“需要我去叫醒江醫生嗎?”

“不用了,她兩夜沒睡過了。”

……

“那……田姑娘要不坐回去吧?”

不回去,這裏足夠舒服。

陽臺的位置雖然只有兩層樓高,跳下去的威脅也遠不致命,但偶爾也會有點差池。病人不應該在剛剛清醒過來的時候到這危險地方來。

“田姑娘,我們還不清楚你的情況是不是可以自由行動了。”陳安害怕她做什麽,于是盡量把語氣放得緩和一點。

田孟可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她沉默了一下,把手從欄杆上面給放了下來。

“我看到了挺多的。不過放心,在沒和江凡交流之前我不會那麽做的。”田孟可對陳安示意道。

她有些開玩笑的意思,但是陳安答應了江凡幫她看住這個人的。

醫生站在門檻後面,等着她慢慢轉身。

或許是因為藥效還沒過去,田孟可還有點使不上勁。別說翻欄杆了,跨個門檻都很費勁。

“不過我一個人站在這裏冷靜會兒就沒事了。”

陳安沒敢過去。

短暫的幾分鐘過去了,直到江凡感到身邊不在有人。她扯了毯子,從椅子上驚醒,研究所的整個大廳空無一人,江凡追着亮光朝向陽臺跑過去。

她站在那,不知道思考些什麽。

“江醫生……”陳安的話剛剛喊完,江凡就已經一只腳踩了出去。

關鍵是……田孟可沒拒絕她過來。

江凡過去用力地把她抱在懷裏,她也慢慢擡起那只無力的右手搭放在對方的背上。

猶如小鳥依人一般,她依偎在江凡的懷裏。

“如果還是感到不開心的話,你就當那是個夢好了。”

如果不是江凡在夢裏引導她,田孟可也不知道她醒來會變成什麽樣。雖然她依然不怎麽喜歡自己小時候的性格,但江凡讓她看到了母親不是因為無奈才走的。她很平靜,而且沒有任何痛苦。

田孟可沒說話,她仍然很想要江凡抱着她更久一些。

“我會告訴你一些事情的。”

“不急着。”江凡回答很果斷,“你剛醒來,藥效也沒有過。這裏比較涼,到休息室去吧。”

……

“陳安,謝謝你。”江凡對身邊的陳醫生說道,“她的事情交給我吧。”

研究所休息室裏面只有一張病床,平時是留給值班醫生使用的。

江凡讓她坐在了床板上,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不想說的話,我不為難你。”

江凡注意着她的眼神,田孟可也在正視她。她沒有回避,是個好兆頭。

“挺好的是嗎?”

“除我自己以外,你知道我在夢裏看見最多的人是誰嗎?”田孟可輕輕說道。

江凡皺了皺眉,問道:“誰呢?”

“說起來我在夢裏總是無法找到正确答案,大概更像是個閑逛的路人。你總是一點點的教我,說什麽就做什麽,像現在這樣。”她停頓了一下,“我有的時候覺得父親都放棄我了,但你就是沒有。”

“江凡你說說看,我明明那麽好,為什麽你就是看不上我?”她的眼神逐漸變得有些癡呆。

和田孟可搭檔過的一線明星不是少數了,那些人也大多數都有示好過,怎麽就江凡沒有?

江凡刻意回避了這個問題,或者說她更關心病人的病情。

“……你讓我住進你的夢裏了?”

算了,她有點失落。

“是你說的,印象最深刻的東西。除了你還能有別人嗎?”

“我嘗試去發現了一些事情,但我不知道那是我幻想出來的還是真的。”

她對江凡講了自己在夢裏那幾個小時的事情,對方很認真地聽着。

直到她擡手掐了一下田孟可的臉頰,隐隐有些生疼,她把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甩了下來。

“和夢裏的感覺有什麽不同嗎?”

“當然啊,夢裏的你才不會那麽用力的捏我!”

“哦,那下次我輕點好了。”江凡稍微彎腰下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睡一覺醒來就好了,我的姑娘。”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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